第十四卷 滅國的魔女
序章 Prologue
位于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第九階層的、安茲自己的房問。這間在位置上最接近走廊的、被改造成了辦公室的房問里並沒有其主人的身影。可明明是這樣,屋內卻靜靜回響著紙張的聲響。
在那里的是身為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守護者總管的雅兒貝德。
在安茲平時所使用的辦公桌旁,安放著一張比那要小一號但品質非常良好的桌椅,雅兒貝德便是坐在那里確認著桌上的文件。當然了,安茲有為雅兒貝德准備專門的辦公室。
那是與安茲同等的、未注冊公會成員用的預備房間。而最初她也確實以其為自室、在房間內進行辦公。
可終于還是有一天,忍無可忍的她向自己的主人情願道。想要與大人在一間屋內工作、這般雖然一開始並沒有得到什麼良好的反響,但通過真心實意地強調實務面的眾多利點,再加上她鍥而不舍的反複直訴。最終還是讓她弄到了許可。
看向空蕩蕩的坐席,微微低下頭的雅兒貝德稍稍崛起嘴。本日負責安茲房間的女仆一並非擔當安茲的女仆正靜候在雅兒貝德的身後。為此、她那難得一見的表情才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雅兒貝德唯一的主人現在正在外出中,為此其人並不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內。
主人現在正在耶.蘭提爾處理例行的公事。
如果能過得到允許的話、真想把活用了自己與主人美好時光的家伙們一一本日預定與主人面會的蠢貨們全部處分了。
當然她非常清楚那種事情是不會被許可的,為此她強行壓下了將耶·蘭提爾化作火海的妄想。可這不過只是杯水車薪,胸中翻湧的不快情感還是化作言語漏了出來。
「真是叫人不說….這幫螻蟻…雖然天花板上傳來了恐懼的氣息,但雅兒貝德刻意無視了它們。她可沒有忘記那個時候被壞了的好事。至少還得讓它們再怕上幾回。順帶一提馬雷由于一些原因已經原諒他了。
為了少許緩和一下情緒,雅兒貝德「呼」的歎了口氣。接著輕輕轉動幾下肩膀,看向了下一份文件。
隨著納薩力克一不、魔導國的穩步擴張,工作量也隨之增大了。
外交
在與各國交涉的暗地里,諜報戰的哨聲也已被吹響。
雖然已經確認了教國、王國。都市國家聯合的諜報員潛入了耶·蘭提爾內部,但魔導國目前還只是觀望態度。關于這件事目前正由迪來烏哥斯負責,雅兒貝德所要做的就只有把承上的報告記在腦中而它。
內政
耶蘭提爾內幾乎沒有出現因多種族共存的而產生的問題。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但和其他國家比起來驚人的少。
倒也不是說有威脅他們,只不過正因為知曉了魔導王及其部下的不死者[Undead]的恐怖、所有人才都自發的想要安分守己的過日子而已。犯罪率非常的低,就算時而弄出點微罪也絕沒有人會想要犯下重罪。耶.蘭提爾搖身一變成了一座婦女兒童都能放心走夜路的安全都市湛至到了名為罪犯的實驗動物不足,還得伸手向帝國要的程度。
而在這樣治安優良的都市中所發生的犯罪,才是雅兒貝德最應該關心的。根據海因里希法則、一件重大事故的背後足以隱藏二十九件輕微事故,而在那之下更是會有多達三百的異常。她所要做的便是不放過哪怕一個異常,一一對其做出對應。
手中的活頁來中所夾著的文件,是耶●蘭提爾一個月內的審判記錄。
由于記錄得非常詳細,每本即使一覽也需要花不少時間,不、過由于雅兒貝德的處理速度快得異于常人,為此、她以讓旁人不禁、會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在看一般的速度不新地翻著頁。
與此同時拿著筆的手也在快速移動,將在意的地方記錄在台紙上。
審判是否得當。
罪犯為什麼會犯下這樣的罪行。然後從中推測出耶.蘭提爾目前的治安、民心等是否存在問題。
是否需要制訂新的法案。
得把文件堆翻個底朝天,或者必須將各處官僚聚集起來才能完成的這些事,僅靠雅兒貝德一人便悉數分析、判斷、處理。那是必須對內政甯如指掌才能做到的、簡直如同怪物一般清晰的腦力。讀完了一冊,筆同時也停了下來。
然後將僅記下關鍵詞的白紙重新謄寫。
畢竟是主人將要閱讀的文件,潦草的字跡是絕對無法容忍的。花了比閱讀剛才的文件更多的時間,她這才准備好謄寫了要點與提案之類的文件。
從上到下縱覽了一次寫完的文件,雅兒貝德泛起了小小的微笑。
這並非是因為又完成了一件工作。露出那表情純粹是因為自己又為主人起到了作用而產生的滿足感。
把文件收進活頁夾後輕輕舉起。在身後待機的女仆接過活頁夾,放置在了主人的桌子上,光今天就已經第五冊了。
雅兒貝德的臉上稍顯愁容。眼下的情況可算不上好。
魔導國已經直接或間接地擴大了領土。因此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問題,與以前相比,不得不讓主人過目的文件數量也增加了。像這樣一一統治者不得不處理大量文件的情況一一正是組織有所缺陷的證據。
原本立于上位者只需要決定方針一制定好大目標就可以了。接下來只需坐在王座上眺望著、被造物主們所創造出來的存在拼命工作的樣子就好了。
之所以做不到這般,當然不是主人的責任。能達到至高的君主所要求的水准的人太少了一一一也就是人才不足。被任命管理著內政和納薩力克人員管理的雅兒貝德不禁為此感到羞愧,雖然已經采取了措施,但前景仍不明朗。
(勞煩主人之手簡直是荒謬至極。但是…人種的融和方針、國法的試行方案、經濟政策,還有很多東西必須得由大人下判斷呢……分配給各階層守護者的工作狀況的確認,如果全都在我這個階段結束的話,大家也會因為無法見到飛鼠大人而感到不滿的吧)
姑且、自己的主人有將大小事務的全權委任給雅兒貝德,並交代只要她認為可以的話就沒問題。可即使如此、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由大人下最終判斷才行。畢競雅兒貝德也是有可能出錯的。
過去將侮辱了自己主人至少雅兒貝德是這麼判斷的愚劣之徒及他的家人判刑送入冰凍牢籠之際。曾向主人詢問應將其罪名定為侮辱罪還是愚劣罪,但得到的回答卻是主人反對該刑罰,這讓雅兒貝德不禁感到驚愕。
(明知道飛鼠大人以慈悲為懷,我卻…)
雅兒貝德撅了撅下唇果然還是難得一見的表情。也正是因為主人不在才會顯露的瞬間的表情。
片刻便恢複了洋常微笑的她拿起了下一份文件同樣是活頁夾。
腦內審閱著文件的同時、她的心中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那便是有關于最需要警戒的階層守護者迪米烏哥斯的事情。
對聖主國的一系列作戰結束後,迪米烏哥斯便為設立情報部門而以納薩力克為中心來回奔波著。對雅兒貝德個人而言,情報部門很可能會成為一個棘手的組織。如果站在其頂點的是守護者總管的雅兒貝德那倒無所謂,但新設的職務被交付給迪米烏哥斯的可能性也一樣不小,那樣一來事情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要是可以的話真想剝奪那份權限,讓其他易于操縱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
雖然腦中掠過幾個人的臉孔,但不管哪一個都缺乏決定性的東西。
(要是我無法上位的話,退個十步大概也只有潘多拉.亞克特了吧。但是要從迪米烏哥斯那里硬搶權限的話又會變得很麻煩
如果事情演變成那樣,他未必不會察覺雅兒貝德的真正意圖。
這樣一來就很困擾了,還是不要隨便出手比較安全吧。
如果是自己姐姐的話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然而她雖然是姐姐,卻並非可以無條件信賴的同伴。若是知道了雅兒貝德的真正意圖,完全有可能會成為敵人。
身為納薩力克最強個體的妹妹可以信賴,即使知道雅兒貝德的真正意圖也會成為自己的同伴吧。不過那是因為自己的主人說過要她服從雅兒貝德。
(唉、真是的)人手不足。
不,不只是人員而已,還有許多東西都不足。比方來說,像是雅兒貝德個人能夠自由使用的金錢之類的。那樣的話為一主人在納薩力克之外將組織膨脹起來對她正好有利。
(重新編成的冒險者公會就由我……馬雷的動向……警戒亞烏拉的必要……在科賽特斯的指揮下……….從威克提姆那里獲取的情報………夏提雅的交通網的價值……….經由商會積攢秘密資金…….人員………還有就是迪米鳥哥斯和那個女孩嗎….)
雅兒貝德在短時間內進行一般人無法辦到的橫跨多方面的深思之後,稍微皺起眉頭。
(不行呢。又不得不小心迪來烏哥斯,要拉攏那個女孩也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變成比迪來烏哥斯還需要警戒的對手在腦中琢磨各種計謀的同時,她又完成了一份工作。)
接著朝下一個活頁夾伸出手。
這一份夾帶的數據非常少。這不是呈上了新的問題,就是由像夏提雅那樣不怎麼習慣制作文件的人所制作的。
雅兒貝德看向封面。
那里寫著「有關支援聖王國的糧食部隊所發生的問題」。
看來是前者的樣子。在雅兒貝德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過這樣的問題。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開始讀起內容的雅兒貝德眨了幾下眼、雙目瞪得溜圓。接著她從頭開始讀起,但是在知道內容並不是任何隱喻或是有所偽裝後,像是發愣似得微微張開嘴。
彷佛無法理解做的,那張端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身為納薩力克頂級智者乏一的雅兒貝德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可不多見。
雖然這意味著事態就是如此嚴重,但雅兒貝德清晰的腦袋還是開始了運轉,考慮起文件正的問題發生的理由和可能性。
(最有可能就是那個女孩背叛了不…是接受了其他組織給出的更有利益的提案嗎?但根據我的判斷,應該不可能有比那更好的提繁了啊….不,無論如何都堆以確定呢。只是單純因為情報不足嗎)
在聽取提交報告書的人詳細說明的同時,也需要和這個問題應該有著極大關連的同僚一-迪來鳥哥斯商量吧。
向主人報告要在那之後。
瀏覽了下其他兩份報告,確認過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後,她對站在後方的女仆開口道。
「有必要召開緊急會議。首先我要去第七樓層和迪來烏哥斯商量。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暫時離席」
下完命令,她起動了左手無名指上的安茲烏爾恭之戒。身為守護者總管,她時刻掌握著每個階層守護者的所在之處。
迪米烏哥斯結束了在聖主國的工作,為了計劃有關評議國、教國、都市國家聯盟的謀略,應該是回到了第七樓層里自己的住處才對。
要是不在的話就逮住安特碼,讓她使用[Message],又或是請自己的姐姐調查甚所在處吧。
這麼想著、雅兒貝德發動了傳送……
里●耶斯提傑王國、王都里●耶斯提傑。羅●倫提城、弗藍西亞宮殿辦公室。
在曆代國玉辦公的房間里並沒有其本來的主人、蘭布沙三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第二王子賽納克●瓦爾雷歐●伊格納●萊兒●凡瑟芙。
賽納克看著呈上來的文件,一臉黯淡的吐出沉重的歎息。看了這些文件,應該沒有人能露出開朗的表情吧。
文件上寫的內容傳達出王國的現狀。
在卡茲平原的戰斗還是應該說虐殺才對呢之中,有許多百姓死去。雖說如此,王國並不算是受到了致命性的傷害。王國的人民約有九百萬,而戰死者僅是其中的十八萬。可以說只有出現2%的受害而已。而且許多是農村的次男、三男之類只能算是預備的人或著是仍然乳臭未干的學徒等等,雖然這麼說不好聽,但是死了也不會帶來困擾。
可即便如此,死掉的人也還是男性的4%,而且還是年輕力壯的成年男性。這緩慢形成的不良影響在文件上可見一斑。
賽納克「哼]地喘著粗氣,將文件放到桌上,視線轉向待在這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喂,妹妹啊。是你的話會怎麼做?」
聽到這問題,坐在稍遠處的長椅子上的妹妹一拉娜●提耶兒夏爾敦●萊兒●凡瑟芙抬起頭來。
正在看別的文件的拉娜露出了困擾般的笑容。
「就算你問我會怎麼…哥哥大人你要是不把問題內容說得詳細點)我也無從回答呢」
「就是這個」
賽納克也不說明,拿起了扔出未的文件,呼呼地扇著。拉娜站了起身來走到賽納克旁接下文件。
從上往下在文件上移動目光後,拉娜以輕松的語調這麼說道「那個…這不是毫無辦法嗎?」
賽納克抬頭望天。
比自己要優秀的妹珠這麼說的話就真的毫無辦法了。只是就這麼放棄的話,以施政者來說是不合格的。
「這是那麼讓人困擾的事嗎?雖然國力會暫時降了下來,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我不覺得有嚴重到需要做點什麼的程度喔」。「國力低下的話就會出現餓死的人吧?」
由于與帝國間源複的戰爭,無法好好儲備糧食的狀況一直持續至今。這種情況下再將王的直轄領地、盛戶糧食的耶。蘭提爾近郊制讓給魔導國。而且戰死了多少人,就減少了多少勞動力。
也許現在還不要緊。但是數年後,因為糧食產量減少而導致價格上漲,結果使得貧困層獲得不了食物的可能性非常高。不、應該說這是肯定會發生的未來吧。
[說的是呢」
「喂喂,妹妹啊。說的是呢,你雖然說得那麼輕巧,但如果發生旱災或者冷害之類而導致欠收的話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啊
「高位的森林祭司[Druid]們好像可以操作天氣,所以我認為日照之類的總有辦法的吧。因為只要雇傭冒險者們就可以了,成本效益應該也足夠高呢。話雖如此,到底有沒有這般高位的森林祭司冒險者,可能也得趁早打探清楚為好吧。換作以前的話、實在不行還能找帝國的冒險者幫忙,可現在帝國已經成為了魔導國的屬國,大概會比較困難吧」
「啊啊、旱災的話就這麼應對好了。那麼妹妹啊,冷害呢?」「果然還是得請森林祭司們加把勁」
賽納克仔細端詳拉娜的臉。是看慣了的妹妹的臉。是不知道嗎賽納克思考道。
就像拉娜說的那樣,高位森林祭司的魔法可以暫時性的降雨,所以旱災可以應對。但是、如果是冷害的話森林祭司的魔法是無力的,記得從曾是自己心腹的雷文侯那里聽說過。
如果是冷害的話,就必須維持氣象直到熬過那個季節。那祥的話就得在每個村子里都配備一個高位森林祭司才行。要湊齊幾百個本來就很難得的高位森林祭司也不太現實了。
像這樣的魔法知識不包含在一般教養里,所以就算貴族家也不會教到,王族也是一樣的狀況。
賽納克會知道也只是因為個人向其請教過罷了。
這是因為在王國沒有魔法詠唱者處于較高地位而導致的弊害吧。像帝國那樣、有那位三重魔法詠唱者般偉大的人物在的話,大概就會截然不同了吧。然而王國對魔法的不理解與對壯勇的騎兵的憧憬已經作為文化根深蒂固,能顛覆這種狀況的魔法詠唱者也一直都沒有出現。
作為結果,在戰斗上「魔法是情弱的]有這種想法的貴族將這個想法教給子子孫孫,對魔法的無知演變為對魔法的輕蔑-像這樣陷入了惡性循環」
在賽納克看來,魔法是擁有驚人力量的技術。
因為無聊的舊習而一直疏遠這項技術的話,總有一天王國會在與近鄰諸國的競爭中敗北,不戰而室息至死的吧。所以賽納克有考慮將來給自己的孩子配備魔法知識的教師。只要知道王族開始學習魔法的話,就會出現效仿的貴族們吧。
不,就算不做這種事,因為魔導王這一使用強大魔法的存在的出現,包括貴族在內的國民全體的意識郡已經革新。無論是誰都想學習魔法知識的時代或許就要到來了吧。
雖然覺得外部要因成為契機說起來有點沒出息,但對王國來說是好事,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考慮到這樣的王國現狀的話爭拉娜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
就算是有著天才頭腦的人,在不了解的領域中也可能導出錯誤答案的情況吧。這樣的話全面信賴妹妹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但是妹妹與精鋼級冒險者“蒼薔薇”十分親近。對于在意的魔法想要詳細了解也不難吧。這種連賽納克都知道的事情,這位可說是知能的特異點的妹妹,想到這一點卻不去確認這種事真的有可能嗎。
話雖如此,拉娜沒有理由在這種小事上撒謊,所以這只是她難得一見的人類的一面吧一也就是、說不定只是偶爾有些犯迷糊而已。
拉娜對王位沒有興趣是十分明了的。
拉娜的目標在賽納克看來是渺小的東西。或者應該說是如果拉娜繼承了王位就絕對無法實現的那一類。就算陷害賽納克,也得不到利益。
「妹妹。就算用森林祭司的力量也很難應對冷害哦」
「是這樣嗎?如果這樣的話就有點不妙呢。但問題是糧食吧?那樣的話十分充足所以不成問題了呀。太好了呢,哥哥大人賽納克露出了與一臉笑容的拉娜完全相反的表情。
「你所說的糧食是指那個吧?我可不想對那個出手哦….吃多了真的不會變成不死者嗎?」
現在、要說王國「有還是沒有」剩余糧食的話,回答是「有」商人們的倉庫中沉睡著十分充足的糧食。但是、靠它建立計劃是不行的。因為這些糧食產密來說不是王國的東西。哈
是那個恐怖的不死者之王一一魔導王所支配的魔導國向王國的商人們租借倉庫然後放置在其中的糧食。這種事情前所未聞。就算翻遍王國曆史也沒有類似的先例。
雖然這些糧食好像根據商人的裁量來販售也沒關系,但其價格由于關稅的緣故,比市面上一般流通的糧食要高一些。這個價格是魔導國指定的,不允許降價的樣子。因此民眾們並沒有購入,只是放在倉庫里而已。
所以現今王國的財富並沒有流向魔導國,說白了對王國沒有不利的地劣。
現狀、會讓人覺得好像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賽納克一一雖然拉娜也持同樣意見認為這是魔導國謀略的一環。
「但是聖王國也有在吃那些糧食,所以那些糧食本身應該是無害的吧」
「不,說不定是為了讓我們這麼想,只把設下了陷阱的糧食留在了王都哦?」
拉娜露出苦笑。「你不是真的這麼想吧」「也是啊。畢竟內容物已經確認過了」
關于利用王都的倉庫,魔導國宣稱的名目是為了貯藏支援聖王國的物資。
從這里把糧食輸送到聖王國這樣的安排。
關于輸送,因為沒有做出安全保障,所以就算被山賊或者怪物襲擊也都是魔導國自己的責任。雇用傭兵是當然的事情,但魔導國出于自衛,提出了要在用于輸送的馬車上安裝讓人一目了然這是魔導國東西的旗幟。想要避免無謂糾紛的王國,以通行稅和不讓魔導國的不死者進入王國等幾個條件為交換同意了這件事,但現在看來這無疑是個錯誤的決定。
畢竟這就是讓高舉著魔導國旗幟的馬車列著隊在王都里行進了。馬車隊在街道上大搖大擺的進發,一直特續到與聖王國通航的港口為止。面對魔導國顯得如此卑微的立場在這里向著國內外都幾乎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了。而且魔導國還對這樣的支援表現得非常的熱衷,這樣的運送頻繁地持續著。
像這樣將國家的尊嚴一點一點刪掉,遲早王國就會面臨著是要舉起反抗的拳頭、還是跪下屈服的膝蓋的二選一局面了。恐怕就是在經曆甯這樣的攻擊後,帝國才不得已選擇了後者吧。事實上確實是非常有效且陰險的做法。
更惡劣的是、表面還上打著人道主義支援的名號而來的,這讓王國根本沒法拒絕。
被魔導王消滅的,曾經在王國把王都弄得天翻地覆的大惡魔亞達巴沃。受到他支配下的亞人們的襲擊,聖王國北部已經被弄得殘破不堪了。比起王國的損害程度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賽納克是如此聽說到的。
但是,雖然聖王園北部是幾乎是全毀的、然而南部則是幾乎沒有受到打擊的。
而在聖王女死去,新聖王繼住後。北部的權勢貴族們的死亡導致北部的混亂以及南部的權勢貴族們內部對立等產生了諸多問題
各種糾紛的交疊,讓聖王國南北兩邊圍繞著權力與利益開始了斗爭。
結果、讓北部人民得到的支援被拖延,甚至出現了三餐不保的境況。
拯救他們的正是從王國王都倉庫出發,通過陸路及水路向聖王國輸送的由魔導國提供的糧食。
實在是個妙策,賽納克如此想到。
在這個最糟糕的狀況下支援糧食的話,即便是不死者提供的恐怕也沒有了顧忌的余地吧。
「如果讓我們支援糧食的話養魔導王所獲得的好感度將會原封不動加持在我國之上。可是….在那狀況之下根本不可能辦得到啊」
要是、沒有那一戰的話。
不對,至少這個王都沒有因亞達巴沃的暴亂而被奪走各種各樣的物資的話,或許多少也會改變到現在的狀況吧。通過這邊向聖王國供應糧食,那個不死者的評價就應該不會到現在如此高的地步吧。
可這一切都並沒有實現。並且在收到了新聖王即位的消息後,所送去的使者在那里也遭到冷遇,之後承上來的報告是這麼說的。
並不是遠交近攻的國家政策導致到現在的冷戰局面。前聖聖王女卡爾可.貝薩雷斯還在位的時代,王國和聖王國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如此惡劣。
只是、恐怕比起無法給予糧食支援之前,當亞達巴沃在聖王國寨亂之時拒絕了出軍支援,就已經導致了致命的關系惡化吧。當然、那時是根本不可能去伸出援手的。
畢竟因為魔導王安茲鳥爾.恭的強大魔法而造成了的慘重傷亡,可是比現在還要混亂的時期。而且還有以王國最強大聲名遠外的戰士長一一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為首的眾多有名戰士的犧牲。
要討伐如此程度的強大惡魔還能有什麼可以支援的啊。可是即便現在再說些什麼,也只落得是一個冷血王國的苦情辯解罷了。不對,無論是哪個被請求援助的國家,都會做出和王國一樣的反應才對。就只有魔導國、向其遞出了劍與面包。與之相較王國便成甯被貶低的對象而已。
事實上、根據外務的說法聖王國北部的親魔導國風潮已經非常強了。
「是一環接一環的無解問題造成了對應遲緩….」
現在才形成更大的問題回到了眼前。」
即便這是眾多偶然的交疊,但這個狀況卻又有全部都是連在一起的錯覺。
「不對。莫非」「哥哥大人!」
「啊!…喂,妹妹啊。不用這麼大聲也聽得到啦。我還年輕著呢」
「還不是因為你無視著眼前的妹妹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里呢。所以還讓請哥哥大人也多少留下些討厭的回憶吧,還是說在思索著什麼事情嗎?」
「沒….有點想得過頭了」拉娜用著憐憫對方的神情把視線投向這邊。
「雖然我不太清楚,但一定是這樣的啦。老說著負面的話題,才會總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想的喲」
確實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可能就是這樣吧」
「嗯嗯、就是這樣呢,一說到聖王國、北部聖王國和南部聖王國的分裂,導致內戰已在一觸即發了吧。」那麼哪邊會贏得勝利呢?雖然感覺已經疲憊不堪的北部聖王國沒有什麼勝算….「嘛、也許是呢。特別是北部有名的強者都死了的因素很大。畢竟那個女聖騎士也死了呢……」
「這我倒不是特別清楚呢,是很有名的人物、這樣嗎?」
「啊前。據說是可以和我國的戰士長匹敵的人物。曾經造訪過王國,可惜很遺憾沒有見上面」
面對並非正式由國家派遣的節使,卻跳過原定的會面順序直接面見她們的話,對內對外都是有尖偏頗的做法。
過早會面的話王家就會被看不起的。當外交官等人如此判斷之時她們已經離開了王都了。
早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面。或許還能為日後做個鋪墊。
「那個時候,你的外交判斷是正確的。要不是你一直對我這麼強調的話,我是覺得就算見一下也沒關系啦。讓王立刻會面的話確實不妥,但王子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啊」
「最終下決定的不是哥哥大人自己嗎….」
咕的一下拉娜把臉頰鼓了起來。這是能輕易把男人給俘虜的程度的可愛。被騙到的人當然是不計其數的。
「哥哥大人可是下一任國王。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背後支持著你的。哪怕只有一點也要盡可能避免會被人說閑話的事。要是不能確實地登上王位會讓我很困擾的。還有如果會立即就引發叛亂也讓我很困擾呢。這樣就和我的約定就會無法實現了」
「啊啊。說得也是啊…」
雖然是沒有隱藏自己欲望的發言,但也是相當讓人信服的發言。
「唔、正常的想法來說是這樣的….到現在為止一直給北聖王國支援的魔導國,說不定會順理成章地讓他們建立成便于自包操縱的國家呢。要嘗試著與南方取得聯緊嗎?」
北部聖王國與魔導國保持著友好關系的話,對于南部來說魔導國就會成了假想敵國了。王國與南部聯手的話,多少也能對魔導國造成牽制。
「也是呢。這也是不錯的方向呢。他們之間對立的另一個要因,名為無面者的教祖的教誨,對王國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呢」
「啊啊,那個啊….」
無面者。
亞達巴沃的暴亂之後,聖王國里出現的教祖的別名。雖然貌似也有公開名字的樣子,但比起本名,無面者這個別名卻傳播的更加廣泛。
眾多信徒所懷揣的她的教誨便是「弱者不努力就是惡,所有人都需以變成強者為目標不斷努力」這或多或少能讓人有所理解的道理。
縱然在北部有著廣泛的支持者,而在南部卻不僅沒有人氣還受到排斥。
然而、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樣的思想對于統治階層來說,可是足以動搖上層立場的禍根。
這方面也是貴族擁有權力的南部,和日益已衰敗的北部所對立的的要因吧。
這個無面者所領導的與其說是宗教,不如說是一種共同體。因此對于四大神這種信仰也一如既往地信仰著的,使其沒有發展成宗教問題。同時新任即位的聖王默認了其存在,也讓南北之間的隔閡變得更加深邃了。
「…以常識來想、隱藏面容不會很怪嗎?」
無面者在大家面前好像都是以面具遮臉的形象示人的。
王國這邊送出的使節團也和賽納克有著同樣的疑問,向著無面者的教團投去了疑問。然滿無論誰的回答都非常迷離、仿佛像觸犯了禁忌磁得態度那樣。
實在是太過可疑了。
將面憶隱藏起來不就等同于是在說自己有什麼虧心事嗎?[父母似乎是相當知名的戰古,這樣的話露出臉並正大光明的談論教導的話,才更能夠提高知名度吧。該不會正因為是謊言才沒辦法讓我們看見面孔?」
「撒那麼無趣的謊做什麼?我不認為隱瞞面孔的利點能與其弊處相匹配呢]
「說的是呢…或是說不是人類,而是不死者之類的?」「一一魔導王陛下手底下的人嗎?」
「我是覺得這麼想的話就有很多地方能說的通了喔?」「雖然說得通,但是用假面將面孔隱藏起來一一一從外表上就是叫人懷疑的姿態,會特意做這樣的裝扮?的確是這樣呢….但除此之外還有隱藏驗孔的理由嗎?」
面部在亞達巴沃襲擊之際受傷了之類的是有可能,但也能用魔法治愈啊。傷口是被如亞達巴沃那種程度的惡魔所造成,而沒辦法治愈、這類的?
「那樣的話比起剛才的解釋更能讓人信服呢,若是女性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感覺曬出臉上的傷來引人同情會使得情況更加有利,但也要視傷口的程度吧。
「總之、事先發出指示收集聖王國內部詳細情報,以隨時能夠支持南部的方式來行動吧」
「我覺得那樣就好」
「南方的聖王國有一半是親魔導國。東方的帝國則是魔導國的屬國。真辣手呢」
「是啊」
賽納克目不轉晴的盯著淡泊地說出這句話的拉娜
「….說的真輕松巧呢」
「咦?但是除此之外還能說什系呢?實際上考慮到周邊國家的狀況的話,情況變得相當不妙呢。除了剛才哥哥大人所說的內容之外,王國內的暗部組織也依然健在」
「八指嗎,這陣子也出現了不少因麻藥的禁斷症狀而胡鬧的人呢,那些家伙也活躍起來了嗎?如果那個大惡魔[亞達巴沃]沒有出現的話,還能再削弱一點八指的力量也說不定吶了」
賽納克歎了口氣。
因為失去了葛傑夫史托羅諾夫這個王國最強的武人,想要避免與以八指進行真格的對抗。畢意個體武力的強者數量實在是不夠。
但是拉娜所雇傭的名為布萊恩.安格勞斯那個男人的話,能夠有所期待。
但是,那個男人擺出是因為拉娜才侍奉的態度,恐怕是沒有侍奉賽納克的意思吧。姑且做了些賣意情的行為,但感覺沒有什麼效果。
(自己沒有成為王國戰士長的打算,挖掘出優秀的人才,把他的實力培養成得合王國戰士長嗎。想著至少將國寶的那把劍出借給他,但老爹他不肯啊)
對父王來說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的存在過于巨大了。所謂王座上是孤獨的。
隨著自己距離那個位子的逐漸接近,賽納克也在無意中慢慢明白了。葛傑夫,史托羅諾夫這個人物,對于那個孤獨的父親來說是有如篝火一般的存在也說不定。雖然相差了一段歲數,可說是如友人或是更強的聯系一一一一般的存在吧。
對于曾有著這樣存在的父親,賽納克不禁有點羨慕。
(身為第二王子的賽納克沒有那樣的存在,因為兄長被認為會繼承王位,沒有人會想要與不過是預備品的賽納克結交那麼深厚,的笑系,判斷比起與將成為大公的人物結緣、)被博羅邏普侯爵盯上的弊處要大得多吧。
願意有所聯系的,大概也只有擔憂王國將來的雷文候吧,即便如此也是協助者的立場比較強,而沒辦法成為朋友,正因如此賽納克抱著少許暗淡的情緒。
是否會一直孤獨的活下去呢。
賽納克搖了搖頭,將陰暗的情緒趕出。眼前的拉娜以仿佛看見不可思議生物般的眼神看了過來,無視她。
談到布萊恩,自己在成為國王後的第一份工作,或評就是從父親那里回收四件國寶。
雖然不知道父王會不會乖乖交出來。但是、這也是為了將國寶交給布萊恩。不那麼做的話可對不起他付出的勞力。
並非王國的戰士長,不過是拉娜的部下、而且幾乎沒有忠誠心可言的平民。將國寶借出給他的話,也許會招致貴族的反感也說不定。
即便如此。「宣誓成為魔導國的屬國的方法又如何呢?」
拉娜的目的是在小莊園與克萊姆共同生活,那件事就算在成為魔導國的屬國之後也能實現吧。不、反過來說王族的價值下降也與自身的安全有所關聯,說不定對拉娜來說那樣的方式還要更好一點。「哼!」賽納克對于拉娜的提案嗤之以鼻「我國與帝國的國情完全不同,那麼做的話一上來就會先引發內亂的吧」
帝國在鮮血帝的領導下有如一塊磐石,若有反對的貴族早就已經被肅清了,因此在決定成為屬國的時候也幾乎沒有抵抗。更何況、帝國並沒有挨魔導國的揍。就算內心有所厭惡,然而無冤也無仇,但非常理解魔導國的恐怖,可是王國的情況卻不一樣。
就目前來說王國的派系有國王派、貴族派、無所屬派,然後是在那次戰爭之後誕生的新興派系,共分為四個派系。比例大概在3:3:2:2左右。
其中最麻煩的是新興派系。
而要說新興派系最麻煩的地方,就是這個派系是由失去了領袖和下任領袖的貴族家的備份,也就是碰巧突然得到了權力之人,或是由缺芝貴族社會的常識和不懂得默認規矩之人所構成,因此缺乏品性和教養的人很多。根據探子的報告,其中有不少沉溺于權力的人。
國家的膿瘤。
但是在轄內有自治權的緣故,只要他們沒有侵犯到王國法律就難以出手。假設即使侵犯了法律,在行使王權的時候也不知道會被其他派系說什麼吧,如戰爭前一般國王派有著優勢的時代已經不同了。
只是一也不能完全說拉娜的屬國建議是不好的,情況大幅變化的話也該進行考慮也說不定。
「不,不會發生內亂的喲,哥哥大人」
「對于拉娜很自然的反駁,賽納克心中想著少騙人了」
她雖然並不是認真的,但若是賽納克蠢到上當的話也無所謂,她的這種真意自己早就看透了。
就因為是這樣的女人才不能信任。如果厄里亞斯能夠回來的話。
突然間賽納克的內心通起了寂寞之情,即使雷文候說不上是朋友,但也信賴著同樣身為憂國之士的他,只是恐怕無法再與他並肩同行了吧,取而代之手頭上剩下的是優秀的嚇人、卻也難以駕馭的鬼牌。
賽納克像是甩開憂愁一般,努力裝模做樣地轉過身來面對拉「但是、帝國還真能從魔導國購入那樣的東西呢」
「…真是相當勉強地轉移了話題呢,雖然我也不在意….嗯、對于屬國的帝國來說也並不是那麼差的東西不是嗎?」
魔導國向帝國輸出的物品之中金額最大的是不死者,似乎有單純勞動用、士兵用、和搬運物品用等好幾種類。
「喂喂、那可是是不死者啊?所有生者的敵人啊?」
「但是,不需要食物也不會疲勞,是最棒的勞動力呢。確實將魔導王支配下的不死者引入國內來運用的話,說來也危險,畢竟那可是容許他國的士兵進入本國領土呢。但是、反過來說也能表示身為屬國並沒有向魔導國隱藏任何東西也能說是將拴在項圖的繩子的另一頭交出去的行為呢」
拉娜稍微抬頭看天花板。
「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是應該學習的態度呢。特意展示自己的弱點,讓對方知道隨時都能威脅自己的一種好方法」
「說的是呢,身為上位者與不能信賴的對象相對的話,肯定還是拽住對方的弱點會比較安心呢。從這樣的觀點來看,倒是能夠理解帝國的行動。嘛,而且耶,蘭提爾與安傑利西亞山脈的矮人國家好像也開始交易了,以借出不死者礦工、販類新鮮食材為交換,購入了礦石和矮人所制造的優質農具的樣子」
這是送進耶,蘭提爾的手下,從遇到的矮人那里探來的消息。
「與安傑利西亞山脈之間的搬運也只要利用不死者就好,運送花費的費用和勞力也能夠無視,所以此起從王國這里買入還要更便宜嗎….從接受了不死者的勞動力這件事來看,將矮人國家也視為魔導國的屬國比較籽吧」
「也是呢」
「不與評議國簽訂同盟了嗎?」
「啊啊、已經開始行動了。一但相當嚴峻呢,雖然也有給出了正面回複的龍王,但是要說服其他種族的代表們也還需要一點時間。只不過、若說服不了的話也不排除沒有辦法連手的情況,也有說過類似的話呢」
這話有一部分是謊言。
反魔導國同盟的進度雖然如牛步一般,但卻在順利的進行。只是、這不過是停留在期待著對方的善意與友情,並想方設法使其簽下援軍協議的階段,終究是沒有明確明文化的不可靠關系。這樣的東西可沒有辦法大聲宣言彼此是同盟之類的關系。
果然、要構建緊固的同盟得做的事實在太多了,幾個月時間還是必要的吧。
「是這樣…能夠盡快完成軍事同盟就好了呢。那麼、哥哥大人打算什麼時候繼承王位呢?就我而言差不多也想請你實現約定了」
所謂的約定、就是以拉娜在賽納克身邊工作作為交換,給予拉娜莊園並許可之後與克萊姆一起隱居。
「嘛、等等。再一段時間,你也知道非正式提議也幾乎要完成了吧?我也有與父王討論,決定還是等父王最後再提出一個重大政策後再說」
管理國家運營、犯下致命失誤的話國王將擔責並退位。
若是沒有失敗的話,就提出會讓許多貴族累積不滿的政策招致反感,王子再提出緩和的政策以消除不滿,在那之後以讓國王退位這樣的形式取得貴族們的好感。雖然也許會在父王的晚年留下汙點,但對于王家來說利益要大得多。
「說起來你的那個、孤兒院那邊的情形如何了?也有去那邊做料理什麼的吧?需要金錢方面的支持嗎?」
「不要緊,在我的年金之內運營沒有問題」
說是有五十人左右了吧。
這已經是相當的人數,恐怕在王國內全孤兒院之中也是最多的吧,盡管如此拉娜在孤兒院的運營中沒有尋求援助,用自己的年金維持著。雖然第三公主的經費補助並沒有多少,但畢竟從王家嫁出去上面兩人的一部分也有撥過來,所以倒也是有可能的吧。當然、極力減少在身邊照顧的女仆之類的進行節約也是有的吧。
話說回來一妹妹總是穿著同一套衣服呢。
王族不該做出讓貴族們輕視的行為,心里同時浮現出與焦躁相近的感情、以及拉娜非常知道該把金錢花在哪里的自豪感。
「哎、需要我也撥點年金過去嗎?畢竟你的孤兒院是肉眼可見的了不起行為了」
「不可以」被很難得的強烈口吻所否定。
「孤兒院里面若是有優秀的小孩,那孩子我要帶去莊園,可不允許奪走我優秀的勞動力喲」
「啊啊,還有這樣的考慮嗎」
「就是啊,拜托布萊恩先生幫忙訓練劍術,還要教其學習,從現在開始正好好地培育他們呢」
「若是不怎麼優秀的孩子該怎麼辦呢?]
「即使是只能做到簡單的計算或書寫,我想應該也足以找到工作崗位了。所以沒關系哦」
「那麼我拿走也沒什麼關系吧?」
「如果這麼做就的話就很讓人高興了呢。不用擔心剩下的孩子們——
拉娜的聲音被房間咚咚的粗暴敲門聲給掩蓋了。
「到底、什麼事啊。真是聒噪!」
就在賽納克大聲斥責時,房門被猛地打開了。「殿下!緊急事態!」
身著看慣了的法服的貴族沖進了房間。是內務官的一員。他手中緊緊握著一張羊皮紙。
「怎麼了!」
賽納克看著被遞過來的羊皮紙,接著他的臉止浮現出了驚愕的表情。理解不了。不對、是大腦在拒絕理解這一事實。
「怎麼了嗎?」
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賽納克沉默著將羊皮紙遞到拉娜面前。接著
那是根本不像妹妹的、過于呆瀉的聲音。
瞧、又露出像是人類的一面了哦,賽納克露出了自暴自棄的笑容。
第一章 預料之外的一招
大口喝下斟得快滿出來的淡色啤酒。
在領地絕對喝不到一但如今已是喝慣了的一等品的味道開始淌進喉嚨。
接著「噗哈]地吐出漂著啤酒花香氣的口氣,把還有半杯的大啤酒杯放到了桌上。雖然如果是用慣了的木杯就能大方地摔在桌上,不過他可沒想過用陶器制的東西這麼做。
當然,就算把這個大啤酒杯摔壞了也無需賠償。這里是他的後台老板希爾瑪.敘格納斯准備的酒館,只要是屬于他派系的貴族,或者是貴族帶來的人,一切都是免費的。
畢竟這是對身為未來的大貴族的他-一菲利浦.迪登.利爾.莫察拉斯男爵的前期投資。
所以對這里的感謝以後再還就好,在那之前就先賒著。
現狀是就算是擁有著菲利浦難以比量財產的希爾瑪,歸根到底也只是個平民,在權力面前只能低實。所以必須得巴結身為貴族的菲利浦,全面協助他的派系抬頭。
這正是這個世界里最強的差別——
身份之差。
不過,那麼做也欠下了不事人情。
對自負于身為不會忘恩的男人的菲利浦來說,他還是希望能盡早提高地位。希爾瑪應該也希望他得到比起男爵的權力更高的貴族地位吧。
然後盡快還清人情。
畢竟如果不趁早那麼做的話,無論怎樣都得對欠下這般人情的希爾瑪做出一定程度的讓步,即使是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得不得到許可才行。
想要更自由地行事,想要進一步的實施權力。
那就是菲利浦的願望。
只不過——
「為什麼總是不順利!」
禁不住從口中吐出心聲的菲利浦環顧四周。
與庶民的酒館不同,因為這個地方是由希爾瑪擁有的宅邸之一改造成的酒館,所以與粗俗的喧嘩無緣。也因此雖然設有發出大的聲音,如果周圍有誰的話會被聽到吧。
確認到沒有注意這邊的人,菲利浦可算放心了。
讓大部分人知道自己的失敗,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沒錯——自己失敗了。
(死吧、你們這些廢物!)
就像要讓名為焦躁的感情之火熄天一般,菲利浦拿起大啤酒杯大口喝下。
因為勢頭太猛而從嘴邊稍微溢出的淡色啤酒沿著喉嚨沾濕了衣服。
因為肌膚和衣服粘上的潮濕感帶來的不快,讓他更加不高興了。
菲利浦的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
本應因為菲利浦當初的計劃而讓領地內的生產量暴增數倍,從而充滿了感謝自己成為新任領主的人才對。也本應預定因為進一步被周邊的貴族贊賞其結果,被傳頌為明君。
可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不止領地內的糧食生產量開始下降,感覺在村里走的時候還會被村民們以輕蔑的眼光看著。
(那些無禮的家伙們!)
對繼承了有著淵源曆史的莫察拉斯家的自己,村民之流不可能不知何謂禮儀。難道是村民們為了讓菲利浦失勢,所以才沒有認真勞動?
有可能。
世界上嫉妒別人才能的蠢人很多。連自己的才干都沒法理解,嫉妒有才能的人,發出罵聲。這樣一來就能產生自己變得尊大了的妄想。
不,不覺得只有那樣的人。畢竟有那麼多村民。那樣的話,就;是其他進一步的原因一一比如會不會有收下鄰近領主給予的利益,妨礙著菲利浦的政策的人?
無法斷言沒有。
大致上、只把能賺的東西集中生產,利益會變得破格不是當然的事嘛。這種換誰能明白的簡單道理。把田地配分給那些作物,普通的糧食從商人那兒買不就好字嗎。
明明如此、說這說那進行反對的人卻絡蜂不絕。
(垃圾們!跟希爾瑪說,處罰那些家伙如何?那麼做的話就會為了我認真勞動了吧!畢竟還得調查有沒有背叛身為領主的我!….不,等等。僅僅處罰這種事只有我也做得到吧?)
就像鞭打牛馬一般。
(對啊,連對希爾瑪說的必要都沒有。再欠希爾瑪人情也…嗯、想了想也讓希爾瑪照顧了不少,現在差不多也該稍微還點人情了吧….)
應當成為大貴族的自己對欠身為平民的希爾瑪賴賬、壓榨是很容易的。但那種做法跟剪徑賊沒什麼差別,對自己這種高貴的貴族來說是可恥的行為。那樣的話就該趁現在將欠下的還上。
將來因為思義之大而被掌握把柄,給她說得啞口無言也很難做。
(問題是以什麼形勢償還才好這…)
雖然要是跟當初的預定一樣,讓村子的收益一口氣上升的話就能以金錢的形式償還,不過現狀是不可能一一不,是挺困難的。
那麼一邊顯露菲利浦的頭角。一邊以這個新興派系做出對希爾瑪有利的行動嗎?
(但是啊,我還沒完全掌握這個派…)
隸屬于這個派系,讓他增強了與各方各面的關系。
雖然認同菲利浦做這個派系領袖的贊同者也有所增加,不過目前還沒能讓所有貴族認可。
雖然希爾瑪也支援了,不過年齡種地位等等障壁實在厚實。換位思考自己確實也明白其他的貴族是怎樣的心情。
年長的伯爵和年輕的男爵說出同樣的話,說服力也會讓人感到不同吧。但是,那不就跟至今為止的一依然如故的派紫絲毫不變嗎?菲利浦是這麼想的。
因為特意隸屬于新興派系,就不能像是陳舊的組織而行動,而應當吹起與至今為止不同的風氣。正因如此菲利浦這種挑戰新事物的男子漢才適合成為領袖。
(這貨也好那貨也罷都是些不知變通的玩意兒)
菲利浦急躁之余傾倒的大啤酒杯不知什麼時候變空了。「喂!給我添酒!」
「是的、遵命」
因為像是在這個酒館工作的女仆一樣的女子剛好經過,就向她下命令了。
深深地行了一禮後,就像擺著腰一樣一以讓人看得目不轉睛的走路方式離開。是因為並不太厚的服裝的原因嗎,不由得讓人看出屁股的形狀。
雖然充滿魅力的屁股也很美妙,不過因為立刻服從自己的工作姿態,清楚地體現了支配者和被支配者關系一樣,讓人十分愉快。
菲利浦借下了兩個這樣子的女仆。
那是干什念都行,不給工資也行的好姑娘。現在家里的事已經完全交給了她們。其他如管家到禦用商人,也是希爾瑪介紹的。
雖然可以的話想解雇掉從以往開始就在家里工作著的人們,只留下自己的部下們,不過因為父親意見很大所以放棄了。之所以會允許父親的任性,也是因為有希爾瑪出錢才這麼做的。要是掏自己腰包的話為了削減人事費絕對會辭掉。
菲利浦模糊地想著那種事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向他搭諾道。
「哎呀、莫察拉斯男爵。到底是怎麼了?您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
向搭話的聲音看去,在那里的是兩個貴族。
是兩人于同時期繼承爵位和領地,秉屬于同一派系的同伴。
一邊手拿著大啤酒杯,另一邊手拿著裝著果仁的小碟子。
「噢!迪維男爵和羅基侖男爵!]
迪維男爵因為是個不起眼的纖弱男子,極度缺乏像是貴族的品格和威嚴。雖然服裝彰顯著他的身份,不過如果是平民的服裝,肯定誰都不會察覺到他與貴族社會有關吧。以現在的狀態,向別人介紹他是在滑稽戲里扮演貴族的演員還更容易會讓人信服。
與他相對,羅基侖男爵的體格就很卓越。十分壯實,縱橫前後都很有厚度。雖然是有著大足威壓感外表的男人,但是與外表相反很難堅持已見。在菲利浦看來是個與其是使喚人的,不如被人使喚的人物。
這兩人似乎領地相鄰,能頻繁地看到一起行動。因為有想過明明跟自己一樣單身行動就好了嘛,所以菲利浦記得這兩個人。
「方便落座嗎?]
「噢,請坐、請坐]
羅基侖男爵輕輕點頭,跟著迪維男爵入座。女子像是算准了那個時機拿著酒出現了。
「來,干杯吧!]
「榮幸之至」
據說干杯這個習慣是通過互碰杯子來讓酒混合,以此來證明酒里沒有下毒。菲利浦因為知道那個,稍微用力地碰向了兩人的大啤酒杯。
灑出的酒稍微向著桌子掉落。
[哎喲!」
結果也有點濺到了迪維男爵的衣服上。
說與外表相符根失禮,不過雖然衣服有著貴族風格但並不那麼新淨。不、應該說是有曆史感才對嗎?看著像是
以前的菲利浦會穿的、哪個長輩穿剩下的東西。
菲利浦的心中湧起了憐憫。
現在菲利浦穿著的衣服是交代希爾瑪准備的高級貨。換句話說、就是這兩個人沒有被希爾瑪投資到那種地步的價值。
菲利浦一邊感受著那種人類的前途差別如此之大這種世事的完常一邊問道。
「那麼兩位也是來這里喝酒的嗎?」
「——嗯,正是那樣、正是那樣。只是想來喝酒,然後吾等看到
莫察拉斯男爵于是來向你請安!對吧?」
「正是那樣,莫察拉斯男爵」
「不不,請別說什麼請安。我們不是同等立場,互相協助的同伴嗎?」
「噢莫察拉斯男爵這般的人物連對我們這樣的人也那麼說嗎!這可真是讓人高興!對吧!J
「正是那樣。可以的話,請嘗嘗這個」
對面迅速地拿出了下酒小吃。
「十分感謝羅基侖男爵」
[哎喲!莫察掘斯男爵,請別喊得那麼見外。可以喊我維楊內,喊這位伊戈嗎?」
「我明白了,兩位。那麼也喊我菲利浦吧!」
三人一邊高興地笑著一邊喝下淡色啤酒。
「不過一一菲利浦大人。到底是怎麼了?剛才好像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您麼好啊」
「剛才嗎?」因為酒精稍微一一沒錯、稍微變得遲鈍的大腦回憶起剛才的怒火。
「啊啊,被廢物們蠢的頭疼,噢,我指的廢物是我的領地的賤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懂的!像菲利浦閣下這麼賢明的領主會對無法理解自己想法的人們發怒也是理所當然的,我等凡失俗子可比不上您,對吧?」
「正是如此,對于菲利浦閣下這麼聰明的人來說是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得到兩人贊同的菲利浦有些感動。
不愧是同為貴族所以能理解自己的難處嗎?他們肯定也因為賤民的愚蠢而煩惱著吧。
「你們能懂嗎!」
「嗯,懂的,懂的,我雖然沒有菲利浦閣下那麼優秀,但我也嘗過同樣的苦頭,對吧?」
「正是如此——看來酒杯已經空了——喂!還不快給菲利浦閣下倒酒!]
被喚來的女仆立馬拿看啤酒來到菲利浦跟前,菲利浦舉起滿滿的酒杯。
「來、再干一杯]
酒杯再次碰撞在一起。
菲利浦飲下啤酒。
好喝。
感覺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這也是因為和能理解自己難處的同伴們一起暢飲,才會顯得如此美味吧。
新興貴族派系中人大部分都和菲利浦保持著距離,原因之一,就是菲利浦是派系中首領般的人物。所以菲利浦至今為止沒有能締結友誼的對象。正因為如此,有著和自己走的很近的二人讓菲利浦很開心。甚至緊不住想要和他們勾肩搭背。
「哎呀,菲利浦閣下!能和您搭肩使我倍感榮幸。但這樣酒會撒了。再喝淺一點再…哦」
好像又撒了點酒出來。雖然不要錢,但就這麼浪費還是對不起希爾瑪的。
菲利浦放下搭在貴族肩膀上的手臂,咕嘟咕嘟的喝酒。
「哦我!不愧是你。連酒量也很大的樣子,對吧?」
[正是如此,不愧是菲利浦閣下」
「噗!沒有沒有,沒有那種事。只是感到和像二位一樣優秀的貴族一起喝的酒要比平時更美味罷了」
「居然!居然!閣下居然說出如此令我等開心的話語。對于沒有酒量的我們而言,不得不稱贊您的豪飲」
「嗯?二位不怎麼能喝酒嗎?」
的確他們這還是第一杯,看樣子沒怎麼喝。
「其實說來慚愧,我們是那種不知道酒哪里好喝的人,對吧?」
「正是如此,但是在這種地方不喝酒會讓氣氛變得難堪,所以喝也只是舔一舔的程度而以」
「因為我們喝不了酒所以羨慕像菲利浦閣下一樣會喝酒的男人,請用,請用,請把我們的份也一口氣喝掉]
菲利浦順著二人的意一杯又一杯
喝著喝著,腦子開始飄了,臉也開始紅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話說之前菲利浦閣下有提到自己為領地里的廢物們所困,具體上是為何事所困?
「嗯?啊,是什麼來著,我有說過那種話嗎]
「沒錯,是有提起過那樣的事….您好像有點喝多了,要我拿點不含酒精的飲料來嗎?怎樣?]
「正是如此。菲利浦閣下。喝點水怎麼樣?這里的水可沒有青苔臭哦」
「啊一,不用,沒關系。沒關系」臉上泛起陣陣熱意,就算不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已經完全紅了「…啊啊,是說我的煩惱是吧,沒錢啊,沒錢」
「這一點我們也一樣,對吧?」
「正是如此,我們的領地也不富裕」
「不,不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果那幫賤民好好的按照我說的做現在應該已經有大量的金幣進賬了,然而那幫賤民辦事既不認真還不聽話,都是那幫賤民的錯,全都是廢物」
「哦哦!菲利浦閣下說的沒錯!這世上充斥著廢物,我能理解您痛苦!順帶一提,菲利浦閣下的領地的名產是什麼」
「現在除了農產品以外什麼都沒有,真氣人」在各種方面進行了了很多嘗試但目前仍沒有任何結果。
「農產品…如果有什麼特產倒還好,如果沒有的話…「普通的農產品賣不出高價,這是理所當然的
兩位貴族說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沒錯,所以才有必要種植更有價值的作物。說不定在短期內沒法收獲,能不能種植成功也不得不調查清楚。就算如此為了將來的投資也是必要的。可就算我這麼命令下去賤民們也之後找些現在沒有余力”的借口。
「現在的狀兜是,如果這樣下去就只能期待王國內出現歉收來讓農作物的價格上漲了小」
「自己的領地一」
維揚內用手肘刺了一下想要說什麼的依戈。維揚納把臉湊近菲利浦小聲說。
「沒錯,只不過就算發生歉收農產品也不一定會漲價哦?你知道嗎?據說現在大量的低價糧食正從魔導國被運送到王國內部。所以今後一般的農作物的價格應該不會大幅變動,如果沒有特別的附加價值是沒辦法賣出高價的吧」
「什麼!?」
「哎呀,菲利浦閣下。聲音有點大了」
菲利浦慌忙望向四周然後向維揚內小聲問道。
「真的嗎?]
[嗯,這是從值得信賴的路子一一在王都的一部分商人中傳開甯的事。據說魔導國在王都的商人所擁有的倉庫里寄存了大量的糧食。據說是賣掉也無所謂,當然了這批糧食的優先使用權在魔導國手里」
「嗯?不是商人從魔導國進貨賣到王國,而是魔導國寄存在王國?」
「不錯,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這批糧食只是寄存,魔導國有付給商人寄存費…還是說倉庫使用費來著?以這種名目商人們雖說拿的不多但也收到了錢」
[…倉庫是那麼簡單就能借出去用的東西嗎」
「的確一般來說是根困難的吧,但是因為那個惡魔倉庫街不是被襲擊了嗎,所以現在空倉庫好像很多,倉庫的主人好像很樂意的就把倉庫借出去了。所以只要那批糧食還在,商人們是不會漲價的吧。可以想象抬高了價格一定會被說再貴我還不如去買魔道國的。對了對了,你知道耶●蘭提爾的巨型糧食儲藏庫嗎」
「不,不,不知道,怎麼了?」
「在被賦予了魔法的巨大糧食儲藏庫里,有著放入的糧食不會庸壞的地方一一一有著那種魔法道具。至今為止每年與帝國開戰射發放給超過十萬士兵的軍糧從近鄰花費時間被收集而來,只是花費時間收集的糧食會漸漸腐壞,不同的時期收集糧食的難度也不一樣,為了避免這些問題所制造出來的就是這個巨型糧食儲藏庫了。因為好像不是可以搬運帶走的魔法道具,所以形式上就這樣讓給魔導國了。也就是說一魔導國每年沒有消費掉的糧食都可以在那里保存好幾年」
「就算能糧食保存好幾年,魔導園也是個只有耶●蘭提爾一個都市的國家,怎麼可能有能力生產那麼多的糧食」
即便是從王國那邊流傳下來的,考慮到人口的問題的話,多少也就會降低一點價值而已。
「不是的,關于這個呢。這是個可信度比較高的一個流言,說魔導國在用不死者來耕作廣闊的農地呢。因此,糧食的產量有了飛躍性的增長,如此小的領土或許也有匹敵王國全領土的產能噢?仔細想想的話,畢竟是連疲勞都不會有的不死者呢。嘛,只是想到是不死者做出來的糧食就多少有
點惡心了」
「什麼啊,這是?這也太作弊了吧!」
菲利普忍不住怒吼了起來。通過自己的努力也沒法讓領民辦得到的事情,魔導王這個男人卻可以輕易辦到簡直不可饒恕的。自它所受的苦痛,也必須讓魔導王受受才行。
或者說一一自己也應該要用不死者來進行耕作嗎。
「話雖如此,倒是有可疑的地方的。畢竟即便是不死者不眠不休不知疲倦地耕作,要生產到和王國全國桐匹敵的產量也….是、有相當大的糧食產出這是確實個不爭的事實,現在、魔導國也正在為聖王國進行著糧食支援呢」
「糧食支援?」
「嗯嗯。聖王國那邊有個名為亞達巴沃的惡魔一就是那個,在王都那里搞得天翻地覆的那個怪物。好像是由于它的暴亂而讓糧食變得稀缺起來了。然後魔導國將在王國這邊商人采購的糧食用作支援了。我的領地里,曾經有裝載著大量糧食的馬車隊在通行,所以這應該是真事」
「作為支援聖玉國來消耗的話,商人的倉庫里還能有什麼剩余的嗎?」
「說的也是呢。只是,為應對作物欠收儲備糧食是必須的,而且也不認為魔導國所采購的糧食會全部都去用作支援所用呢」
確實如此。菲利普把自己當成魔導王的話,也會把一些已經放很久而且多余的糧食拿去當支援了吧。
[正是如此。嘛也不會如此簡草地就欠收呢,咯——]
「正因如此期待氣候影響是危險的做法。必須得找更好的辦法比如魔導國的糧食若是突然沒了的話,想必菲利普閣下領地內作物就能以高價售出了吧。話雖如此,雖說要消耗魔導國的糧食,但也不可能為此發動戰爭呢J
突然、菲利普的腦內靈光一閃而過。
如果即使是荒年糧食也只能以低廉的價格出售一一是因為有著魔導國的糧食這一前提條件的話。那麼、要是這一條件要是沒了的話會怎樣呢。
答案只有一個。
農作物的價格必定會上漲。
那麼接著的問題。如何才能讓魔導國的儲備糧食都消失呢。提示不就在維楊內的話里頭嗎。
讓魔導國的農作物產量降下來就行了。但是、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畢竟也不可能讓菲利普一人潛入魔導國領地內,把耕地都給燒了吧。
那麼一將農作物都奪走這樣行嗎。
得出這個答案的瞬間、菲利普猶如被雷擊般沖擊著全身。
奪取他國的物資。常識來考慮是個極其危險的行為。先不說將來怎樣,現在的菲利普根本沒有能與一國抗衡的力量。但是,王國應該會把魔導國視為敵對國家才對。畢竟因為戰爭有相當一部分自國人民被殺害了。不當作敵人來對待才是奇怪呢。那麼向敵國奪取糧食的話,不就是一樁妙不可言的事情嗎。
那樣的話王國的統治者高層也勢必會成為菲利普的一方。或許還有可能因此獲得與貢獻相符的地位晉升也說不定。
…這不壞呀。這不是非常不得了的想法嗎?)
而且,還能奪取魔導國的糧食作物拿去賣
(這可是一石三鳥的級別啊。完美到無以複加的計劃。但是、該怎麼搶呢?跟希爾瑪商量去聘請傭兵嗎?不對這樣做不行。靠金錢的雇傭兵沒有信用可言。制造出能讓人戴脅到的把柄可只有笨蛋才會做)
這麼想的話,還是讓領地內的士兵去干吧。說是士兵其實也就是讓一些村民來擔任而已,菲利普同時還考慮起了專業士兵的事。比起只會種地耕田的村民,讓受過訓練的士兵組成部隊。是以前就一直在考慮的事情了。奪取過來的農作物分給士兵們作為糧餉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就算這樣向魔導國領地內行進是危險的)
菲利普的領地與魔導國多少有些距離。考慮到要行軍起來所花費的費用是多少有點吃不消的。
(不對、等下喲?….時,有說到吧。領地內有魔導國的載貨大馬車經過的事。裘擊他們的話會怎樣呢?)
但是,一個人能襲擊的了這樣的大馬車嗎。就算動員村民也是有極限的。要有讓對方放棄抵抗程度的壓倒性數量是必要的。「兩位有空嗎?我件好的事情要談一下」
「好的——事情嗎?]
「嗯惑。是好的事情。」
菲利普向兩人湊過去,洋洋得意地訴說起自己的絕世妙想。
「——去。倒是給我道歉啊」
與菲利普道別後的維揚內發出了唾棄般言語。
披酒灑了的這件衣服是父親以前的東西,無論質地還是設計都相當古老。這也是很少見的。這件衣服本來是將要在正式社交場合露面時所用到的,必須要重新再准備才行。
說到底、貴族就是一群只看外表的生物而已。服裝自然是其中之一了,這絕對不能接受的。但是、維揚內實際上在上流社會群體里也只是底層的存在。只是有點穿的好點又能有什麼效果呢。
相反,要是想加入到更強大的勢力庇護范圍的話,這件能無聲傳遞著自己弱小的衣服。就顯得格外有用了。這是能在名為沙龍的舞台上扮演弱小貴族所必要的衣裝。畢竟在下次拿到一個新的角色擔任之前都必須受它關照的。
所必這就更不能忍受它被弄髒了。
「是這樣呢」
身旁來了一句幫腔、維揚內轉頭看向發言者。
「…夠了.已經可以了」
聲音非常陰沉。整個的氣勢完全變了,如果剛剛述在這里的菲利浦聽到的話可能會讓他瞠目結舌。
維揚內既不是那種爽朗的人,更不喜歡跟別人交談。只是襄上好幾層外皮,拼命地裝成那種開朗快活喋喋不休的人而已。
伊戈臉上泛起了苦笑,作為朋發他對維揚內的本性一清二楚。
「抱歉啊。我真的很搞不定這種台面話,全都甩給你了]
伊戈也一改方才的態度,換成了一副跟貴族完全不相稱的粗俗口吻。
「免了,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的話就去練習一下這些說辭。我們這些下級貴族為了討上面歡心也得用點心」
「日子越來越難過了。我還以為繼承了爵位就能加入花天酒地的貴族狂會了…溜須拍馬、阿諛奉承,淨是這些東西我都煩死了」
「切。說什麼呢…平民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不說哪邊更辛苦,只要是個大人就要會拍馬屁獨當一面」
「所以我才不想當什麼…真想回到當年那個拿根樹枝呼呼地揮著想象自己是屠龍英雄的年紀啊」
「別想了你回不去了。總之,你就先練練怎麼奉承別人吧。那個就那點腦子的對象正合適哦?就算搞砸了也沒什公損失」這些對于上級的貴族。,或者是對人生經驗豐富的人一也就是那些已經見慣人情世故的人來說,如果不能做的很漂亮就不會有效果。正因為如此,能積累經驗的時候就要練習。
「這樣啊…那麼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得盡量使使勁下啊」
「啊,那就行,那就行。沒有人不喜歡場面話的。如果對方表現出不快的樣子的話,那就證明你的話術還遠遠不…伊.戈,我知道這不容易。你不擅長的方面就讓我來補足,我不擅長的方面也由你來協助。我們是這樣約定的。只是,如果因為這樣就不去克服自己的弱點可不行。我們也不一定能夠一直在一起」
維揚內雖然腦筋比別人聰明一些,然而運動方面卻是白癡。品伊戈則正相反。
如果是同樣類型的兩個人彼此之間可能會產生攀比心,他們兩個都很慶幸兩人之間沒有那種想法。一般領地相鄰的領主之間不會那樣簡單地產生友好關系,但是他們兩個因為本來是三子和四子的關系,並沒有被灌輸過曾經的齟齬,所以能很輕松地湊在一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特別意氣相投。
「是….那麼,跟他談的情況如何?」
「糟邊了」
對于朋友的提問,維揚內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樣一個人正在掌控派閥,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不過,也正因為是那樣一個家伙才好誘導不是」
「嗯,也是」
這個派閥說白了就是個垃圾堆。
對于領地的發展完全沒興趣,只想著怎麼獲得貴族利益的家伙。就像鐵到在手的幼兒一樣,濫用突然到手的權力的家伙。明明還一事無成,就自信過剩認為自已無所不能的家伙。這些家伙都無可救藥了一一就連維揚內這種知道自己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貴族的人都能看懂的事情,他們都理解不了。派閥里這樣的人太多了。
,應該說正因為如此,派閥整體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
「魔導國的(糧食被儲存在注都這個情沉非常不妙。因為販賣價格可能會被魔導圖操縱。他們,一定會趁王國今年歉收哄抬物價。更
可怕的是,對這種顯而易見的陷阱持樂觀態度,將領地內的耕地轉變為種植高價值作物的領主不在少數。他們覺得就算有什麼閃失,雖然價格貴一點,但只要從魔導國手里買入糧食就能挺過饑荒」
這個派閥之中有很多領主都是這樣考慮的。雖然也嘗試過委婉地告訴他們這樣做有多糟糕,但是他們的態度里明顯能看出他們覺得至少自己術會有事。他們也肯定會把他們那種想法付諸行動吧。
….那場戰爭我們損失了很多勞動力。想想減少後的人力都分配在哪里,就能看出他們只追求眼前利益的想法
那些放棄蠅頭小利而追求長遠利益對于人一一對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所政說有去搶劫魔導國運輸的農作物這種想法簡直是腦子有問題。無論多麼蠢的人難道不都應該明白,襲擊插著魔導國旗幟的馬車會被當做是對那個國家的宣戰布告,會遭受嚴厲的報複。就算這樣,那一等等?難道我們被算計了嗎?]
也有可能,自己是被利用了。只是搞不明白,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目的。這樣一來,接受他的提案也或許是沒錯的。
「不,應該是想多了吧?單純就是因為他是個蠢貨,所以完全不考慮後果就提出了這個方案吧?」
「喂喂喂」維揚內苦笑道。「完全不考慮襲擊馬車的後果世界上真有這樣的蠢貨嗎?」
「確實你這麼說的話….]
無論如何這種似乎連作為貴族的基本常識都無法理解的台癡,應該不可能繼承貴族家系。那麼,菲利浦一定有什麼目的。他的目標是什麼呢。
「跟敘格納斯商量下比較好吧?」
「一一不,不要跟她說」——
希爾瑪°敘格納斯。
為創立這個派閥而竭盡全力的女人。
以前傳言說他是某位伯爵的情人,然而這個派閥的創立對于傳言中的那位伯爵並沒有好處。這樣一來如此充裕的資金和廣闊的人脈究竟是從何而來就成了一個迷。
隱藏在那個女人背後的應該不是某個人而是某個組織。在王國之中擁有如此力量的組織用消去法就能想到
八指。
支配著這個王國的地下社會的犯罪團伙。
所以希爾瑪就是用完就被拋棄的一次性人偶了吧。
不,維揚內的直覺這麼訴說著。
跟她有過幾次交談,那個女人絕不只是那種程度的棄子。反而恐怕應該是身居高位的人。這樣一個人根植于派閥之中的情況非常令人不安。當然,貴族之中也有人擁有背地里與黑道組織串通的力量,但是維揚內並不想跟這些非法組織糾纏不清。
正因為他們兩個沒有把自己想的太高才會盡量想要能夠好好利用對方並在其中圓滑地鑽營。
「為什麼呢?…你好像又在想什麼我搞不懂的東西,但是差不多也該告訴我了吧。連我都明白答應了那家伙之後會很麻煩。這可是要在你的領地襲擊魔導國的馬車哦?那骨頭混蛋可不會就那麼算了的。那家伙的腦袋是肯定保不住了,你的腦袋怕是,也要搬家」
確實是這樣。伊戈說的完全正確。但是維揚內有一個想法,他是在明白有多危險的情況下才表示同意的。
「可能那就沒那個蠢貨的目的。讓我們背上罪名,他自己則趁亂把奪來的貨物收入囊中。所以我們將計就計如何?我們在領地內巡邏,然後發現一群強盜一嚴就是襲擊魔字國馬車的那些。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最重要的是要我們親手來收拾掉他們」
如果已方的馬車被襲擊,說是襲擊者被收拾掉了就息事甯人
的貴族恐怕不存在吧。更別說是國家層面了。就算進行嚴厲的報複也是合理的。所以一定不能留下自己參與了這起事件的證據,而且必須要制造出自己解決了發生在自家領地的事件這個免罪符。「如何?這是給魔導國賣個人情的妙訐吧?就算被懷疑牽扯其中,也有我們幫助救援了運輸隊這個說辭。只要犯人確實被滅口——俗話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都是後面的事了。但是侍奉神的神官是可以複活死者的。所以也有向神官隱瞞任何事都沒用的說法]
…你覺得魔導國會不會有能夠複活死者的神官?傳言中那種不死者堂堂正正在街上走,讓活著的人受苦的國家里面?」「沒有,吧」
對伊戈的意見表示同意,維揚內笑了笑。
先不說那個男人的意圖,裘擊魔導國馬車這個想法反正可以荊用。不管襲擊是成功一一我不覺得裘擊會成功,還是失敗,都會讓魔導國認為可能還會有襲擊而提高警戒,可能會使魔導國停止在王國的商人那里寄存農作物。這樣一來這個派閥里面的傻瓜們就會醒悟過來,進而會設立一些更加腳踏實地的計劃吧。而且一一」維揚內冷笑起來。「那個男人無論情況如何都會被收拾掉」
「他值得我們去做這種事嗎?讓我們為了他去冒這種風險?]
「他個人當然沒有這個價值。但是,切掉在他背後的敘格納斯哪怕一只手也還是有必要的。致格納斯的目的肯定是拿那個蠢貨當擋箭牌,以此來利用這個派閥。這是為了讓黑道組織能夠站到台面上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沒有理由出這麼多錢」
國王派閥和貴族派閥都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力量。所以如果能夠自由指使這第三個派閥,就能夠在王國內部掌握令人恐怖的權力。也就是說八指就能夠同時支配王國的黑白兩道。
「對這些事我都只能想到個臨時對策,真虧你能想到這麼多啊」
就像伊戈所說的。這些事情,不應該是一個貴族,而且還是最下等的男爵之流所能想到的。當然,男爵也是各種各樣的,事實上其中也有擁有不遜于上級貴族的巨大領地的人。但是很遺憾,這兩位都只有跟男爵地位相符的領地,不過都是王國中最普通的男爵而已。
這種在國王派閥和貴族派閥中都沒有任何關系的貴族所想要努力做到的,也只有把自己的領地建設的更好一點而已。為此如果王國不能變得哪怕更好一點點的話也是很難實現的。
這不止是作為貴族的想法。也是他們個人的目的。
他們想要比現在更加富有,更加幸福。
正因為如此即便是能夠獲得一點有利之處也要鑽營。
「就算倒向比這個派閥更好的其他派閥,實績和人脈都是有必要培養的。不是嗎?]
「沒錯、啊」
正是想要獲得在已經成型的派閥之中無法獲得的機會,他們才加入這個派閥。然而,八指在派閥領袖位置上安置了那樣一個蠢貨來隱藏幕後的組織,加入這樣一個派閥似乎是一次失敗。
「說起來,魔導國有沒有可能借此機會跟王國開戰呢?」
維揚內稍微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魔導國是個只有一個城市的國家。缺乏能夠支配王國全域的人手。雖然似乎在使用不死者,不過也只是單純進行體力勞動而已。這樣是沒辦法管理國家的。萬一開戰的話魔導國也最多可能要求割讓附近的王國領地而已對我們這些編遠的貴族來說應該沒什麼影響。一一那麼」
說著他舉起了握著的拳頭,伊戈也握起拳頭跟他碰了一下。
「動手!」
「好嘞!」
2
迪維男爵領的街道上。從前一天開始就帶著士兵開始行動的菲利浦,在領內露宿一晚之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一也就是襲擊地點。根據事先的情報,今天白天魔導國的馬車隊會從這里經過。菲利浦騎在馬上,俯視著面前列隊的士兵。
這些是自己指揮下的士兵或者說村民。
動員的總人數是五十人。
雖然向領地內各地都發送了征召勞役的通知但卻沒來幾個人。各個村落的回答是,已經服過勞役了。
說實話這真是讓人不高興。
這是為了領內的將來為了領內所有人的幸福才設立的計劃。而且能夠獲得的戰利品應該也是數量巨大的,也考慮過並且提議過,這些東西基本上都可以分發給大家。然而這樣還是沒人來幫忙。
真是太愚昧了。
真是一群不知道什麼是利益的無知者。不,正因為這樣他們才必須由自己這種智者來支配和引導。
雖然他努力地說服著自己,但是對這些不理解自己的人還是一肚子怒氣。他也想過強制他們服從勞役,但是這樣做無疑會惹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老父親生氣。
所以,就用從希爾瑪那里借來的錢提前付了傭金。
就這樣好不容易集結了五十人,但是這些人不是早就步入暮年的老頭兒,就是明顯身體虛弱的病秧子,還有就是自以為是整天在村里找茬打架的毫無集體感的家伙。
說白了這些都是各個村里的累贅,一個配的上這份工錢的
人才都沒有。但是就算這樣,沐浴在士兵們的視線之中,菲利浦心中還是湧動著一股無法言表的興奮感。
他有一種自己的一將要被傳頌的英雄傳就要開始的預感。不,事實上已經開始了。
領地擴張,地位上升,在榮光的照耀下登上世界的舞台。
他將給予魔導國這個王國之內任何人都無法完成的最初的一擊。作為牽制魔導國的一招王族將對此給予極高評價,並且授予菲利浦相應的地位作為獎賞。說不定,自己還能夠迎娶那位美麗的公主——
「——那麼少爺。真的可以襲擊他們嗎?」
沉浸在夢想中的菲利浦就好像興奮感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回過神來,看著發問的士兵。
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普通男子。他一身不甚整潔的衣服,不知為何拿著一把木鍬。拿把木鍬的話還不如棍棒——那也沒有的話那邊的棍子也行啊,菲利浦雖然想這樣說,然而這是遵守了他帶著武器集合的命令的結果吧。
說實話,看到有好幾個連棍棒都沒有的村民菲利浦頭有點痛。但是除掉這幾個人的話,總體而言看起來就像是寒磣的盜賊風格,菲利浦覺得這種感覺正好能夠欺騙對方。
這個男人的發言好像獲得了周圍士兵的贊同,視線內的士兵們都把頭轉向這邊好像在說「我也想問這個」。
「沒問題。這正是拯救王國的一招」
「不,少爺。你說王國什麼的大道理我們也聽不懂。我們不會被綁起來欲腦袋什麼的吧?」
另一個人這樣說道,周圍的人也開始「就是啊」「就是啊」的附和著。
對于這種完全領會不到大義所在的發言,菲利浦驚訝不已。
(正因為有太多這樣的人才須要我這種有才能的人來統領啊。而且就是因為這麼多人的思想都只在這種層面上我的開墾計劃才沒人遵守…)
「我都說了沒問題。你們聽不見嗎?」
[…不,我們可沒這麼說」
可以看出來士兵們憤憤不滿的情緒。
是不是應該殺個雞儆猴,刺激一下他們,但那樣的話就好像自己完全沒有領導能力一樣一一不能讓他們明知有危險還肯干活的話是很丟臉的。
就在菲利浦不知所措的時候,馬蹄有力地踏著地面的聲音傳了過來。回過頭一看,兩名騎兵正在朝這邊飛馳而來。騎兵都遮住了面孔。只能看到他們的眼睛。但即使這樣也知道他們是誰。
兩個人都在遠處停了下來,招了招手。
為什麼他們不過來,不是應該他們過來這邊的嗎,菲利浦想著,難道說可能是有什麼不能讓周圍的人聽到的話嗎。
「嗯,真沒辦法]
說著裝模做樣的台詞總算有了一點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菲利浦歪過他吊兒郎當的臉。
他騎在馬上向那兩個人的方向走過去。姑且也有經過練習,只是讓馬往前走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男爵,你准備的如何了?」
因為把臉藏起來了,所以分不太清楚,但根據聲音和體格來看,能明台這邊的是迪維男爵維揚內。
但這那副打扮卻完全讓人感覺不到是一名男爵。
身穿略顯汙垢的皮鎧,腰問懸掛著一把劍。馬看上去也無精打采的,感覺就像是農耕馬一樣。而且旁邊的羅基倫男爵一伊戈也是一樣。就好像打扮完全相周一般,連馬都是一副模樣。
和有著經濟方面的支援的菲利浦不同,這兩位男爵想必都沒什麼錢吧。菲利浦想著那時候不也看見了他們兩的穿著十分寒酸嗎,與此同時拼命隱藏著快要表現到臉上的優越感。
(這樣一來,不就不能這悲哀的兩人面前露出因士兵士氣不高之類的叫人煩躁的表現了嗎。還真是讓人困擾啊)
必須要讓其見識到身處上位的自己比下面的人優秀的地方。菲利浦的行動必須要作為社會的模范。然後下面的人有必要跟從這樣的菲利浦。這樣一來,世界就能很好地運作了。
「只有二位嗎?兵力的准備呢?」
「當然已經准備完成了,是吧?「就是這樣子我們的士兵在菲利浦閣下的左右展開。組成鶴翼陣」
「哦哦!是鶴翼陣嗎!」
就連菲利浦也知道那個陣法。能組成那麼有名的陣法讓人感到十分開心。就好像成為了某個物語里的主人公一樣。
[所以,如果遇到了危險,請馬上左右分散逃離。只有一邊逃掉了的話,敵人也不會分散,所以逃走的時候要好好地分散開來」[我明白了。不用這麼反複提醒也沒問題——]
「一先決定一下誰往哪邊逃不也挺好嗎?在戰斗的恐怖之中,能順利地逃走也是很難的。這一點菲利浦殿下也是一樣的喲。你這邊往哪邊逃呢?」
這一幅認為已經輸定了的提醒讓菲利浦感到了不爽。
「就這麼覺得我會輸嗎?」
「不不,並不是這樣喲,菲利浦閣下。您有聽說過裝作撤退,實則將追趕過來的敵人一網打盡的計策嗎?]
[啊,啊啊,有聽說過呢」
原來如此,菲利浦接受了這番說辭。只是,直接就這麼老實地承認讓人感到很不甘心,就裝作一副自己知道的樣子。
「您果然知道呢。就是這樣。這是計策。逃走也是在計策之中既然這樣的話一隨即,准備開始檢討逃向哪邊的菲利浦,察覺到了省己缺少了某項重要情報。
「在回答之前,我有一個問題,你們那邊還沒告訴我你們的兵力有多少,大概有多少人呢?]
「各自七十五名」
在想到同樣數量的話,這邊往哪邊逃都一樣之前,菲利浦更驚訝他們能聚集到比自己多的兵力。但、想到這里是他們的領地,也並不是那麼困難麼,就這樣自我接受了。只是單純集結兵力的話非常簡單,問題難在之前的事物方面。如果這里是自己的領地,菲利浦也能動員現在一倍以上的兵力吧。
…如果有這麼多的兵力的話,全部一齊進攻不是比較好嗎?因為這里一共有二百余人」
站「雖然這也是一個方法。但不應該是菲利浦閣下的士兵打頭陣,我們從左右包抄過去麼。這才是鶴翼陣啊」
「啊啊,應該是這樣呢!
沒錯,應該就是如此,自己卻完全搞忘了。
維揚內呼的一聲出了口氣。因為擋著臉,所以看不到他現在是個怎樣的表情。
「您能理解真是再好不過了。那麼,往哪邊一一撤退呢?」「也是呢。那麼就逃向伊戈閣下這邊吧]
「那麼就是逃往左翼呢。我了解了。之後就拜托您跟之前說好的作戰一樣就行了。還有就是要好好地警戒弓箱,要是被流箭給射中落馬了,被馬踩踏致死一這在戰場上也是很常見的]
「只要有這個鎧甲,就算被馬踩踏也不會死喲。這可是由有名的工匠做出來,再由魔術師賦予了魔法的高級品」
菲利浦穿著的全身鎧是來自希爾瑪的禮物。這個鎧甲還被賦予了防禦力上升的魔法,比菲利浦家當做家寶的鎧甲在性能方面要優秀得多。雖然從希爾馬那里得到了這份禮物,但至今為止還沒有機會來穿上它,這是它的第一次亮相。
那邊的男爵肯定沒有像這樣高級品吧。菲利浦努力讓自己的優越感不出現在自己的聲音里。
[即使這樣,也請好好注意。如果閣下被染掉了的話就結束了。事情就是如此呢。」
「正是如此。因為菲利浦閣下是這邊的大將」
「雖說穿著如此了不起的鎧甲,但如果被刺中要害還是很危險。而且,就算金屬鎧再怎麼堅固,對上魔法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很無力的。請千萬不要因此有所懈怠。因為菲利浦閣下是這邊的大將」
叮囑得甚至讓人感到順躁,但還是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事實上確實,如果大將被殺了一切就完了。
對于這兩人把自己當作首領這件事,菲利浦不禁露出了笑容。
[當然,我很清楚」
…另外菲利浦閣下打算在哪構築陣型呢?在最前面的話還是太危險了,我認為呆在後方比較好,在撤退的時候如果沒那麼多時間的情況下一-為了在第一時間能趕到您那邊,如果能告訴我們位置就幫大忙了
唔姆,唔姆,菲利浦在心中同意道。
在大將陷入危機的時刻,馬上趕到其身邊護駕是作為部下的義務。作為理所當然的事情,自己卻沒有做出那方面的指示,菲利浦不禁對這樣的自己震驚不已。
(這樣的事情,要是平時的自己肯定能注意到…我自己也在興奮著呢。因為這種規模的戰斗,可還是第一次。)
菲利浦稍微咽了咽唾沫,深呼吸了幾下。
「怎,怎麼了嗎?」
「啊,沒事。只是想
要稍微冷卻一下這份對戰斗的大熱情緒啊]
[……啊,原來如此。是這樣嗎….那個,那麼菲利浦殿下准備一開始在哪里進行待機呢?」
[首先]
菲利浦看了看左右兩邊。
鋪裝過的街道相當的寬廣,有著能讓兩輛馬車並排著通過的空間。對迪維男爵領來說,這個街道好像是重要的收入源之一
街道兩旁有著郁郁蔥蔥的森林。只是,為了讓山賊之類的沒有藏身地點,在靠近街道的周圍都還只有草地的程度。能夠隱藏身形的地方全部被清理乾淨了。
這里是處在管理之下的森林。據說這樣做是為了讓放養出去的豬能夠吃到栗子這類食物。因此沒有必要警戒會從森林那邊跑出來怪物或是野獸。
既然這樣——
「在森林里埋伏會比較妥當吧」
「也是呢。這樣的話,有個合適的地方。為了能在騎著馬的狀態下逃跑,有個把雜草和樹枝什麼的都清理乾淨了的道路。在那里的話怎麼樣?」
「有那樣的地方?」
「沒錯。菲利浦閣下選這個地方進行裘擊的時候,我們就料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准備好了喲」
在好幾處候補中,選擇此地為襲擊點的菲利浦。雖然也征詢了維揚內和伊戈的意見,但兩人都說交給菲利浦了,並沒有給出什麼意見。如果從那之後開始准備的話,應該會很麻煩吧。
「那真是太感謝了」
「沒有沒有,因為交給你了打頭陣這麼危險的任務。我們也是彼此彼此,對吧?」
「正如維揚內閣下所說!]
兩人帶著菲利浦向廣場走去。這地方確實如同維揚內所說的一樣。在這里,即使騎著馬飛奔也沒什麼問題吧。
接著,結束了話題和兩人分別的菲利浦,就這樣走回了原本士兵所在的地方。
穿在身上的全身鎧非常的重,汗水不停地往外冒。而且是在這樣的地方,戴著頭盔很容易摔倒。
「呼,呼」
一邊重重地喘著氣,一邊把頭盔摘下來夾在腋下。隨後從懷里取出手帕,在額頭上胡亂地擦拭著。
、菲利浦覺得這非常失敗。雖然鎧甲的防禦力也很重要,但與此同時,行動的便利性也是非常的重要。貌似也有鎧甲輕量化的附魔。下次應該要一件那個來。還有就是即使穿著這樣的鎧甲運動也不會出汗的什麼柴西。
下次去王都的時候得要和希爾瑪說一下。
在心里默默地記下了之後走了回去,士兵們全都一臉無所事
事的樣子在那站著。
「久等了」
[——少爺。那些蓋著臉的男人是誰?那打扮簡直就像是山賊一樣。沒有被騙吧?」
「那不可能。那可是這個國家正兒八經的貴族。還有,不要說什麼打扮的問題。因為不可能所有的貴族都擁有著全身鎧」
再加上,在卡茲平原的戰爭中,失去了當家候補的家里,大多也同時失去了代代相傳的武具。像飛利浦家里那樣,失去了全身鎧的情況下,再要去買可就非常難辦了。
雖然士兵們不怎麼能接受的樣子,但也沒必要強行讓他們接受
「好!在貨車到來之前就先待機!來了之後就立刻裘擊!」,完全沒有回應。于是菲利浦抬高了音量。]
「明白了嗎!!」
「明白了……]
雖然回答的有些勉勉強強,但還是有好幾個人幫著抬高了聲音。
雖然沒法滿足,但就先暫且這樣吧。他們也是第一次上戰場。也沒必要從第一次就要求這要求那的。
為了能讓他們成為優秀士兵,將現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就行了
菲利浦這麼思考著,疲勞的身體就像是在渴求著休息一樣,緩緩地坐到了地面上.
在里耶斯提傑王國的黑暗中存在的巨大犯罪組織“八指”。在那里存在著八個部門。在那其中一個部門,所屬于走私部門的克里斯托非爾.奧爾遜毋長著一張正經的商人臉,從王都到王國西方的一定規模的販售路線里也有著相當大的話語權。所以他也是有著在亞達巴沃的災厄中從倉庫里被奪走了各種貨物的經驗的男人。
雖說其中產生的巨大損失對他的商會來說還不算致命,但如果不花上大量的時間也是沒辦法回收這些損失。因此,有必要從八指借來一部分的資金。
經商的話,用越多的錢來經商就能獲得越多的利益。當然,也有損失會變大的可能,如果老老實實不去冒什麼風險的話,也就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了。
但如果從八指那里借錢的話,就會慢慢地被任其魚肉。八指會強行讓有損失的商人進行犯罪一一走私或是販賣,搬送麻藥一一這類的事情。
像這種商人落馬的事情也都時常發生。
那麼對已經落馬了的克里斯托非爾來說怎麼樣呢。
這次,克里斯托非爾為了借錢,和八指的最高干部們進行了會面。這是非常讓人吃驚的事情。克里斯托非爾本身屬于走私部門,所以金錢的借入管理應該是自己的上層一一走私部門的干部來負責,和其他部門干部進行會面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是這樣得到的卻是和最高干部們進行會面,難道是因為他的工作成果得到了很高的評價嗎,或者說,是連他都不知道的什麼理由嗎。從結果上來說,這個問題直至與干部們的對話結束他都沒有搞清楚。只是、對于連里社會都為之恐懼的八指的最高干部們,那異常的親切的態虔抱有疑問。
當然,里社會的大人物們的好意什麼的,很有可能只不過偽裝罷了。
另外還有一件在意的事情,該說是真不愧是組織的最上層階級麼,還真是對健康十分的注意呢。雖然覺得他們是不是有點消瘦過頭了呢,但比起自己這種肥胖體型,肯定要健康的多。
這樣的他們,當場就把工作交給了自己。
像這樣的工作,會根據借錢的金額,作為人類的價值,今後能否繼續為八指帶來利益等等因素來決定。評價高的人給予安全的工作,與此相反的人會給予伴隨著危險的工作。
然後,對于這樣的他給予的工作是——
[——魔導國的糧食搬運嗎。雖然對于是否安全這點還是個謎、啊」
「嗯?怎麼了老爺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啊啊。不必在意。只是這邊的自言自語]
在旁邊坐著的傭兵的首領做出了回應。
一名健壯的男人。
與已經四十歲腹部蓄了一層厚厚脂肪的克里斯托非崇不同,是兼備年輕與精悍的男人。
聽說他二十多歲。
他穿著鋼制的胸甲,里面還有鎖子甲。一個覆蓋全臉的頭盔就放在他身邊。那里還放著滿是使用痕跡的的劍。
他正是護送由七輛運貨馬車組成的魔導國食物搬運車隊的頭領。
警備兵總數是二十四人。全體成員都食祿于八指,和克里斯托非爾同屬走私部門。
雖然是八指的人手,但就算平時和對方在同一部門也必須付錢。而且價格比實力相當的雇傭兵還貴。不過相應的,即使是不可泄密的工作也不需要封口,更忠于任務。
遇到應付不來的危險時,如果是雇傭兵的話,也許會棄而不顧一走了之,但是他們會願意拼死殿後。這也很正常,因為放棄任務逃走的話會讓上面丟臉,即便逃掉也會被我出來殺死。
因此,如果像克里斯托非爾那樣沒有值得信賴的傭兵門路,使用八指的人可能是最適合的選擇。但是、話說回來這次除了他們以外也別無他選。
因為使用他們是來自上面的命令。
雖然不能自由選擇,但是有免費的好處作為補償,所以有多余的錢去追加更多的傭兵。只是,這樣做的話會被認為不信任他們吧。而且他們是被上面指定的。雇傭除此之外的傭兵也許會違背上面的意志。
考慮到這一點的克里斯托非爾並沒有追加雇傭傭兵。
而且,借給克里斯托非爾的警備兵們似乎都很可靠。當然,不是戰士的克里斯托非爾並不明白他們有多強。只是一一因為上面打包票稱他們很優秀,所以這樣就可以了。不管是什麼理由,違抗上級可是很危險的。
話雖如此,要問這麼點人上路是否安全,說真心話,還是希望再多派些能干的人。
如果能獵一個警備部門頭目,八指的暴力擔當六腕級別,那就術棒了。當然,這是無法實現的願望。
據說包括曾經在八指中被稱為戰斗能力最強的部門老大一傑洛在內六腕在即將發生亞達巴沃災厄前與王族進行的爭斗中全天了。
根據可靠的情報,是敗給了侍奉黃金公主的戰士一布萊恩安格勞斯。
要說那六個人會被一個人
給干掉確實太扯了,但據說精鋼級冒險者小隊“蒼薔薇”也有出手,所以克里斯托非爾認為應該是在六比六的戰斗中分出勝負的吧。
據說警備部門的大多數成員也在戰斗中喪命,現在八指各部門正在聚集自己的兵力,以彌補減少的戰力,甚至連本應屬于暗殺部門的人員都出現在了明面。
然而,這使得八指內部的氣氛比亞達巴沃出現之前更好了。以前在組織內部對立什麼的很常見,所以有時會中奇怪的陰招。其中甚至有商人在運送走私品的緊要關頭,被其他部門的人告密。
但是,現在上層已經互相合作到了讓人惡心的地步。
因此生意的范圍擴大了,一次就能得到的一違法的一一利益應乎變大了。
「呼啊」
傭兵頭領打著哈欠,同時發出了噗的屁聲。雖是無可奈何的生理現象,但對方沒有表示任何歉意。
沒品的行為。
克里斯托非爾皺著眉頭。作為讓自己回神的聲音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雖然很想抱怨,但對方是往返于王國西方的港口大城市里羅貝爾的旅途中的同伴,想要友好相處酌克里斯托非爾抑制了這種心情。
順便說一下,從里.羅貝爾到怪王國都是使用船的,所以從那里開始是海運商人的工作。克里斯托非爾也很熟悉對方,是位了不起的人物。那樣的人也是八指的一員真是讓人吃驚。當然、據他聲稱只是因為對雙分都有好處所以才合作的。
話雖如此,但還是有點擔心。
「真從容啊。你覺得不會有人襲出嗎?」
「嗯?啊啊,沒有那種刺痛的感覺,沒問一一啊,感覺什麼的靠不住,你是想這樣說吧。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做生意也有過這樣能行之類的想法吧?相反,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試著躲一躲,結果果然如此,之類的」
…確實有過」
「你看。積累的經驗會像直覺一樣工作吧」
傭兵頭領用與外表不相稱的悠閑語調說著。
「是嗎」
「就是這樣。嘛,我們還掛著魔導國的旗幟啊。敢襲擊這個運貨車隊的家伙也只有無知一一落草為寇的村民而已吧。那樣的話,就算有一百個人,我們也輕松全天掉對方」
「如果不是村民呢?」
「你是在擔心落魄的傭兵嗎?連那個鬧得佛沸揚揚的魔導國的旗幟都認不出嗎?」男人聳了聳肩。「經驗豐富的傭兵出乎意料的博學。要不然一如果連周邊國家的國旗都不知道的家伙根本不.可….看你那樣是不相信啊,你好好想想啊。如果不清楚是在找哪個貴族的茬的話,難道不怕被卷入危險的局勢里嗎?」「確實有那個可能啊.我有點好奇,找哪個貴族的茬會不妙呢?」
「這個嘛一一比如說有名的雷文呀博羅邏普啦。這種的話在自己的地費有很強的軍隊,要是碰上就危險了。嘛,他倆都在那場戰爭中受到了很大的損失,現在也許沒有以前那麼危險了不能大意啊。勃魯姆拉修出手也很大方,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和他為敵嘛,不管是哪里,我都不想被貴族大人們怨恨啊」
「你的後盾可是那個犯罪組織啊。你認真的嗎?」
「你背後也是啊,對吧?我要是惹到他們的話一上面一定會淡定地拋棄我吧。你也是這樣吧?
「是啊」
兩個人沉默了,氣氛有點陰沉。
雖然想起了高層的無情,但是因為是為了追求利益而從屬于這樣的組織,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也許有一種與這個組織沒有任何關系的生活方式,但是那樣的話就不能成為如今的大商人,也許現在還在反反複複地做著小小的生意。
如果的可能性是無限的,但是因為沒有任何可以回到過去的方法,所以也只能滿足于現狀了吧。
…總之,就是放心對吧?我理解了。那麼什麼情況代表危險呢?
[如果對方放犬箭,想把這個運貨車隊燒掉的時候。不是奪取,而是燒掉,這應該是被卷入了更大規模的陰謀一一國家級的問題。或者是對立組織的陰謀」
「八指的對立組…有可能嗎?」
「不知道啊。即使是對立組織也不會去燒魔導國的物資吧,但如果有那個自信不留證據的話,也是有可能的。我個人認為比起這個,更應該考慮王國或者周邊國家的國家陰謀和計劃。來自這方面的襲擊可能性更高照…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擔心也沒辦法啊」
「對吧?總之,目前路途平安。別擔心,好好呆著吧」
馬車似乎正在接近森林。
這樣的話可以判斷大概的位置。
克里斯托非爾在腦內展開地圖確認,預定的計劃進展順利,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如果搞砸了種魔導國有關的工作,一定會變成很可怕的事情吧。
現在大約是中午,就這樣穿過森林,然後按預定計劃休息。和原生林不同,這里是人為修整過的森林。通過這里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
搖搖晃晃的馬車里傳來了奔馬的蹄聲。同時,馬車也慢慢減緩了速度。
悄悄瞅了一眼傭兵頭領,發現和剛才不同,氣氛很嚴峻。
「不好意思。看來有點工作」
兩個男人從帶篷馬車里探出了臉。兩個人都是傭兵頭領的部下。
「對不起,老大!這家伙說看到很多村民在森林里」
傭兵頭領向克里斯托非爾說明道,被稱為這家伙的男人是作為斥候先行在前的。
…不是強盜,而是村民嗎?你怎麼知道的?」
「是。首先是武裝。既沒有武器,也沒有銫甲。有很多人用鋤頭代替武器…不是棍棒而是鋤頭哦」
「就算是石頭也可以當武器…不過是鋤頭嗎?那確實不太像。不,是鐵鋤嗎?」
「不細看的話我也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是木制的」
在旁聽的克里斯托非爾認為,那只不過是些農活歸來的村民。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啊?真的是鋤頭?故弄玄虛嗎?」
「看上去也沒有那種感覺啊…]
「派幾個人去驅散他們?也許太過警戒了…]
傭兵頭領嘟囔著。
有什麼想法就應該說出來,所以才用別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吧。大概。
「對不起,很抱歉插手你們那邊的事情,能不能讓我發表一下意見?」
「啊,沒關系。只要是建設性的意見,當然是越多越好」
「首先,這個森林是人為修整過的一-種植森林,會在這里放養豬什麼的。他們是來回收那些的吧,這樣的話,如果驅趕他們,可能會被認為是偷豬賊吧?我們掛著魔導國的旗幟,如果被誤認為是魔導國在偷豬的話,這種傳言擴散下…如果被那個國家知道的話,會不會很麻煩?」
嘖、雇傭兵頭咂著嘴。
到現在為止因為掛著這個旗子所以安全得到了保障。途中經過城市時還得以優先,而且是十分有禮貌的接待。如果那是恩惠的話,這就是枷鎖。如果采取了給魔導國臉上抹黑的行動,那麼終將變成災難降臨到他們身上。
所以克里斯托非爾在這次旅行中,並沒有攜帶違法的——「順路行李」進行買賣。
「剛才你不是說有很多人嗎?很多人是指多少人?」
「大概、的話。感覺有五十多人」
「我覺得以農活來說人數太多,你覺得呢?」
話雖如此,克里斯托非爾的父母也是商人,從來沒有飼養過豬。
「不、不我也不知道那是多還是少。畢竟不知道瓢豬要幾個人才夠。而且也可能是為了植樹造林、砍伐之類的而來。好像聽說還有需要豬的農活之類的」
從帶著鋤頭來看那種可能性更高吧。
「那麼,這里的貴族評價怎麼樣?有沒有折騰得很多人話不下去,你聽說過嗎?」
村于雇傭兵頭的提問,克里斯托非爾一邊捏著肥大的脖子肉一邊回答。
「不,以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明明很年輕卻很可靠。領地的經營也腳踏實地,如果能學習貴族社會的常識和政治的策略的話,我覺得他將來是個有前途的人」
雖然交談不深,在給王都某家仰八指鼻息的酒館運送酒品的時候有說過話。
因為並不是禦用商人,所以至今從這條街穿過領內時都沒做生意,對此有點遺憾,他有這種程度的潛力。絕不是為了襲擊運貨馬車而動員村民的那類人。而且,從當時的印象來看,他經營的領地也不可能出現五十個村民餓到去裘擊商隊的情況。
和八指干部的希爾瑪*敘格納斯介紹的那個男人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不,那個男人應該說是低劣到罕逢敵手。
一想到在那個地方遭受的屈辱,克里
斯托非爾就不由自主地太陽穴抽筋。
「老大,就算被襲擊也不過是五十個沒有武裝的村民,輕輕松松就可以打垮他們啦。」
「以那個作為誘餌,把士兵埋伏在周圍的可能性呢?]
傭兵頭領的發言讓兩個部下面面相覷。
「有可能啊。要偵查周邊嗎?那樣的話需要一點時間」
「以防萬一,就這麼辦吧」
「請不要花費太多時間啊,不然計劃會出現很大的偏差。我可不想之後用強行軍去補肢」
「知道了。那就隨便看看。快點回來]
斥候點了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之後十分鍾左右回來的斥像報告說除了五十人以外沒有埋伏的樣子。
于是得出的結論是果然在忙農活,然後繼續啟程。但是還不到五分鍾馬車再次停下來。
….老爺,對不住。可以請你來一下嗎?村民們好像堵住了路。要是有殺氣的話,那就沖上去把他們趕走了,但總覺得他們態度也有點曖昧,或者說沒有干勁。也就是說….氣氛很奇怪。所以,希望你也過來。當然,我們會十分注意你的安全。擋箭牌也准備好了,你可以在那個後面談談嗎?」
說實話,非常想拒絕傭兵頭領的請求。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而且一生中都沒有直面過暴力事件。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去吧。如果在這里發生了什麼糾)紛,讓這條街道不能使用的話,不僅是將來的自己,還會給繼承商會的孩子們帶來麻煩。
[…….是啊。走吧」
克里斯托非爾和傭兵頭領一起下了馬車,向隊伍的最前面走去。拿著被稱為塔盾的巨大盾牌的傭兵也跟著一起,為了在參加談判時用盾幫他遮住一半身體。
除此之外,還有得意洋洋的傭兵拿著威懾用的戟。還有拿著弓箭藏在森林里的傭兵們也從後面跟著。當然,傭兵頭領也在旁邊。他叮囑過有情況時要聽他的指示。
夾在森林中間的街道前方,有正在在交談的村民。
怎麼看都是干完農活回家的村民們。
但是,那樣的話,為什麼要在這里停下來擋路呢?。
可能是發現了克里斯托非爾的疑問,傭兵頭領嘟嘟囔囔地過來搭話。
「吶,真讓人搞不懂對吧?要是打算襲擊的話,像是分成左右潛伏在森林之類的,應該有很多方法可用吧。根本沒有必要在街道上堂堂現出身影。不管多蠢的家伙來指揮都(應該會這麼做才對」[會是示威行為嗎?」
「示威?用那身打扮?那樣的人數嗎再怎麼說那只能覺得是在瞧不起我們喔?老爺你只有雇用過那種程度的傭兵嗎?」
的確正如他所說。
克里斯托非爾沒有還口,向村人們射峙。雖然這麼說,距離其實拉得非常開,前方也有傭兵們排排站。
「我不過是接受了運送的委托的商人而已。如果是要向貴族請願或是因為其他事情擋住道路的話,那跟我們毫無關系。請把道路讓開。這樣下去的話,為了自衛我們只能拔劍了」
向村人們這麼訴說後,從森林出現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穿精美的全身鎧[FullPlate]。因為頭盔拿了下來,所以可以清楚看到臉。
那是克里斯托非爾有見過的男人。
「為了王國的將來,很遺憾不能讓你們過去!]
[……啊]
克里斯托非爾不禁脫口而出。不只是他,周圍的傭兵們都發出了聲音。
…來如此。看來是有著什麼誤會,我等只是照著魔導國支持聖王國糧食的考慮在運送而已」
「我知掉!嗯!我知道!所以才這麼做!」
這家伙到底在說什麼,不如說到底是經過了怎樣的思考才會有這樣的結論。
克里斯托非爾打從心底感到困惑。
不對
(這個讓人不愉快的家伙怎麼想都無所謂。首先這家伙的領土應該不在這一帶才對?為什麼會在這里?一伙的嗎?但是這里的領主會和這種家伙聯手嗎?)
嘛,算了,克里斯托非爾這麼想。反正已經抓到話柄,可以交代說是對方妨礙了魔導國。就算殺了也不會對王國和魔手國造成問題才對。當他打算向站在滂邊的傭兵頭領給出殺害的指示時,感到了強烈的不協調感。
這個叫菲利浦的男人是將那個希爾瑪.敘格那斯作為後盾的貴族。遭受到侮辱,將憤怒隱藏在笑容下的克里斯托非爾有被告訴說,這個男人雖然愚蠢但有利用價值,所以剛剛的侮辱聽過就算了
殺掉這個有作為八指棋子的利用價值的男人真的好嗎。
以常識來考慮的話,一介地方貴族不可能襲擊懸掛魔導國國旗的隊伍。誰都知道要是做了這種事讓魔導國發怒,就會成為國與國之間的爭斗。就算是再怎麼愚蠢的貴族也不會做出這麼不經大腦的行動。
那樣的話一一這個男人會采取這樣的行動應該有什麼理由才對。
(再說,如果是想扮做強盜盯上貨物的話,根本搞不懂那個男人不把臉遮起來的理由)
不管哪個笨蛋都會為了不暴露身份而將臉藏起來才對。既然穿著全身鎧[FullPlate],應該也有著能將臉完全遮起來的頭盔。那樣的話
(目的是為了讓我們看到臉,名為菲利浦的這個男人的臉嗎?那種事情-啊!)
那一瞬間,克里斯托非爾想起了幻術這種魔法的存在。
(就是這個!是幻術,為了讓菲利浦這個男人頂罪所以用幻術做出了臉孔,然後現身在外。說不定那些村人們也不是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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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漏洞的完美推測。
「也、也就是說,想要這些由魔導國指派的糧食,所以’才要奪走嗎?」
「喂、喂?怎麼了老爺?」
旁邊的傭兵頭領很困惑地向自己發問。那是肯定的。對于想說會給出殺了這家伙的指示的他們而言,應該是覺得委托人彷佛是瘋了一樣。
「就是這樣!這些糧食就讓我們來有效利用!」
暫稱菲利浦很得意地回答道。
(在說一些腦子不太好的話呢…說著這些話的本人也覺得為什麼要說這些蠢話吧。但是…
這個是誰寫好的劇本嗎?首先可以推想的是,剛才和傭兵頭領的對話中出現的八指的敵對組織。接下來是八指的干部們。
如果是前者的話,就有必要全力突破這里。八指會給背叛者最嚴重的懲罰,其次是失敗的人。但若是如此,對方也應該准備好能夠擊敗克里斯托非爾的戰力,不管是偽裝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沒有道理會准備些拿著鏟子的農民。
如此說來。認為是後者才比較自然,不過那樣的話就能認為是棘手的案件和超級棘手的案件。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八指的干部們果然並非團結一致,而是如同平常一樣的出手干擾,又或是說這是干部全體的意思。
(一一是被拋棄了嗎?還是說要把殺了菲利浦這個「王國的貴族」的事實推給我?….他本人已經被收拾掉了吧)
那樣的話,最佳的行動是什麼?
「喂,老爺?要怎麼辦?是怕了嗎?那種家伏很容易就能打跑喔?雖然那個貴族風的家伙確實有著不錯的鎧甲,但是看來本領也不怎樣」
傭兵頭領壓低聲音向他耳語。但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希望他不要來打擾。
「一一等下。稍微給我等下」
但是依然還有問題在,要是將殺死菲利浦這個任務推過來的話,那麼為何不在之前就告訴自己呢。要是事先告訴自己的話,就不用這麼煩惱,可以毫無問題地當作強盜解決掉。
那麼這是要以受到魔導國委托的貨運馬車將王國貴族殺死的事實,從而使王國和魔導國帶向戰爭狀態的策略嗎?這麼一想的話就讓人忍不住歪起頭來。
在目前的狀況下只會以王國的商人為了自衛殺死王國貴族了結吧。
這樣的話要引起戰爭多少有點勉強。當然,和地下社會有聯系的克里斯托非爾很清楚,有許多人是只要准備好動手的理由的話就覺得沒關系。也有些人可以因為簡單的理由就打算殺人。但是以國家來說很難想象會做出這樣的行動。
(….那樣的話還有一個可能性。上面已經說好了,但是話沒有傳到我這里來,又是有什麼誤會了。再怎麼說應該不會是有自信將這里的人全部殺死後,不走漏一點消息的情況吧)
永遠都會出現疏忽造成的過失,所以無法斷言說並非如此。那樣的話,什麼選項才是最好的呢?
要是獨斷行事的話,有可能會被處分掉。如果想要避免這種情況,最差也要找到什麼借口一一應該要采取可以轉嫁掉責任的行動。
(殺掉那個菲利浦是最糟糕
的。殺掉的話就什麼都無法挽回。說也有可能會招來敘格那斯大人的怒火,那樣的話…)
[….放下貨物….離開這里。這麼做的話不會追過來吧?]
「啊?」
旁邊的傭兵頭領發出了困惑的聲音,克里斯托非爾努力無視他。
「當然!我無意傷害王國的商人!]
就算不是直接的但也間接傷害到我了呢,雖然克里斯托非爾心中惡狠狠地這麼想,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喂、喂、喂?認真的嗎?是認真的嗎?怎麼了嗎?發生了什麼嗎?>是中了魔法嗎?還是說老爺你看到了我看不見的軍隊嗎?」
「這是雇主的命令。馬上開始做好逃跑的准備J
傭兵頭領直翻白眼,沉默了好一陣子。恐怕是在考慮中了魔法的可能性以及自己的立場和未來吧。不久後像是表明全然無法接受似的,僅是低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傭兵們保護著克里斯托非爾往後退。
糧食就這樣被奪走。但是他知道裝了哪些東西也知道裝了多少。最糟糕的情況下,重新買回來送去聖王國應該就沒問題才對。總不會不是這些糧食就不行吧。
雖然還得對等著的海運商人道歉,不過總之先回到王都去追問敏格那斯大人才是最要緊的。
克里斯托非爾打從心底發牢騷說這下事情變得麻煩了。
是因為商人們理解哪一方才是正確的嗎,他們沒有提劍就退下了。
然後戰利品的貨物馬車有好幾台。
看了下里面,裝滿了桶子和木箱,不管哪一個都塞滿糧食。雖然都是些便于保存的東西無法期待新鮮度,但是要吃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可惜的是這麼多的東西全都是食物。
菲利浦想要拿個東西來紀念自己達成的偉業,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拿農作物。
(要是有鎧甲或是劍的話,就能拿來做紀念品…果然也應該要求那些男人把武器留下嗎?)
菲利浦觀察起唯一做為戰利品留下的貨物馬車。
馬已經被帶走了,無法移動。當然菲利浦有命令說留下馬,但是像是傭兵的頭領的人拒絕了。
而且還在那個時間點向菲利浦附近的樹上射箭。
以菲利浦自已而言雖然是很悔恨,但也只能退讓。
(我首己穿著全身鎧或許是很安全沒錯,但是士兵們可不一樣。考慮到那些家伙,放棄了能得手的利益我是多麼慈悲為懷啊。嘛,既然一直到這里都完美一一誰也沒有受傷,一滴血都沒有流就漂亮的結束了,那麼想就這樣保持到最後啊)
菲利浦環視戰利品,盯上了留下來的魔導國旗幟。
(這個能當作紀念啊。第一個奪走在卡茲平原的戰斗中擊退王國二十方軍隊的魔導國旗幟的人是我吧!)
嗯嗯、嗯嗯,菲利浦點點頭。
雖然想要壓抑住心底湧上的喜悅,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完美的結果正適合自己一一自己果然擁有如預想般一樣優越的能力,這件事讓他非常開心。
自已優秀的結果就在這里。
既然有好幾面,那麼就一面而已應該沒關系吧,這麼想的他將旗幟拉落到地面然後踩踏。
魔導國的旗幟被塵土弄髒的樣子讓他感到強烈的興奮。王國里應該誰都辦不到這樣的事。
沒錯,誰都辦不到的事讓菲利浦給達成了。
(看啊!果然我不是廢物!比起哥哥,比起父親比起王國的所有人!我才是更厲害的!)
「啊,那個,少爺。這些真的可以收下嗎?還是說留在這里比較好啊?」
巡視著貨物馬車的村人中,有一人戰戰兢兢地發問。正在興高采烈時卻被淋了冷水,菲利浦絲毫不掩飾情緒地反問。
….你在說些什麼?
「不是,你看,那個,逃走的人不會帶著士兵們回來嗎?」
「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殺掉那些商人們比較好嗎?」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殺人什麼的太要不得了」
「那你是要說什麼?」
[那個,少爺。這些要怎麼辦啊?要拿回去的話,是要怎麼拿啊?」
其他的村人向他搭話。菲利浦也正在煩惱這件事。
「要怎麼辦呢….]
就算強迫五十人全部都背著,要運送這里這麼多的戰利品到底還是運不過來。而且貨物馬車本身也是帶著氣派車篷的好東西,
賣掉的話多少有些價值,菲利浦留下來使用也沒問題。
但是,這里用人力去拉的話相當的不容易一頗為繁重的重體力勞動。
就在菲利普煩惱著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踐踏著樹陰草地奔跑而來的聲普。一看是兩個蒙面人的身影。
「菲利普閣下」
是維揚內的聲音,裝備卻和先前來時截然不同了。那稍微有點髒的皮甲替換為了結實的護胸第腰上懸掛著劍。為什麼更換了裝備呢,雖然腦海中略微有些疑惑,在那之上更為強烈的是想要欣賞戰果的心情。
「喂!二位!來吧,到這邊來一一來看看我們入手的東西!]
「這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嗎?]
維揚內就站在那里,環顧四周說著不可思議的話。好像對于載物馬車在這里感到有些奇怪。除了普通的戰斗和奪取以外的一考慮到那里的時候,仿佛感覺到了他正對著什麼抱有疑問。為了肯定那位菲利普的想法,伊戈開口了。
…正是如此。看起來菲利普閣下的士兵沒有一位受傷了的樣子。地面也好一空氣中也好,一點血的氣味都沒有。這到底是采取了什麼戰術呢?是有持有著什麼特別的魔法道具嗎?」
如果有魔法的本領就好了,然而伊戈想說的卻不是這個吧。「那樣的事情可沒有做過哦,畢竟聚集了這麼多人的話,對方也可能不會想拼死戰斗了吧」
兩人面面相覷。那張臉被蒙著,並不知道後面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麼,接下來一-這些該怎麼分配呢?]
老實說,這些戰果全是靠著菲利普的手段得到的,要分給只是站在後面看著的兩人還是讓人有些惱火。然而全部一人獨占還是會讓人不快吧。他們也是動員了自己領地內村民。八成是菲利普的,而剩下的就留給這二人好了。
(因為僅僅是動員了村民就能一入分得一成,總不會說不行吧)
「啊啊,不需要如此費心。因為我們什麼都沒做,這樣卻能分到戰利品會于心不安的。菲利普閣下請全部拿去吧。沒有什麼算議吧?」
「不錯。菲利普閣下請全部拿法吧。連帶那載物馬車一起」
哪怕是菲利普那樣客氣的話也會感覺到罪惡感。雖然因為被說村子很小所以沒給停留但在這森林近處搭建了帳篷,還有著准備食材的恩情。這恩情一定得還吧。
「哪里哪里,我們不是協力合作的同伴嗎,些許的戰利品還是要放在這里,請隨意使用吧」
「不,真的足夠了,菲利普閣下j
維揚內干脆地斷言道。是絲毫迷惘都看不見的回答。
[這些全部是菲利普閣下得來的東西。我們有著貴族的矜持。無法接受這樣的東西。」
「是這樣的嗎?」
「是的」兩人同時回應道。堅強的意志很難被推翻的樣子。那就沒辦法了吧。全部都變成自己的東西啦,菲利普心中開心地跳起了舞。
「既然說到了這份上,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部收下了。此外一一雖然很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請求,牽拉載物馬車的馬匹可以借給我嗎?」
「馬嗎?」
[…怎麼辦?」
「我們二人想先商討一下,請稍等」
從那地方短暫離開的二人好像開始交換意見了。因為從那里也有相當的距離,所以也連二人是否是真的有在商談也無法知道。不久二人好像統合了意見,回到了這里。
「馬我們會盡早安排的。由于不是軍用馬而是農耕馬,所以可以盡快返還嗎?]
「非常感謝」
「嘛,非常重要的事情,降下魔導國的旗幟比較好哦。把戰利品讓馬運送的途中,不要讓街道上的行人看見雖然很辛苦,請把載物馬車往森林的方向移動可以嗎?」
「明白了。就那麼做吧」
二人僅說完這些話便快步離開了。
很快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里。菲利普再一次灌向了載物馬車。
自己勝利的證明。
簡直就像是自己的未來那般光彩奪目。
而地面上那殘留著菲利普的鞋印的、被塵讓玷汙了的旗幟仿佛暗示著那個國家的末路。
3
安茲在耶.蘭提爾
的街道上昂首闊步著。
他的身旁的是飛飛。
不用說、其真身自然是潘多拉●亞克特。
為了打扮的像飛飛那樣,他理所應當的身著著全身鎧,背上負著兩把大劍。
那威嚴莊重的走路方式,充滿著與贊美相稱的威望,甚至比起安茲扮的飛飛更具英雄本色。老實說,由于自己是飛飛時的反差會讓市民覺得可疑,所以也不是沒想過讓他再稍微走得丟人些。
當然,那種話不可能說出來,所以想著至少搖頭學下那個步法,所以會偶額側眼觀察,幸運的是潘多拉·亞克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在那樣的二人後面警戒著周圍,無聲的走著的是娜貝——娜貝拉爾·伽瑪。三人的周圍雖然看不見護衛的人,但實際上半藏們正隱藏著身形進行著戒備,為此比他們等級要低的娜貝的努力其實是無意義的。
然而回憶起來安茲身為飛飛在耶·蘭提爾時,她就是這樣的感覺了,所以也沒有特別的提出讓她停下的命令。
順便說一句,三人並不是有著什麼目的而在都市內前進的。這不過只是慣例的活動。
通過帶著飛飛,及娜貝走在街上進而向周圍展現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安茲帶著的女仆沒有出現在這里也與那有關。
行動的目的不止一個,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為了展示眼下安茲與飛飛仍在通力合作這個事實。
正因于此,娜貝拉爾也不在的話會顯得不妥。畢竟飛飛是一貫的全身鎧裝扮,其底下的真容不可知。
因此若不帶著娜貝拉爾行動,很有可能會傳出「其實飛飛早已被魔導王殺了,是不死者在穿著那副鎧甲」的謠言——實際上已經傳出了。所以更要避免那樣招人誤解
目睹三人的身影,一眾人都靠到路邊。猶如走在無人之野。
當然啦,這是由于魔導王也在的緣故。哪怕安茲用飛飛的樣子走動也不會出這種事。明明魔導國立國以來已經度過了相當的時間,民眾卻仍會對安茲感到恐懼。
表現出哪樣的反應的不僅僅是人類。雖然不及人類,但亞人中亦有表現出那類反應的人。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耶·蘭提爾這純粹人類的都市早已經今非昔比,零零星星的可以看到混在人群中的亞人身影。
只要放眼四周,大街上並列的商店中的數間——雖說量並不多——就有著人類以外的身影。這可是再說店員,客人,兩方面的意思。而當中就有著絕無僅有的一間——由亞人經營的店鋪。
曾經被稱為平民窟的一帶,經由安茲只手改造成了亞人們居住的區域。如果是那里的話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是現在,安茲一行人位處的可是耶·蘭提爾內的大道之一,與原貧民窟街可有著相當一段距離。
這也就說明,已經有著數量相當可觀的亞人們出入這耶·蘭提爾了。
當然這並非是安茲采取了什麼特別的措施——畢竟付出努力的全部都是雅兒貝德——但這對安茲而言卻同樣與榮焉。這表明了種族之間的融合正有條不絮的進行著。
(既然如此,真想再實行些什麼能夠更加推進融合的……)
實際上,他心中也確實就有那麼一個草案。本來安茲就在考慮著想要在耶·蘭提爾內舉辦些什麼大活動
也有吸引觀光客,賺取外幣這樣的目的。只不過,這個世界比想象的還要更加的祭典荒——活動荒。因此,老早就覺得有點無聊。
雖然像帝國那樣的斗技場也不壞,但安茲想要的並非是已經有了的,而是想要那些更加特別點的
舉辦那種大眾都能投入的新型活動,只要種族混合團隊在活動中能夠活躍一把,那麼種族間的融和就能更加前進吧。而且有著同樣興趣——活動的話,聊起來也會更帶勁吧。
(棒球或足球之類的球技運動如何。又或者更加特別點的什麼……)
一邊思索著有什麼能夠參考,安茲一邊觀察起了亞人店鋪的半獸人/Orc/店主。
在店內像是在聖王國遇到的半獸人,又或者是以敗給憤怒魔鬼將的形式,落向荒野後安茲所統整的半獸人吧。記憶中,並沒有招攬過除此之外的半獸人來耶·蘭提爾。
可至于那個半獸人到底是誰,安茲就完全沒有頭緒了。
雖然也有納入支配下的半獸人數量龐大的關系在,但更為重要的是,對于擁有人類感性的安裝來說,實在無法區別出半獸人外觀上的差異。
而就這點來說,其實別的種族也是同樣的。就比如藍蛆的雌性是以色澤的差異來區分的——甚至不禁讓人想吐槽,你們的視覺到底是怎麼樣的啊。反正對于安茲而言看上去全部都是一個模樣的。
但無法辨別其他種族這點,其實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對半獸人來說,要辨別人類的容貌體驗困難。
為此雖然以頭發長度跟瞳孔顏色等特征最為把握,缺依舊引發了好幾次小問題。因為認錯了人,而將與別人約好的東西交給了其他相似的——就安茲來看其實並不太像——人物的情況。
然而魔導國是治安非常好的都市,就連輕犯罪的案件數量都甚少,至于重犯罪就更不用說了。這倒也並非是由于法律嚴厲,而是不想自己死後,尸體被做成不死者來使役的樣子。
因此、即使有所誤會雙方也會很快和解,至今未曾發展出什麼大問題。所以半獸人才能夠安心與人類客戶談生意。
「冒險者工會也已經許可亞人加入了,想必亞人們今後也將會在各種領域大展拳腳吧」輕輕低喃一句,潘多拉·亞克特便附和過來。
「安茲大人、所言甚是。亞人們在看到安茲大人所創造的不死者士兵後,便察覺士兵崗位機會渺茫了吧。其能力自然也會被活用在文化、生產、研究等等各領域上」
現在雖然還是由魔導國「你的種族善于這一項,所以來做這類的工作吧」這樣的分配著工作。但透過接觸各式種族與文化增廣見聞,自身也將萌生出想要從事別樣工作的渴求吧。雖說現在還停留在萌芽階段,但隨著時間這種欲求也會慢慢增強的吧。
以不死者填補單純的勞動力,是促成了這種變化的主要因素。
「那部分雅兒貝德會妥善管理的吧。畢竟會讓我們覺得棘手的技術的發展,可不得不加以組織才行啊」
安茲他們是無法成長的最強。正因于此、為了不敗給會成長的弱者,防備是很有必要的。
而這其中之一、用不著說的便是不能讓其技術過度發展——弱者就應該保持弱者的樣子。
可與其反面、國家整體的技術力卻又不能輸給周遭國家。能夠把握這種平衡的大概就只有雅兒貝德了吧。
(為此非常需要能收集周圍情報的、特別是機密情報的諜報員啊……那方面的還是有點薄弱啊)
要制作納薩力克內不會自動刷新的魔物,必須用到以下兩種物品。就是該下仆的資料、以及與其等級相應的YGGDRASILL金幣。
雖然在納薩力克內的圖書館內,以書本形態保存著各種魔物的數據,而且持有的魔物數據也是有數量限制的。例如半藏的數據就基本已經用完了,八肢刀暗殺蟲[Eight-EdgeAssassin]的數據圖書館內則並沒有。
而且制作高位的下仆,必須要用到大量的金幣。
若是如此,那麼弱小的下仆不就行了麼。雖然很想這麼說,但這樣一來在潛入的時候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會大增。
若在這周邊國家論及會使役魔物的國家,被下結論是魔導國也絕不奇怪。目前國家尚小,還是想使用盡可能難以被發現的高等級魔物。又或者是——
「——人類的密探嗎」
不經意地把想說的說溜了嘴,而聽到的娜貝拉爾則從後方搭話過來
「安茲大人。說來諜報員的培訓狀況怎樣了?需要我預先確保住嗎?」
「……娜貝啊。現在的你是人民英雄飛飛的伙伴、娜貝。別忘了自己的立場」
畢竟在表面上飛飛與娜貝是因為這個都市的住民被挾持做了人質,才不得以協助安茲·烏爾·恭的。只不過、已經度過了相當的時間,說不定改為扮演敬佩魔導王的角色也不賴。雖說如此、那也要和雅兒貝德
(為此非常需要能收集周圍情報的、特別是機密情報的諜報員啊……那方面的還是有點薄弱啊)
要制作納薩力克內不會自動刷新的魔物,必須用到以下兩種物品。就是該下仆的資料、以及與其等級相應的YGGDRASILL金幣。
雖然在納薩力克內的圖書館內,以書本形態保存著各種魔物的數據,而且持有的魔物數據也是有數量限制的。例如半藏的數據就基本已經用完了,八肢刀暗殺蟲[Eight-EdgeAssassin]的數據圖書館內則並沒有。
而且制作高位的下仆,必須要用到大量的金幣。
若是如此,那麼弱小的下仆不就行了麼。雖然很想這麼說,但這樣一來在潛入的時候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會大增。
若在這周邊國家論及會使役魔物的國家,被下結論是魔導國也絕不奇怪。目前國家尚小,還是想使用盡可能難以被發現的高等級魔物。又或者是——
「——人類的密探嗎」
不經意地把想說的說溜了嘴,而聽到的娜貝拉爾則從後方搭話過來
「安茲大人。說來諜報員的培訓狀況怎樣了?需要我預先確保住嗎?」
「……娜貝啊。現在的你是人民英雄飛飛的伙伴、娜貝。別忘了自己的立場」
畢竟在表面上飛飛與娜貝是因為這個都市的住民被挾持做了人質,才不得以協助安茲·烏爾·恭的。只不過、已經度過了相當的時間,說不定改為扮演敬佩魔導王的角色也不賴。雖說如此、那也要和雅兒貝德等人商量、規劃好劇本後再說才比較安全吧。直到那時、像這樣的親自向安茲題案的發言,且不說在納薩力克內,在外面還是有必要避開的。
「——萬分抱歉」
「寬恕你」這話說不出口吶,在想著的同時瞥了瞥周圍。
在注視著這邊的人很多。而那表情.上都帶著恐懼。但願這不是聽到娜貝拉爾的發言才變成這樣的吧。用不能夠以有可能敗露為理由就對市民進行抹殺,那樣的話積累至今的「意外地能夠溝通的不死者」這評價也就維持不住了。
話說回來——-不回答娜貝拉爾的質問,只害她——臉沮喪也是怪可憐的,今後若成為了不敢親自提問的孩子可就麻煩了。有鑒于此,安茲以周圍聽不著的聲音,喃喃的答道。
….借出.了半藏,以緹蒞為頭目正在鍛煉中,但老實說、還不如一只八肢刀暗殺蟲優秀…嘛、也算是先行的投資吧」
這樣隔壁家二本報告無法得到與之付出的勞力、金錢和時間相對等的回報。但是、說不定-——也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性能夠得到回報呢。在這一點上盧恩符文,還有其他的魔法技術也是如此。
在不知道哪些是白忙活哪些不是白忙活的情況下,還是進行最低限度的投資比較好。
話說到這里就中斷了。
就這樣三個人在街上默默地走著。
時不時會與由死亡騎士[DeathKnight]、死亡魔法師[DeathWizard]、死亡騎士[DeathWarrior]、死亡神官[DeathPriest]、死亡暗殺者[DeathAssassin]各一只組成的巡邏小隊擦肩而過。雖然是在街上但是他們卻維持著嚴格的隊形,也就是死亡暗殺者稍稍在前的警戒態勢,這並不是因為街上有什麼危險,而是因為不死者們只是遵守最初的命令維持著隊形罷了。
另外死亡暗殺者是隱秘系能力很低,但是會心一-擊[CriticalHit]概率很高的輸出手。如果對方認為它沒什麼威脅而放松警惕的話,他就能造成非常恐怖的傷害。所以這種不死者沒法成為諜報人員。
隊列由這個數量的不死者構成只是因為不死者太多了。
(雖然又在出口設不死者,但大多數只是骷髏[Skeleton]那種弱小的東西啊…
當然,弱小的不死者和強大的不死者租金也不一樣,最受歡迎的仍然是單純勞動用的。所以、租出去的都是那些便宜的弱小不死者。說白了安子公司販售數量排第-位的就是骷髏。
因此,死亡騎士之類的不死者就過剩了。
然而如果每天不使用創造不死者的話就太浪費了,所以每天都有把次數用完,如此一-來其實不死者的數量早就開始讓安茲頭疼了。
(降低租金的話,以後再漲價就沒人來租了,而且我也不想直接降價,要不要給他們辦積分卡?帝國倒是租了很多死亡騎兵[DeathCavalier],以後就實行以國家中樞為對象的營業方針,但是….
安茲瞥了瞥身邊的潘多拉亞克特。
(就這麼什麼也不說總覺得好尷尬啊。但是、也沒什麼想要跟他說的。)不過、如果被認為兩者間關系不和睦的話,就沒有像這樣走在——起的必要了。
「啊——娜貝小姐」
跟潘多拉亞克特搭話實在是太難受了,所以安茲選擇了娜貝拉爾。「是!」
不是、回答不用這麼有氣勢也可以安茲這樣想著,但是嘴上什麼也沒有說。
她的行動還沒有顯得那麼奇怪。畢竟飛飛現在姑且也算是安茲的部下。「那個,怎麼說呢?由莉的孤兒院怎麼樣了?你去看過了嗎?」
「沒有,我沒去看過。」
啪就把話聊死了。
不是說她跟由莉關系不好,只是因為她沒興趣吧。等等——
(——對像家人一樣的存在所工作的地方會不抱有興趣嗎?但是,總覺得這才是娜貝拉爾該有的反應。)
如果是希茲或者安特瑪工作的地方會不會不-樣呢?安茲這樣想著聳了聳肩。
「那麼要不要去看看呢?」
那里是全權交給由莉管理的,所以安茲也不知道孤JL院的具體情況,當然計劃書是有上交給安茲的。雖然應該已經看過了,但是在安茲空空如也的頭骨之中什麼記憶都沒有留下。
關于孤L院的預算之內的東西也應該有定期報告,不過因為抱著全部丟給雅兒貝德的想法,報告書也就是裝模作樣的看一下而已。
雖然也倡導過英才教育什麼的,但是魔導國還沒有實施全民教育那種不切實際的政策。隨著教育的普及技術和文化也會得到發展。但是那也會導致弱者得到強化,雖然會造成有才能的人會被忽略,而只能作為農民終其一生的情況出現,但是納薩力克的和平才是最優先的。
「我認為這個主意並不壞」
得到了潘多拉亞克特的同意,三人在娜貝拉爾的帶領下改變了方向,還是沒過兩分鍾安置就收到了[Message]。
「——安茲大人」
「——安特瑪嗎。有什麼事」
安茲-邊走-邊回答道,同時心中出現了-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這一年記憶中還沒有這樣收到過,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但是——安茲露出了無所畏懼的笑容。
在經曆了是王國那種胡作非為所導致的胃疼安茲看來無論怎樣的事都已經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對經曆過那種地獄的我來說、沒有什麼完不成的工作!)
收到了跟預想中-樣,請立即回到納薩里克的請求,安茲回答立即回去之後,讓娜貝拉爾把女仆們帶回納薩里克。然後,安茲告別的兩人,發動了[gate],這是為了回收在安置周圍警戒的半藏們。
然後安茲回到了納薩力克。
之後解散了通過回來的半張們,從前來迎接的索琉香手中接過了安茲烏爾恭之戒,使用它傳送到了第十階層,然後步行前往目的地的房間。
納薩力克內部凡是重要的、特殊的房間都被分配了標記,可以使用戒指的力量直接——傳送到門口。但是其他的房間原本只是普通房間的,並沒有被分配標記,所以不能直接傳送。
這可以說是能在納薩里克那自由傳送的戒指的唯一弱點。不過、要改變這個的功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有YGGDRASIL中的創造工具的話,或許還有可能,然而安茲並沒有,納薩力克里面也沒有。
雅兒貝德站在目的地她的房間門口。看來是在恭候安茲的到來。安茲並沒有問她是從何時開始等候的,只是對于她的辛勞進行了問候。
「——-辛苦了」
「不敢!」
看著雅兒貝德深深地低下了頭,安茲在心中歎了口氣。
雖然說了立即就回來,但也沒有精確到幾分鍾,想到因此讓她白白等候了許久安茲不由得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是這些想法不會表現在臉上。不、是不能表現在臉上。
以前這種情況也發生過好幾次,每次都跟雅兒貝德說不需要出來迎接,但是她就是堅持這麼做。她說作為仆從迎接主人的歸來是理所應當的。
實際.上同樣的話,不止對各階層守護者,也對領域守護者甚至是女仆都曾經試著說過,但是他們的回答跟雅兒貝德一樣。女仆們甚至是眼中閃耀著瘋狂的光芒來做出了回答。散發出的霸氣甚至讓安茲都想立即退縮並道歉了。
如果所有人都這樣想,那麼身為支配者的安茲烏爾恭就只能把自己的個人意見收起來了。
雅兒貝德打開房門,將安茲迎入房間內。
帶著些許自己並非值得被當做
那麼優秀的人的罪惡感。安茲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第一個走進了房間。
夏提雅科塞特斯。亞烏菈和馬雷。還有迪米烏哥斯。房間中各階層守護者已經到齊,他們全都單膝跪地朝向房間里放置的閃耀著黑鐵光澤的王座低著頭。
王座的後面懸掛著的是安茲·鳥爾·恭魔導國國旗。看來這就是所有聚集在這個房間里的人了。在這種全員到齊的情況下,按照程序安茲必須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除非發生非常特殊的情況,否則不會有人在安茲之後才到來。
安茲掃視了一下這些事務繁忙的守護者。各階層守護者算上一直以來的事務,最近負責的工作更多了。
使用以龍[Dragon]為主的飛行系怪物來進行空運,並以此建立魔導國到帝國、矮人國、聖王國東部的亞人荒野等她的運輸網,管理這個運輸網的夏提雅現在正在活用這種技術,逐步建立陸上運輸交通網的業務。
負責統治各地的天氣操作,以及管理耶·蘭提爾近郊創建的地宮的馬雷,與新成立的冒險者工會也搭上了一些關系。
負責運營、管理和訓練以不死者為主,以多種亞人和人類——雖然只有少數——為輔組成的魔導國軍的科塞特斯。
以前只驅使自己支配下的魔獸,但是因為魔導國統治區城的擴大而無法完全應對,正在組建超廣域警戒網的運營管理部門的亞烏菈。
正在納薩力克第七階層進行創立情報部門事務的迪米烏哥斯。就像這樣整體上、各階層守護者的工作量越來越龐大了。所以、現在正准備將這些工作分配給至今為止只負責納薩力克內部警備的領域守護者和仆從們。當然、負責檢查這些工作,不斷被請求或提出建議,負責確認魔導國各種事務的領域守護者總管雅兒貝娜是最忙碌的。
說白了,現在就沒有比安茲更閑的人了。他每天的工作就只有不斷練習符合支配者身份的演技而已。這說起來非常丟臉。也就是說、自己是被重要到必須將忙碌的他們全部都召集起來的事件給叫回來的。安茲堂堂正正地從房間中直接穿過,雅兒貝娜關上房門緊隨在身後。然後安茲在房間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雅兒貝娜則在面前單膝跪地說道。
「安茲大人。各階層守護者,已全員到齊」與其說全員到齊,不如說本來就在嘛,安茲當然不會說出囗。也不能說出口。「——嗯。各階層守護者辛苦了。拾起頭來吧」
「是!」
在干脆利落的回答中守護者們抬起了頭。動作整齊劃一絲毫不亂。本來應該由雅兒貝娜做出這個許可,但是那種做法被廢止了。即使說身居高位者不應該讓屬下輕易聽到自己的聲音,安茲也不想跟他們隔絕到這種程度。
各位守護者那流露出絕對忠誠的視線彙集到安茲身上。以前的安茲完全受不了這種注視,但是現在臉皮已經足夠厚的安茲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為什麼呢。是我的錯覺吧,怎麼感覺忠誠心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強了……不……是錯覺……對吧?)
不記得有做過什麼提高他們忠誠心的事的安茲,雖然不是忍受不了這種目光,但還是避開了守護者們投過來的熱切視線,隨意地掃視起了房間。
左右各有一扇跟進來時不一樣的的門,但是這個房間本身並不是那麼的大。不過在精美的裝飾之下,房間散發出一股莊嚴的氣息.
這是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設立的謁見室。另外在耶·蘭提爾也設立了一個同樣的房間。
納薩力克內雖然有輝煌的王座之間,但是那里有點太過寬敞了,人數不夠的話就會覺得非常冷清。要聚集人數也能聚集,但是還有一些諸如不能讓人隨便看到納薩力克最強秘寶之一的世界級道具等等理由,所以就新建了一個謁見室。
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所有的東西都是當年的公會成員制作的。只有這個謁見室不是,這是按照安茲的命令各位守護者開動腦筋——是不是真的需要開動腦筋就不知道了——用空房間改造的。
對此安茲還是挺高興的。
公會成員們創造的NPC已經脫離了NPC的角色,就好像成為了一名玩家一般。
(雛鳥總有一天要離巢獨自翱翔的嗎)
安茲在心中微笑起來。
每個人都讓自己感到是那麼的自豪。
鈴木悟沒有孩子。公會成員里有孩子的也沒有幾個。所以雖然不太自信——或許這樣就是所謂的父性吧。總之應該不算母性。
雖然稍微在感傷中沉浸了一下,但是如果這里安茲不先開口就不會有人出聲。雖然不是什麼司儀,但安茲還是率先發話道。
「那麼,雅兒貝德。跟我說說召集全員的理由吧。是對納薩力克——不,是對魔導國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那麼屬下就單刀直入地說明了,四天之前,我們在王國境內運輸的送往聖王國的糧草被人打劫了。」
「喔……什麼人干的?」
「王國的貴族」
安茲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雅兒貝德說的不夠清楚。一般來說她都會把那個貴族的姓名、兵力、目的立即彙報上來的。這又是為什麼呢,安茲一邊想著一邊繼續提問。
「負責運輸的八指麾下的商人沒有配備押運的士兵嗎?而且按照規定不是應該懸掛我國的旗幟嗎?也就是說——王國選擇要跟魔導國正面開戰了?」
雖然覺得從王國的態度來看似乎並不想與魔導國開戰,現在看來是誤判了啊。還是說這件事本身就是某種計策嗎?說到這里安茲注意到了一種可能性。
「會是八指背叛了嗎?」
「不,那個……」
發言吞吞吐吐的雅兒貝德低下了頭。然後像偷看一樣一瞥一瞥地看向安茲。
安茲不由地覺得她居然會做出這種態度真的是太稀奇了。不對,這說不定是破天荒第一次。就像是隨處可見的害怕被訓斥的小姑娘一樣。絕對不是一直以來的納薩力克守護者總管的形象。
「怎麼了,雅兒貝德。有什麼不對嗎?」
小心地維持著自己的威嚴氣勢,安茲仿佛覺得自己的後背仿佛已經被冷汗給濕透了。當然,安茲是不會流汗的。
難道這是因為自己犯了什麼錯造成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雅兒貝德的反應就不奇怪了。
這就是那種,那種社長犯了什麼蠢搞砸了什麼事情而自己又不得不當面指出的社員的樣子啊。
(王國貴族什麼的我完全沒有頭緒啊……是我干了什麼嗎?這幾個月,我沒干什麼奇怪的事吧?不對,難道真的有做過嗎?)
連幾周前蓋過章的文件都記不清楚的安茲越是想,就越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不安感也隨之越來越強烈了。
(不對——等等!是哪個!聖王國那時候不是對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說過嗎!後來回來的時候也在很多人面前說過的。沒錯,這是我故意犯的錯!那時候的我太偉大了!——等等,現在差不多……該那樣做了!)
安茲老是在想自己老是豎著這個絕對支配者的招牌實在是太難了。終于到了要把這個招牌拿下來的時候了。
安茲親切地微笑起來。
「來,雅兒貝德,無需多慮。跟我說說看。」
「是……安茲大人。您一定還記得為了將王國納入統治之下我們計劃利用愚蠢的貴族的這件事——」
嗯?安茲心中打出一個問號。說的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但是都說到這里了安茲也知道怎麼接下去。
「跟那個愚蠢的家伙有關嗎?」
雅兒貝德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那個愚蠢的家伙造成了這起事件。安茲大人應該也看出了這種可能性了,這有可能是王國首腦對我們采取的策略。」
又誤會了一些事啊,安茲一邊想著一邊發出「嗯」的聲音,開始了思考。雖然看不到很深的層面,但是把納薩力克籠絡的貴族變成犯人對王國也是有利的吧。這樣就能把害群之馬給踢出去了。
「我明白了……但是,真的和那個蠢貨有關嗎?不是的欺騙戰術嗎?……不對,雅兒貝德應該已經調查過情報了吧。抱歉問了多余的問題。」
「不是的,這種問題是當然的,安茲大人。所以,我們找到了證人——夏提雅。」
「明白」
夏提雅施了一禮站起身來,從左邊的門走了出去。
緊接著,一個女人被兩具死亡騎士左右挾持著,跟夏提雅一起回到了房間。
這個女人骨瘦如柴好像病人一樣,眼袋非常的重。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頭發也蓬亂成一團。
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周圍還殘留著淚痕。眼睛四處亂轉,動作就像害怕的小動物一樣。
安茲記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但是,名字和職位這些重要信息卻想不起
來了。
正當安茲拼命搜索自己記憶的時候,左右架起著這個女人的手被放開了。
女人行云流水般地跪在了地上。
那動作真是——太標准了。
那流暢的動作甚至可以說有些美麗。
沒有相當的訓練,是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安茲甚至對她產生了一點尊敬。
「魔,魔,魔導王」她的聲音實在抖得有點厲害。女人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發聲「魔導王陛下萬福!.
場面陷入了沉默。發現記下來輪到自己的安茲沉重地開口道。
「——女人。我允許你報上姓名」
「啊啊!希爾瑪敘格納斯,魔導王陛下!」
蘇醒的記憶猶如藤蔓-般蔓延開來。
她是王國的犯罪組織八指的最高級干部。
「啊啊」
不知道是怎麼理解安茲不經意間發出的聲音的,至今-次都沒有把頭抬起來過的希爾瑪開始一邊用額頭摩擦著地板一邊叫嚷著。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絕沒有任何違逆各位大人的意思!糧食被搶的事與我無關!」
安茲斜眼看了-下雅兒貝德的背影。
要辨別這個女人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非常簡單。所以雅兒貝德不可能沒確認過。那為什麼她不直接跟自己報告呢。
雖然不知道雅兒貝德到底在琢磨什麼,總之不會是要陷害自己,甚至正好相反。應該是她心目中對自己的評價太高而產生了某種無法理解的誤會。那麼要是直接開口問他的話就太不時宜了。
(但是不正是因為一直重複這種事才陷入如今的情況…安茲看了看亞烏蒞和馬雷(嗯。下次再說吧)
「——嗯。首先,敘格納斯說的是不是真的,也讓我確認一下吧。[dominate].
對敘格納斯釋放魔法之後,安茲提出了問題。
「貴族搶劫了我們的貨物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沒有關系!」
被支配者不能對支配者說謊。也就是說與敘格納斯沒有直接關系。雖然也可能有間接的關系,但那樣的話也不能說她有責任。如果、假設這是謊言的話那就有記憶被篡改的情況了——應該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你有被人說過是多重人格嗎?」
「沒有!」
「…那麼你想要與我們為敵嗎?」
「完全沒有!——點——滴都沒有!絕對沒有!!」
她用到目前為止最強烈的語氣否認道。這樣一來,安茲解除了。「假定是她的沒有惡意的行動間接造成了此次事件,以此來定她的罪似乎也略顯苛刻了啊。敘格納斯無罪、就這樣吧」
敘格納斯稍稍抬起頭,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看向安茲,眼神中散發的熱情總覺得有點可怕。
「可是,安茲大人。部下的失敗不應該由領導者來負責嗎。那個蠢貨是交給她來負責的」
雅兒貝德說的很對。
「您、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居然采取了那樣隨意的行動!我跟他說過
很多次!行動之前要跟我聯系!為此我還派了一個三個月軒去他身邊監視他!」
對于她的辯解,雅兒貝德並沒有提出異議。那麼這就是實話咯。她已經盡到她的職責了,所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于她確實太殘忍了。
人事部[雅兒貝德]聘用的新人[白癡]在任職的部門[敘格納斯]搞出了大事。這個部門雖然也有問題,但是安茲很明白那種想向人事部追責的心情。在這一刻公司職員[安茲]是站在敘格納斯-邊的。
要是交給雅兒貝德他們的話,很顯然會給她非常嚴厲的懲罰。那麼——「——部下的失敗應該由領導者負責這句話,我非常贊同」
敘格納斯的臉上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安茲看著她繼續說道。
「但是那句話,是領導者為了承擔部下的責任而說的,而非轉嫁責任用的。而且說到底、這句話的適用范圍究竟是到哪里為止。雅兒貝德,我問你一個問題。管理白癡貴族是敘格納斯的工作,那麼管理敘格納斯又是誰的工作?」「那是——是我的工作」
「嗯。然後你的主人是我。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問題最後是我的責任咯?」「豈、豈、豈敢。這絕不是安茲大人的責任!」
雅兒貝德很少見的慌慌張張地否定道
剛才還一臉要死的敘格納斯,再次用閃閃發光的目光看著安茲。這表情還真的是千變萬化啊。
「直接進行管理的敘格納斯確實可能存在問題。但是她已經展示出了盡到職責的樣子。那麼這次就姑且寬恕她的錯誤吧。第一次出現的錯誤是誰都會犯錯誤。第二次出現的錯誤是不小心的錯誤。第三次的錯誤是應該避免的錯誤。第四次的錯誤則是無能的錯誤——敘格納斯」
「是!!」
敘格納斯深深低下了頭。額頭和地板相撞發出咣的一聲。說實話看起來很疼。
「為了今後不再出現這種問題,努力做好預防工作吧。把你能想到的方案都准備一下彙報給雅兒貝德,然後等候采納。就以此表懲罰你吧」
「是!!」
敘格納斯用額頭摩擦著地板。就好像在挑戰自己的頭能夠低下的極限一樣。
不用這樣吧,安茲打心眼里這樣想著,不動聲色地看向守護者們。
「我的決定就是這樣——在場的各位有什麼意見嗎?我是不會發怒的,想到什麼都可以說」
似乎沒有人有異議。但是他們都是能坦然說出「安茲大人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這種話的。即使有什麼想法可能也不會說出來。總之、還是先確認一下吧。
「——雅兒貝德」
「沒有異議」
「——迪米烏哥斯」
「我的意見與雅兒貝德相同」
「——亞烏菈」
「沒有」
「馬雷」
「啊、是、是。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科塞特斯」
「沒有異議」
「夏提雅」
「沒有」
真的是沒問題嗎,還是說他們不敢說呢。安茲不清楚,但是至少得到他們的回答了。
安茲用力點了點頭,下達了判決。
「……很好。那麼敘格納斯。方案就這幾天、也是啊……兩天之內准備好吧」
敘格納斯啪一下使勁抬起了頭。
「遵命!!感謝大人寬大的裁定!!實在是、實在是太感謝您了!!魔導王陛下!!今後也請讓我、希爾瑪·敘格納斯繼續誠心誠意的為您服務!!」
「這樣啊……」
仿佛讓人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有著可怕眼神的少女,如今的敘格納斯身上有著些許令人感到惡心的熱情。
「我期待著你的忠誠。那麼、夏提雅。把敘格納斯送回去。」
「收到」
夏提雅帶著希爾瑪,啟動了戒指的能力。向著地表的部分轉移,在這之後,應該就會使用了吧。那樣的話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如此想著就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沒多久便一個人回來了。
「那麼——把我叫出來不是為了追究那個的責任吧?」
要是因為那樣的事情把我叫過來的話就謝天謝地了。抱著些微願望的提問被雅兒貝德即刻打了個粉碎。
「是的。正如您所知」
安茲向雅兒貝德投去了些許怨念的目光。那怕一點點也好,真想抱著那樣的希望更久一些.
「啊、有什麼事嗎?莫非是剛才的……」
看見了被提問的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交換了一下視線。
「首先、是關于那個笨蛋到底是出于什麼的目的采取的行動的呢?還是說別的利用著那個笨蛋的什麼人的陰謀嗎?也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根據其結果、今後魔導國對王國的戰略可能將要大幅度的變更。為此若是能了解安茲大人的想法就好了,如此判斷的屬下便善從主張勞煩大人走一躺了」
「唔……現在正進行著的支配王國作戰是「糖與鞭子」對吧。亞烏菈、馬雷、科塞特斯還有夏提雅。有說明過嗎?」
「這件事我和迪米烏哥斯正在進行著,雖然細枝末節的地方還沒有詳細說明」
「這樣啊。那麼雅兒貝德喲。把情報共享了吧。每個人的感想和點子都是有用的吧」
「了解」
雅兒貝德對著四個人開始進行了說明。
為了將王國置于支配之下的糖與鞭子作戰——因安茲通俗易懂的命名而受人好評——歸根結底,就是引起王國的內亂,魔導國以一部
分的民眾希望的和平方式介入。是因為迪米烏哥斯參與的緣故嗎,變得和聖王國同樣都是以引起內亂,最開始的時候會有很多的人類死亡的作戰。不是物理侵略的直接作戰,引起內部混亂的作戰大概是因為他是惡魔的緣故吧。如果換做科塞特斯或是夏提雅的話,應該就會采用更直接的手段——以侵略戰爭的形式來立案的吧。但是、據說這原來是來自王國的某個人物的提案,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只是在此的基礎上進行了些微的修改。
那個笨蛋貴族便是作為這個作戰的關鍵點而存在的。成為引發謀反的旗頭。以糧食不足為導火索引起內亂。向魔導國發出救援的請求。用途多種多樣但目的是同樣的。就是引起能讓魔導國介入的理由。
也就是對安茲而言現在都在計劃之中。那個笨蛋貴族引起的問題已經足夠讓魔導國介入了。但是、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似乎對現在的狀況有些困惑的樣子。那麼也就是說、這里肯定還有著安茲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那麼、雅兒貝德喲。雖然想問根本的問題……實際上有那個貴族確實的引起了問題的證據嗎?有是王國方面陰謀的線索嗎?我記得……雅兒貝德確實有定期給那個應當籠絡的貴族寄去書信的吧?」
因為雅兒貝德總是在安茲耳邊一遍又一遍的「不得不把信寄給讓人不快的貴族」「區區人類……」說著這類話。並向安茲請求書信的檢閱,所以看了好幾遍書信。如果是事務文書的話,自己多多少少還算知道一些。但對審查和修改的能力卻沒有自信,還想著回避一下。但因為是雅兒貝德的迫切懇求,所以不能不看。順帶一提,雖然在這個世界已經度過了相當長的時間了,但安茲即使到了現在依舊還不會閱讀文字。
頂多是、也就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和飛飛的名字,以及能夠記住數字這種程度。和能夠解讀數個國家文字的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以及——潘朵拉·亞克特——他們的頭腦里裝的東西是完全不同的。為此只能一邊使用魔法道具一邊解讀。
坦白的說能感覺到是沒有修正必要的文章,就這麼直接返還給了雅兒貝德。「雖然也看到了貴族的回信,那完全就是被你魅惑的樣子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家伙會同魔導國敵對啊」
但是,被可愛的對象所背叛的話會變得異常憎恨,曾聽說過這樣的話。就比如發現應援的女性聲優有男朋友的時候,在夏提雅的身後仿佛能夠看見昔日同伴流著血淚的身影。順帶一提,亞烏菈、馬雷身後也能看見嘲笑著那家伙的姐姐的身影。「是的。這方面我們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以那家伙為旗頭奪走了糧食是不不爭的事實。只是……被魅惑或洗腦,通過這樣的手段而被操縱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實行了這樣的行動是事實」
「但是,也有可能是在我們之上的智者的陰謀。要是那樣的話,擅自行動結果就這麼被對方給利用了也是有可能的…….」
雅兒貝德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迪米烏哥斯也是同樣。但是,令安茲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能夠與這兩者匹敵的智者會憑空冒出來嗎。倒不如說——
「那個貴族難道不就只是什麼都沒想就行動了嗎?」
這樣安茲到是能夠理解。
「安茲大人,再怎麼說我也覺得那沒有可能…….」
雅兒貝德似乎很抱歉地說道。倒不如說被那樣的態度對待是第一次也說不定,安茲不禁感到有些許新鮮。
「不對,稍微等等,雅兒貝德。我們只能做到對智者的策略先發制人,但安茲大人就連愚者的暴舉也能看穿。或許也有著那樣的可能性不是嗎?不對,那樣的可能性才是最高的不是嗎?」
「可,可是…….笨到那種地步…….真的有可能嗎?…….但是安茲大人…….」
「那位安茲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就不是真相了嗎。雅兒貝德」
「應該說就是那樣吧,我是這麼認為的…….」
不知道為何從亞烏菈和馬雷那里也飛來了援助射擊。這讓本來只是打算稍微雜談一下,而說出那些話的安茲倍感震驚。
「那這樣一來——」
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皺著眉頭開始了探討
「等,等下。關于這次的作戰,也得聽聽各階層守護者的意見。想必他們也有很多的疑問吧,先設置一個提問時間吧。有疑問的人就舉手向雅兒貝德或者是迪米烏哥斯提問就好」
請千萬不要向我提出問題,安茲不禁像這樣舉起了白旗。
「那個,我有問題」亞烏菈舉起了手。「為什麼不從作戰一開始就拉攏大量的貴族呢?這樣一來,這次的事件就只用把那個貴族斬首,作戰就能夠繼續順利順利地進行下去了吧?」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迪米烏哥斯。
「當初也有是這樣預訂。然而經過我們討論,最終廢棄了那個方案。拉攏優秀貴族到還好,可畢竟是愚蠢的貴族不是嗎?那樣的話,我們認為人數越多就越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泄露情報。綜上所述,我們決定鎖定一個人,並以他來做成派閥進行管理」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沒想到那個領頭的會暴走吧。
接下來舉起手的是科塞特斯。
「不能用優秀的貴族嗎?」
「並不是不行。實際上,這邊也已經拉攏到了…….溺愛孩子還真是一個很好的材料呢。不過,考慮到今後的事還是想要確保擁有一定能力的貴族,所以才選擇了那些處理了也沒關系的貴族。為了能讓其成為配得上在安茲大人所治理下的國家,才有必要把那些愚蠢之人清理乾淨對吧?所以才特意做成了那種聚集了各種無能的派閥。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是為了丟掉垃圾而事先准備好了一個垃圾桶這樣吧。當然,人才的情報雖然從各種情報源收集到了,但我們也想直接進行情報收集」
「因為除了極少數的優秀貴族和像無欲的家畜那般工作的貴族以外,魔導國都不需要呢」
「我有問題」夏提雅高高的舉起了手「不是很明白呢。就算那個愚蠢的貴族是被操縱的,實際上他不也對魔導國采取了攻擊行為嗎,這樣的話,魔導國就開戰,攻入王國不就好了嗎?如果是什麼人的陷阱的話,只要將其粉碎不就好了嗎?」
「確實是如此,如果沒有背後主使就更應該這樣……可是……呢。」
雅兒貝德瞟了眼迪米烏哥斯,迪米烏哥斯回應了一聲「沒錯」隨後將視線轉向安茲,最後又面向守衛者們。
「這次事件的折中點非常的難辦,雖然依靠安茲大人的慧眼,明白了那個貴族是什麼都沒考慮就擅自行動的,可太過輕微的處罰,魔導國本身也會被其他國家所輕視。大家認為,襲擊舉著魔導國的旗幟——也就是象征著安茲大人的馬車的人,並給安茲大人臉上抹黑的人,應該受到怎樣的懲罰比較合適呢?」
「應該殺了吧」
「嗯,我認為姐姐說的很對」
「沒錯呢。就是這樣。那麼,在這里提問。將那個罪犯本人給處理掉就算結束了嗎?」
「並非如此。其主人也應判同罪。」
科賽特斯沉默著大大的點了頭。
安茲驚訝不已。
雖然大家的反應都這麼過激讓人感到很驚訝,但從守護者們的性格來看他們有這種想法倒也不足為奇。安茲驚訝的是,因為自己那隨意的發言就已經確定了那個貴族是什麼都沒思考就行動了得了說實話,感覺相當恐怖。
「沒錯呢,我也贊成夏提雅的判斷。膽敢愚弄安茲大人,必須給予王國全土與之相應的處罰!但是、畢竟之前……」
「安茲大人過去曾這麼說過。立于化作廢墟的國家之上,會有損名聲。而且也聽說過安茲大人沒有站在瓦礫之上的興趣。所以、我們應該極力地避免那樣的情況發生」
對于迪米烏哥斯的話,雅兒貝德點了點頭。對此、安茲腦海浮現兩個疑問。
其一、自己有說過那樣的話、來著嗎。
要是對納薩力克中一百個人進行提問「安茲和迪米烏哥斯兩個人說的話,哪個是正確的恐怕絕大多數,不、其中的九十九都會肯定的回答說,安茲是正確的吧。然而絕對會有一個人——會對此進行反對,那就是名為安茲·烏爾·恭的存在。
連一周前的事情都記不清的自己,又有什麼信用可言呢。
所以說、雖然安茲自己沒有記憶,但既然迪米烏哥斯這麼說了,那自己就肯定說過這樣的話。那麼、在這里正確的行動就只有一個了。
「真虧你、還能記得我說過的話啊,迪米烏哥斯,我很高興啊」
「我、我也記得!」
「我也是呦,安茲大人」
「嗯。嗯。夏提雅、亞烏菈。也很感謝你們哦」
搞不明白她們是真的記得嗎?還是跟安茲一樣雖然不記得,但在配合迪米烏哥斯所說的話呢。
而且說到底,到底為什麼他們至今都沒有理解到自己是無能的這一事實啊。自己的演技水平有這麼高嗎?
作為納薩力克的支配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相當一段時間。在這期間,作為支配者的自己一直都在行動。差不多該是時候,看穿作為支配者的偽裝,看透自己是無能的鈴木悟的本質了吧。
就在安茲苦惱的時候,對話也在繼續進行著。
「所以,為了尊重安茲大人的意願,有必要對王國全土進行處。然而,也不能就輕微的處罰一下就算了。計劃暫時中止,或是廢棄。最少也有必要進行大幅度的修正。」
自己的話語,竟然在他腦海有如此的分量,不禁讓安茲有了相當大的罪惡感。
「……原來如此。但是,迪米烏哥斯,這次的計劃真的是失敗了嗎?」
迪米烏哥斯和雅兒貝德,以及他們在王國的幫手,擁有連安茲都無法理解的天才們謀劃出的計劃都會失敗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後自己有必要再注意一下自己的發言了。說不定會變成今後都不要再開口反而會比較好。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得再確認一下。
「真的要放棄這次的計劃嗎?糖與鞭子的計劃。」
「……」
迪米烏哥斯一臉疑惑的表情注視著安茲。這表情見過好多次了。是想找出比自己高明到不知道哪去的存在,要委婉地說出來的話語中那背後隱藏的真正意圖。
不對,迪米烏哥斯。這只是單純的確認,沒有什麼深層次的含義。總之先去泡個澡冷靜一下會比較好哦。
安茲這句話從胸口上升到喉嚨口的時候,就消失了。
就在討厭的預感不斷湧上來的時候,就如安茲所想的一樣,迪米烏哥斯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的樣子,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
「……不對,難道說安茲大人。難道說,把帝國像那樣乾淨利落地納入支配中,也是有著這樣的意圖嗎?」
這預感可謂是正中靶心。
這家伙,在說什麼呀。
安茲立馬在心中對迪米烏哥斯吐槽道:你是通過怎樣的一個回路才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不,沒有那回事。像這樣回答應該是最好的吧。但這麼回答真的好嗎?
「————沒錯」
在經過了相當長的糾結之後,這麼斷定的瞬間,不知為何,不只是迪米烏哥斯,就連雅兒貝德都瞪大了眼睛。
有點,不,這非常的恐怖。
「原來如此……之所以大人反複強調是這麼回事嗎……還請原諒屬下沒能立刻注意到,讓大人失望了。」
「不,迪米烏哥斯。區區你這樣的,不,區區我們這樣的存在怎麼能夠完全理解安茲大人的智謀。或許忘記了安茲大人每一部都包含著數種意圖這點,是我們最大的失敗。」
「——沒錯。正如你所說。國家層次的糖與鞭子。真不愧是安茲大人。真不愧是無上至尊們的統領者啊……」
哼,安茲自嘲道。
已經完全搞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麼了。
在這瞬間,在安茲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該不會這兩個人是知道安茲的無能,所以采取的行動都是為了幫安茲掩飾嗎?
(這兩個人可都是智者。事實上,他們的聰慧我也沒辦法理解。這樣的他們能誤會我到何時呢?不,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麼!)
「果然安茲大人才是納薩力克的最強智者……」
「沒錯,正是如此,科賽特斯。對于擁有千年、萬年規模智謀的安茲大人來說,這種數年規模的計劃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唉?是,是這樣的嗎……真不愧是,安茲大人。」
「居然是千年,真是厲害……安茲大人。」
迪米烏哥斯在說些什麼呢。
是誰,在什麼時候說過,有在考慮那麼遙遠的未來的事情啊。不要擅自進行捏造啊。像這樣想要喊出聲的心情全都憋在了安茲的心中。特別是那兩個純粹的孩子要是當真了可就不太妙了。
然而,因為平時都是贊成迪米烏哥斯的意見的,不明白現在該如何反應才是最好的了。而且萬一反對了以後影響到今後可就麻煩了。
這里果然還是得像往常一樣嗎?
安茲如果有表情的話,想必現在一定是一臉曖昧的笑容吧,絞盡腦汁的他這才說出來即可理解為肯定,也可以理解為否定的話語。
「沒,沒有那回事哦。」
「大人無需那麼謙虛。偉大的安茲大人。」
「竟然能考慮的如此遙遠……不,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不可能統領無上至尊們嗎……」
不行了。趁早放棄吧。
安茲這麼決定到。
「那麼,既然已經得到了安茲大人的許可了,那我們就准備給予王國更加淒慘的懲罰吧。」
「唉?」
為什麼會從至今為止的對話中,冒出淒慘這個詞啊。完全無法理解。
然而雅兒貝德卻合著雙手滿面笑容,這樣可愛地跟迪米烏哥斯一起宣言道。
「立刻向安茲大人投降了的帝國這樣的糖,和沒有立即投降的王國這樣的鞭子。通過做出這兩個事實,就能向所有人發出公告吧。塘和鞭子,讓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必須做出選擇。呼、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安茲大人。」
「…………啊」
希爾瑪貝粗暴的扔了回來。回頭望去,把希爾瑪傳送到這里的魔法已經消失了。
摸著被丟出來的時候撞到的胳臂看向周圍,是已經見慣了的通風的寬闊房間。
這里本來是賭博部門的老大,諾亞·滋汀為了開設違法賭場,在王都里購買的廣闊土地雖然直到在那上面建成了與之相應的大豪宅為止還算順利,但因為途中遇到了很多事,導致計劃受挫了。
總而言之,因為這樣的緣由,這個宅邸里有著為了賭博所建成的好幾個大房間,在哪之中,也是最大的那個。
希爾瑪總算是安心了下來,大大的地歎了一口氣。
身體被喜歡所支配,甚至連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希爾瑪!」
同伴們都跑了過來。在那房間里的有三個人。而這之中,奧斯凱斯拿起了桌上的鈴鐺搖了搖。
他們的眼中都含著淚光。
肯定都是在擔心自己吧。那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沒事嗎!沒問題!?胃的狀態怎麼樣?」
「有果實酒哦!要漱口嗎!?」
「其他人也會馬上過來的!」
「諾亞、恩迪歐、還有奧斯凱斯———」希爾瑪的聲音讓三人安靜了下來「——讓你們擔心了」
「那種事情就不用說了!想必也經曆了十分艱辛的事情吧。應該馬上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諾亞擦了擦眼角這麼說道。想必是認為自己經曆了那個、或是與那個相當的殘酷的事情吧。那麼自己就不得不進行說明了。
「我沒有被做那個哦,什麼都沒被做。」
空氣中蔓延著粘稠的氣息。周圍的同伴們都浮現出驚愕的表情,會有那樣的事情嗎、這般。
「我見到陛下了、魔導王陛下」
希爾瑪那濕潤的眼睛就像是決堤了一般,不斷往外流淌著淚水。
「魔導王陛下……」
光是吐出這個詞,就仿佛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恐怖感。說的這話的恩迪奧接了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神之印記。另外兩個人則戰戰兢兢地環顧著四周。
恐怕是想尋找出監視者吧,但是希爾瑪他們一次都沒有看到過其身影,但是不可能不存在已經是他們之間的共識了。
「見到——不、是拜謁了嗎,真虧你能順利回來啊」
流著眼淚的希爾瑪以微笑代替了回答。
雖然大家都曾經有叩見過魔導王,可是因為一直低著頭,正臉沒有很好的看到。
但是、通過收集來的情報和偷瞄到的姿態,以及希爾瑪和八指眾人綜合起來的判斷,是邪惡的化身無誤了。不對、是能施行那樣殘酷的拷問,還如此殘忍她蹂躪王國士兵們的魔法吟唱者才對。
「陛下他……陛下他真的是一位非常理性的大人呢。不僅寬宏大量、還慈善為懷」
一瞬間這個世界的時間好像停了下來似得。諾亞驚了一下,然後就像面對著淒慘的事物一樣扭曲著表情閉上了眼。
確實、其他人要是也說出這樣的話來,幾分鍾之前的希爾瑪肯定也會這麼想吧。原來是這樣啊,終于壞掉了啊、這樣。
身後的兩個人也紅著眼,說著「希爾瑪……我多少有點羨慕起你了」、「啊啊、我要是也在你身邊該多好啊……」等等的碎碎念。
「不對、等一下
,可能只是遭到什麼精神操縱之類的魔法吧。希爾瑪、是這樣的對吧?」
諾亞鍥而不舍地追問著。當然自己能夠斷言沒有受到那樣的魔法影響,但同樣沒有可以取得信用的證明也是事實。
為此、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說就可以了。在此之中能看到什麼樣的真實,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活著回來的。但我之所以能什麼也沒被做就放了回來,也都是多虧了那位大人啊。
魔導王陛下——確實是能夠稱之為王的大人。一想到那位大人如果不在……」
恐怕就要被迫負起責任了吧。說不定——不對、這不是說不定的程度,而是肯定會因為那個蠢蛋而受到牽連,品嘗到地獄般的懲罰吧。那個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的話肯定會這麼干的。
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做,無論怎麼想、果然也還是需要有一個來負起責任的才行,即使不殺死也可能會給予痛苦。這麼一想的話,魔導王的裁決實在可以說得上是無比寬大了。
「……希爾瑪。打擾了你對魔導王陛下的慈悲感激涕零,但那是糖與鞭子啊。」
「是這樣嗎……嗯嗯,或許就是這樣呢。」
嘴上是這麼說著,但希爾瑪自己卻不這麼認為。
這並不是什麼很特別的力量,只是一直以來所積累的人生經驗而已,也有著相當的精准度。而如果相信這份感覺的話,卻沒有魔導王負責給糖,雅兒貝德負責鞭撻的感覺。
只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魔導王是非常難以猜透的,沒辦法斷言自己的判斷絕對准確。沒准,真的就如他所言呢。
「對呢。畢竟我也曾這麼干過的,所以對這個做法是駕輕就熟呢。但是……啊啊,對于知道鞭子有多疼的人,相對的糖就要多麼的甘甜了啊。可能是被欺騙了。其實魔導王陛下是不會去理解人心的恐怖存在,只是其側近的心腹在制禦著他也不一定。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願意去相信他。不對……事變的想要去相信了呢。」
像這樣被男人欺騙,隨之破滅的夜之蝶自己已經見過太多了。她非常清楚,現在的自己與那些沉淪在苦海底的女人一樣。可即使是這樣,也無法抵抗魔導王所擁有的那強烈的向心力。
「……希爾瑪。你應該見識過數不勝數的男人了。在我們當中你對人類、特別是對男人的觀察也是在為了得的。說實話魔導王陛下到底是位怎麼樣的大人?」
作為高級娼婦確實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特別是位高權重的男人更是多到令人生厭的程度。
與之比較來分析的話
[一言蔽之就是一位寬宏大量的大人吧。不僅自己有著很清晰明了的思維和判斷力,除此之外還能感受到對部下有益的建議能加以糅合的靈活性。而且沒有那種把自己喜悅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這種癖好呢。這種場合來說。怎麼說好呢……對呢,沒有感受到那樣的嗜好呢。當然——真的需要給予懲罰時,應該會冷酷至極的給予的吧]
[相當高的評價啊,這可是]
希爾瑪還殘留著淚痕的臉上稍微綻放出笑顏,發出[呼呼]的淺笑。
[哪位大人雖然說不死者,但確實公正與寬容于一身呢,就算是冷酷的,但卻不覺得是殘酷的。畢竟將我的失誤所受到的懲罰,殺雞儆猴給你們看也是可以的,但陛下沒有選擇那麼做]不知道是誰咽了一下口水,聲音在這過于寬敞的屋里回響著。
[我真的希望魔導王陛下一直存在呢,是哪位大人的話一定……]
一陣讓人胸中感覺苦悶的沉默。
[噢噢……]
有人吐了一口氣。像是神托的信徒,看到奇跡顯現一般的歎息。
不知何時何地那個恐怖的地獄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對于面對著恐懼的人來說,這簡直宛如是某種救贖。
[原來如此……也就是必須拿出更進一步的忠義,沒錯吧]
[是啊,諾亞,就應該這樣做哦……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但魔導國的宰相雅兒貝德大人是非常恐怖的大人,無法想象會替魔導王陛下說出那樣的話來……]
最後的那句雖然是自言自語來的,但能聽到這句話同伴們卻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要猜透名為雅兒貝德的惡魔的心理是非常困難的,但只有那個瞬間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在極限狀況之下,腦內意識的運轉急速上升而產生的產物吧。
那樣的直覺告訴了她。
魔導王還算十位溫厚的人物,但雅兒貝德只會把人看作玩具而已、這般。
希爾瑪真用盡辦法把自己和同伴們都弄進魔導王直屬當中,那位大人一定會給予自己與工作表現相應的褒獎才對的。也不會再被蠻不講理的對待了吧。
「各位。為了魔導王陛下更加努力吧」
希爾瑪向著三人述說著,並且分享了自己現在的想法。然後根據魔導王給予的課題開始著手請求各方協作。(可喜可賀第一話終于完結了明天估計第二話會有蠻多又是肝爆的一天)
第二章 滅亡之始
里·耶斯提杰克王國首都,弗藍西亞宮殿。
其中一個房間發現在充滿了人員聚集而產生的特有的暑氣。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房間本身也並不寬敞,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嚴肅認真的態度使得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房間中央放置著長方形的會議桌,坐在其上座的是蘭布紗三世,緊鄰著他右邊坐著的是第二王子塞納克。
就坐于其他位置的是王國的各尚書等重臣。由于幾乎都是高齡人士,放眼望去盡是各種花白頭發和白頭以及能反光的光頭。
本來的話,除了國王以外的人都應該全員起立以示敬意。再開始會議的吧——畢竟那才是禮儀的表現——然而現在並非如此,反倒是向每個人面前放著的杯子倒入茶水。這是因為預測到這個會議會延續很久。
環視眾人,確認准備好的東西都到了大家手上後,塞納克大聲說到。
「那麼開始宮廷會議。這次的會議是關于魔導國宣戰布告的事」
用上了「宣戰布告」這種激烈的措詞,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帶著緊張感面對這個會議。
事實上,白發的——年齡與父親相仿——內務尚書擺著比誰都快快不樂的臉,看起來對緊急是狀態抱著深深的不安。
賽納克偷偷瞥了一眼父親的側臉。他最擔心的是父親的判斷。父親能否充分理解這件事的危險程度,才去最恰當的行動呢?
(畢竟對殺了那家伙的魔導王,肯定會有所想法的吧…….)
據說父親在得知戰士長,葛傑夫·史托羅洛夫死亡的消息時動搖到茫然若失。並且當聽說到無法複活的說明時,那時父親的暴跳如雷真是從未見過的。那時賽納克倒有在場所以有看到。
自那之後,父親看起來就一下子變老了,失去了生氣,真的變成像是只有皮包骨的人偶一般。
收到了那般沖擊的父親,能對魔導國作出冷靜的判斷嗎?
(那時候就由我——)
賽納克咽下不安窺視了起了各位尚書。
這次的議題是數天前來自魔導國的使者,將印有魔導國禦璽的正式文書交付給了王國一事。它的內容是「魔導國作為對聖王國支援的一環而送出的食糧被王國的人以其武力強搶了。我國將此舉視為對魔導國的敵對行為,特此向貴國發布宣戰公告」
而且還是——印有贊同魔導國判斷的其他國家禦璽的文書。
目前正讓使者在首都內等待著王國的回信。雖然一般來說,要是以國家的正式文書回應,也會有讓其等待一直兩周的情況。可即使如此要將這邊的意向集合為一給出回答的話,算是准備和調查的等功夫哪怕拼命的趕,說不定時間也還是不夠。
「萬分抱歉,因為調查關于使者所拿來的、印在文書上的六個印記之中的兩個拖延了時間。」
低下頭的是外務尚書。他兼任著國璽尚書就是由他負責調查贊同魔導國判斷國家的玉璽的。
「之前弄清楚的是魔導國,帝國、龍王國、聖王國這四個沒錯吧?」
外務尚書對財務尚書的疑問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剩下的兩個——一個是矮人國的國璽。雖然因為矮人風格的設計從而被辨識了出來,不過與其二百年前印在文件上的稍微有點不同,得到里·勃魯姆拉修爾的協助調查後發現了相似的印記,為此將其看作是某個時期後重刻之物應該沒有錯吧?還有最後一個印在聖王國旁的印記,這應該是有著“無面者”稱號的人物之印嗎?」
軍務尚書好像很不可思議地說道。
他是尚書中最為年輕的男人,與賽納克兩個人就把在場的平均年齡往下拉了不少。不過即使如此也已經年過四十了。
像是財務行業的人。
由于他原來跟葛傑夫的關系並不怎麼好——更為正確的說、是他刻意擺出了討厭葛傑夫的態度。所以也是個不受蘭布沙重用的人物。因此經常缺席宮廷會議等場合。由于沒有怎麼接觸,所以他的工作能力塞納克也不是很了解。
不過,由于塞納克的協助者雷文侯的高度評價,應該是有著打包票能力的人物,不論處事如何,工作肯定是做的來的吧。不,不那樣的話應該也當不上尚書才是。
「軍務尚書看來不知道,本來聖王國在印國璽時,神官長通常——也會加印上神殿印章。應該就是那種情況吧」
「……換句話說就是在暗中向我們傳達“無面者”現在吞並了神殿實力,或者是擁有了超越神殿勢力之上的權利嗎」
「臣覺得應該就是這樣、殿下。因為在現任聖王繼位之際所蓋上的還是神殿的印章,所以應該是在那之後——急劇增長的力量吧。為此、雖然這個“無面者”的印記至今為止也沒有見過,因此沒法得到確證。不過畢竟是蓋在聖王國玉璽旁邊的,所以臣判斷應當是那樣的」
「評議國和教國之外均贊同魔導國而對王國發起非難、並非是魔導國的陰謀,而是事實啊」
「是的、陛下」
似乎疲倦了的父親歎出了一口氣。
「龍王國也屈服于魔導國了嗎」
「無法斷言、陛下。因為沒有收到龍王國發生了什麼的情報,我想恐怕是被巧言蒙騙,或者覺得與其站在王國那邊,不如站在魔導國那邊利益更大吧」
龍王國應該僅僅只是贊同魔導國而已,其國家本身沒有打算行動吧。
「是嗎,明白了、外務尚書。辛苦你了。那麼……內務尚書。王國內有多少人相信這內容?」
「是的。雖然王國整體不清楚,但要算這個宮殿內的話,有七成人都判斷這是魔導國的陰謀。一成似乎認為會不會是剪徑賊——部分沒見過世面的平民們做出來那樣的蠢事。最後的兩成說會不會是第三國的謀略」
唔、如果說是謀略,就是想削弱王國和魔導國的力量,或者目的是讓魔導國和王國不和啊。那種情況就是評議國和教國了。」
「陛下、我認為那種考慮是輕率了。也有可能是想從屬國的立場脫離的帝國的謀略。畢竟如果是帝國騎士,要沖散運輸隊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這不可能。發生事件的地點是在王國領地內。而且根據調查書所說不是有幾十人嗎。只是、要是有內應,或者是雇傭了王國內的剪徑賊、傭兵倒是有可能吧——不管是怎樣都只能說是王國失態了啊」
軍務尚書斷言這不可能是他國的士兵對王國策劃的陰謀。大家都清楚為了維護自那場戰爭以來搖搖欲墜的國內治安、他費了多少心力。也為此了解了他是多麼的精明強干。正因為是那樣的他才能那麼自信的斷言吧。
「就算盜賊比較困難,但還是希望能將傭兵之流吸收掉啊。不過由于金錢上並不寬裕也沒法實現呢」
「你是說財務不行?」
「我沒那麼說」
「你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嗎——」
「財務尚書。軍務尚書。二者先別吵了。現在沒有做那種事的時間」
國王的話讓兩人低下了頭。軍務尚書在變得安靜下來的房間里繼續說道。
「但是,這無疑是什麼人的陰謀吧。我收集了門衛們的證言,運貨馬車隊應該掛著魔導國的國旗,而且是被相當精悍的傭兵守護著從這個首都出發的。」
王國大部分的民眾都知道魔導國在卡茲平原進行的大虐殺。那麼,王國里不應該有人會干出刺激那種恐怖國家的事。
那麼要推測是哪里的什麼人干的話,符合這一切條件的國家就只有一個了。
————魔導國。
只要考慮到是自導自演的陰謀,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命令運貨馬車隊將糧食燒掉或丟棄——甚至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裝載——然後加上被不存在的人襲擊掠奪的說辭。除此之外實在難以想象。
「塞納克啊,雖然時間尚短,不過你調查到什麼程度了?」
「其實……兒臣已經查明事件是由什麼人引發的了。」
重臣們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只是,正因如此才很難辦。正因為能簡單的調查到,所以才產生了這會不會是什麼陰謀的迷惘。因為想調查得更詳細,所以能請多給兒臣些時間嗎?」
「當然應該詳細調查。不過眼下哪怕一點也想要更多的情報。能把已經搞明白的——確實的情況告訴我嗎?」
「遵命,父王。目前弄清楚了的是,犯人似乎是名為菲利浦·迪登·利爾·莫察拉斯男爵的人物及其領民。」
「但是、這無疑是什麼人的陰謀吧。我收集了門衛們的證言,這貨馬車隊應該是掛著魔導國的國旗,而且是被相當精悍的傭兵守護著從這個首都出發的」
王國大部分的民眾都知道魔導國在卡茲平原進行了大虐殺,那麼王國里不應該有人會干出刺激那種恐
怖的國家的事。
那麼要推測是哪里的什麼人干的話,符合這一切條件的國家就只有一個了——
魔導國
只要考慮到是自導自演的陰謀,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命令運貨馬車對將糧食燒掉或者丟掉——甚至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裝載——然後加上被不存在的人襲擊掠奪的說辭,除此之外實在難以想象。
「塞納克啊,雖然時間尚短,不過你調查到什麼程度了?」
「其實……兒臣已經查明事件是什麼人引發的了」
眾臣們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只是、正因如此才很難辦。正因為能簡單地調查到,所以才產生了這會不會是什麼陰謀的迷惘。因為想調查的更詳細,所以能請再多給兒臣些時間嗎?」
「當然應該詳細調查。不過眼下哪怕一點也想要更多的情報。能把已經搞明白的——確實的情況告訴我嗎?」
「遵命、父王。目前弄清楚了的是、犯人似乎是名為菲利普·迪登·利爾·莫察拉斯男爵的人物及其領民。」
眾臣們發出了「莫察拉斯?」「你聽說過嗎?」「男爵和領民襲擊了車隊嗎?」「是想為那場戰爭的死者複仇嗎?」「遇事不過腦子到那種程度嗎?」「人的感情有時會偶爾產生讓人驚訝的暴走啊?」
這樣的議論。
在那之中、作為代表開口的是司法尚書。他擺著一幅非常不快的表情。
「陛下這是,這果然還是魔導國的陰謀吧,臣實在難以想象做出那樣事情的主謀會是王國的貴族」
「確實那個魔導國不是會毫不在乎地在法庭使用<迷惑人類>[CharmPerson]的國家嗎?那麼也有可能、在國家之間滿不在乎地以那種難以言喻的肮髒勾當挑釁過來的吧。比如——是不是對那個男爵詩以<迷惑人類>將其操縱?」
房間里紛紛響起了「原來如此」的聲音。後半段的指摘讓塞納克也不經後悔自己出了漏子。
「既然那樣、應該盡快將那個男爵保護起來。雖然我也不清楚詳細情形,不過叫<迷惑人類>的魔法,似乎在解除之後也會記得被施加時所干過的事,因此設法封住那個男爵的口。」
塞納克關于魔法的知識沒到那種程度,因此才會犯下那樣的入門級錯誤。
「傳喚那個男爵、在確保其人身安全的同時,調查下發生了什麼」
「——父王」塞納克雖然並不想這麼說,但還是做好了必須要說的思想准備開口說道,「在弄清真相後,能以那個男爵的人頭作為賠禮與魔導國交涉嗎?」
「你這是在說些什麼」
父王銳利的目光刺穿了自己。即使變成了那個干瘦的老人,那承擔著名為國王的重責良久的男人,那樣威嚴自己是不會具備的吧。不過、也不能後退。
即使這就是魔導國的陰謀,在對手准備好的戰場上戰斗又有什麼價值可言?只怕最後會變成互相吵著「是陰謀」「不是陰謀」然後隨之進入全面戰爭。
要與在那場戰爭中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的對手交戰實在是愚蠢至極,在演變成戰爭的情況下,難以想象知道那件慘劇的封建貴族們還會出兵協助。
若是肯出兵的話,那就是他們也同樣面臨危險的時候吧。
「父王、我認為不應該同魔導國交戰」
「為此將無罪的貴族當做犧牲品也在所不惜」「那是身為下任國王所說的話嗎?兒子啊,好好想過再做回答」
塞納克舔舔嘴唇,做出回答。
「不管被人怎麼說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在出現大量犧牲之前,我覺得以少數的犧牲來了事也是很重要的」
「那麼做的話,往後魔導國每次來找麻煩都要交出忠誠的頭顱咯?你有理解這件事嗎?」
「兒臣明白。但是與兒臣不同,父王應該目睹了在卡茲平原發生的慘劇,明明是這樣卻還要踏上與魔道國相爭的道路嗎?」
「父親發出「唔」的一聲。嘴唇抿成一條線。塞納克趁勝追擊道「兒臣是反對的。再重申一遍、兒臣認為應該避免和那樣的國家戰斗,哪怕需要交出無辜的貴族。」
雖然自己的繁衍難以說得上與下任國王相稱。說不定會被人在背後說軟弱,進而失去臣子的忠心。但是塞納克相信這條路才能帶來王國的續存
「……陛下。臣也支持陛下的想法」
贊成的是內務尚書不過、他所說的卻更近了一步。
「陛下。臣深知您想要守護諸多百姓的心情。那不如干脆——成為魔導國的屬國如何?」
聽到內務尚書的發言,重臣們叫喚著「你說什麼!」「忘掉尊嚴了嗎!」之類的話。內務尚書對這些絲毫不理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父親。
面對這番即使當作賣國賊的發言也在所不辭的意見,父親靜靜地露出了笑容。
「那就更加辦不到了。這個行為背叛了過去侍奉王國並死去的人們的忠誠,何來顏面去面對他們啊。抱歉了、伯爵。謝謝你的進言」
「臣不敢當」
塞納克覺著看到兩人以眼神進行了更深一層的交流。
自己能得到這樣的忠臣嗎。
父親這個人雖然慈惡為懷但也僅此而已。但是——不對、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受到輔佐他的人才青睞。自己的父親非常善于招攬比自己更優秀的人。就比如說那個人、戰士長——葛傑夫·史托羅洛夫。
塞納克覺得比起那個哥哥,自己當上國王還比較好。如果那個王兄很有可能會成為八指或貴族派的人偶、進而闖下大禍。所以他才和雷文侯合作打算成為國王,或成為有力的大公來為將來做准備。
然而現在——他不禁覺得沒有妹妹那樣的智慧,也沒有父親那樣的人格魅力自己就算當上了國王也不一定能打造出更好的王國
那麼只好改變自己了,不過到了這個歲數性格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恐怕到死都會是這個性格吧。
「——軍務尚書。我想作為參考問問,怎麼才能戰勝魔導國?」
「在那之前有辦法和哪個國家組成同盟嗎?只有我國一個國家而已嗎?」
塞納克、蘭布紗三世、外務尚書交換眼神後,塞納克作為代表回答道。
「與評議國的同盟不太順利。從前一段時間開始——在那場戰爭結束後就開始交涉了,但是沒有能結成良好形態的同盟。要是知道和魔導國的關系更加惡化的話,被拒絕的幾率更高吧」
「是這樣嗎……那麼殿下,接下來可能很冒味,但請問勝利是指怎麼樣的狀態呢?一度交手後,將對方雞腿就好了嗎?還是說將魔導王殺死——不對是消滅嗎?若是後者的話、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能呢」
「…….軍務尚書。不是那樣,如果只是讓對方退兵就好的話呢?」
「我想想……」陷入沉思的軍務尚書偏著頭回答「前提是運氣要站在我們這邊,然後假設魔導國從耶·蘭提爾向王都進軍的時候,讓一只軍隊進行大迂回接近耶·蘭提爾,然後占據的話說不定還能有什麼轉機」
「要打破那個三重城壁嗎……?」
「是的、殿下。那是要讓盡可能多的兵力繞到魔導國的偵查下這種——正可謂是運氣在我方的狀況下才有可能辦到的事。當然,就算全部都很順利,但只要可以若無其事使用那可怕的魔法的魔導王留在耶·蘭提爾,這個作戰就會失敗」
反過來說、除了這個之外要是運氣不在我方的話就贏不了吧。不知這言下之意有順利傳達給父親嗎。
「那樣的話,如果魔導國不正式作出宣戰布告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出其不意,我方沒有集結兵力的時間的話,就連這樣的作戰都辦不到」
宣戰布告是國家之間的慣例,有點類似君子協定的行為。要說的話就是一種禮儀。
這是因為宣戰布告存在著向周邊國家宣傳「我國是重視禮儀的國家」的意義。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被視為野蠻的國家,對將來的外交有著嚴重的負面影響。
因此種族不同的話這樣的禮儀也會經常被無視。但即使是不同種族之間的國家,更具那個國家的成立之後的曆史以及周邊國家的關系——也就是說至此積累起來的一切事物——之類的也會受到影響。
那麼這次的情況下,被憎恨生者的不死者所支配的國家又是如何呢?有可能會給我們宣戰布告嗎?
「——父王。果然就這樣演變成戰爭的話,勝利的可能微乎其微。那樣的話不應該付出努力,用些微的犧牲來度過難關嗎?」
「些微的犧牲嗎…….」
「是的父王。立刻傳喚男爵,進行審訊。在那之後,不容分說就任由他承擔全部的責任,砍下頭來吧」
「……不要那樣做、塞納克。要傳喚男爵審訊
是沒關系。但是他若是無罪,又或者是有能適用無罪的什麼的話,那就不要做出那種事。我有良策」
「良策……嗎?那到底是?」
父親沉默著搖搖頭.
看到那副模樣,塞納克判斷良策大概是在說謊吧,要是真的有的話說出來就好,既然沒有那麼做,那應該就是因為無法說明拯救男爵的好處,所以說謊來敷衍過去吧。
塞納克失望的同時考慮著自己所該做的事。
(果然不管再怎麼想,這樣下去王國的未來都很昏暗,就只是能使用強硬手段了。)
首先,有必要將全部的責任推到那個男爵身上。
再說,雖然幾率很低,但是那個男爵可能就是全部——就是萬惡的根源也說不定。不管如何,只要早就那樣的事實,問題就能解決。
但是想不出來,可以把他塑造成犯人的方法。在到王都之前殺害他,然後將責任全部推到他身上如何呢,那樣的話,父親也就只有接受了吧。
就算父親反對只要設法讓自己的意志,能夠貫徹就好。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就想過是否會變成這樣的事態,所以在考慮良久後,他得出一個答案。
那就是名為篡位的大罪。
明明是只要在等一下,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到手的王位,采用這種手段的弊端未免太多。要說好處的話,頂多只是針對這次的問題而已。
只要這麼看的話篡位或許是愚蠢之舉吧,然而這樣放任下去的話王國可能就真的沒救了。
在那刻希望至少也要取得在場的重臣的贊同,還有必須拜托妹妹交那個男人——只有布萊恩·安格勞斯非得借來不可。只要布萊恩在的話,武力這方面就應該不會輸,
(——啊——真是火大!為什麼我不得不策劃這種事呢!只要沒有什麼魔導國的話!只要是沒有擁有那種怪物般力量的不死者存在的話!)
只要沒有那個魔導國的話,要是沒有在與帝國的戰爭中多管閑事的話,雖然現在這個時候王兄已經成為國王也說不定,但是王國也不至于被逼到這般絕境啊。
塞納克在心中咒罵道。
這時,門咚咚咚地被敲響。
塞納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會慌慌張張地趕來,重要的會議就表示有相當的急事吧,事實上,敲門的方式也很粗暴。
會到這種地步的事大多——不、肯定是壞事。他有這樣的預感。
塞納克作為代表給出入室的許可後,騎士果然驚慌失錯的進來了。
就在剛才魔導國派來了先導。傳話說魔導國宰相雅爾貝德大人還有倆小時不到就將抵達王都了!
過去見面時,曾就說過擔任這守護者總管這樣讓人搞不大懂的地位,這次似乎換成了宰相這個淺顯易懂得地位了。這樣的人物要過來也就表明預感中了嗎。
——不、不對,果然預感沒中不是壞事兒是最壞的事態。
(那麼是為什麼要事而來的呢?)
帶來印有國璽的正式文書的使者現在不在這個宮殿。孫然想讓它至少滯留在城中的一部分,但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讓不死者留宿,所以就給了貴族區里一棟宅邸讓他停留。
雖然以保護使者安全的名義派兵在宅邸的周圍,布下了連粘體都爬不出來的警戒,但似乎沒有和魔導國取得聯手的樣子。
那麼久是用魔法的手段來聯絡嗎?還是說就算使者沒有回來也本就打算來訪嗎。
還有不是在離開魔導國的時候送來先導,而是到了這麼近才終于送過來,這樣的異常意味著什麼?
(雖然這麼說——但看來應該不至于是宣戰布告了)
如果說這是宣戰布告的話,地位第二高的人物不可能直接踏進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敵人領地里。
身為外國使者,王國不可能加害與她——雖然她有可能包郵這種天真的想法,不過在塞納克看來,她應該並不是那種會踏入被認為有危險的地方的,不經思考的人物。
「見吧,立刻將至坐之間准備妥當」
「遵命!」
騎士聽從父親的命令離開房間。
即便是他國的重要人物,也不可能突然過來就可以當天與國王會面。然而這種狀況下哪里能對魔導國的宰相說什麼會談將在數日後舉行
「諸位抱歉能夠緊急換成正裝的集合嗎?」
聽到國王的話,包括塞納克在內的眾臣門們低下了頭。
用于召見使者的王座之間——置有王座的大廳依照用途有好幾個——雖然並沒有那麼大,但要做好召見的准備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籍由緩慢的帶路——並不是拖延戰術——總算在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來之前爭取到充分的時間,成功准備好王座之間並讓重臣們穿好典禮用的衣服集合。
剛剪下的鮮花香味在屋中擴散。
對賽納克而言只覺得有股草味,但讓拉娜來說的話就是「兄長大人的鼻子是塞住了吧」的樣子。
雖然覺得既然各自都噴了香水,那就沒有必要再切花了吧,不過賽納克還是能理解花朵盛開的美。只是他認為用人造花不就可以了嗎。然而由于沒有先例,要是那麼做的話——用假花出迎的行為不免會讓使者胡思亂想,被認為沒有受到歡迎的話就麻煩了。
每一個種族都存在著像這樣的禮節,即使是同樣的行為也會根據種族有不同的反應。那麼除了人類以外有著各式各樣種族的評議國在這方面的問題上又是如何應對的呢。
賽納克之所以會漠然地考慮這樣的事,是因為看見了進入房間的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的角和翅膀。
身為魔導國宰相的她那充滿幽暗氣質的妖豔美貌,和那時比沒有任何褪色。甚至讓人幾乎忘記了,她是那可恨的魔導國重鎮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她有沒有戀人,不過那樣的她是足以讓國家為她一個人相爭的美女。
那就是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
處處可聽到被那份美貌擊中心房,發出「哦」的感歎聲。看得出大概是發出聲音的幾個貴族投出了贊美的視線。
讓許多人在瞬間就成為俘虜的美貌上微微浮現出的笑容如同慈母一般,應該沒有人能露出這麼有魅力的笑容吧。
確實賽納克的妹妹拉娜也很美麗,但現在甚至覺得雅兒貝德的美在此之上。
但是只有那套禮服是異類的。
雖然要是在舞會上的話,淺櫻色的禮服適合得無可比擬,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不恰當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搞錯才穿上的,是故意的吧。那麼藏在其中的意義又如何呢。
女人的禮服里蘊含的意義什麼的,賽納克並不清楚。如果是自己的妹妹的話,可能會了解各種含義也說不定,盡管以貴族女性的角度來說,她是有點不正常的。不過對打扮沒興趣就表示不會花太多錢,就賽納克看來是相當有好感的。
賽納克偷偷瞄了妹妹一眼。
她身上的不是平常看慣的禮服,而是穿著儀式用的禮服。只是、她穿的該不會就是上次歡迎雅兒貝德時的那件衣服吧?
雖然想告訴拉娜,會被人瞧不起的別穿那件衣服,但是比起雅兒貝德身上那件,拉娜的禮服可還算正常。
有幾名重臣發現拉娜身上穿的是和上回一樣的禮服,露出了真是傷腦筋的反應,但也僅是一閃而逝的程度而已。
「好久不見了,雅兒貝德閣下」
聽見蘭布沙的聲音,好幾個貴族這才回過神來,是那些被雅兒貝德的美貌奪走心神的人。
「哪里的話、我才是好久沒來看望陛下了」
雅兒貝德用和其美貌相當的美妙嗓音回答。她背脊依然挺直,頭部的高度毫無變化。就和那時候一樣。與柔和的態度相反,可以感受到她不會向區區人類低頭的高傲意志。
「你看起來一點都沒變,真是令人欣慰」
「陛下也是」
兩人彼此相視而笑的模樣,看起來除了和樂融融以外別無他物。
「你大概沒什麼時間吧,我就直接進入正題好了,這次是為了什麼而來呢。」
「是的。是關于之前那件——我國為了援助聖王國而運輸的食糧,被貴國的人士搶走一事」
盡管這不是什麼該帶著微笑說的事情,雅兒貝德臉上的表情卻和之前毫無二致。
與其相對的,父親從王座上站起身來,接著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是為了那件事啊。那麼首先允許我替我國人士的行為道歉吧」
父親深深地低頭鞠躬。一國之王竟然將對方的說辭照單全收了。外交上來說、這是完全不可取的行為。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外交世界里,承認自國的不是,是非常重大的失策。
更何況、一國之王的道歉是很不妙的
。簡直是和國家全面承認自己的罪行一樣。
這樣一來,我國就必須全面接受魔導國的要求了吧。不——
(就回避全面戰爭這點來說,或許是個好主意。但如果魔導國要求交出男爵的首級的話,不就只能別無他法地交出去了嗎?)
然而、從父親先前的發言無法想象事情會這樣演變。若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要拒絕魔導國的要求的話,那剛才的道歉就不應該由父親,而應該由塞納克來表示。畢竟一國之君和他的兒子之間,兩者言語的分量是有相當懸殊的差距的。
而就在塞納克這般思索之際,父親接下來的話語卻不禁驚得他瞠目結舌。「那麼……交出我的項上人頭又是否能夠獲得貴國的原諒呢?」父親此話一出,室內空氣一瞬為之凍結。待驚愕退去後,塞納克不禁打從心底對自己感到可恥。
這毫無疑問就是父親的殺手锏。雖然事件的規格大小也有影響,但就這次的事件來說,假如賠罪之物是一國之君自己的首級的話,不論是誰都只能同意了吧。不、除此之外還要求更多東西的話,那對方反而會因其度量狹小而遭受非難的吧。
而且父親並不以交出自己的性命為苦。這並不是因為他想要死。而是為了王國,交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是一國之君的矜持。自己的父親是貨真價實的國王。雖然他處事軟弱也是事實。然而、自己是否一直都輕視了那樣的父親呢。
「當然、魔導國損失的食糧王國會負責填補,就算加倍也不要緊。再加上我的腦漿,意下如何呢?雅兒貝德閣下」
「哼……」
雅兒貝德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了。雖然明明只是美女在露出笑靨,但令人感到異樣的恐怖。
「……呵呵呵,看來稍微有點判斷錯誤了呢。蘭布沙三世?」雅兒貝德的視線移動,看起來望向了妹妹。「是因為失去了那個男人嗎?還是因為其他的理由?知道了那邊的」
她接著望向了塞納克「孩子的優秀程度,所以才改變了嗎?」
「我並不以為自己有改變呢……」
「變了呢。如果是以前的你,是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的……或許是因為有複數的因素存在,才造成這樣的影響也說定。但是根本的部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算了,沒關系。無論如何,我們的對應方式都不會改變的」
由于雅兒貝德身上的氛圍變化實在太過異常,所以沒有立刻發現。但她已經完全拋棄了對待一國之君的禮儀。就算是他國的人,這也不是面對一國頂點的國王該有的態度。
但是不可思議的是,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塞納克感到更為自然。畢竟王國的國王和魔導國的宰相間的力量關系本來就是扭曲的。
人類與惡魔。這樣的構圖才是最為自然的狀態。或許是因為如此吧。從雅兒貝德身上散發出某種壓力似的東西,讓誰都無法將心中的不快化成言語。
但那僅是一時性的。惡魔很快便重新披上魔導國使者的外皮。雅兒貝德環顧排列在左右的千重臣們,朗聲說道。
「魔導國對王國提出宣戰布告。出兵時間是今日起整一個月後的正午!但是、你們如果先向耶蘭提示——魔導國境內動兵的話,則不在此限」
「請留步!」
「我沒有等待的意思。好了、這樣一來我該做的事便結束了。最後轉達陛下——」
「——就是為了讓事情變成這樣而策劃的陰謀嗎」
聽見一名重臣充滿憤怒的聲音,雅兒貝德兩眼一細。那雙眼中蘊含的應該是怒火吧。只見出聲的重臣臉色變得煞白。雖然雅兒貝德話沒有說得特別大聲,也沒有做什麼其他特別的事。
但那名想來也曾被身後帶著士兵的封建貴族威脅恐嚇過的重臣,就在一名美女一個眼神下,表情突變。
「……哼。那麼這就轉達魔導王陛下的話語。我沒有像那時一樣使用大魔法的意思,就讓我們慢慢享受。以上」
至此、雅兒貝德臉上首次浮現出困惑的表情。「即使你說是我們策劃的陰謀,但老實說、這次事情對于我們也同樣是意料之外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也想知道呢」
雅兒貝德的表情與噪音實在非常的真切,令人覺得不是在說謊。當然、這是演技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如果想要將這件事認為是我國的陰謀,那就這樣想也沒有問題。成王敗寇。意思是勝利者所撰寫的。各位的無理責難就等那時盡數抺除好了」
塞納克看出魔導國在這件事情上采取的姿態了。
想要避免戰爭這個想法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魔導國的目的並不是通過戰爭來奪取領土,而是為了將王國完全毀滅。戰爭可以說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一個月後,魔導國的不死者們便會朝向王國進軍吧。
「不用護送了。我不想奪走各位所剩無幾的寶貴時間了。」
雅兒貝德展露出一副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的態度,優雅地轉過身,背對著眾人走了出去。
就這麼讓她毫發無傷地回去,對王國來說是否有利益呢?
如果殺死了位居宰相高位的女性,會不會讓魔導國的政治陷入一時的混亂,進而失去發動戰爭的余裕呢?
然而,雅兒貝德那實在太過堂堂正正的背影,令人不禁遲疑。
就在塞納克思索之際,無人阻攔的雅兒貝德便離開了室內。
大門關上,就在雅兒貝德的身影消失在門的彼端後,塞納克對父親說道。
「要如何是好呢?追上去……」
「別做那樣的事。要是做出殺害他國使者的事情,就會完全變成我國的不是。那麼不論哪個國家都不會來幫助我們的吧。」
好像頭痛的將手靠在額上父親用無力的嗓音回答。塞納克眼里的父親看起來似乎比剛才又蒼老了不少。
「陛下。臣想將陛下提出以自己的首級向魔導國賠罪一事,轉達給各國知道。」
「……嗯,那就麻煩你了,外務尚書。這樣的話……假如最糟的結果……」
「請別說什麼最糟的結果。只要我們戰勝魔導王的軍勢不就沒有問題了嗎?」
「嗯、嗯。說的沒錯。」
外務尚書所言讓父親臉上恢複了光彩。但是他臉上浮現的笑容都是悲傷的。
「塞納克、拉娜。我有話跟你們說。等會能不能來我房間一下?那麼各位,不好意思,一小時後再度集合,我們再開始討論有關一個月後的事情。」
重臣們紛紛低頭鞠躬。
目送侍衛長帶著父親離開房外後,塞納克也和拉娜一同走了出去。
房外,拉娜的兩名護衛,克萊姆與布萊恩雖在外等候。但拉娜告訴他們,希望兩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間等待後,兩人便在原地目送著塞納克與拉娜遠離,
兩人肩並肩地在走上廊上行走。
「于是妹妹。父親究竟是為何把我們叫去的,你怎麼看?」
「是的。我覺得應該正如兄長大人所想。」
「這樣啊,父親要將雅兒貝德閣下帶來的美味點心分給我們啊。」
「是的!不愧是兄長大人,我也覺得絕對是這樣的!」
塞納克瞪了一眼拉娜,而後者則若無其事地笑靨以對。真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
「你打算怎麼辦?」
「嗯————」
拉娜將食指放在下頦,一邊歪過頭去。塞納克見狀,刻意地大大得歎了口氣。
「對自己的哥哥這樣子裝可愛,有任何意義嗎?要裝就裝給克萊姆看。那家伙肯定會很容易被騙的吧?」
「兄長大人,你說話真過分。那下次我就這麼對克萊姆做——話說我沒有那個打算,兄長大人才是打算怎麼做呢?」
「我啊,倒是想逃啦。可是,不能逃的吧。而且,魔導國肯定會派出追兵的。」
「我也是那樣想的喔?」
為了和身份懸殊的男子結為連理而特意和塞納克合作的女人,這回答未免太干脆了吧,塞納克心想道。本以為拉娜應該會更加執著于生存,會回答說預定明天就要離開王宮之類的。或許是知道無法從那個魔導國手中逃脫,而因此有些死心了吧。
偷偷望向拉娜,從她臉上無法窺知有關那一部分的感情。
兩人一起進入父親的房中後,父親拋過來的第一句話果然是如同預期的話語。
「塞納克、拉娜。你們兩人都逃離這個地方吧。你們還是王子和公主,沒有必要和這個國家共存亡。」
兩人彼此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回答。
沒有那樣的意思。父親露出了像是喜悅,又像是悲傷的表情。
「這樣啊……但是,還有時間,要是你們改變了心意,馬上跟我說。」
雖然不覺得會有所改
變,但是人的心意本來就是善變的。
塞納克向父親輕輕點頭同意。
旁邊的拉娜也同樣地輕輕地點頭。
2
看到布萊恩回到家的孩子們紛紛跑了過來。
「大叔,你回來啦!」
「大叔、大叔!」
十個孩子零零散散地圍住了布萊恩。具體人數是九男一女。這些孩子們本來是孤兒。布萊恩讓自己覺得有潛力的孩子們住在自家,教他們劍術。
因為生活在艱苦的生活環境里,他們充分了解到暴力的重要性,即使是嚴厲的練習也能好好跟上。不過說是這樣說,他們還只是稚兒,不清楚能否到達布萊恩所期望的領域。不過這樣鍛煉下去的話,至少還是能到達克萊姆級別的吧。
那些孩子們全都一身汗臭。不過,並不會讓人不快。畢竟就算是布萊恩進行訓練也會變成那樣子,而這也是他們做出了不少努力的證據。
「喂喂,你們啊。練完劍了嗎?」
「休息——」
「練了好多了——」
「我的手——」
因為他們在七嘴八舌地說話,要全部掌握他們說的東西十分困難。不過算是明白練習結束了。
「那麼、稍微走開一下休息吧。我說過休息也是練習的一環吧?」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同意了。
「再過一會兒我就會來陪你們練習。可別再那時候說太累了動不了啊」
孩子們再次七嘴八舌地表達了明白的意思。
「好!還有水分也要好好補充。還有、因為出了汗也別忘了鹽分!」
雖然部分孩子說「明白了啦」「大叔好啰嗦」,不過大部分的孩子都聽話的回答了。
「好、那麼去吧哦對了,回去之前告訴我那兩個人在哪里?」
最年長的少年最為代表告訴他「在後院」。
布萊恩「喔」的簡短回答,與孩子們分別,前往後院。
孩子們回到了房屋里。他們會在房屋里准備好等著他們的老夫婦那兒拿到飲料和食物,然後睡一覺吧。
好好運動,好好飲食,好好睡眠。優秀的肉體就是那麼培養出來的。
「讓我好等啊」
到了後院的布萊恩聽到了女子的聲音。
「啊、抱歉。陪公主大人去跟貴族和商人之類的作事前准備了,來遲了不少」
在那里的是一男一女,之前孩子們就是由他們兩人指導的。
向布萊恩搭話的女子盤起了頭發,卷成了團子形狀。似乎是被稱為髷的,南方發型。
長相與其說是美人,更加給人一種冰冷冷銳利的印象,身高並不算太高,應該比女性的平均身高要矮吧。
另一個沉默寡言的男子。
雖然態度冷淡,看著好像很不高興,但卻絕不是那樣。因為他向布萊恩舉起了一只手代替打招呼。
他只是不擅長把話說出來。實際上,雖然聽過他說話的聲音好幾次,不過小的幾乎和蚊子的嗡嗡一樣。
男子的身高不高,腿很短,體格壯實。是讓人覺得傳言說要矮人血統也沒辦法的程度。
兩個都是叫威絲契·克羅夫·帝·羅芳的劍士所以開的道場中名列六高足之人。
布萊恩個人對于他們的指導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他的想法是比起宴席劍術,還是實戰劍術更有用。跟空揮幾百次相比,應該以真劍——即使是模擬劍也好——互砍。他相信那能比鍛煉身體積累到更多的經驗。
然而也有讓他們先學會技術,建立足夠的底子再面對實戰從而減少死亡的可能性的想法。
無法說哪邊才是對的。雖然像現在這樣獲得了力量,但彼此之間卻完全是不同的活法。
只是、如果孩子們的才能還未開花就死掉的話,布菜恩也會感到為難。所以才會像這樣一邊融入他們的訓練方式,一邊活用自己的經驗鍛煉孩子。不過也正因這樣,孩子們的鍛煉也變得越加嚴格。
「孩子們的收容處定下了嗎?」
「嗯、總算是定下了。預定了讓他們搭上前往西北——評議國的附近都市的結隊客商」
女子稍微皺了皺眉頭。
「與魔導國開戰已經過了兩周了。但至今都未聽聞那個國家的軍隊出動的消息啊。根據傳聞、魔導國其實只是想要挾王國讓步,並沒有發動全面戰爭的打算?如果那是真的話,安格勞斯氏的行動不就沒有意思了嗎?」
「那個魔導王會做這種事嗎?」
如果布萊恩沒有親眼見過魔導王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為那只是外交上的討價還價。不過、作為目睹過那場淒慘戰爭的人,不得不懷疑魔導王有著什麼目的。
說不定還正在做著把那個魔法丟過來的准備。是被布萊恩那種不安傳染了嗎,她壓低嗓音向他問到。
「……安格勞斯氏見過那個魔導王?」
「何只見過。我目擊了他和葛傑夫的那場單挑……。嘛、雖然到現在我也完全不清楚葛傑夫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目光往布萊恩的腰間掃了一下。那布萊恩佩帶的至寶。剃刀之刃[Razordge]。這是開戰的同時、雖然回絕了好幾次,但結果還是被付與了的東西。
對于布萊恩來說這實在是有些太沉重,所以在他的認識里這不只是由他代為保管的東西而已。所以完全沒有拔出這把劍的打算。
雖然是件很難推給別人的燙手山等,但對方若不是能與葛傑夫·史托羅諾夫比肩之人,布萊恩可沒有打算交給他。
「和史托羅諾夫氏的單挑嗎。我……」
她把要說的話咽下去。恐怕是想說「我也想看到」之類的吧。關于這個布萊恩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畢竟身為戰士,想要看看和那個葛傑夫的單挑是當然的事。
不,倒不如說反倒想要讓她看看。就像剛才所說的一樣,他至今也沒有搞懂那場戰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當時有誰能夠說明的話最好不過。
「我覺得魔導王謀劃著什麼。不過完全不清楚那是什麼事。畢竟沒什麼根據。只是直覺在鳴著警鍾而已。但是、我對此深信不疑」
「既然是安格勞斯氏這般戰士的直覺,說不定還真不會錯呢……
「不過也說不清楚到底如何……總之、得趕緊讓小鬼們從這撤離。即使我死了,他們也能靠我所教的劍法活下去——雖然不是那麼優秀的東西」
「其實……,吾等的師父也吩咐了和安格勞斯氏一樣的事。說是魔導國在暗中謀劃著什麼。因此在孩子們離開這里的時候——」女子看看從剛才起就保持著沉默的男子。
「什麼?可以嗎?」
瞥了男子一眼,他默不作聲地點了下頭。雖然看起來頗為厭煩,不過大概不是吧。
「……不過說起來真得佩服安格勞斯氏的溫柔。居然做出領養孩子們,以教導劍術讓他們活下去的舉動……」
布萊恩的表情陰了下來。
自己可沒有做什麼值得被這般敬仰的善事。
「別誇我了。我可絕不是什麼好家伙。確實,我從貧民窟那些地方把那些孩子撿來了。不過,我是有目的的。雖然其中也有快死的家伙,不過我也什麼都沒干就走過了。要贊揚的話去贊揚以善舉行動的——像是那個公主大人一樣的家伙吧!」
他知道女子的眼中寄宿著不可思議的光輝。只是,他不清楚那是由怎樣的感情所引起的。
「你是說拉娜公主大人嗎?是說她為孤兒院出了資的事吧?同樣值得贊揚呢。」
「看樣子怎麼討論也只是平行線了啊。你們想著怎麼做就這麼做吧,不過可別在我面前做了。胸口會因為罪惡感痛起來的。」
「那可真是對不住了。」
「……不、別在意。開玩笑的。我還沒有乾淨到會因為這種事就抱有罪惡感的程度。」
布萊恩的目光從露出訝異表情的她身上移開,看著曾經是葛傑夫的,現在是布萊恩的宅邸。
一邊想起在那里吃完飯然後睡著了的孩子們的身影。
自開戰以後,經過了約一個月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第九層的一個房間。
來分配給工會成員的預備房間里聚集了各層守護者和安茲,順序坐在匚字型的桌旁的所有人正閱覽著手中的會議資料。
順帶一提,在這個房間里的不止是守護者,各層守護者後面有著相同數量的普通女仆們在靜候著,安茲身後站著的是佩絲特尼。她們只是作為負責雜事而參加的,為此就只是一言不發的站著而已。
雖然這種沉默對安茲來說並不怎麼清楚,不過這代表著他們像是道具一般行動的意志,因此,為了實現她們的冀望,安茲姑且是無視了她們。
「
哼姆……」
安茲認真的讀著資料,雖然總覺得身後的佩絲特尼也會微妙的分散注意力,不過還是努力的進行集中。
因為之後會互相交換意見,會有著「要是那時只有自己說出了像是突然瘋了一樣的話會很羞恥」的不安是當然的。
而且這是以平時在納薩力克雅爾貝德傳達過來政治、經濟、法律那些無法理解的文件不同,是安茲也能夠理解的東西。
即使以最高程度的好意去評價安茲的頭腦,也就是常人水平,想從中找出統治國家的素養才是強人所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懶惰,倒不如說反而是對各種事都會做出努力的勤勉類型,尤其是立于納薩力克頂點的安茲處于被自己完全沒法所比擬的,有著明晰頭腦的各個NPC誤會的狀況下,那是更不可能缺乏努力了。
雖然最初是想著為了保持各個NPC的忠誠,不過現在是想變成不讓孩子失望的父親的心情。
甚至都不惜做到去讀自我開發出和商業書的程度了,而且相較之下可以被稱之為自己擅長領域的戰斗技術也有在努力提高。
雖然把一切丟給雅爾貝德他們是安全的,不過現狀尋求安茲意見的事有很多,要是那種時候說蠢話,一句「謹遵安茲大人所言」就禁行了行動啊,說不定也會造成嚴重的損害,就算是為了避免那個,安茲的成長也是不可或缺的。
正因為那樣安茲對這個資料特別感興趣,也因此增加了閱讀的認真程度。
大致看完的安茲確認已經到了既定的時間說道。
「那麼各位資料都看完了嗎?」
「是的,安茲大人」
作為代表,雅爾貝德環視了所有人後開口了。
「很好,那麼——對了,在那之前,雖然與王國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一個月,但是現在王國那邊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國的進攻呢,肯定以為我們還窩在耶·蘭提爾內按兵不動吧,迪米烏哥斯,做得很好。沒有讓情報泄露,精妙地管理著的那手段實在高明」
「承蒙大人誇獎」
「與此相關的、威脅王國的部分貴族反叛一事。也同樣做得很漂亮、雅爾貝德」
「非常感謝、安茲大人」
雅爾貝德與迪米烏哥斯的一樣,深深地低下了頭。
「——嗚嗯。這件事非常重要,等之後、再詳細聽取彙報吧」
安茲用指骨輕輕扣著彙報材料中間的書頁確認了,兩人都已經明白。接著、以與支配者相稱的態度落落大方地點頭,掃視了所有的守護者。雖然進入視界中的女仆,也同樣以認真的眼神望著他,但他還是忍下來將其無視了。
「非常好。那麼開始交換意見吧。首先即使用這個方法也能毫無問題的攻略都市,我感到深深的滿足,科賽特斯、做的好」
「感謝大人的贊賞啊,但是這都是多虧了安茲大人借出的不死者兵團才能做成的事情,也就是說這是安茲大人的勝利,即使說我什麼也沒有做也不為過」
「正如科賽特斯所說——」
對著剛想說下去的雅爾貝德,安茲伸出了手掌,制止了她。
「——恭維就不用了,科賽特斯、坦率地接受贊賞吧,我已經這麼說了,你做的非常好」
「是!非常感謝!」
「很好。那麼、至今為止了,王國都市都毫無懸念地攻落了呢」
安茲·烏爾·恭魔導國與王國的戰爭開始之時,實行的便是一邊攻擊王國東部,一邊北上的作戰。反而是王國所在的王都所在的方位——西方沒有任何的近軍。
這個作戰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宣稱援軍之類的別國的介入,將與評議國等接壤的國境線納入支配之下的將其封鎖。
這是科塞特斯的戰略,安茲也認為是一步好棋。
「我對此非常的滿意——那麼迪米烏哥斯和雅爾貝德關于情報封鎖這件事,資料里寫著今後也有非常高的幾率和成功啊,那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失敗呢?迪米烏哥斯,你作為代表來回答」
「是!各條道路的監視已經十分完備,也已經往相鄰都市派出影子惡魔[ShadowDemon]刺探。只是、如果有舍棄人世的隱者,或是森林祭祀之類,在自然中孤獨生活的人的話,確實難以監視,有可能啊會從那里泄露情報」
「那麼就與雅爾貝德商量,強化監視網,直到能夠發現那些人為止」
「遵命!」
「那麼接下來是」安茲翻卷著資料,然後繼續翻著「嗯……至今已經消滅了幾座都市了啊」
從那開始好幾頁記載的都是誰使用了何種戰術,把哪座都市完全毀滅的記錄,最新的一頁寫著,把都市毀滅了的守護者正是科塞特斯。
「……不畏以寡兵亦進攻這樣的難題,漂亮地將都市完全毀滅、居民屠殺殆盡的科塞特斯。就如他一樣致敬業,各位想盡辦法把都市、村落一個個的攻下,真是讓我由衷的感到欽佩啊」
魔導國所發動的是把攻下的村落、都市完全破壞,居民系數屠盡這樣慘烈的戰爭。當無聲息的發起進攻的魔導國軍經過後,留下的就只有無人的廢墟或成堆的瓦。
說到這里,安茲突然非常在意起來,這應該是從身後注視著自己的視線。
這種殘暴無情的行為也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才去做的,而是有目的的,希望能夠理解一下吧,安茲在心里這麼嘀咕道。
「非常感謝、安茲大人」雅兒貝德低下頭,各階層守護者也跟著「今後為了回應安茲大人的期待,我等必將全身心地精進向上」
「——啊、嗚嗯。名階層守護者的決心,還有忠誠、我就滿懷感激地收下了。接下來——」
差不多了、吧。
安茲假咳了一下,繼續說。「——但是沒有失敗這點我很在意啊」此守護者們浮現疑問的神色更快,安茲接著說到。
「科塞納斯、你與蜥蜴人的一戰嘗到了敗北。那時、你從中學到了不少,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如大人所說。從那次教訓中我學到的東西非常多」
「就是這麼回事。從敗北中學到的更多。不、我認為有些東西是只能從敗北中學到的」
在YGGDRASIL里也是這樣,正因為輸了才會去想應該如何應對。
重置職業、變更裝備、重新制定作戰。反而是贏的時候,會感到繼續安于現狀就好了,從而變得麻痹大意起來,也不怎麼去鍛煉自己了。
(雖然也有塔其米先生那樣的例外)
本來就幾乎未曾敗北卻越來越強……職業的組合分配之類對性能上的追求,也貪欲至極的那個男人,這時候就不要把他算進一般人的范疇里了吧。把那種例外放一邊,安茲確信存在著只能從敗北中學到的東西。正因為如此他才希望著攻城戰能夠失敗。
在這步敗北了也無所謂,因為再來幾次都行。然而為了應對、以後終將會在某處、絕對會發生
的,一旦打輸了就全軍覆沒的戰斗。為了不在那重要的時刻敗北,有必要積累經驗。
已經奪去了生命了。那麼、就應該讓這一切都能成為納薩力克要所助力才對。沒錯、應該以最有利益的形式來使用才對。然後還有一件——聽取了那二人願望的安茲打算在這時先做准備。
(來吧、接下來就是勝負的分水嶺了)
「所謂賢者——」之後的話語也想不出來了,突然忘掉了。他于是慌忙掩飾「先不論,愚者會從經驗中學習。我並不打算把你們當成愚者,但就連愚者也知道,積累經驗是絕對有必要的」
安茲對自己有些失望
為什麼在這麼重要的地方,想不起要說的話啊。自己怎麼就這麼不行啊。
擅長辭藻的人為什麼能那麼聰明,學到的詞彙都能那麼滔滔不絕的說出來呢。一般來說就算忘記要說什麼也不至于卡在那里吧。
結論只有一個,大腦的構造不一樣啊。
「…….哈啊……這次無論是毀滅王國的都市,還是屠殺居民,以納薩力克大墳墓的力量來說,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重要的是積累經驗。將來、若是遇到難度更高的事態,從本次戰爭中學到的東西便能成為我們的助力吧」
安茲曾經在工會的戰之類的戰斗中,打入過對方的據點。有時也打過攻城戰。不過、那是YGGDRASIL里的事了。從游戲里得來的知識,有必要好好地落實在現實中。就這層意義上來說這回將各種各樣的都市以各種各樣的方法攻陷的經驗,絕對會在將來有所用處。
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必須變得更強才行。這個世界存在的公會只有安茲·烏爾·恭公會據點只有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這種想法也太天真了。安茲現在就存在于此。所以絕對會有其他的公會的玩家在這里。不、也許之後還會來也說不定。
那麼
為了那個時刻,就必須要強化組織。
有過親身經曆果然還是非常重要的。
望著認真聽著的守護者們,安茲繼續說道。
「現狀,我確實能感覺到各階層守護者的負擔正在增大。然而,能和你們一樣讓我放心交付工作的人,確實也非常少」
階層守護者——除了威克提姆都有百級這般能匹敵安茲的強度。其他的——領域守護者們比他們要來的若。為此、一想到把領域守護者帶到外面,帶到可能會遭遇強敵的地方,確實讓安茲感到不安。所以交給階層守護者的任務就越來越多了。
「然而、如果甘于現狀就會有很多問題出現。當安茲·烏爾·恭魔導國支配了廣闊的領土之時,領域守護者們也將會被委任各種各樣的工作吧。說不定、就連戰爭㛑一並委任與誰的時候也會到來」
「——也就是說大人是想為那沒有積累工作經驗的人,也准備一部曆史嗎」
迪米烏哥斯又開始說那些聽不懂的玩意了。不過、這個時候提出准備一部曆史這個說法,從某種意義是來說感覺倒也挺合適的,聽起來蠻帥的。
「——沒錯,正如你所說,迪米烏哥斯」
雖然他覺得應該傳達不到,但案子還是在微微一笑的同時,用久經訓練的「聽起來就像正經的統治者哦!」這樣感覺的聲音說道。
話說回來,一般聽到自己這樣的聲音的錄音都會苦悶到再起不能,但方面安茲倒沒想那麼多。畢竟只要一想著自己現在正發出怎樣的聲音,感覺精神很快就會被安定下來。不過迪米烏哥斯的“曆史”倒是個好點子。
這回對王國的侵略戰爭中所得到的各式各樣的都市攻略方法,用書本或什麼東西記下來。以領域守護者為首,讓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內的所有知曉的話,也能讓全員的經驗都得到共享吧。
當然、就像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實際經曆過的人所得到的經驗,肯定要更多吧。不過、這樣的好機會可不覺得會有很多次了。
「那麼、各階層守護者啊,今後也要提出以前沒有過的都市攻略作戰方案,迪米烏哥斯和雅兒貝德,你們太過優秀了,其他人的作戰方法你們,就。默默聽著好了。總之以我感想來說、至今為止的作戰中夏提雅提出來的倒是非常有趣啊」
「難、難道大人是說,使用霜龍[FrostDragon]進行的空降作戰嗎?」
「沒錯。正是因為委任了夏提雅與運輸相關的工作,才會誕生出這種想法的吧。以這個作戰雛形,那個、什麼來著?空降部隊來著?把那個組織化起來似乎也不錯呢」
不是靠龍息作一擊脫離的攻擊,而是把噬魂魔[SoulEater]從五百米上空投下。之後、再由恢複體式的噬魂魔展開靈氣、開始大量殺戮這樣的作戰。
就是噬魂魔,從五百米的空中落下的話,也會有一些傷害。在這個世界里,由于下落產生的加速度,似乎不太會受到空氣阻力的影響,會無限增大的樣子。
當然、實際不是這樣也說不定,並不想把時間和勞力花在那種實驗上,安茲沒有把握得那麼詳細。
而那樣的噬魂魔展開靈氣,吞噬魂魄後便能回複體力。也就是說,是能讓落下的傷害馬上消失的作戰。
「雖然那個計劃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失敗了——不過作為今後的課題倒正好。不用多說就是砸壞了屋頂這點。」
讀著結果報告的亞烏拉笑了出來,安茲在心里也同樣笑了。當然,並不是在笑話夏提雅的作戰。的確會變成那樣啊,只是不由得這麼想到而已。
下落的噬魂魔中,有的個體撞到了尖形的屋頂被彈飛到了奇怪的方向,結果受到了比想定更大的傷害。那個倒還算好的,甚至有撞破了屋頂,對屋子進行強力破門,卻被卡住導致暫時無法動彈的個體。
雖然放出的四具中,無法動彈的只有一具。但因為實驗次數太少,這損傷率還是有點高的。
「這實驗最好能多做幾次,可以為空降取得不錯的實驗數據吧。夏提雅。」
「遵命!」
「這方面就交給你了。拿幾座都市做實驗。」
「遵旨。我會馬上擬出作戰方案,然後執行。」
其他讓安茲留下印象的還有,300具死者大魔法師[ElderLich]同時用[FireBall]進行的地毯式轟炸。以及使用暗殺者將都市首腦暗殺,趁著混亂之際發動侵略作戰吧。
如此多樣的都市攻略方法的記錄,並不只是幫助領域守護者們的學習,更是為了研究可能會對納薩力克發起進攻的對手的作戰。
安茲內心歎了口氣。
警戒過頭了,各守護者的心中或許會這麼想吧。
的確要是納薩力克是絕對無敵的話,不做這樣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吧。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終將到來的,與我們同規格甚至更強的公會戰做好准備。」
安茲重重地說完後,守護者們一齊發出了服從的聲音。
「那麼——差不多也要開始接下來的攻城戰了。」
瞄了一眼雅兒貝德——因為安茲沒有眼珠,僅僅只是視線的話很多時候不會被察覺到,所以整張臉都轉了過去。然而雅兒貝德卻能敏銳地感知到——雅兒貝德像是表達正如大人所說的那樣,點了點頭。
「說起來安茲大人。這次的戰斗,在兵力上能感覺到略微有些嚴峻,是出于什麼樣不的考慮呢?」
安茲瞬間僵住了。
對于那樣理所當然的提問,安茲無法即刻回答出來。說實話,本來以為能夠壓制住呢。事實上,迪米烏哥斯和雅兒貝德沒有提出疑問。覺得科賽特斯他們這些別的階層守護者也會繼續這樣保持下去——
(——原來如此。因為科賽特斯有同蜥蜴人戰斗敗北的經驗,那個時候,對他說了要自己獨立思考這樣的話。)
繞來繞去現如今讓自己受苦的,為什麼會是過去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啊。不對,那時說那些話就是正解,在以增強納薩力克的意義上沒有問題。正因為那時的話,也有了現在科賽特斯的成長。
安茲為何,會只編排不能夠確切取勝的兵力呢。在這之中有著一點兒也不複雜的理由。然而卻不能講給各個階層的守護者聽。
要說為什麼的話,無非是因為這原因可能會導致納薩力克的崩壞。
安茲咕嘟地咽下一口——根本就沒有——的唾沫。
沉默的時間太久了。什麼都好,有必要說點很像那麼回事的話。
「說起來,攻陷鄰近的城鎮時也是,有故意讓很小一部分人從那里逃走了吧?那個也是有什麼理由的嗎?」
「科賽特斯和亞烏拉的疑問,都是理所因當的。不對,也有其他抱著相同感想的人吧?」安茲放眼望去,全階層守護者都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麼先看看即將開始的這場戰斗吧。在那之後,我會告訴你們理由的。」
只能拖延時間了。安茲把麻煩事丟給了未來的自己。
面對位于王國北部的林德海的大都市:耶·納伊烏爾。
是納伊烏亞伯爵的領地內最大的都市,也是深受海洋恩惠的都市。
雖然說是領地內最大,但是如果跨越領地邊境向東行進的話,不遠處就是以軍港而聞名的里·烏洛瓦爾。面積和入港船舶數量也是那邊更多,要說耶·納伊烏爾哪里更具優勢的話,也就只有捕魚的收獲量了更大吧。也就是說是毫無作為戰略據點價值的都市。
強調這個耶·納伊烏爾真正價值的,倒不如說是美食家們吧。納伊烏亞伯爵家為了取得王國第一魚料理的寶座而世世代代反複進行著研究。
研究出以醬油為基礎和蜂蜜混合的調味汁塗抹在食材上,然後再為不將其燒焦慎重地烤制從而完成納伊烏爾式烤魚,這樣的事跡也廣為人知。
那樣的都市內的氛圍便在開戰後、直至幾天前為止都依舊非常和緩。漁夫出船打魚,市場內擁擠著尋求新鮮的魚和貝類的人。除了街上通行的商人有所減少以外沒有什麼變化的日常依舊持續著。
誰都沒有采取什麼特別的行動也是沒辦法的事。
和魔導國開戰的消息是在一個月前,從王都派來的使者那里傳達過來的,然而不覺得魔導國能對王國最北部出手。按常理來說在那之前,王都早就陷落,戰爭也該隨之終結了。
此外周圍還有其他領地的大都市,只是看領地內的話,魔導國到這里還有數個街區和村莊。如果發生戰爭的,首先應該會從那些鎮子傳來增援的請求才是。為此也沒有做什麼加強防備的事,最多也就是做了些派兵的准備。
然而——事態突變不測。鄰近擁有領地的男爵僅僅在幾個手下和家人的
陪伴下,極其慌張地了耶·納伊烏爾。
男爵的說明很簡單「突然出現了幾個不死者,將領地內的人民都殺死了」不死者也有自然生成的。並且能夠毀天村莊那般強大的不死者也不是沒有。
但是生成能夠毀天村莊的那種程度的不死者需要時間。除去卡茲平原那樣的例外,正常來說弱小的不死者們在那地方以複數的形式長久存在,才終于能夠出現比那更強的不死者。好好管理領地內的話,將無法抵抗的不死者扼殺在搖籃里是很容易的。
因此通常來說、強大的不死者不會出現在人類的活動范圍內。即使有也大概可以歸結為那兩類事件。
要麼是出現了能夠支配不死者的邪惡魔法吟唱者[MagicCaster],要麼就是有不死者從遠方漂流了過來。
這樣一來、能想到的人物就只有一個。安茲·烏爾·恭魔導王。
開戰後那樣的情報也傳達了這里。將其看作魔導王的不死者的軍隊的話,就能說的通了。然而、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浮現了出來。周邊的都市變得怎麼樣了呢?數量有多少?是怎樣的不死者集團呢?王國變得怎樣了?
不計其數的疑問浮現出來,可將這些答案一個接一個的推導出來之前,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詳細地聽了男爵的話,分析了其中的情報後,能夠預測出耶·納伊烏亞正處在那些不死者進攻路線上。即刻向領地內的全部村莊和街區派遣快馬,發出避難指示。
就現階段來說、還不能判斷魔導國的軍隊是以什麼樣的目的來這樣邊境的港口的。或許是因為魔導國是內陸國,而想要盡快入手港口才選擇像這樣容易攻占的地方吧,也可能是想將這里作為進攻里·烏洛瓦爾的橋頭堡。
雖然即使在這里避難也是很危險的,但能甩開逼近過來的魔導國軍隊逃到其他領地去的居民很少,
最後幾乎所有人還是選擇了留在、姑且還算具備防禦機能的耶·納伊烏爾。
領地內居民的避難所差不多都結束了的五日後。終于、建造在耶·納伊烏爾城牆是的瞭望塔確認到了不死者的身影。
自那之後又過了三日後的白天,有個男人站在瞭望塔的最上層。
年齡應該超過四十了吧。曬黑的身體十分健碩,可是給人的印象比起那武人的氣質、步入式更像礁岩的潮味。靠海而生的男人、就這麼一股味。
劉海頭頂的頭發幾乎沒有了。相反在左右和後面還有過濃密時代的殘留。把那些提起來,想盡辦法藏住頭頂的荒地。
雖然外觀和船夫一樣,但一身服裝卻是上級貴族的料,足以表示這個男人的高貴身份。
「哇哈——遍地都是啊——」
與外觀相差甚遠的口吻。不過這名口吻上毫無威嚴的男人,正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納伊烏亞伯爵。
在他的視線前方是一大群僵尸[zombie]。數量應該有耶·納伊烏爾防衛軍的二十倍以上。雖然現在正為了等待後續隊伍跟上而停止了前進,但由于後方來的僵尸隊列也開始疏落了起來,數量就此也
「——就這麼來說,不過一大群僵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斷言的是站在伯爵一旁的女性。
純白的頭發在風中飛舞著。
雖說是白色的但並非是上了年紀的那種。而是特意染成白色的。
她本來的發色是王國普遍看到的金色,而直至一年前所染的都還是黑色的。
染發並不是為了打扮和趣味。她是一名冒險者,利用矚目的外觀為自己的隊伍進行宣傳,想她這樣的冒險者其實也有不少。甚至有為了出名而染成粉發的冒險者。
她的發色會由黑變白也是跟那個有關系的。
會這麼說是因為,原本活躍在王國的精鋼級冒險者只有朱“蒼”存在,但最近”黑“卻誕生了,目前在冒險者業界談及黑色的話,自然會率先聯想到漆黑的飛飛,雖然由于看過飛飛真面目的人極少,所以也有考慮過繼續堅持黑發的宣傳效果價值不菲的期待,但在聽聞飛飛的伙伴有一頭美豔的黑發後就放棄了。
于是乎,隊伍的顏色就從黑轉為白,而對于她——蘇卡瑪.歐佩羅來說還好沒有把顏色早早的加入顏色隊伍名中,而是單純的用了“四武器”這個隊名真是做的太對了。
[那顯然不是自然發生的。農夫打扮的僵尸明顯居多,肯定不是特意從魔導國帶過來的,而是襲擊周圍村莊,把殺掉的人們弄成不死者的吧,真是令人作嘔]
雖然其中也有武裝稍微好一些的——穿戴皮甲和鎖鏈甲等輕甲——給人感覺生前應該是士兵的僵尸,但大半都是穿戴普通服飾,而那身服飾也不是什麼好料。
「哦欸——」
有所感歎的納伊烏亞伯爵說道。
在這種非常事態沒有包含一絲緊張感的聲音,雖然因人而異,但很可能會讓人感到不快,然而蘇卡瑪的表情上卻看不出一絲變化。
「既然如此,那這邊是不是也可以編制不死者不對迎擊對方啊?」
「如果在有限的魔法中喜好習得死靈系魔法的高位魔法使有好幾十人,那麼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可惜城內一人也沒有呢。」
能一口咬定其實是有原因的。
納伊烏亞伯爵向魔法師公會、神殿、冒險者公會、以及所屬其他的——即這座都市內全部的魔法吟唱者發出了參加都市防衛戰的請求,由此編織一支由魔法吟唱者所構成的部隊。
由于當中數量最多的是由所屬于冒險者公會的魔法吟唱者,再加上他們豐富的戰斗經驗,部隊的指揮變委任給了這座都市內最高位的冒險者隊伍,也就是蘇卡瑪他們“四武器”,因此、她掌握了防衛隊的魔法吟唱者所有詳情。
「這樣啊。于是啊——總會有辦法的吧?咱這兒在一百二十年間——從最初在這片土地建村,至今一次也沒有遭受過攻城欸。說實話真的沒有經驗呢」
這番話不是都市的統治者該說的。
然而蘇卡瑪還是沒浮現過一絲生氣的感情。話雖如此說,蘇卡瑪也如常的用感受不到的敬意聲音答道。
「總會有辦法?我不這麼認為喔、我覺如果我們不想辦法做些什麼的話,那麼大家都得要當不死者了呢。之所以大家會都願意過來協助,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哦。」
「原來如此啊——為啥要在老夫的時代發生這種事啊。再晚個五年左右的話就可以全扔給最年長的兒子了啊」
「運氣不好呢。嘛、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對我們而言也是一樣啊,為什麼偏偏要挑我們來這座都市的時候發生這種事啊。再晚幾個月的話——估計已經從這里轉移到其他的更大的都市了啊」
「嗚哇——等、等一等,好吧。留點情面,不要拋棄這里啊!」
「真要跑的話、就得趁現在!您看吧、那兒」
蘇卡瑪伸手指的是身處僵尸軍團前頭的兩具不死者。
由于兩者均比周圍的僵尸高出兩個頭,顯的相當矚目,再加上那讓人汗毛聳立的異乎尋常的威壓感,更凸顯了其存在感,更明確地訴說著,無論哪具都是強敵。
然後那不死者的側邊揚著一面旗。
「魔導國的呢」
「嗯嗯……伯爵有參加過卡茲平原的大戰吧?」
「唔?只派了值得信賴的家臣帶兵過去,老夫和老夫的家人都沒有參加哦……雖然他們已經回不來了啊」
「那個願他們在天神座前得以安息。虐殺了那二十萬人的魔導王——魔導國派遣過來的僅僅是兩具特制的不死者,你覺得會弱嗎?」
「老夫不覺得欸——肯定強的離譜——」
「對吧……這都是被判斷為實際用兩具不死者就能攻陷,你不對此感到生氣嗎?」
身為這片土地的統治者,這番話雖然很遜,但反過來說也確實認清了現實。
「雖然很想派出使節、表示我們想投降,但大概沒用吧?」
「坐船跑路不就好了嗎。應該都准備起來了吧?」
蘇卡瑪?問出了先前即會使誰都有想過,卻沒說出口的事。
伯爵面帶苦笑,沒有立即作答,與其說是他是想要隱瞞什麼,應該是想要弄清楚蘇卡瑪的問題中所蘊含的真意吧。
雖然與伯爵不是特別親近,但由于工作上碰到過好幾次面,清楚他是個頭腦運轉相當靈活的人物。
遺憾的是,伯爵的兒子雖然也有達到合格線,但沒有父親這般的優秀,雖然有不少人認為只要他能累積一定經驗的話,還是能勝任過父親的。
「唔嗯。當然啦,不過船載不下這都市的全部居民。即使反複往鄰近的海岸放人,再把船駛回這里,可是食物又該怎麼辦呢?又能往哪逃?這樣的問題陸續露出。」
「只有伯爵家的話,總會有辦法的吧?」
伯爵再次略作思考後,給出回答。
「大概吧。但是那是最後的手段。『請大家在城內避難。老夫和家屬就先逃了』什麼的,再怎麼說良心也說不過去啊——」
一般來說占據了對方的都市後,都市的統治階層要麼殺掉要麼歸順,而領民——雖然說不定會有掠奪之類,但支配才是一般做法,屠殺居民的行為無異于殺雞取卵。
除非破壞都市對占領一方有利,否則一般都不會這麼干的。
「被魔導王魔導國進攻,從那邊逃到這里的男爵的話,以及從老夫的村落逃來的難民的話,你也聽到了吧?說的可是很不妙啊」
「您是想說本應該有更多的人逃過來才對、是嗎?」
「對、就是那樣」伯爵答道。
盡早逃出來的人們已經到了這里,但是從周邊的住民數量來看,這也太少了。那麼被拋棄的沒能逃走的人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呢?
是在完美無缺並且充滿仁義的統治之下不想要逃跑。還是在一只螞蟻都無法逃走的監視之下。又或者是背帶到了魔導國去了,根據比較樂觀的推測也就只有這三種可能了。
但是看到由村民轉化來的僵尸後,怎麼也不覺得魔導國會好好地對待他們。
「雖然統致了耶·蘭提爾,但果然還是不會允許人類這樣的生者存在的怪物啊——」
「然後就可能是已將殺死的敵人變為不死者,充當士兵為目的了。不需要吃飯也不會疲倦,無所畏懼,而且絕對忠于命令。誒、不對敵人留情也是正常的吧?」
「那也得是、對敵人啊。如果是想要以後占據那座都市,驅使那里的住民工作就不會采取那樣的行動了吧……說不定他們是打算把王國的住民一個不留的全殺了呢,這樣一來根本就無處可逃了不是
嗎?」
是想要在她這里找到同感呢,還是想要她抱有同樣的想法呢。
蘇卡瑪察覺到了這一點。
她是這座都市中最強的冒險者,如果連她都逃走了那麼本來能獲勝的戰斗也贏不了。所以,伯爵在誘導她產生無處可逃的這種想法。
就在蘇卡瑪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兩人的周圍開始騷動起來。
本來回避了他人——或者應該說是做好防衛准備的短暫時間里,兩人也不過就是一起觀望了一下敵陣。
出現在蘇卡瑪面前的是她的隊員們,她的小隊‘四武器’包含她共有四名隊員,男女比例對半。是以戰士的蘇卡瑪加上盜賊、神官、魔力系魔法吟唱者組成的非常平衡的小隊
在伙伴的背後的是從都市中集合起來的所有魔法吟唱者。
魔法吟唱者的人數連五十都不到。但是這個人數作為軍隊已經是很強的戰力了。
能夠聚集起這樣的人數,很大的程度是因為巧妙地回避了冒險者們不成文的——不能參加國家的戰爭——這一條規定。
如果魔導國是派遣人類士兵進攻的話那就不可能回避了,但是敵人全部都由不死者所構成——這基本可以認定為要把王國的人民也變成不死者了。
不死者大軍只不過是拿著魔導國的旗幟而已。
這種胡來的說法,只不過是因為大家都預感到對于那些將村民都轉變成不死者進攻打過來的對手,說自己不參加戰斗這種話根本沒用。
這種把所有人編為魔法兵團,一起——因為有些不能使用這個系統的魔法吟唱者,所以只是假設——反複釋放[Magicarrow]的戰術,理論上連龍都能殺死。
更弓箭不同,必定命中,與釋放者的技術沒有關系,能夠使用的位階越高射出的數量和威力也越高。但即使如此每一發的威力還是都不怎麼樣,要一發就將敵人打到是基本不可能的。
並且以為命中位置的不會影響傷害大小,這一點有人認為是長處也有人認為是缺點。
但是綜合來看,使用起來還是很方便的,學過這個魔法的士兵組成軍隊的話,應該會取得很0好的戰果。打不是曆史上還沒有對這種部隊進行過嘗試
這是因為要習得第一位階這種入門魔法也需要一定的素質,而且魔法吟唱者的育成也很費時間。有同樣是時間和人力的話,培養一個魔法吟唱者還不如訓練一百人的弓兵對作戰更有幫助。
如果有種族上天生就不能使用的這種生物的話,以他們編成軍團可能會有非常凶殘的潛質,但如果沒有這種資質的話——不,應該說正因為沒有這種生物,純粹使用魔法吟唱者構成的軍隊只有在夢里存在。
在這支只有夢里才有的軍隊後面,布置的是伯爵的麾下的士兵和冒險者中比較擅長弓箭等遠程武器的人。
也就是說,現在城牆上聚集的是對魔導國軍隊進行第一次遠程攻擊的人。
在他們面前納伊烏亞伯爵高聲說道。
「多虧大家能夠聚集在這里!老夫對各位的協助深表感謝!」
話語中完全感受不到剛才與蘇卡瑪對話時那種不可靠的感覺,有的只是領導所必要的威嚴和自信。
對于這種作為貴族出生並成長起來的人的態度,蘇卡瑪在心中默默感歎。
「用更實際一點的方式感謝我們吧!」
蘇卡瑪的一位伙伴,身為魔法吟唱者的男人回答道,從他身後傳來一陣哄笑。聽到這句話代表著冒險者的聲音,伯爵並沒有表現出不快的樣子。他臉上反而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
交給老夫吧!就算被周圍的冒險者們說『請我吃一頓』而被迫請客都能足夠的賞金,老夫會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的交到你們手上的」
噢,大家歡呼了起來。
「當然、老夫的士兵們也一樣。雖然不能給出與冒險者同等的金額,老夫也會發足讓你們不再擔心妻子兒女的特殊補貼!只是——」伯爵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可別拿著錢財就到處揮霍了哦?」
可以看出士兵們臉上浮現出的緊張感,稍微散去了一些。
「我倒是想要其他的報酬。伯爵也有作為家傳寶物的魔法道具[MagicItem]吧?也算是有年代的家族了」
說這話的是一名身上散發出色氣的女子。她脖子上掛著的土神聖印被高高隆起的胸部夾在中間,就算說是有些褻瀆神明也不過分了。
這名女子——莉莉內特·畢亞妮也是蘇卡瑪的伙伴。她可不是什麼為了客人的嗜好才穿上聖職者服裝的娼婦。
「嚯喔。想要家傳的魔法道具可是個了不得的要求。老夫確實有、老夫的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魔法道具。知道的人也很多,它的名字是五色聖劍」
那是含有火、雷、酸、音波、冰凍的力量的長劍[LongSword],斬擊時能同時賦予所有屬性傷害的武器。
但是因為沒有劍刃,只能想訓練劍一樣作為打擊武器來使用的,不知為何要做成這樣的武器。另外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明明沒有聖屬性傷害卻被稱為聖劍這一點,但那可能是因為後世的人隨便改變了武器的名稱所以可以忽略。
「我想要那個啊——」
畢竟是具有不凡價值的物品,將其作為支付給冒險者的傭金可算不上不妥當。
「你想要那個嗎?嗯、視條件而定也不是不可以。」在一片驚歎聲中,伯爵這樣說道「老夫的兒子——老夫想要你做他的側室。」
蘇卡瑪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伯爵說錯了話。
一部分冒險者開始瞪向伯爵,為莉莉內特所傾倒的人就是這麼的多。相對的被提出要求的她本人,眼神則變得像禿鷲一樣銳利。
應該是覺得捉弄的太過分了吧,納伊烏亞伯爵剛想要開口道歉,莉莉內特卻搶先提出了問題。
「伯爵有四個孩子吧?正妻生下來的是長子與三子。側妻生下來的則是次子與長女。嗯、長女肯定是不算的,那麼是哪一個兒子?」
她的口氣完全變了。從剛剛的漫不經心的語調,變成了符合冒險者身份的犀利語氣。這才是她的本性。
也就是說莉莉內特是認真的。
蘇卡瑪的臉色更陰沉了。她向其他伙伴遞去眼色,然而他們都冷漠地避開了視線。
真是些沒志氣的家伙。
「……是三子。」
「三子?那個孩子才十二歲不是?生日雖然臨近了但是還沒到。那個孩子的側室?」
伯爵正想要點頭,一瞬間卻僵住了。
「……正是這樣的。你為什麼連我家孩子的年齡都知道?地方領主的三子的生日都一清二楚……這是那麼重要的情報嗎?還是說一流的冒險者都這樣?」
「不、不是」「嗯,不對」冒險者們紛紛說道。無視了
他們的莉莉內特一邊攏著頭發一邊說。
「哎、真沒辦法。嗯。沒辦法。為了五色聖劍,那我就給你兒子當側室好了。」
伯爵仔細地觀察著莉莉內特,然後將視線轉向了蘇卡瑪。好像有什麼不得不問的事情。
蘇卡瑪知道那是什麼問題。她非常清楚。
「雖然提出要求的是老夫沒錯啦。但為什麼她,嘴角會有口水流下來啊?這究竟是盯上了我兒子?還是盯上了魔法道具啊?」
「是前者。」蘇卡瑪話音還沒落,就傳來了咆哮聲。
「笨蛋!未成熟的果實是最讓人垂涎欲滴的不是嗎?」
現場一度被沉默所支配,當理解了剛才的發言究竟是誰做出的同時,幾名冒險者當場癱倒在地。這是幻想被現實無情擊潰的結果。
蘇卡瑪覺得自己能感覺到那些冒險者的悲傷。
對不起,她在心中道歉。不過,至今為止有所企圖的男人們一個都沒得手的原因大家也應該知道了。
就是年齡不對口味而已。
「……老夫還以為你會吐槽,為什麼是側室啊,之類的話呢。」
對著喃喃自語的納伊烏亞伯爵,莉莉內特回答道。
「哎呀,公公大人。雖然是三子但也是貴族正妻的孩子,順利的話也是能得到男爵封號和一小塊領地的不是嗎?那樣的話,就算能力不凡要讓一介冒險者成為正妻也太勉強了不是嗎?雖然我跟神殿之類的地方也有聯系,但是只憑這一點還是有點,對吧。可如果在這場戰斗中我變現出色的話,也可以破例讓我成為正妻對吧?您也打算這樣的吧?可如果當正妻就滿足的話,五色聖劍的事就沒法提了。三子的正妻拿走家傳的魔法道具的話,肯定會成為家族動蕩的火種的啊!」
已經開始一口一個公公了。
「……老夫,可能有些太看輕你了……要是早一點的話,老夫還想讓你成為長子的側室呢。」
「啊,十五……啊不,十……七歲以上的話我還是算了吧,公公大人。」
伯爵一直再向蘇卡瑪的方向看,蘇卡瑪拼命無視著他。納伊烏亞伯爵那備受打擊,想要說她狡猾的表情一點也不讓人心疼。
「那個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啊——雖然是三子,但總有一天也會長到十七歲以上的啊!」
「說的是啊——要是壽命更長的種族那自然更好。但是那樣的話,不就只有我會變老嗎……所以,那一點我能忍的!」
「這是這麼值得強調的嗎!?和老夫說的這些話之中你最想強調的就是這個!?」
「咦?公公大人。你的形象有點崩塌了哦?」
「……輪不到你來說老夫。」
從蘇卡瑪的個人評價來說,莉莉內特是個好人也很會關心他人,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妻子。然而,她卻完全沒有在展示這些。
再這樣下去就不只是伙伴之恥了,小隊的評價也飛向奇怪的方向就麻煩了。蘇卡瑪還不想讓自己的白發在負面意義上被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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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伯爵。雖然用幽默來緩解大家的緊張感我們很高興,但是也該進行戰斗的准備了,所以能請您回到總指揮的位置嗎?」
即使留在這里,缺少戰斗能力的他也做不了什麼。他應該做的事在別的地方。納伊烏亞伯爵對這個理所應當的提案用力點了點頭。這應該絕不是想要逃離莉莉內特身邊吧。
「是啊。那麼各位,就拜托你們了!」
從城牆這里看見的敵陣沒有擺出隊列,只能算是把僵尸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對身為秘銀級的冒險者的蘇卡瑪來說要掃蕩還是非常容易的,只要那個怪物不在的話。
「沒有動作、嗎。那麼——有沒有人知道那個不死者?」
蘇卡瑪所指的場所,那里有兩具不死者。
一具是手持巨大盾牌和巨劍的不死者,另一具是雙手分別持劍的不死者。
對此詢問周圍的魔法吟唱者們以搖了搖頭的方式作為答複。蘇卡瑪將視線移向莉莉內特。
神官對于不死者相關的事有豐富的知識,若是一般的不死者不用說,就連鮮少人聽聞的不死者也知道,然而那樣的她聳了聳肩。
從這里可以得出的答案有兩個。
一個是非常珍稀的不死者,另一個是新品種——先不管這種形容是否妥當——的不死者
不管是哪一個都令人困擾,以冒險者的身份來說即使考慮撤退也很正常。
基本上除了一擊必殺的特殊能力以外,也有成為致死攻擊的時候。
那就是在沒有情報的情況下
比如被稱為食尸鬼【Ghoul】的低級不死者,那種怪物具有用爪攻擊使對手負傷造成麻痹的毒。
若是不知道它有麻痹毒而沒有准備對策的話,一個個接著麻痹,也可能會發生全滅的情況吧。不知道死靈【Wraith】能吸取生命力的話會變成怎樣,也有如狼人【Werewolf】之類的對特定金屬以外持有抗性的怪物,還存在不使用火或酸的話就沒有辦法組織再生的怪物。
這樣的知識既是武器也是防具,在沒有相關知識的狀態下戰斗,有多麼危險根本不言而喻。
「……這個真的非常不妙啊。首先使用各種各樣的攻擊確定有效的攻擊手段,沒有異議吧?」
沒有人發出反對的聲音。
「那麼、就這樣——具體由誰、使用怎樣的魔法進行攻擊,就交給你們專業人士先討論好了。總之就從外觀來想象有什麼能力先進行討論吧,首先、是兩具看來是以接近戰為主體的不死者吧。」
雖然只是看著像,但並不會差距太多吧。雖然以那樣的外貌進行擬態的怪物也不是沒有,但蘇卡瑪並未見過。
「而且防禦力看起來很高的樣子,以接近戰來臨敵會很危險呢,這樣的話就按照慣例用遠距離攻擊擊倒會比較安全——物理的弓箭效果可能不太好呢,最終還是接近戰——到達這里之前,能夠給予那家伙多少傷害會成為勝負的關鍵呢,但是為了預備敵人侵入都市內之時的戰斗,也要留下余力釋放支持前方人員的強化魔法,還有攻擊魔法的份也是」
只是,不要想著保存超出必要的魔力噢、做了事先警告。
「如果沒有其他好點子的話,就這樣、開始」
遵從蘇卡瑪的指示,魔法吟唱者開始聚集起來交換意見。
移動到這里有少許距離的地方,蘇卡瑪和同伴們雖然少了一個人會合
「那麼領隊,接下來要怎麼做?」
對于盜賊的提問「什麼意思?」蘇卡瑪做了如此回問。
接下來要進行戰斗的事他當然也知道,也說明了戰法。那麼要求的一定就是除此之外的事。
但是「要怎麼做?」這個疑問的范疇實在太大了。
「到底要為了這座都市努力到什麼程度呢、是這個意思。可能是以僵尸為主體,並不是都市全體都被包圍了。真要想逃的話,依我們的實力應該能簡單地逃出去的吧?把船奪走再逃離也是個不壞的選擇哦?食物已經根據要求准備好了喔?」
「笨蛋”莉莉內特疲累地回複到「對手可是不死者喔?即使現在正在從海中進軍也不奇怪噢」
由于這座都市的北都是面向海的港口,那邊並沒有城牆,如果敵人多少有點智慧的話,這邊才是佯攻,本隊是從海上來也是十分有可能。
「啊——是嗎。那還真是、相當糟糕呢。有和伯爵說過這種可能嗎?」
「沒有啊,就算說了也沒有什麼幫助,就算想要構築路障范圍也太大了沒辦法……首先就會造成都市內無用的混亂呢,而且沒有被包圍說不定也是故意的呢。不是有那種嗎,故意放出一個漏洞,若是往那里逃的話……就會馬上陷入的陷阱。」
「那麼到底要怎麼辦?」
「要逃的話就是那里吧」蘇卡瑪所指的是敵人的集團“僵尸的話要突破也很簡單,那麼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突破敵陣。話雖如此、也要用[飛行]【Fly】去確認那後面沒有敵人的本隊呢”
「原來如此,考慮了很多啊!」只是你沒有在思考吧、沒有察覺到兩位女性如此視線的盜賊繼續說了下去「那麼逃的話要逃到哪里?這附近的都市?還是說——王都附近嗎??」
「舍棄這個國家吧」
「認真的嗎!?」
「聲音太大了」確認周圍之後蘇卡瑪悄聲地說「……真的」
就算是敵國,講那麼多人民轉化成不死者的魔導國,留在那個的統治下怎麼想也不會幸福吧。
但是、問題點是要逃到哪里比較好。
雖然只是一支冒險者隊伍的話,要逃走或許很容易。但身為隊伍的領導必須事先考慮到各式各樣的情況。
與王國鄰接的國
家之中除了魔導國之外有三個。評議國、聖王國以及帝國。
以消去法來看的話只有評議國吧,因為聖王國是親魔導國的樣子,而帝國則是魔導國的屬國。與這里比較近也是優點,若是除此之外的話,就是斯連教國或是城邦同盟中的一個吧、龍王國的風聲似乎不大好的樣子。其他國家的話並不是以人類為主體。當然、評議國和城邦同盟也都不是以人類為主體的
考慮到人類占總人口的比例的話,評議國要從候補之中剔除也不一定,記得聽說那個國家的人類比例連10%也沒有。
「欸——、要逃嗎?蘇卡瑪、倒是為了我的幸福努力點啦」
「……剛剛的一點也不像演技是因為那個嗎」
想要幫助和不想要幫助的心情向蘇卡瑪襲來,就在那個時候、剛好看見了魔法吟唱者們的磋商結束了。
「領隊!這邊已經結束了喔?」
「了解!——那麼、我們走吧。按照預定計劃行動,若是實在沒辦法的話——從這里跳下突破僵尸群」
從城牆普通的跳下的話,穿著鎧甲的蘇卡瑪也多少會感到疼痛吧,那個就叫魔法吟唱者處理了,他應該會施放[降落控制]【FallingControl】以便安全降落吧。
蘇卡瑪他們移動到崗位、等待敵人的行動。
該說是幸運的嗎、敵人未等到夜晚就開始了行動。
並沒有特別的開戰信號。
沒有互射箭矢表態、也沒有互述道理,大量的僵尸步履蹣跚地朝城牆前進過來,實在是太過于不像戰爭的開始。
尸體一邊發出呻吟聲一邊逼近對于一般人來說是恐怖的光景也不一定,然而對于蘇卡瑪這樣的冒險者來說是令人發笑的等級。如果這個是人類以外的——巨人「Giant」或龍那種巨大的僵尸的話另當別論,若是害怕只不過是區區人類僵尸,連初出茅廬的冒險者都不如。說到底、這座讀書的城牆就不可能被像僵尸這樣的東西攻下。
所謂僵尸的不死者,雖說在肌力、耐久力、持久力勝過路邊的一般人,但也遜于只需累計一定經驗的冒險者,更不用說他們沒有知性。
姑且不論架起弓的士兵,冒險者的視線盯向了僅有兩具的不死者。
但是沒有動作,有什麼目的嗎、還是沒有想動的意思呢。
最終——確信了僵尸們在勉勉強強進入了有效射程的時候,在蘇卡瑪的信號下士兵們一齊將箭放出。
本來的話為了能確實命中,再多縮短一些距離會比較好吧,但是考慮到對方是僵尸的緣故,比起精度更重視次數會比較好。
不愧是對弓箭技術有自信的士兵,在這個距離還能有這相當不錯的命中准度,最多也就是10支箭里面有2支射偏的程度吧,真是個不錯的失算。
但是、能用一支箭就能擊倒的僵尸很少,即使這樣只要能命中的話,也一定能消減對方虛偽的生命。
接著二射、三射使敵人的數量順利減少。
啪嗒啪嗒的僵尸倒伏至大地,但冒險者和士兵們面無喜色,因為到此為止都還在預料之中。
問題果然還是那兩具不死者。
一小部分的強大怪物就能單獨改變戰局。
「——動了·」
持盾和劍的不死者開始了動作,以與僵尸完全無法相較的速度朝著門的方向突進,一邊架著盾、一邊將前進路上的僵尸不在意的撞飛。
蘇卡瑪驚愕于對手超乎尋常的速度仍下達命令。
「攻擊開始!」
魔法吟唱者的魔法一齊飛出。
其中有著以破壞力見長的魔法果然是蘇卡瑪的同伴們所發出的火球。
飛來的火球以未知的不死者為中心炸裂開來,以將周圍的僵尸們卷入的方式綻開成巨大的火焰煙花,就算因為盾牌讓從前方而來的攻擊得到遮蔽,凶暴的火焰也能繞過它並將其吞噬。
再來是更多種類的魔法傾注在那個不死者——“拿盾的”的身上。
可即使是若此也淡然自若——以宛如沒有受到一點皮毛傷的態度進行突進的“拿盾的”,對此士兵們發出嘈雜聲音。
「別驚慌!」冒險者發出聲音。
對冒險者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實,不死者就算是受到傷害它的行動也不會遲緩,不論受到多少的損傷——就算是對于生者來說是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狀態,虛偽的生命在完全消逝之前都能夠持續行動。
而且就算是有名的火球也並非無敵的魔法,只要是有一定強度的冒險者的話也能夠忍耐一擊,強者的話多少也能夠承受住吧。
那種程度不可能消滅“拿盾的”,沒做夠這種糟糕打算的冒險者可說是失職的。
但是、有個問題。
真的是一點傷害都沒有,亦或者是受到了一定的傷害呢,無法做出判斷。
所以蘇卡瑪以銳利的眼神緊盯著。
一般來說魔法攻擊無法回避、防禦或是以物理裝甲減輕,那件鎧甲——或者說是厚實的外皮之類,對于擁有這樣的對手能以純粹能量進行的魔法攻擊也是有效的。然而一部分的怪物有著對魔法攻擊或是屬性攻擊的防禦能力。
要不死者之中舉劍的話,
作為超危險存在而為人所知的骨龍「SkeletalDragon」就對于魔法有著完全耐性(屁)除此之外也有的怪物能減少火焰傷害、甚至能通過攻擊作為治愈的效果。
那個不死者不見得沒有那樣的能力。
如果魔法攻擊不奏效的話,就有全面變更作戰的必要了。
「沒問題!攻擊有效!」
發出火球的同伴大喊。
以直覺感受到攻擊產生作用,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魔法吟唱者開始發出「有作用」「造成傷害了」之類的聲音。
「蘇卡瑪!那個家伙幾乎所有的魔法攻擊都有效哦!」
對于今天最佳的好消息蘇卡瑪的內心感到松一口氣,也許能取勝的希望湧現出來。
「我知道了!那麼——不斷攻擊下去!·」
對方一點也沒有減少那驚異的速度朝這里過來,期待能在它到達大門前就將其擊破。不如說、在沒有耐性的狀況下,承受了如此數量的魔法攻擊,那已經毫無疑問是是非比尋常對手的證明了。
(真不想和那樣的家伙進行接近戰!)
如同贊同蘇卡瑪內心聲音一般魔法再次一齊飛出。
就算多數的僵尸倒下“拿盾的”的突進也沒能停下。
受到了幾十次的魔法攻擊,一般的不死者肯定已經被消滅了才對。蘇卡瑪的脊背一涼。
(比想象的還要強……不,強過頭了……。這個、我們、真的能擊倒嗎?)
敵人並非只有“拿盾的”還有另一具,相似的不死者在一旁待機著。為何、不動的理由完全不知道——
(那個是魔導國的王牌?所以只有兩具?……還是說我們以及這座都市,只需要那兩句就足夠了?)
脊背再次發涼。
如果魔導國得到了這座都市的冒險者——最大戰力蘇卡瑪們“四武器”的情報,將確實能夠取勝的兵力派過來的話呢?那個兵力不是大多數的僵尸,而是那個“拿盾的”話?
仿佛太想要證明自己的不安只是杞人憂天,蘇卡瑪使勁緊咬著嘴唇,忍住即將大喊出的快點擊倒。
不管是誰都是認真的全力以赴,在這之中最高位的冒險者的自己如果做出那樣的喊叫會變得如何呢?
何止是沒有任何改變,只會讓戰意下降。
那麼現在應該是忍耐的時候吧。
蘇卡瑪將信仰的大神獻上祈禱,但神並沒能給予其微笑。
也就是說城牆的一邊背陰處、魔法射線的死角。
蘇卡瑪思考著是否該從城牆上跳下逃走呢。
但是、視線捕捉到了至今尚未移動一步的另一具不死者,蘇卡瑪放棄了那個計劃。
假定另一具不死者也和“拿盾的”有著同等的機動力的情況下,肯定會在中途被那個不死者捉到。
說是絕對沒有辦法逃脫到也不是,事情已經使用<飛行>調查過了,好像沒有除了那些不死者以外的其他部隊。
所以通過組合<飛行>和<漂浮板>[FloatingBoard]的方法、或者是——采用將對手引入都市內部、乘著空隙逃脫之類的方法就可以了,只要沒有預備隊就沒有辦法阻止逃亡。
只是、後者的情況下,需要將對手引誘到這座都市的內部,實行那個方法的情況下,要擔負著比舍棄都市還要強的罪惡感,一輩子都要悔恨不斷的吧。
蘇卡瑪緊咬牙的那個時候、聽到了從都市門的方向發出了「咚!」的一聲爆炸巨響,宛如受到了
破城錘一般的攻擊。
已經沒有時間了。
蘇卡瑪下定決心了。
「……要上了!你們一邊注意那邊待機的不死者、一邊看好城牆下!我會對其進行誘導,如果進入可見范圍內就使勁放出魔法!」
對同伴們進行簡短的號令之後、蘇卡瑪對魔法吟唱者和弓兵做出具體的指示,跑向城牆往下的階梯,維持著<飛行>同伴也馬上並排著。
「那個的確是相當驚人的耐久力,但是也應該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傷害才對!」
(真的嗎?……不是抱有希望的推測吧?不過……)
蘇卡瑪稍微面露苦笑。
吃了那麼多的魔法還是在動彈的不死者,我可不想去爭取接受那個攻擊再用魔法進行最後一擊的時間。
但是、即便如此,想要生存下來的話也不得不做。
城門是巨大的單開門扉加以原木組合而成的樸素物品,在漁夫村子里的話是很有豪放感的,但在這里完全起了反作用。
吃下破城錘的攻擊的話,鉸鏈(是連接家具兩個部分並能使之活動的金屬件)肯定會被吹飛,雖然如此也沒有能夠替換的東西,所以也只能盡可能用堅固的木板釘在上面,將它完全封鎖,也因此感覺門扉的厚度和平時相比接近兩倍。
從那樣的門的另一端受到攻擊、與發出的蹭、蹭聲音一同震動。
「這是什麼力量啊……」
啪嘰一聲、補牆木材的一部分折斷了。
從攻擊與攻擊之間有間隔來看“拿盾的”,再用身體沖撞之後退後少許進行助跑之後再次沖撞進行了這樣的反複操作吧。
「怎麼辦?<雷擊>[Lighting]的話可以貫通門給予對方傷害才對,要上嗎?」
門這樣的構造對于雷屬性的攻擊魔法有著很強的抗性,但並非完全不會受到傷害。
這里考慮的是給予門的傷害量,以及給予那個不死者傷害量的比較。而且在這里使用<雷擊>或者“拿盾的”闖進來之時,使用其他魔法需要比較兩者的消耗魔力來計算哪一種方法的效率比較好。
不、沒有考慮的必要。
這里重要的是不直接接敵,單方面的給予傷害將它完全擊倒。
蘇卡瑪點了點頭,同伴馬上發動魔法。
「<雷擊>[Lighting]!」
畫出一直線的雷電貫通門之後,對站著的“拿盾的”造成了傷害了吧?
是否因此感到焦躁、不死者的吼聲穿過厚實的門傳了過來,仿佛使人忘了呼吸一切般的魄力。
蘇卡瑪流下一道汗水。
明明不帶有吶喊氣的特殊能力卻讓全身顫抖,這就是力量的差距——因為無意識之中領悟到作為存在之間的力量差。
(不妙,這個、也太不妙過頭了……根本不是考慮能不能贏的問題了。魔導王居然支配著這樣的不死者……啊啊、那也是當然的。畢竟是殺掉十萬人以上的怪物啊!)
不過很難想象有辦法使役好幾具這種程度的不死者。恐怕這個不死者就是魔導國的王牌了吧。
這座都市有魅力到值得投入這樣的東西嗎?
自己所在的竟然是這麼糟糕透頂的都市啊,蘇卡瑪悲歎著自己的不走運。
咚!傳來一聲巨響,強化的木材有好幾根折斷開來。
「<雷擊>!」
雷擊再度閃起,留下白色的余暉。然而轟響的打擊聲依舊毫無感情地重複著。
有變化的是門那邊。圓木全都被折斷,加強過的木板被吹飛,只剩下彎曲的釘子留在門上。
「魔法攻擊已經夠了,比起那個可以強化我嗎?」
「……啊啊」
蘇卡瑪盡可能地躲避破碎飛散的木片,一邊往後退一邊接受來自兩位伙伴的信仰系以及魔力系的魔法增益。
使用的是第一位階的<抗惡防禦>[Anti-EvilProtection]、第二位階<低階增強臂力>[LesserStrength]、第二位階<增強低階敏捷力>[LesserDexterity],第三位階<加速>之類,比起警戒特殊能力,填補肉體能力差距的魔法比較多。
在增益大致上完的時候,城門終于迎來了界限,發出很大的聲響後倒了下來。
在刮起的漫漫塵煙中,出現了炯炯發亮的紅色雙眼。被這並排的兩顆凶星瞪著,難以忍受的恐懼感傳遍了全身上下。
牙齒打著顫、手也在發抖。為了不讓任何人察覺,努力到幾乎要昏倒過去才勉強壓抑住。
這份恐懼感在城牆上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要對峙之後才能明白。
「真的假的……?只靠一具就將那補強過的城門打破……魔導王支配著那樣可怕的不死者啊……」
「我打心底覺得下次還是不要和魔導王為敵。」
吞下口水的蘇卡瑪對于同伴們的嘟囔如此回答。
雖然有聽說過只用了一個魔法就將超過十萬的軍隊毀滅的事,但心里並沒有恐怖的實感。然而眼前發生的事實——與支配著這具不死者的魔導王的畏懼相連起來M
不想和這具不死者戰斗。老實說真想要轉身就逃。
不過眼前這個散布著對生者的憎恨的不死者不可能放過他們。
無論如何,只有對這個不死者做點什麼才能夠活下來。
可怕的死之化身用盾牌橫掃將塵煙揮散後,跨過被破壞的門扉朝這里接近。
終于是侵入到都市內了。
是因為僵尸們被城牆上的生者們吸引了注意力而沒有注意到門嗎,都還沒有擴散到這里來。
眼前的不死者把門附近的僵尸都沖散了是出乎意外的好運,但是毫無疑問這種小小的好運不可能一直持續著
蘇卡瑪舉起自己的手斧。以那個腳力來看,這樣的距離應該要被認作為攻擊范圍內。
啟動了手斧的能力後,在旁邊出現了半透明的同一武器,這就是這個武器名為[二重「Doppel」]的固有能力,與持有者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漂浮著的武器,能夠自動以持有者同等的密度和速度攻擊敵人。
雖然這能力沒有什麼稱得上缺點的地方,但硬要說的話就是半透明的一方只有本體的一半威力吧。
「嗷喔喔喔喔喔喔!!」
再度發出令人發抖的吼叫聲。
這是接下來就可以把人殺掉的歡喜聲嗎?它將盾牌高舉過頭,砸向淒慘地掛著的大門殘骸。
飛散的木頭以驚人的勢頭飛過來,蘇卡瑪揮動著自己的主武器的手斧以充裕的態度彈開。
蘇卡瑪的動作似乎讓“拿盾的”第一次將她視為敵人,並改變了行動。
將盾牌朝向她的同時平舉著波紋劍。
(真的、不妙……。話說回來,吃了那麼多記魔法還死不掉嗎?太作弊了吧?)
剛剛若無其事地將飛散的木頭彈飛其實是彌天大謊。其實是受到了魔法的支持才勉強能夠擊飛的。
「大家、慢慢地——」
“拿盾的”沖了過來。一瞬間彼此的距離就消失了。就像是城牆逼近了過來。似乎是打算就這樣用盾牌壓死自己。
然而——
蘇卡瑪還不至于連都會用,于是使用,用手斧將盾牌擋了下來。下一瞬間,“拿盾的”巧妙的用盾牌架開手斧,打算破壞蘇卡瑪的姿勢。那是仿佛讓人覺得斧頭吸附在盾牌上一樣的高超功夫。蘇卡瑪不去抵抗施力的方向朝一旁翻滾,利用反作用力迅速站起。
同時半透明的手斧從上方揮下,不過敵人用波紋劍彈開,同時朝蘇卡瑪沖過來。
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再度變成防禦一方的蘇卡瑪用手斧架開,反過來沖進對方的懷中。
如果對方是龐然大物的話,有時沖過去反而比較有利
「[sunlight]!」
像是要為她的行動推一把似的,背後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第三位階的信仰系魔法。
照出強烈的光芒,讓對方看不清的同時給予不死者傷害的魔法。雖然同位階中有名叫[HolyLight]的魔法,但擁有的效果是給予邪惡的存在全盤的傷害。但那不會令對方看不清,所以目的比起傷害還是重在支持吧。
上浮都空中的魔法吟唱者放出,三道光芒射向了不死者。
就算受到這麼多支持,盾牌卻像是牆壁般擋住,毫不允許有任何空隙。雖然用手斧砍了下去但被輕易彈開。
(可惡!動作真漂亮。明明剛才用劍攻擊時沒有這麼厲害的——使盾的技巧太高超了!防
禦為主?欸!但是那次犀利的攻擊是?不,這不會吧……)
對自己的思考感到恐怖的同時,蘇卡瑪慢慢後退。不用說,目的自然是為了讓出城牆上的魔法吟唱者的射線。但要是離得太遠讓對手獲得自由的話,就有無視這邊跑去都市內的危險性。這件事想要盡可能避免。考慮到那個的腿力,蘇卡瑪他們是追不上的。
那樣的話、毫無戰力的市民們中就會出現大量犧牲者。謹慎起見、蘇卡碼隊伍中的盜賊,為了不管何時都能追上去所以沒有參加攻擊侍命者。雖然這本是在對手打算脫離這里時進行妨礙的手段、但考慮到肉體能力,被突破的可能性相當大。到了再過一點就能清出射線的時候,上空傳來同伴們近乎慈鳴聲。
「不行!另外一具朝這里跑過來了!上面的家伙正朝那里攻擊當中!」
這番話的意思慢慢滲入腦中,啊,這……被將死了啊,蘇卡瑪這樣想道。如果“拿盾的”和“二刀流”旗鼓相當的話,同時以這兩具作為對手,蘇卡瑪他們是無法應對過來的。不,一接觸敵人就會死了吧。
「蘇卡瑪,要怎麼辦!?」
「……把這家伙搞定」
同伴們慌張的聲音讓蘇卡瑪稍微恢複一點冷靜後,她肯定她知此說道。要是不打倒這家伙的話,要逃也逃不了。只能相信遭到這麼多魔法後,這家伙的體力已知燭火一般而已。
停止後退,蘇卡瑪往前——“拿盾的”沖過去。手斧輕易地就被擋下。連半透明的手斧也是。蘇卡瑪的攻擊還不足以破壞“拿盾的”那家伙的防禦。
會被擋下來是預料之內的。這樣就可以了。真正的一手是和[shockWave]。也就是攻擊魔法。
同時盜賊將瓶子扔到不死者的腳邊。伴隨瓶子碎裂聲流出來的是煉金術師等人能夠做出來的黏著劑。要下方鋪著石頭才能夠使用的戰術。
不管“拿盾的”有多麼高的防禦力,朝腳邊扔瓶子和對方的回避能力沒有太大的關系。不死者的腳底和石板地因為黏著劑而緊緊相連。這樣一來就算只有一下,也能夠絆住對方。
這是與強敵戰斗的時候經常使用的戰斗方法。蘇卡瑪一面統到沒有拿盾的手——拿著波紋劍的那一邊,一面展開攻擊。但是“拿盾的”精湛地揮舞大劍,將那些攻擊全都掃開。明明兩腳都緊貼在地面上,使用了武技的連擊卻一刀沒有砍到身上。
(這家伙,真的是鐵壁!)
不死者強硬地將腳拉離開石板地的畫面出現在視野的一端。于是又發了兩記攻擊魔法但還是沒倒下。
(——不死身?或者是隨著時間治愈傷害的類型?)
也有像多頭水蛇[Hydra]或食人妖[Troll]那樣可以再生的魔物。只能給予擦傷的攻擊對那種魔物沒有什麼意義。果然必須要致命的//打出一口氣削減對手體力的攻擊才行。暴躁地持續攻擊終究是沒用的。
蘇卡瑪連給予身體一擊都辦不到。
(可惡!)
「——來了!」
聽到盜賊的叫聲,不由得移動了視線。大門那里出現了另一具不死者的身影。
是‘兩刀流’
胃中感到一股惡心,壓力大到令人想吐。
(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所嗎!?)
和蘇卡瑪進行夾擊的盜賊被氣勢所壓倒,移動到和蘇卡瑪並排。‘二刀流’反過來開始移動和‘拿盾的’並排
「……不攻過來。也就是說….糟透了。這家伙擁有相當高的知性呢」
仿佛感到‘二刀流’那張潰爛的臉上露出笑容。讓他們見到與防禦本領並不相稱的攻擊,是為了給予絕望而在爭取‘二刀流’過來的時間也說不定。
兩具敵人都湊齊了,這意味著使用范圍攻擊魔法的好機會。然而魔法沒有發出來。不,是沒能發出來。
理由不用說也能明白。雖然攻擊魔法可以給不死者帶來傷害,但那之後戰斗就會立刻開始。
那樣的話命運就會被決定。
的確就算是我方不攻擊,對方也遲早會攻擊過來。但是要用自己的手來減短自己壽命的勇氣怎麼也湧不上來。
稍微迷茫後,蘇卡瑪下定決心。
「你們兩個人都逃吧!」接著敲敲盜賊的腰「我們爭取時間」
「欸?真的!?我也!?不,要我來!?」
旁邊的盜賊發出悲嗚,但是蘇卡瑪沒有理會。
對手有兩具,那麼我方也有兩個人的話,就只能爭取些微時間——啵的一聲響起。
「……咦?」
眼前的不死者——‘拿盾的’頭部像是被長針貫穿。
但其實不是。
貫穿了‘拿盾的’頭部,猛然刺在石板路上的不是針,而是想食指尖一樣的東西。
也就是說,因為速度過快——以蘇卡瑪的動態視力是無法捕捉到的速度飛過來,殘影才會看起來像針一樣。
‘拿盾的’身體一下子晃起來,然而雙腳顫抖著用力才在石板上,忍不住倒下來。正因為是不死者,才有辦法被東西一下貫穿腦部也能承受得住吧。
蘇卡瑪他們忍不住將視線從眼前的敵人離開,看向剛剛攻擊飛來的方向。不死者們沒有趁這個機會攻擊過來是因為他們也在瞪同樣的方向。
同時間又來一擊再度將前‘拿盾的’頭部貫穿,以此為鍥機‘拿盾的’那巨大的身體開始崩潰了起來。
只是——兩擊。不,說不定那是因為收到了那麼多魔法,體力更少了之後才會這樣。不過,到底是誰能辦到這樣的事呢——
上空能看見人影——
「什、什麼?」
——那是誰的聲音?
是蘇卡瑪自身嗎?或是同伴們的嗎?吃驚到連這樣的事情都分別不出來了。
在那里的是身著鎧甲的巨人。
一個大概超過三公尺以上的怪異鮮紅鎧甲浮在空中。然後兩手用像是類似十字弓的方式拿著管狀物。恐怕那像是食指一樣的東西就是從那邊射出來的吧。
因為攻擊了“拿盾的”,所以即使不是友方也希望不會是敵人。
蘇卡瑪他們慢慢遠離“二刀流”。要是卷入兩者的戰斗,她有預感這下真的會死掉。
“二刀流”已經對蘇卡瑪他們失去了興趣嗎?還是因為理解浮在空中的巨大鎧甲才更是值得警戒的對手呢?看不出來有任何阻止蘇卡瑪他們逃亡的舉動。
就在此時,戰端挑起了。
這次輪到“二刀流”了。
它將拿著的劍刃扔了出去。
那是蘇卡瑪無法回避的,要是隨便去擋的話還可能會受致命傷般的用力一投。
鎧甲沒有躲避,用身體承受下那一擊。不,那是沒能躲避呢,又或是感受不到躲避的必要性呢?
刺耳的金屬聲響起,投出去的劍被彈開,接著像是融入空氣中一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二刀流”手中握著本應該投出去的劍。並不是劍回來了。
而是重新出現一把。
空中的鎧甲以敏捷的動作將管子對著“二刀流”。那個動作像是剛剛的一投沒有傷到里面的人一樣。
管子瞄准目標,接著——有什麼東西伴隨著火焰和閃光噴了出來。
剛剛還只是一發一發的攻擊,但這次卻是讓人數不過來的大量發射。咔咔咔,無感情又暴力的聲音響徹在四周。
面對飛來的不明物體,“二刀流”揮起了劍。發出來的鏘鏘尖銳聲響,大概是把飛過來的東西砍裂的聲音吧。但也僅此而已。
靠兩把劍根本不可能將幾十發,搞不好幾百發飛行物全應付過來。小小的什麼東西以驚人的速度貫穿敵人的身體。“二刀流”的身體就像痙攣一樣發抖,接著和“拿盾的”一樣被消滅了。
兩具不死者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蘇卡瑪真的——打從心底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說穿了,根本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蘇卡瑪還是能理解那個鎧甲強得超乎尋常的事,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來得強。
蘇卡瑪不停眨眼。
這實在太過缺乏現實感,即使得救了也無法坦率地接受。由于自己這些人保持的悲壯感居然這麼簡單就被破壞,使得頭腦無法跟上狀況。
「那、那是啥、到底是啥啊?」
「……喂、那個不是冒險者公會的牌子嗎?」
「咦?」
盜賊這麼說後她凝神細看,那副鎧甲在脖子上——雖然勉強是那樣的形狀——掛著鑲有金屬牌的項鏈。雖然和蘇卡瑪擁有的東西應該差不多大,但是從巨大的身體來看就像比例尺一樣看起來非常小。能發現這個一般都會看漏的東西,該說真不
愧是盜賊嗎?
項鏈上面鑲著的金屬牌是沒看過的顏色。
有看過山銅牌的顏色。那麼以消去法來看就能理解那金屬牌意味著什麼。
「精鋼級冒險者?」
王國中有三支隊伍,不過鎧甲的顏色讓他們理解了是哪一支。
「莫非那是朱紅露滴中的……某一人嗎?」
聽到莉莉內特的話,蘇卡瑪回答說「應該是吧」。這個樣子要說是蒼薔薇或漆黑的話,她倒想反過來吐槽,到底在想些什麼才會把鎧甲弄成那種顏色的。
浮在空中的鎧甲迅速回轉,對蘇卡瑪他們露出背部。
「等、等下!」
鎧甲對聲音起了反應,稍微轉身過來。
接著抬起左手,同時豎起食指和中指帶到額頭的位置來。然後像是宣告道別一樣,輕輕地揮了一下。
緊接著鎧甲便飛走了。
蘇卡瑪呆呆地望著毫無一人的天空,向盜賊發問。
「……那是什麼?」
「誰知道呢……」
實在無法理解。不過朱紅露滴來幫忙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過、嘛、有一件事倒是能夠理解。那份強大的話——說不定魔導國的入侵也就到此為止了呢。當然前提是不惜打破冒險者的規定,也要繼續參加之後的戰斗才有可能發生的就是了。」
3
感覺有誰發出了「咦?」的聲音。那是連安茲自身都覺得或許是自己發出的聲音的畫面。
死亡騎士加上死亡戰士。兩具不死者被輕易地消滅。而且打倒的對手穿著YGDRASIL中存在的強化鎧[PowerSuit]。
安茲感到向遠方伸出去的聯系——因為做太多了所以很模糊——有兩根斷掉了,這次讓安茲理解了剛剛的畫面不是幻影。
室內一陣沉默。
他感覺到每個階層守護者的視線——恐怕連女仆們都是——正集中在自己身上。
本來這次攻城戰就是以安茲為主的,就算把這次敗北當成安茲的敗北也不奇怪。
雖然發生了太過意料之外的事情,但送去這種程度的戰力是因為覺得就算輸了也沒關系,所以希望他們不要擺出那種太過小心翼翼的態度。
然而在這種狀況下,要是告訴大家說就算輸了也沒什麼關系的話,絕對聽起來像是找借口或是死不服輸。就是所謂的馬後炮。
這無地自容的空氣恐怕會變得更淒慘。
所以安茲決定表演一直以來的演技。這當然也是抓准一般女仆不在的空隙,在鏡子面前訓練出來的。
「哼嗯……不出所料、嗎」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安茲展現出如同反派老大一樣享受手中酒杯——不用說當然是裝了紅酒——的香氣那樣游刃有余的感覺,低喃些煞有其事的話。
這種時候的重點是不能夠大聲,要是太大聲的話會感覺很遜。訣竅就是要散發出不過是自言自語的氣氛。
成不成功在于迪米烏哥斯的第一句話。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嗎……」
(——什麼!?居然是科塞特斯!?)
茲正驚訝不已時,夏提雅大聲說著「是是是!」兩手上舉。雖然是在做萬歲的動作,但其實應該是在表現自己吧。全員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夏提雅洋洋得意地露出了微笑。
「我也明白了!也就是說安茲大人是預測到了那個會出現!才特意只派出了那種程度的兵力去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和平常的模式不一樣。
這算是成功了嗎,還是失敗了呢。安茲斜著眼偷偷觀察著迪米烏哥斯。只見他正露出神秘的微笑點了點頭。
「不愧是你們二人呢」
受到了迪米烏哥斯的贊賞,二人看起來有些自豪地挺起了胸膛。估計迪米烏哥斯一早就得出了這個答案,但卻故意讓給了這兩人吧。
安茲總算松了口氣。
看起來這回也成功了。
雅兒貝德繼續說道。
「賽巴斯和迪米烏哥斯,此外在王都的協力者的情報中也提到朱紅露滴在王國的北部活動。也就是說正因為這樣,為了將其引出來才動用了那樣的兵力。是那家伙的話就能輕松取勝,但如果不去幫助的話,都市就會陷落這般絕妙的兵力。不愧是安茲大人」
「就像是上了鉤的魚……」
(嗯?那是朱紅露滴嗎?那個可以當作確定的情報嗎?是玩家的可能性呢?)
出現的是YGGDRASIL的強化鎧,是玩家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嗎?還是說有能夠斷言那就是朱紅露滴的情報嗎。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樣的情報應該會傳遞到安茲的身邊不是嗎?
不對 安茲看漏了那資料的可能性更高。因此,安茲以能讓人感到全在計劃中的那般,笑了起來。
不用說,這樣的笑法也是經過了多次練習的。
「哼哼。嘛。沒想到真的會出來,我也感到頗為驚訝呢……還想著說不定在王都決戰前都會保存戰力呢」
「安茲大人總是能考慮到那種地步呢!」
亞烏菈這樣說道,好厲害,能聽見馬雷這麼嘟囔著。二人投過來的純粹尊敬的目光,讓安茲那脆弱如玻璃般的心受到相當程度的損傷。不是那樣的。但是、卻說不出來那樣的話。
安茲一點也沒有考慮過那樣的事情。確定即使敗北也不錯,贏了也很好。因為這次有著更為不同的目的。
安茲回憶起了前些日子——作為由安茲指揮這場都市戰起因的、與塞巴斯他們的會談。
「怎麼了,塞巴斯。有什麼事嗎?」
回到納薩力克的安茲面前,本該在耶·蘭提爾待命的塞巴斯現身時,最初會這麼詢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別說是把塞巴斯叫出來,就連最近給他下達過什麼相關命令的記憶也沒有。
恐怕是憑借自身的意志回來的吧。但是、那樣也沒有問題。塞巴斯雖然常駐在耶·蘭提爾,但也給予了一定程度的自由裁定的權力,隨意返回納薩力克這樣的事也是允許的。
但是、既然是想要和安茲會面,在耶·蘭提爾應該就可以了才對。大概是有十分重要、且緊急的事項吧。
「萬分抱歉,安茲大人。您寶貴的時間可否少許——不對、可否用您的時間呢?」
感覺著話語中含糊的地方有些不妙的東西,安茲對著在近處站著的一般女仆——今天的安茲當班——發出了退下的指令。輕輕低下頭和房間內配置的女仆一起走出了房間。安茲看向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八蛛刀暗蟲。
「你們也退下」
從天花板上以感覺不到體重的動作落下的八肢刀暗殺蟲們,也自始至終無言地退出了房間。
雖然安茲如果說了不要講聽到的話泄露到外面去,這樣命令的話不管是誰至死都不會說的吧,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有著魔法這樣的力量,剝奪他們的自我意識,就能夠做到將那情報拿到手。不要說、雖然安茲不可能允許那樣的事情,但還是應當十分小心注意才是。
「安茲大人,萬分感謝」
如果是賽巴斯說讓人退下的話,就等于是在說不相信作為同僚的一般女仆們。
因此、這是對判斷如果讓賽巴斯說的話會產生摩擦的安茲的感謝。
以輕微的搖頭回應賽巴斯的話語,安茲為了得到先前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又一次發問了。
「到底、什麼事?雖然不像是尋常事的樣子?很要緊嗎?」
「是的。啊,不對是不是尋常事我也不清楚……事實上有想要和安茲大人進行密談的人……因為想勞煩大人移步所以就拜托了我」
「是讓我去那里嗎?而不是到我的房間來?」面對安茲這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最高統治者,對于納薩力克內的成員而言這是非常少見的提案「……該不會是那個人類吧?」
「不,不是琪雅蕾。由于並沒有得到能夠離開自己守護領域的許可。雖知道這是無禮的行為,但還是想要勞煩安茲大人……」
賽巴斯抱著十分抱歉的感情窺視著安茲的臉色。
「啊啊、原來如此」安茲理解了。
確實如果對方是領域守護者的話,就十分有可能。
不用說、如果安茲命令說過來,離開那個場所過來的可能性很高。一部分、因為領受著創造他們的伙伴——被NPC們稱呼為最高四十一人的存在——那里得到的命令,而回答無法離開守護領域的NPC也並不是沒有,但是大部分都會遵從安茲的命令。
但也會有不能這麼做的家伙。
就比如納薩力克第七層的領域守護者、紅蓮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由于那個展開的
靈氣是常時發動型的的緣故,僅僅是往第九階層進發就絕對會造成各種各樣的損失。如果只是燒著了毛絨地毯那樣的東西到還好,要是近距離遭遇了一般女仆那樣的存在的話,就有可能使她們受重傷。
考慮到這一點,確實還是安茲去比較好吧。再說安茲又沒有那麼大架子。而且、在手頭上也並沒有、至少安茲看來沒有不能推遲的工作。
「明白了。那就由我前往吧。那麼,找我的是誰?」
「是妮古蕾德大人和佩斯特妮」
總是尊稱他人「大人」的賽巴斯沒有有這樣稱呼佩斯特妮,是因為他們是同僚的關系嗎。
「是她倆啊……」
安茲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又煞費苦心地將其隱藏起來。雖然安茲的骷髏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一部分守護者似乎已經能看穿了。雅兒貝德就是這樣。順帶一提、迪米烏哥斯似乎總會往奇怪的方向上看穿。
還是說他就是故意的?
雖然安茲認為隱藏得很好,但是賽巴斯還是察覺到他聲音里摻雜了一點消極的東西。一臉抱歉的表情越發顯得抱歉。
(雖然很對不起賽巴斯……但老實說,我不想去啊。)
這絕對沒什麼好事。
能夠非常自信地斷言。
就像在公司里,有人用這種表情跟你說「那邊的部門找你。不是用電話,而是希望你直接過去」那十有八九是麻煩事。
話雖如此,但安茲確實沒什麼選擇。當問題得不到解決而出現更大的問題時,最終責任還是要歸咎于安茲。
雖然安茲是納薩力克的絕對統治者,但就此養尊處優可是愚蠢的行為。
安茲可不想被納薩力克的NPC們討厭,而是希望被如同自己孩子一般的他們所喜愛。
「……走吧。日程方面……」安茲拿出筆記本,查看自己的日程安排。安茲是個把討厭的事情往後推的人。但是,同時也渴望討厭的事情能早點解決「現在這個時間沒問題,空著呢。現在去可以嗎?」
妮古蕾德和佩絲特妮。雖然兩個都是領域守護者,但是考慮到剛才賽巴斯所言,就會知道應該去哪邊。正因為如此,即使做出像這樣省掉一部分的詢問,也能把意思很好地傳達給賽巴斯。
「先讓佩絲特妮過去的話,一個小時後如何?」
「……沒問題。帶上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的話——似乎不太行啊。」
「是的。雖然非常難以啟齒,但還是希望大人能夠一個人過來。」
安茲忍住歎氣點了點頭。
「人偶怎麼辦?」
「我會讓佩絲特妮解決的,所以沒問題。」
「好,那就一個小時後吧……嗯?賽巴斯,你也要去嗎?」
「是的。希望您能允許。可以嗎?」
得到了安茲的同意後,一頭白發的賽巴斯深深地低下了頭。
一小時後,安茲使用了戒指的力量到達了第五層,冰結牢獄前。
沒有人隨同。對于一般女仆的指示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要她們保守秘密。然後把她留下了。
當時她說「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您可以當我不存在,請帶我去吧。」事實上,那番話確實值得信賴。好像她們覺得被那樣對待反而更滿足。
曾經有稍微談過,她表示如果被當做道具來對待的話,就會感到作為女仆的本分已經盡到了,並能從那樣的對應中感受到強烈的魅力。不,當然,因為只問過一個人,所以說不定只是她碰巧——真的只是碰巧有這種癖好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雖然是那樣的一般女仆,但是為了不留下哪怕是1%的自找麻煩概率,安茲強行貫徹了自身的意志。
(等回去了有必要做點讓她開心的事啊……把麻煩和辛苦的工作交給……她會高興什麼的,我果然還是不能理解啊……)
像女仆們這樣的人在納薩力克里實在太多了,所以至今長期休假和帶薪休假的導入都沒有成功。這樣下去安茲的夢想可就得以失敗告終了。
安茲推開了童話般的雙層大洋房式的冰凍之門。和那時一樣,冷氣流了出來。但是作為不死者,對冷氣有完全耐性的安茲對此並不在意。
安茲一個人在幽暗的通路上走著。途中、除了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確認沒有穿孔之外,毫不停留地來到一處以門為中心繪滿牆壁的巨大壁畫前。
和那時一樣,壁畫上有些地方的灰泥已經剝落,漏出淒慘的模樣。
門一推就悄無聲息地敞開了,在室內的三人起身迎接安茲。
房間的主人、妮古蕾德。
狗頭女仆、佩斯特妮。
「歡迎光臨,安茲大人」
在房間主人妮古蕾德的邀請下,安茲來到了之前他們就坐的桌子前。
上次來時這個房間里只放著搖籃,兒這次反而沒有擺放搖籃,只有桌子和四把椅子。
大概是從冰結牢獄里其他房間拿來的吧。順便說一下,冰結牢獄的地上層是妮古蕾德的守護領域,地下則由尼羅斯特守護著。
安茲坐下後,佩斯特妮立刻開始准備茶水,從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杯中升起的紅茶香氣撲鼻而來。與此同時,賽巴斯也拿出了餅干。
當然、安茲的身體無法飲食,不過他很樂意接受他們的感情。隨後、安茲讓一直站著的三個人坐下。
送到安茲面前的餅干一點也不精致,接受些不怎麼好看的四方塊兒。可以說是納薩力克里很少見的東西。
這是誰做的實驗性作品嗎?安茲望向賽巴斯,目光好像送達了她的疑問,得到了賽巴斯的回答。
「這不是納薩力克生產的,而是從耶·蘭提爾帶回來的商品。現在、耶·蘭提爾由于便宜而新鮮的食材流入,飲食文化正在開化。這餅干也是其中之一。據說原本更硬,但現在卻變得如此柔軟了」
「我剛才也有品嘗過,這個程度的話確實可以算得上點心了呢、汪!」
「嗯哼」
安茲拿了一塊餅干咬了下去。確實沒有那麼硬。
餅干一下分成兩半,安茲用手接住從牙齒內外落下的餅干,放在紅茶杯旁邊。
雖然能明白口感,但卻不知道味道,真是讓人遺憾的身體呢。
但轉念一想,安茲又認為並被如此。正因為這個身體沒有性欲、食欲、睡眠欲,所以才能勝任納薩力克的統治者。
如果其中那一項機能起了作用的話,恐怕真的會無止境地墮落下去的吧。(無雞之談233)
「如果安茲大人的不死者們可以更多地出租給農場等地的話,那麼品種改良肯定會取得進展,飲食文化也會開花結果。或許能夠生產出于納薩力克內的各式食材相媲美的產物」
「那樣的話就太棒了。我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能詳細調查食材所產生的增益狀態,今後在這方面下功夫的話,也許會有助于納薩力克的強化。但是——那麼一來,沒有廚師的職業的人,可能就不能做飯了吧?」
「確實會有這種擔憂,這樣一來還是盡可能保留下原種為好吧」
安茲對妮古蕾德的話點頭表示認同。
突然、安茲想起了曾在歐洲的生態實驗都市里,圍繞保存植物種子的場所發生的糾紛。對當時的安茲來說是完全沒有興趣的話題,但藍色星球那時確實發出了咆哮。
因此印象深刻,所以在這個世界最好也多留意因種子而起的爭斗。
「是啊。那樣做比較好。應該另設一個小組負責此事」這是該向雅兒貝德提出的議案「那麼——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把我叫到這里的理由。可以告訴我了嗎?」
妮古蕾德作為代表開口道。
「是的。現階段、對王國居民的抹殺是否能夠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呢?」
「駁回。而且說到底、這不應該對我說。而應該對你們的直屬上司、階層守護者說吧?」
安茲立即作出回答。
在納薩力克內的人——領域守護者們——現在以書面形式了解著安茲和階層守護者們以何種目的、在做著什麼。
如果有什麼意見的話,就像直屬上司的階層守護者彙報,這麼做的目的在于凝聚納薩力克內的各成員的意志,從各種各樣的觀點來征求意見。同時還具有刺激各成員好奇心和興趣的目的。
然而、雖然妮古蕾德陳述自己的意見可謂正合所願,但她的直屬上司是第五階層守護者的科塞特斯。所以、安茲若直接采用妮古蕾德的意見,會有損科塞特斯的顏面。
作為社會人士,那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有人不能理解的話,可以試試跳過直屬上司去找其他部門的高層直接請願啊。明白吧、這麼做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從這種意義上講,作
為最高領導者的社長——或者會長——的安茲或許是可以這麼做吧,但從部下間的不和,最終導致公司陷入困境是絕對要避免的。
如果是第四階層高康大的領域守護者的話,那麼安茲倒是願意代為負責。
「安茲大人說的很對汪。所以、請允許我提出那個提案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佩斯特妮的直屬上司是賽巴斯。
如果假設在第九階層、十階層設置階層守護者,那麼第九階層守護者就是賽巴斯,第十階層守護者就是雅兒貝德。
因為是賽巴斯請安茲來的,所以誰都不會丟面子。
「——原來如此,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了。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這是為了進一步強化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也就是我們居住的這個地方而進行實驗兼作戰。單純的慈悲是無法中止的。你們的發言當然是建立在這個前提條件的基礎上的吧?」
不要誤會了。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安茲·烏爾·恭魔導國既不是絕對唯一的、也不是無敵的。如果在這個世界有同樣連據點轉移的公會的話,說不定會輸。
認為只有自己一方轉移過來了,樂觀也要有個限度吧。
事實上、也確實能夠感受到世界級道具的存在。就算哪里有公會存在也不奇怪。
那麼、為了在發生戰斗時取得勝利,盡力強化納薩力克是作為公會長的職責。
「如果不只是慈悲的話又如何呢汪?」
「……哦。那是什麼意思?如果有好處的話就說給我聽吧。不過、事先聲明一下,如果是通過幫助很多人,將來會誕生強者之類的想法是不予受理的。因為在王國的曆史上,並沒有誕生過比精鋼級冒險者更厲害的人。那麼、至少就純粹的力量來說,那就是人類的極限了吧。那樣的話,還是優待像龍這類種族的強者比較好」
「嬰兒是有可能性的、安茲大人」
佩絲特妮用冰冷冷的大概目光看向妮古蕾德。
「不只是嬰兒汪」
妮古蕾德對嬰兒很溫柔。甚至可能是凌駕于佩絲特妮之上的溫柔。但是她的溫柔只限于嬰兒。嬰兒滿兩歲後就會失去她的愛情,變成了需要處理的肉塊。因此、襲擊王都時獲救的嬰兒,在2歲之後就離開了妮古蕾德,交給了佩絲特妮。現在好像轉移到了由莉管理的孤兒院。
「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但是、這麼說的話龍也是同樣的吧?」
「剛才提到的品種改良,那個也可以實施在人類這個種族上吧。如果提供納薩力克的各種手段去強化的話,也許會產生強韌的新品種。而且種族的價值不僅僅是強大。人類在創意下功夫,創造新事物的能力……可以說是文明發展力吧,我覺得他們有這樣的東西。如果削減過多,那對于納薩力克來說不算是潛在的損失嗎?」
所以才給安茲餅干的吧。那樣的話,到現在都和她們預想的一樣。不、那個其實無所謂。只要最終能說服安茲就可以了。
「確實值得考慮。但是我並不希望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居民變得過于強大,我甚至認為文明的發達是危險的」
安茲握著拳頭「無法變強的強者和能變強的弱者。地位的逆轉是絕對要避免的。只要發現一點那種征兆,無論舍棄什麼都要阻止,為了納薩力克的利益……不是嗎?」
兩人沉默。安茲將視線轉向了塞巴斯。塞巴斯從剛才開始什麼也沒說。
「安茲大能來這里聽取她們的想法,屬下已經非常感激了。所以、我不會再做更多請求了」
「哼嗯……」
安茲蹭著下巴,把視線移回了兩人身上。
「嘛、要說把人類逼到絕境,壞處很大的話,也確實如此。如果被逼得走投無路,那麼會為了變強而更加努力吧。因此、有過那樣經曆的人還是趁早全部殺光吧。要愛護就只愛護沒有那樣經驗的——那不想變強的人就好了」
安茲交替看著兩人的臉「談話結束了嗎?那我就回去去了?」
「還沒汪!」
佩絲特妮的聲音有點過大,她慚愧地低下了頭,說道「非常抱歉」。
「沒關系。比起那個,說說你的意見吧」
「是——安茲大人。我聽說這次的宣戰叫做糖與鞭子,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明白成為屬國的帝國和選擇敵對的王國的侍遇差別,,而進行的殺戮汪」
佩斯特妮在安茲點頭後繼續說道
「好不容易撿回一命逃出的人越多,違逆安茲大人——不、違逆魔導國有多愚蠢不就能更加廣為流傳嗎?啊、汪」
「是你叫我為此特意放他們逃?」
「是的汪」
如果是那樣的話,確實有放跑的價值。
不過。
並不覺得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會沒有考慮到那樣的事。他倆是連那種事都考慮到了才實行作戰的吧。那麼做就會變成執行了,他們因為什麼理由而早已放棄了的計劃。
誤會為那是安茲的智慧之舉的兩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
想到那個,本應沒有的胃又疼了起來。
不、因為之前有說過「我會故意出現失誤的哦」這樣的話,搞不好意外的沒問題也說不定。不過、真正的問題在那之後。說的就是那些只要安茲說是馬,就會指鹿為馬的人們。
(如果有致命性的缺點而放棄了的計劃的話,說不定會因為我說了那麼去做而產生莫大的損失……)
那就跟即使預測到董事長的問題會造成損失,但誰都阻止不了一樣。
(而且即使追討回那個損失,像我這樣沒能力又軟弱無力的家伙。連責任都沒法承認的家伙,不應該做那種事……)
可就算想要一票否決,自己又說不上來佩斯特妮的提案具體哪里不好。
雖然以一句「不行」來否定也可以就是了
(……果然應該強行把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帶來嗎?但是……)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畢竟當聽說妮古蕾德和佩斯特妮在等著自己時,安茲就隱約察覺到了這次會談要討論的內容。
正因如此才不妙
原因是這個人曾經被關過禁閉。那時、雅兒貝德就提案過要將這兩人處分掉。這次發生同樣事情的
情況下,恐怕雅兒貝德會強烈要求自己處分掉她們的吧。也有害怕以後會出現難以填平的溝壑的問題。
即使對付外敵很強的組織也會從內部開始崩潰。
因此,得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
那麼,現在應該怎麼做。
果然常識地考慮,需要回絕兩人的意見吧。只是,有一個不安之處。那就是未來的事。
雖然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今後只會有一個組外人進來,不過安茲·烏爾·恭魔導國卻早已收容了大量外人了。雖然不會讓他們就任組織上的重要職務,但那說不定也只是目前為止而已。
如果外人能作為重臣起作用的時候到來,應該會誕生各式各樣的意見。說不定也會偶爾出現,讓雅兒貝德他們說「優柔寡斷」之類的慈悲意見。
是否有讓她們就任能彙總那類意見的地位的可能性?
那麼一想,現在完全地無視她們的意見就成問題了。
如果擁有她們那樣想法的人對納薩力克是異質的話,那就更加需要重視了。
而且——
(我報了塔其米先生那兒受到的恩。這次只要是想成在報答紅豆包小姐和翠玉錄先生的恩情也不算什麼)
「……雖然我認為你們應該知道,不過再次告訴你們吧。我沒有將王國所有人殺光的打算。實際上,也已經將好幾個貴族拉攏到我方來了……最多也就是殺個九成左右。」
「那就成了讓選定的存活著的王國人民,走上在納薩力克支配下的生存之道汪。我不覺得在宣傳意義上效果會比沒有被選中而逃出來了的人們效果更大汪。」
自己能夠理解佩絲特妮那種想幫助沒被選上的人們的心情。
「我充分理解了你們想說的。並非單純地給予慈悲,而是為了納薩力克的禮儀來想的話,確實有考慮的余地……我會考慮放走極少數目的。」
「萬分感謝」
「萬分感謝汪」
賽巴斯也無言地深深低下頭。
只是就算這麼說,該怎麼做才好呢。安茲的心情很沉重。
不過,得想辦法做到才行。只要能做出救下幾百人左右,實現了兩人迫切期望的這種實際成績就行了吧。
「咳!那麼、雅兒貝德。雖然剛才你說了那是朱紅露滴,不過那真的可以當做是確定情報嗎?」
「萬分抱歉,安茲大人。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斷言。那不過是僅靠從胸口發光的精鋼牌子和鎧甲的顏色做出的膚淺考慮」
雅兒貝德站了起來,深深的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我只是想問你是否擁有我並不知道的情報而已。我並沒有那麼不快」
雖然忠誠度高是讓他很高興,不過一般被那麼對待內心會頗為不舒服。安茲這種失誤的集合體倒是沒什麼,不過剛才的說不上是很嚴重的失誤吧。
「萬分感謝、安茲大人」
「嗚嗯……那是朱紅露滴,還是想讓我們誤認為是朱紅露滴的人的陰謀?各階層守護者,說出你們的意見」
聽了大概意見的結果,支持前者的占多數。安茲的意見也一樣是前者。
「那麼接下來——再次詢問各位。有知道關于強化鎧性能的人嗎?如果不清楚的話,就由我來說明一下吧」
安茲確認了守護者們不怎麼清楚後盡自己所知說明起了強化鎧的能力。
在YGGDRASIL的游戲里,初期並不存在強化鎧,是後期為了讓新注冊的玩家們能夠快速提高水平等目的而引進的東西。
還有一點,因為也流行機器人戰斗,大概也在期待著籠絡那方面的玩家。
雖然不能說是因為那樣,但是強化鎧的性能非常的高。
首先、它能做得到像剛才看到的光景那樣以凌駕的速度在空中飛,即使在水里也能維持一小時以上不會衰退的行動力,幾乎完全隔絕了環境傷害。
而且還能在右肩、左肩、酮體——根據種類連右腕、左腕、腳都能追加——編入各種各樣的攻擊魔法並讓他們發動。雖然是當然的事,不過既然擁有像人類一樣的手腕以下的那部分——如果手腕部分沒有被做成劍之類的武器的話——還能用手拿著武器。
雖然這些魔法武裝可以在強化鎧的設定階段自由改裝,不過用于改裝的這些數據水晶一半是通過付費,另一半是通過反複冒險而得到的之物。
雖然改裝本身只要不是在戰斗時就隨時可以進行,但是被定下了好幾個規定。能裝進里面的魔法最高能到十階。
不過各自的使用次數被限制為一小時一次。越強的魔法次數也越會變得越少。這個次數雖然會隨著時間恢複,但是似乎有著即使稍微消耗過一點就無法交換該處魔法武裝的規則。
鎧的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與能力值等等無關,位于高等級帶。防禦力與回避能力等等也一樣。簡直可以說是把弱者瞬間提拔成強者的鎧甲。
說到弱點的話,有著兩個微小的弱點。其中一個是,因為強化鎧被算作全身鎧,無法與其它鎧甲並列使用這點。只是、可以裝備項鏈之類的裝飾品。
另一個是裝進去的魔法無法以特殊技術強化這點。只是、因為可以通過裝備品強化,沒法斷言是弱點。不過,要是弱者使用的話,還有一個可以說是最大的弱點。
那就是HP和MP。雖然攻擊力等可以從穿著者的能力值等計算出來將其覆蓋,但是體力和魔力還是照樣沿用穿著者的數據。換句話說弱者裝備了它的情況下,就會變成防禦力雖然高但是很脆弱。
當然了、也可以說要是不存在擁有能突破那甚高的防禦力的傷害量的對手,那就不會成為弱點。對納薩利克來說,只要是階層守護者等級就不成什麼問題。
危險的是宿星團那樣的、並不怎麼強大的NPC、他們應當在與那個碰面時選擇撤退吧。安茲就那樣結束了說明,進入答疑環節。是先提問的雅兒貝德。“就是說只要是我們就沒有問題了嗎?”。
“沒錯。因為即使是最厲害的強化鎧,說到戰斗力也只有八十級吧。不過前提條件是我的知識無誤的話。假設沒有極其罕有的、或者是工藝品級的強化鎧等情況的話,就得另當別論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說不定會有著在那之上的性能”。“從外觀上無法弄清楚嗎?”。“嗚嗯,抱歉,亞烏菈。因為首先我也並非完全熟知強化鎧的一切,所以無法從外觀推測出它的性能。而且雖然它不能讓外觀大幅改變,但應該可以讓它稍作變化。」
雖然強化鎧在它的身性能上對等級低的人來說非常有用,但等級變高之後就不怎麼有用了。
與其穿那樣的全身凱,都不用說神器級的、只要穿戴符合那個玩家特性的傳說級全身凱的人都明顯會更厲害。因此當YGGDRASIL引進強化凱系統時,已經滿級的安茲他們早就已經不是受眾了。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因為被算作全身鎧,裝備著那個就會幾乎用不了魔法了。
「是有兩件還是三件呢?因為納薩力克里應該也有強化鎧,等一下到寶物殿去吧。說不定大家穿穿看會感到些什麼」
他記得應該還留著、聽說即使是生產職業穿上後也能夠戰斗的天目一箇去弄來的東西。雖然好像因為也有玩空戰游戲而暗地里很有自信,但是由于在和佩羅羅奇諾的模擬戰里被輕松擊墜。之後就成了沒在現于人前的東西。
也覺得貳式炎雷似乎說了、玩aderage不就好了那樣的話。
安茲稍微來了場記憶旅行,因此突然察覺了。
如果朱紅露滴真的擁有著YGGDRASIL的強化凱的話,同為金剛級冒險者的蒼薔薇的隊長所持有的黑劍應該也是有著同等級強度武器的可能性。
根據王都的協助者得到的情報,據說她拿著的武器擁有可以毀滅一個都市的力量,雖然協助者自己也覺得不怎麼可信不過那情報似乎來自于她隊伍里的同伴。(是中二病辣)(回皂這個比每次都夾帶私貨)
雖然安茲至今為止都認為蒼薔薇的隊長要麼是連同伴都騙了,要麼就是在故弄玄虛。
不過現在看來的話——說不定那個情報其實是真的。
據說叫蒼薔薇和朱紅露滴的這兩個隊伍、隊長之間似乎是親戚。
既然有著聯系,兩者持有同等程度武裝也不奇怪吧。
當然了,雖然就算是安茲也不會覺得階層守護者會被一擊消滅,不過也沒有那是絕不可能的根據。說不定守護者的防禦有可能會被這個世界固有的厲害武器輕易地突破。
安茲可不想對方以自爆的覺悟使用劍的力量而受罪。
要是到了和蒼薔薇交手的時機的話,就采取把召喚出的怪物丟過去,誘導她釋放那種能力,然後再將其擊敗的作戰好了。
不過那得是沒法連續使用的情況。
記得確實有君子不該趟泥潭的說法,這次也應該那麼做。
毀滅王國這個目的並非是為了特意去殺害蒼薔薇。只是如果她們要妨礙自己的話就殺掉而已。那麼在那個女人持有的劍的能力前,還是不要輕率的接觸為妙。向安特瑪賠個不是、讓她理解吧。
安茲在心中哎喲一聲搖了搖頭,讓思緒歸位。
現在可不是考慮那個的時候。
「要質詢其他問題嗎」
雖然環顧了一周,不過守護者們沒有提出新的質詢的跡象。
「既然如此,暫時結束強化鎧的話題。那麼、迪米烏哥斯,該怎麼應對那個都市?我的話光是讓那個上鉤就已經滿足了」
「讓他們誤以為贏了魔導國會很麻煩。派更強的角色送過去,讓那個都市複歸塵土吧」
「嗯哼、那樣也好……」
不,可不好。
如果做了那種的事,就會變得看在那兩人的面子上,不得不在其他都市采取救濟措施了。雖然這次順利地敷衍了過去,不過要再來一次就很困難了。
就算是為了在身後聽著這些話的佩斯特妮也好,就救下住在那個都市的人們,以此作為實現了對她們兩人的約定吧。
「不,迪米烏哥斯。先不要那麼做。這會成為今後發生類似事情時做的布局。而且差不多也該打下王都,讓這場戲落幕了吧。只要在之後把剩余的都市按順序燒盡就好。你覺得如何?」
給予那座都市的居民逃跑的時間和機會。之後、就算是因為沒有逃跑而被殺光,那兩個人也應該不會再有怨言了吧。
「如果安茲大人認為應當那麼做的話,屬下必定服從」
雖然會讓人懷疑是在冷嘲熱諷,不過迪米烏哥斯不可能對安茲做出那種事。
雖然會有人經常胡亂猜想對方的話,不過那都是因為自己心中有鬼才會那麼想的吧。換句話說就是現在的安茲。
「別那麼說、迪米烏哥斯。若有更好的主意,就理應采用更好的」
「不愧是安茲大人,太佩服您那寬容的態度了」
對著深深低下頭的迪米烏哥斯,安茲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首先、安茲說的只是常識,並不是什麼值得贊賞的話。
雖然被奉承是很高興,不過如果連雞毛蒜皮的事都被捧,就會讓人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嬰兒的水平。
當然了、那說白了還是因為自己的自卑感吧。
「……其他的守護者有持有不同意見的嗎?」確認沒有異議後,他轉向了夏提雅「那麼就把派遣過去的不死者用暫時撤退。然後于耶·蘭提爾集結全軍後攻入王都」
「遵命。我會緊急進行的」
「所謂全軍也包括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人嗎?」
「派出納薩力克資深護衛之類的士兵。雖然那個不怎麼強大,不過作為兵團排場不錯」
「得令」
「很好。依次攻陷都市在王都進行決戰。之後、雖然沒按順序,不過把沒用的都市里的居民全部殺光吧。借此將不歸屬于納薩力克是多麼愚蠢的通告給各國」
各守護者們發出很有威勢的回應,安茲深深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各階層守護者——」安茲想到了以後的事,再次開口道「不,部分守護者還是留在這里吧,其他所有人、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力量吧」
幕間
構築起卡薩納斯城邦同盟的其中一座都市、比柏。身為其都市市長的女性,她的住宅今天也是燈火通明。房主李·古絲達·卡薇麗亞把收集到的資料拿到手上,開始熟讀。
所謂城邦同盟就是——
卡庫薩納斯。
佩泊·亞羅
東蓋茲。
維納利亞。
火利斯塔蘭。
奧克內斯。
新典克內斯。
古蘭威茲。
黎。
弗蘭克蘭。
以及比柏。
它是以上十二人座城邦組成的共同體,各城邦——以及其占有土地——的平均人口大約40萬人,最多的城邦有60萬人左右。這些城邦除了比柏,一個種族最多也就占總人口的40%左右。城邦同盟是個在種族上的多樣甚為豐富的、複數城邦的集合體。如果把時間往前回溯幾百年的話,其誕生的起因本源自一個巨大的國家。
因為那巨大國家的崩潰,導致以各聯邦為中心亂立了十四個小國家。之後、各城邦——小國家之間沒少流血。那樣子重複著合並和分裂最後。根據被稱為大議論的討論的結果,構成了現在十二個同命運小國家的同盟形式。
可即使是這樣,要所有人都摒棄前嫌果然還是非常困難的。雖然一百年對于短命種族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過對部分長命種族來說,可不見得是多久前的事。
因此、作為宣泄過往恩怨的場所五年一度的競技大會召開了。而現在下屆的舉辦地點輪到比柏了。雖說距離離開辦還有四年時間,但同時也表明只剩下四年的時間了。競技大會的項目有16種直之多。而其中有一項、是最備受關注的競技。科內利耶——或者說模擬戰場、同時也被稱作互歐大賽的競技賽事。
從各個城邦中選拔出十名強者,在名為和平之戰旗的魔法道具所保護的場地中進行戰斗。最具觀賞性和華麗的這個競技項目,有著非常高的人氣。甚至到了大部分人們都認為,雖然可能錯過其他項目,但唯獨這個必須要看的地步,特別是這個競技項目,任何細小的差錯都不允許的。
不是什麼比喻的話,沒有做足充分對策的奧克內斯大賽上,就曾在比賽進行時發生過暴亂,出現了眾多死傷者。
即便經過了四十年的現在「奧克內斯運營方」仍然是無能的代名詞。雖然無論哪個項目搞砸了都會招恨,但這其中唯有科內利耶是不容有半點閃失的。只是、各個城邦的首腦部門其實都清楚,奧克內斯運營方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他們的失誤僅有一點,就是對亡靈的戒備有所松懈了。
沒有任何確證甚至連存在都備受質疑的亡靈,即使是首次現在世間,所導致的那次失誤也足夠致命了。
吉絲達讀完了資料之後,揉了揉眼脊。比柏上一次被選作參賽地,已經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的運營核心幾乎已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雖然已經有從零開始接受指導的覺悟了,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快被這份重壓感壓垮的感覺。每當想到這次競技大會要是失敗的話,就會開始失眠。吉絲達不禁苦笑了起來。
明明還有四年多的時間卻是這副德行。等到了正式開始前,自己的精神到底會被逼到什麼程度啊。現在都已經開始感到討厭了。
不過,閱覽著老前輩們留下的資料,將腦中浮現的各種各樣想法寫下來啊
的時候可以暫時地忘掉這份不安。
吉絲達正想伸出手拿下一份資料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吉絲達從椅子那站起來走向門扉,出現的人是跟預想一樣的熟悉面孔。正是吉絲達的祖父同時也是首都市長李·貝倫·卡薇麗亞。
不僅是一位讓比柏長治久安的偉人,同時也是上一次在比柏舉辦競技大會的時任都市長。
「祖父大人」吉絲達微笑著說「您這是特地到這里來的嗎?明明只要您開個口我就會過去見您了呢。」
「沒事沒事,活動下筋骨嘛。就算腿腳有些不便了,要是一直待在家里的話,,可能會衰退得更快吧。比起這個吉絲達。抱歉打擾你工作了。現在,都還好嗎?」
「嗯嗯,當然沒問題的,祖父大人。請,到屋里來。」
吉絲達領著祖父落座在沙發上,兩人相對而坐。
貝倫向吉絲達准備好的兩個茶杯中注入熱茶,淺綠色的液體飄蕩出柔和的清香充滿了整個房間。
「那麼,吉絲達。我從女仆那兒聽說了,最近這段時間,你好睡得都很晚呢。」
雖說不想讓祖父擔心,但也無法隱瞞下去了。
「是的,祖父大人。一想到四年後的事,就多少有些難以入睡……」
一般人的話,聽到為了四年後的事而擔心得夜不能寐的話,也許只會當成是過分擔心而一笑置之吧。但是貝倫卻笑不出來。都市長要肩負多少重擔,曾經長期任職的他自然是深明其意的。
「吉絲達啊。現在就這樣會把自己弄垮的。這是能讓心平靜下來的用草藥煎成的茶。喝了它,早點入睡吧。優秀的統治者並非是能夠完成大量工作的人,而是懂得將工作分配給適合的部下的人才對。你也好我也罷,能做到的事情其實又能有多少呢?沒錯吧。」
「非常感謝您。但是……還是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周邊城邦有什麼大動作了嗎?但是騎馬王那邊好像沒什麼動靜啊?」
說到城邦同盟的外敵,那就是支配著東邊廣袤草原的騎馬王了。但是由于比柏這邊並沒有和那片草原接壤,因此即便他們要攻打過來的話,一直以來也都只是送出援軍的程度而已。
「……帝國最近成為了附屬國的事,相信您已經略有耳聞了。對于魔導國應作出何種級別的戒備,這個問題必須趁早完成才行。」
「魔導國啊……」
貝倫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將帝國屬國化的,那僅有一座都市的國家。而且傳聞已經將那個暗殺組織給納入囊中了。
畢竟有著各種各樣的留言和道聽途說,這之中孰真孰假,確實非常想要弄清楚呢。
吉絲達想到了一個人。
就是帝國皇帝吉克尼夫·倫·法路德·艾爾·尼克斯了。
擁有鮮血帝之名的年輕皇帝,曾經作為使節團的一員作為上級內務人員前往帝國謁見,在此之後的款待宴中機緣巧合有過一次會話。
那是擁有著智慧與財富,以及領袖魅力的一位人物。這樣的一位人物為何會甘于成為他國的附屬國呢。這之中肯定有什麼緣由——覬覦著什麼才對。
「關于魔導國的情報收集可以借助祖父大人的關系網嗎?」
長期任職都市長的貝倫構築起來的關系網,可是遠遠地凌駕在吉絲達之上的。當然了、在她繼任了都市長時,已經和各處都打過照面了。但比起讓吉絲達行動,貝倫親自打聽的話肯定要更加高效。
「那是當然的、吉絲達。雖說這並不是我的人脈,但聽說附近有從帝國那邊移居過來的優秀冒險者。要向他們打聽打聽嗎額?」
「是的、有勞您了——祖父大人,非常感謝您」
吉絲達深深地低下頭。即使是親人關系,對方也是到了快八十歲,還依舊擔任著都市長一職的人物,周邊甚至會將這位老頭強者尊稱為比柏的老鷹,這點她至今也沒有忘記。
「感謝就——不對,這份感謝我就收下了吉絲達。今天開始暫時的,你就早點休息吧。明白了嗎?」
「——好的,祖父大人。感謝您各方面的照顧」
第三章 最後的國王
大量的文件被聚集辦公室里。同時還有數名臉色糟糕的內務官,臉色糟糕來自龐大的工作量帶來的肉體影響。也來自知道王國被逼到何種地步精神壓力。塞納克晃動著簽名過多開始發痛的右手,然而、一圈圈的轉動肩膀。身體內部吱吱作響的聲音便傳入耳朵。
看來自己的身體與他們一樣渴望著休息。雖然現在就想要休息,但遺憾的是被搬運到辦公室的工作量有增無減。如此一來、要麼增加人手、要麼把工作分配給他人才是正確做法。是很遺憾、塞納克沒有能把這份工作分配出去的對象。如果有人能勝任塞納克正在做的這件工作,那恐怕只有和塞納克一樣的王族了。
但是塞納克有這沒法向父親和拉娜求援的理由。事實上他並非無法獲得幫助,而是不得不這麼做。塞納克再次拿起筆,通讀一遍被送來的文件。之後簽名蓋章。重複了八次相同的動作後,傳來了敲門聲。
內務官中的數人歎了口氣。恐怕又是要追加的文件吧。如豬叫般不自然地喘著氣的內務官,慢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向房門。動作慢的就像是覺得,只要門開得夠慢的話,工作就能稍微減少些一樣。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騎士。
「百忙之中,萬分抱歉,拉那大人想要與殿下會面」雖然和猜的不一樣,但依然是麻煩事。
「在忙,不見。讓她有什麼要說的就在晚餐的時候告訴我」
自從哥哥消失後,塞納克一家就盡量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這幾天是例外,估計拉娜這幾天也是一個人在吃飯吧。
但恐怕拉娜並不寂寞吧。在女仆數量減少的現在,估計她是和克萊姆——還有布萊恩——一起吃飯的才是,想必是相當開心吧。恐怕比塞納克及父親在一起吃飯時還開心。
「遵命」
騎士關上門走了出去。但是塞納克很清楚,拉娜是不可能接受這個結果的。塞納克停下手中的筆,讓想從門口返回的內務官原地待命。過了大概一分鍾,再次響起敲門聲,還是剛才那個騎士,他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非常抱歉、殿下,公主她說……要是不想被傳些有的沒的的閑話的話就見見他。」還玩威脅的嗎、塞納克露出了苦笑。雖然他不覺得妹妹真會那樣做,但既然都用到威脅的手段了,就必須要聽一聽了呢。而且要是真的傳出去些什麼的話,無疑工作量會變得更多。
只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己接受得非常不情願罷了。
「知道了、可以進來,不過除拉娜以外的人員禁止入內。那兩個人就讓他們在隔壁的房間候著吧」
「遵命」
從騎士立刻領會的神情看,果然那兩個人也一起來了。
布萊恩是王國中一等一的戰士,無出其右者。克萊姆則遠遠強于普通的戰士。有這兩個人作為深居王宮、幾乎不外出的拉娜的護衛,雖然也不是不覺得屈才。
但那兩個人都並非是王室雇傭的、而是用的拉娜自己的俸祿,是屬于她自己的部下。賽納克對此無可置喙。
騎士把門關上後,賽納克對著室內正在工作的內務官說道
「你們啊,我妹妹來了,真拿她沒辦法。高興吧,休息時間到了。從現在開始休息三個小時。都給我好好休息再回來工作」
內務官們露出有點疲憊的微笑,然後邁著像僵尸般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隨後拉娜公主進門。與那些剛出門的內務官不同,拉娜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
「兄長大人,恕我多嘴,讓內務官們好好休息效率才更高呢。因為太過于勞累的話,工作中很容易出錯的,兄長大人您還好吧?」
賽納克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與那幾個內務官工作了同樣的時間,自然也是露出相同的疲憊之色。其實他也一直想要休息。但作為上位者,需要他定奪的事情實在太多。
「我打心底覺得應該雇一些能模仿我簽名的家伙」
「父王的簽名的話,倒是有人能簽出來,不如去拜托他怎麼樣?」
拉娜靜靜地盯著賽納克,雖然知道她想問什麼,但姑且確認一下吧。
「——什麼意思」
「父王尚健在嗎?」
賽納克露出了苦笑。
「喂喂……你覺得我會殺了父王?在這種情況下?……父王身體不好,正在屋內靜養。要是父王想起自己身為王的職責的話,可沒法好好休息了呢。所以暫時不能讓作為公主的你面見他,不好意思了啊」
拉娜露出與自己一樣的笑容。看到那個笑容,自己也清楚她已經識破了一切。
「兄長大人,我們之間就不需要謊言了吧。沒有雷文侯兵力的兄長大人能監禁父王,就說明軍務尚書和內務尚書已經投奔兄長大人了吧……父王想怎麼做呢?」
「想通過與魔導國的交涉來解決問題」
正因如此、賽納克才會作為國王代理全力處理著剩下的事務。
因為把自己的父親監禁了起來,自己才必須攬下所有的棘手事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哭著去求父親的話,那才真的是可惡至極。
「嘛……我也明白父王的心情,畢竟在戰場經曆了二十萬軍隊瞬間潰敗的事情……」
而且還失去了葛傑夫·史托羅諾夫和自己的兒子,不過這些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中暗自嘀咕。
「想通過交涉來解決,來把受難者的數量降到最低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單單交涉已經解決不了的地步」
塞納克拿出一張巨大的紙在桌子上攤開。
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糙紙,而是在一張價值不菲的薄而白的紙張上,通過<臨摹>的方式畫出了王國全境的地圖。
「看。這些都是王國境內疑似被魔導王攻下的都市」
王國東部和北部的一大半都市都被標記了×的記號,懂地理的人大概都會知道,那些都是擁有一定量人口的都市,而聰明人大概也已經能猜到了,如果地圖上連村落都有顯示出來的話,那麼×的記號一定會暴增的吧。
塞納克的手指在地圖上游走。
「雖然魔導國開戰後似乎沒什麼動作,但實際上他們的目標是進攻北部」
拉娜看向塞納克的指尖停留在的國家。
「是為了壓制住評議國接壤的國境、從而斷絕援軍吧」
「正是如此,本來還想著因為沒什麼動作,宣戰布告或許不過只是個威脅。就在抱有這種天真想法的父王嘗試交涉的期間,其實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了,都市被毀、居民也被悉數殺害。」
塞納克咬緊牙關,發出咯咯的響聲。
「……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怎麼能夠被原諒」
能容許這種事的話,可不能稱之為是王室的人了。
「魔導國似乎也沒有打算談判,那麼接下來應該會采取別的手段吧?不是嗎?」
「您說的沒、接下來——恐怕就是動用武力了吧」
塞納克點了點頭。
正因如此他正忙于謄寫檄文,發給國境內所有的貴族。
「妹妹啊,用你聰明的腦袋告訴我,為什麼我們會沒注意到魔導國的入侵?在北方都市耶·納伊烏爾擊退敵人之前,為什麼我們這邊什麼情報都沒有收到?」
魔導國進攻都市的時候,聽說會一個不留地屠光城內所有的人。但做到完全一個不漏也是非常困難的。況且就算是戰時大街上也會有商人和旅客。
到底是怎麼做到封住這些人的口的。
是魔導王的某種魔法之力嗎?
「兄長大人也隱隱覺察到了吧,我們的情報已經被魔導國封鎖了」
「啊……果然如此嗎。要是這樣的話,就連這里標注的×號,也不一定都是真實情況了啊」
「若不是魔導國干的,那事情就簡單了,是王國內部人員的伎倆」
首先第一種可能是,由于宮殿內的內務官叛變,上報了假情報。另一種可能是已經倒戈向魔導王的地方貴族,向王國上傳了虛假情報。
塞納克的手指在地圖上游走著。思索著廣袤的國土中,到底是哪個貴族倒戈才能操縱這麼大的情報量。
塞納克把手機停在一座都市上,又輕輕的移開了。
「…………妹妹啊,你的話能想到吧,到底是哪個貴族背叛了?」
「不是哪種可能、嗎?」
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了,雖然不久前還覺得這個妹妹聰明得讓人不舒服。但現在卻不禁覺得非常可靠。
「……能把傳入王都的情報封鎖到這種地步的人屈指可數,軍務尚書的話或許能做到,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把所有進出王都的商人、旅客們都堵上吧。因此對于王都內的人來說,想做到這般的情報封鎖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明白這些的話,我想兄長大人應該也有救了吧……是雷文候」
「——怎麼會。這不可能」
塞納克立即否定道。明明剛才手指停留下來的都市正是耶.雷布爾。
「您真的認為不可能嗎?雷文侯是一位非常寵愛自己兒子的人,若他的兒子被當作人質抓走了呢?」
「……就是那樣威脅雷文侯的嗎?真是卑鄙!」
「雖然我覺得,他只是判斷。“王室已經沒有未來了”才背叛的就是了」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雷文豪會叛變。但像他那樣有實力的貴族,只要向關系緊密的貴族打聲招呼,應該就能判斷其所在都市的情報流出。逃亡的民眾為保全自身必定會湧入大都市。耶.雷布爾也確實是個優秀的選擇。
就是考慮到這些情況,魔導國才會選擇雷文侯的嗎。
「……你覺得魔導王是位怎樣的人物?」
「頭腦異常的靈活,擁有國家級別的謀略和智慧的人物。最可怕的是它不會只依靠那壓倒性的力量,而是憑借智謀形式。簡直可以說是,絲毫感覺不到傲慢自大的怪物吧」
哦?塞納克看了看拉娜,感覺到一絲異樣。表情跟平時一樣幾乎沒有變化,聲音中蘊含的感情卻和平時有差異。能感覺當中摻雜著些許畏懼和尊敬。
「現在我們眼前的蛛絲,是幾年前就開始撒向王國的吧。而我們就是被黏住的飛蛾」
「我倒是覺得蝴蝶更好」
「無論怎樣都是任人魚肉呢。兄長大人要是覺得蝴蝶好的話我也沒問題。總而言之,總而言之、就算避開了這張蛛網,也只會有下一張在等著的吧……稍微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呢。想不到世上還會有這般人物。說不定我的行動也全都在他的計算之內吧」
「比你還厲害?」
拉娜笑而不答。
「回到剛才的話題吧,恐怕兄長大人正在考慮要不要搜查雷文候的宅邸吧?我是覺得什麼也不會被查出來的哦」
「也是呢,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知道啦,雷文侯極有可能已經叛變的情況下,對此無動于衷顯然是不可取的。而且他還抱有或許能查出些什麼蛛絲馬跡的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你的話,會采取什麼行動?」
「在這之前我想問一問兄長大人。按照這樣的事態發展下去,魔道國將會在王都附近發起決戰吧。但我尚不清楚兄長大人是打算在王都布置兵力固守,還是派兵出城迎擊,且要如何召集兵力呢?」
「已經得到附近貴族令人滿意的答複了」
但還沒得到遠方貴族的答複。並不是消息沒傳達到,而是他們在靜觀其變。看著王室被消滅,然後再對魔導王俯首稱臣。亦或者只是更單純的不想因為幫助王十二倍魔導國盯上吧。
無論是哪種都太天真了。
以為自己能獨善其身的想法,本身便是其愚蠢的證據。
不、也不能笑其愚鈍。要是知道了魔導國的殘暴行徑,他們不可能采取那樣的態度。他們也只是情報封鎖的受害者罷了。王都一旦陷落,毫無疑問魔導國將會踐踏其它城市。沒有參加這次決戰的貴族們最終也只會被逐個擊破。
「您覺得、能贏嗎?」
賽納克露出苦笑。冷靜的回答這個難以解答的問題。
「不是贏不贏的問題,是沒有辦法只能一戰,魔導國會燒光都市的一切,殺掉所有的市民,為了生存我們只能召集所有兵力孤注一擲了」
賽納克緊握著拳頭道。
「………兄長大人……已經成為國王了呢」
「什麼?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太自以為是了嗎?」
「……那個,是要決戰失敗了的話,王國不就此毀滅了嗎?那無論王都的平民逃到哪里也都難逃天亡的命運。我覺得兄長孤注一拋的做法並沒有錯啦。雷文侯或許也是為了保護平民才背叛的吧」
「原來如此……他那里可以作為接納難民的避難所、嗎」
「但是魔導王是不會容許吧。或許還會為了考驗雷文侯的忠誠命他殺掉前來逃難的平民」
雷文侯到底為什麼叛變。不、他真的叛變了嗎。或者這只是魔導王的計謀,播撒下不和的火種來誘使自己和拉娜上鉤。
塞納克想起了那個想要把王國建設得更好的雷文侯。
要不修書一封,和雷文侯開誠布公地談一下吧,但這可能會令其身陷囫圇。
作為一個叛徒收到國王的來信。這無疑會讓魔導王心生懷疑。
作為計策之一或許有點用處。但也應該用在雷文侯隨魔導王率軍攻來的時候。當下則不宜使用此計。如果雷文侯是因為家人被挾持為人質才背叛的話,那也不能怨他了。
塞納克想起了十分寵溺兒子的雷文侯。
他似乎有點懷念地眯起眼,直到看見妹妹的臉才回過神來。
「避難嗎……說起來之前父王他想讓你……准確的說是讓我們作為使者去城邦同盟避難。這是監禁父王前的事情了。你想要怎麼做,你要去的話就得趕緊離開王都了」
不久後就要召集所有兵力與魔導國決戰,老實說就沒有什麼勝算。戰敗的話王都就和余下的都市都將會化為焦土。
也就是說王國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那只能按照父親所言,拋下國家逃亡了吧。
一般來說對于前王室成員有兩種處理方法。
一種是通過通婚融合血脈。另一種是殺光所有王室成員以儆效尤。
魔導國的話幾乎可以肯定會選擇後者吧
「這也是個不錯的想法,兄長大人要走嗎?」
「都到了這一步還怎麼可能走啊……要是大哥還在的話,我肯定會樂意選擇逃跑的吧。不要管我了。你打算怎麼辦?畢竟魔導王是不死者,不會因為是女人而遭受非人對待,但毫無疑問會被處死的吧。」
「魔導國攻過來的話,我也許會被走投無路的自己人凌辱也說不定呢。」
對于平靜說出這些話的妹妹,塞納克露出厭惡的表情。還是應該表揚她能看清現實呢。
拉娜的美貌早已廣為人知,說不定還真的會有人這麼做。
「記得短時間內不要離開克萊姆和安格勞斯身邊。」
「嗯,好的,不會讓克萊姆離開我的。」
「這里有又沒有別人。這種狀況下我也不會說什麼,但你得回答我『那兩人』。」
布萊恩·安格勞斯為何會侍奉這樣的女人啊。
雖然他好像有說過很中意克萊姆之類的話,但看上去似乎也不像同性戀。而且經過調查,身邊也幾乎沒有女人的影子——再怎麼說也不至于對小孩下手吧。
因妹妹太過可怕所以沒道出心中所想。而且要是泄露出去被那兩人知道,就更麻煩了。
「總之,我沒有離開這里去逃亡的打算。作為公主我將平淡而高貴地面對死亡。」
果然還是有點意外。
之前就有這麼想過,她好像說過只要和克萊姆在一起逃到哪里都可以。還是說她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或許實際上已經做好逃亡的一切准備了。
(這家伙的話還真有可能這麼做呢……)
「魔導王似乎連尸體也會利用呢。」
「或許吧,兄長大人要率領軍隊迎擊魔導王嗎?」
「啊,是啊。雖說有我沒我都一樣,但是軍隊需要王室之人作為總大將——我有站出來的必要。」
塞納克看向天花板。
「你也說了我是將來的國王,那我就要肩負起這份責任……我死後父王會為我處理後事吧……你什麼時候想逃走了都可以。」
雖然這個妹妹時常令自己感到不適。但畢竟還是親妹妹,那麼至少讓她看到自己身為哥哥的優點吧。說不定死後還能得到天神的褒獎呢。
「我知道了,到那時我會照做的。」
塞納克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拉娜帶著一如往常的笑容回答道。
2
魔導國終于開始了向西面的進攻,隨著一座座都市、一個個村莊被摧毀,戰線一直向王都推進。只是進軍速度磨磨蹭蹭的,非常緩慢。
兵力越多進軍速度往往就越慢,但是這一點並不適用于完全由不死者構成的魔導國軍隊,作為伙伴的伊維爾哀是這樣說的。她覺得這麼做可能是為了向王都的住民施加壓力。
在這種敵國逼近的壓力之下,王都內一度產生了巨大的混亂,還死了不少人。之後,王都沒有住民主要采取了兩種選擇。
第一種是撤離王都、向著耶·蘭提爾的反方向——西邊——進行疏散。
另一種是留在王都、緊閉家門,躲在家里不出來。
如果選擇哪一種
的人更多的話,選擇後者的人是壓倒性的多數。選擇前者的都是即使逃往遠方也有著能夠維持生活的金錢、人際關系或者技能的人。因此王都95%以上的人口都這樣留了下來。但是、這是到昨天為止的情況。王家貼出了公告。公告說因為魔導國軍隊的逼近,需要對都市進行守衛,能夠戰斗的人都要上戰場。也就是說要征兵。
當然、懼怕上戰場,躲在家里不出來的人很多。但是另一方面、抱著如果自己不戰斗想要保護的人就會被殺的覺悟的人更多。
幾近狂亂的熱情在王都內擴散開來,在此影響之下人們開始陷入瘋狂。街道上擠滿了進行准備的人群,人們為了給作為士兵離開家門的父親或者兒子准備稍微像樣一點的飯食,使得食品商店的生意非常興隆。
特別是、大家知道了王家對各商人下達了讓食品降價的命令之後,這種熱情更加強烈了。“蒼薔薇”一行走在人群之中。目的她的旅館還有一段距離。拉裘絲對走在身後的伙伴們發出了提議。
「我說、各位。我一個也可以的。對方的委托也沒有指定要誰來,這樣的委托也沒有必要所有人一起出場。大家都很忙吧?我們就在這里解散吧?」
「……你這是怎麼了,拉裘絲。是有什麼不能讓我們一起去的原因嗎?」聽到伊維爾哀這句話拉裘絲強行做出一副笑臉。雖然她的內心想的是「真敏銳!」但是卻沒有把煩惱的表情表現出來。伊維爾哀還好,緹亞和緹娜可是真的非常敏銳的,還好自己沒有把臉朝向她們。
「我理解拉裘絲的心情啊。聽說阿茲思老大也要來吧?」
拉裘絲感到心髒咚地猛跳了一下。正是這樣。拉裘絲的叔父,同時也是精鋼級冒險者隊伍“朱紅露滴”的隊長、阿茲思·艾因卓,也跟拉裘絲她們一樣被請了過來。
「是親戚嘛。應該有很多話想兩個人單獨聊吧?我們懂的」
太好了、似乎是朝其他方向誤會了。拉裘絲順著格格蘭的話接了下去。
「就是那樣。能理解我一下嗎、各位。他回到王都了竟然也不來找我。所以——」
「真是個迷」
「不可思議」
「誒?」
拉裘絲看向雙胞胎
「你們既是親戚又同為精鋼級冒險者隊伍的隊長,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告訴你他回到王都,這次的委托人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如果是跟“朱紅露滴”有關系的人,那堂堂正正地報上名來不就行了。可是委托人卻什麼都沒說」
昨天晚上,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出現在蒼薔薇借宿的旅店,告訴她們有一個人想要委托她們一件工作,請到他那里去一下。不經過冒險者工會而是直接指名,實際上拉裘絲也覺得太可疑了而想要拒絕,可是聽說朱紅露滴的阿茲恩也會來後就不得不露面了。
「就是啊。已經不只是可疑了,基本上就是有所圖謀的級別了。比如想要騙我們過去之類的。」
「對啊。考慮到這是個圈套的可能性——你雖然很強,但是一個人也會有很多事顧不過來。如果對方想要謀害我們的話,我們就應該避免被各個擊破吧」
「各位……」
拉裘絲對大家的擔心感到高興。但是——
「而且我們還想著見見那位英雄前輩啊」
「只聽過名字卻從來沒有見過。因為是親戚應該會很輕松地跟我們見面的吧」
拉裘絲覺得胃啾地收縮了一下。
雖然叔父不是什麼壞人,但也稱不上什麼好人。但總體來說,是個只會對孩子產生不好贏想的人,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拉裘絲小時候見到他時可能是因為隱藏了本性,那時候他非常正經。難道說是在冒險中腦袋里的一根螺絲才松掉了嗎。
拉裘絲只能對著自己也不知道的什麼東西——這種事還是沒有辦法拜托神明的——祈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叔父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幾乎肯定會裝的很老實。而且他也是會說「如果你憧憬英雄的話,那麼實現那個夢想就是英雄的責任」這樣話的人。
只能期待他這樣做了。
拉裘絲一行到達了約好的旅館。
這是個生意不怎麼好,環境有些髒亂的地方。
旅館的門做得很堅固,意外的沉重。
緊接著拉裘絲推門的緹亞和緹娜在她腰上拍了兩下。
這是警戒的暗號。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吧。
正對著門的地方是櫃台,沒有看到在經營酒店之類生意的痕跡。
就是說在這個冷門的地段,這里不經營酒店,只是專門經營旅館。
拉裘絲感覺到這股異樣感之下所有人都變換了思考模式,轉變為了能夠隨時對應任何情況的戰斗
狀態。拉起裘絲向櫃台里站著的無精打采的男人說到。
「……我們是“倉薔薇”。是來見委托人的」
「去三零一房間。“朱紅露滴”的艾因卓先生已將到了」
是不是真的來了,立即走上了一邊的樓梯。
拉裘絲道了聲謝,途中既然沒有碰到一個人,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是隔音效果很好呢,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呢。
一行人到了三樓,發現三樓房間數非常少。連二樓房間的一半都不到,是因為這一層的每一個房間都很大的原因吧。
拉裘絲敲了敲鑲有三零一標牌的門。
「叔父、我是拉裘絲!」
細聽之下,似乎門內傳來一個男人很輕的一聲「進來吧」。聲音實在太小了,無法判斷是不是叔父聲音。
阻止了想要上前的緹亞和緹娜,拉裘絲緩緩的推開門。
房間里跟外面截然不同。
房間里陳列著豪華而穩重的家具,可能比起拉裘絲他們借宿的旅館還要高級。說實話,這有些異常。這個旅館果然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還沒有等她們環視周圍,一個聲音向拉裘絲傳來。
「奧、拉裘!好久不見啊!」
「叔……」
這確實是叔父親切的聲音。
拉裘絲向叔父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用力關上了門。
「怎、怎麼回事啊,拉裘絲」
格格蘭第一個開口問道。
大家也都聽到叔父的聲音了吧。這種情況下很難回答沒什麼。
「……各位、果然還是我一個人去見叔父吧」
「都到這里了還說這種話、這家伙……」
伊維爾哀會用無語的聲音說這種話也是當然的。
拉裘絲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伊維爾哀只是作為代表說的而已,大家的臉上也都表現出了同樣的想法。
那麼——
「呃、各位。我明說了。我叔父是個很別扭的人」
「……那個朱紅露滴的隊長?」
拉裘絲聽緹娜的話,用一副隊長的表情用力地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大家。大家雖然很納悶兒,但是又覺得長久以來一直在一起的拉裘絲也不是說這種謊話的人。看到大家臉上浮現出那種神色,拉裘絲又一次推開了門。
房間里有一張泛著絲絨光澤的大長椅。
那上面坐著一個男人,那他所熟知的男人。阿茲恩.艾圖卓本人。
他赤裸著上半身。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緊繃的腹肌和隆起的胸肌。
這根本不是要跟委托人見面的打扮。但是。那並不是拉求斯把伙伴們攔住躊躇不前的原因。
阿茲恩。左右各有一名半裸的女子依偎在他身上。
不~已經不是半裸了。他們赤裸著胸膛。可以看到那澎湃的胸部。雖然穿著內褲,但是那像線繩一樣的東西基本上是擋不住什麼東西.
那標志的容貌來看。她們應該是高級娼婦。
地上堆滿了剛才可能還穿在身上的情趣服裝。阿茲恩的雙臂攬著女人們的肩膀。用手揉捏著她們的胸部。
「叔父……同樣被委托人請來的侄女都難得的來了。你就不能拿出點更適合迎接著的樣子嗎?」拉裘絲這樣說道。
然而阿芝恩的雙手一點都沒有離開女人們的胸部。毫無顧慮的揉捏著。女人們一點都不在意拉裘絲她們。肆意著嬌喘著。
這種態度讓拉裘絲有些上火。如果這些女人也是委托人准備的話。那麼拉裘絲也決心必須要拿出相應的態度。
「不是了,我還。來的更晚一些呢。呃,那啥又不是在床上搞,沒什麼關系吧」。
「有關系啊!」拉裘絲沒敢回頭看伙伴們的表情。
「是嗎?」阿茲恩,做出一副真的不很不解的樣子。揉捏著女人們的手並沒有停下來。
「你真是死板啊!要搞漂亮女人是男人得天性啊。我的孩子的話大概也會生下
來就有這樣的才能吧。把血脈延續下去可是很重要的哦。」
「嗯,明明是從貴族家庭里出來的。這種思想倒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聽到伊維爾哀的話。阿茲恩,擺出一副很不快的表情盯著他。
雖然這視線中甚至能感受到壓力。然而蒼薔薇的個位並沒有退縮。別是對伊維爾哀來說就像是微風吹過一樣。
他繼續說道。「……真是的。一副被說中要害的樣子。說是英雄實際到跟小孩沒兩樣嗎。不,正因為是這樣的人才能放棄貴族身份走上冒險者的道路嗎?總之,這不是接待委托人的態度。還不退下,女人們。」
「——怎麼回事啊這孩子。」
依偎在右邊的女人瞪向伊維爾哀。「哎,真麻煩,喂,艾因桌……那邊的房間開著嗎?」
伊維爾哀指著的是不朝向走廊一側的房門。「啊啊那是臥室。已經檢查過了。」
「是嗎?那就讓她們去那里。」
「怎麼回事啊這孩子。這是要干什麼?」
左邊的女人面色嚴厲地瞪著伊維爾哀。「連臉都不敢露的小孩就別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了。」
「哈啊(迷惑人類)快去。」
「啊好的,明白了。」
左邊的女人嗖地站了起來,右邊的女人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大張著嘴——
「你也是。別忘了把地上的衣服也拿走」女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迷惑人類>就已經發動了,女人們按照命令走向隔壁的房間。
阿茲恩抿起嘴聳了聳肩,從冒險者的角度來看,伊維爾埃這樣做無異于已經拔刀相向了,但他似乎不打算追究這件事,雖然不想承認。伊維爾哀覺得這方面他還是很大度的。
「伊維爾哀……GOODJOB!」緹娜對著因為伊維爾哀豎起了拇指「有讓可能是暗殺者的女人在身邊的勇氣,真不愧是精鋼級冒險者」
「有嗎?」
「我們那邊也會接受那樣力量和魔力都不占優勢的女人,只能把身為女人這一點作為武器了,雖然跟格格蘭沒關系,但是我還是說明一下都有些什麼樣的方法。首先——」
伊維爾哀沒有聽提亞的說明,而是對拉裘絲說道。
「不那樣做的話可能會很煩。嘛、我不打算再插嘴這個話題了,讓你們隨便聊吧」
「謝謝、伊維爾哀。那麼……哈……」在談話開始前就已經很疲勞了,「那麼叔父,這次的委托人很可疑,到底是什麼人啊?」
「嗯?喂喂。你不知道就來了啊。嗯、是個背後有著很龐大的組織的家伙、大概」
「……大概?說起來這是叔父你認識的人嗎?」
「沒直接見過,如果對方是個知道禮節的人,那麼來的時候肯定會好好報上姓名吧。嗯、要是個打算隱瞞的家伙的話——」阿茲恩微笑了一下「就不會是個正經家伙吧,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如果你們想從這里逃——離開的話,用我的門路也可以哦」
「我們沒有打算離開」
拉裘絲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到了自己身上。
「……切。免了吧。魔導王向這邊進軍的路上可是殺死了所有的居民,把都市都完全破壞掉了。你要是覺得只有王都不會變成那樣的話就太膚淺了哦?」
「那麼叔父,一起戰斗吧!」
「不可能的。因為沒法直接確認魔導王的力量,所以我也說不准,但是如果傳言屬實的話,我——我們是贏不了那個家伙的,只有怪物才能戰勝怪物。人類想要涉足其中是不明智的」
阿茲恩像是很疲勞似的歎了口氣啦,拉裘絲從來沒見過叔父這個樣子。
「……我知道這是白費力氣,所以才沒把其他伙伴帶來。跟大哥他們也說了讓他們逃走」
「誰都……沒有逃走不是嗎?」
「啊。真是一群……笨蛋。但是倒是把孩子寄放在我這里了,現在應該已經被我的伙伴都帶到評議國去了吧」
正在拉裘絲心中湧起複雜的感情的時候,提亞略帶緊張的說了一聲「老大」,同一時機,走廊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守時啊!」
站在門口的提亞、緹娜和格格蘭三人好像被看到了不到的力量推進了房間,一男一女緊跟著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他的十根手指上都帶著戒指,端正的臉龐上掛著柔和的笑容。
後面是一個無精打采的女人。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一副連路都不想走的樣子。她頭上戴著的大得奇特的帽子把大部分臉都遮住了。
拉裘絲提高了警惕心。
伙伴們從作為生物的強度——也就是從水准上被壓制了。兩名來訪者每個都有一種讓人覺得連舉世聞名的精鋼級冒險者拉裘絲都無法企及的恐怖感。
但是當後面另一個人的身影出現的同時,氣氛更為之一變。
那個男人側著巨大的身體慢慢地進入了房間。他打扮的像背著巨斧的野蠻人一樣,並釋放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似乎讓人產生了周圍的景物都扭曲了的錯覺。
前面的兩個人確實很強。
但是、這個男的的實力更在其之上。
拉裘絲像窒息一樣動彈不得。
作為精鋼級冒險者,她擊退過很多強大的怪物和亞人。但是那些完全不能同這個男人相比。他的實力可能比亞達巴沃動亂時,出現的惡魔還要強。
這個男人應該是前面兩人的護衛吧。
這樣的強者們如果隸屬哪個不入流的組織的話,是不可能不產生傳言的。那麼他們背後的肯定是能夠將他們完全隱藏的,國家級別的龐大組織。
「……帶著所有的裝備來是正確的呢」
「……每一個人恐怕都在我們之上」
「啊啊。我不記得聽說過王國有這樣的家伙們」
「喂喂喂,都遲到了就不要散布那種危險的氣息了啊。你們是被上面要求這麼做的嗎?來干這周無聊的事?」
對阿茲思的諷刺女人不以為然。
「還帶著娼婦來,真是不得了啊、大叔。這里可不是情人旅館哦」
對女人的話阿茲思反唇相譏。
「哼。正是因為在這里才叫來的。我就是想惡心你們一下」
切、婦女露出惡態咂了咂嘴。
她沒有否認阿茲思的話,也就是說這所旅館和這幾個人是有關系的。能夠設立國家級組織的國家——除了王國之外能想到的只有兩個。一個是評議國,另一個是教國。
如果說哪邊可能性更大的話那就是後者了。
「嘛、嘛,能差不多就到此為止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哦」
「小奎因……唉、這次是小奎因帶隊,我聽你的就是了」
在文雅男的責備之下,女人勉強點了點頭,聳了聳肩。
「艾因卓大人教訓的是。難得您抽出寶貴的時間,我等還在最後才到場,在此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
「哼啊」
阿茲思冷笑了一聲,但是文雅男的笑容並沒有改變。
「那麼請原諒我開門見山的談一談正事吧–阿茲思.艾因卓大人。以及在場的朱紅露滴各位」
拉裘絲咪起來雙眼。拉裘絲的叔父放棄了貴族的稱號,但因為還擁有名譽騎士的稱號,要遵守從禮儀稱呼他的名字會更得很長。但是如果那樣叫他的話,阿茲絲會變的不高興。
那些第一次見面想要遵守這個禮儀上的人經常上這個當。
但是文雅男回避了這一點。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做了很長時間調查,不丶應該說是這個男人背後的人做過。
「拉裘絲.亞爾貝因.蒂爾.艾因卓大人。伊維爾哀大人。提亞大人。提娜大人。格格蘭大人。我們是來勸說各位改旗易織的。雖然在這里戰到最後一息可能是不錯的選擇,但是、我們以為各位放眼放眼未來」
「額。真是個沒有禮貌的家伙。所以、你們是那個國家派來的。」
「那個國家派來的不重要。沒用的–」
嗖的一下、一只手從女人背後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吧!」
提亞和提娜在驚訝之中拔出來武器。
女人的背後站著一個奇特打扮的男人。他的全身甚至臉和手都被身上的衣服完全覆蓋住了,衣服上還用金屬板進行了加強。
「不好、這是比我們還優秀的暗殺者」
「不好、他比我們要強得多」
他們兩人本是拉裘絲所知道的最強——最凶惡——的暗殺者。但是這個人比她們還強。
「請不要擔心。請把武器收起來吧。如果真的想要取各位的性命的
話,我們也不會用這種無意義的登場方式了」
文雅男說的很對。進入了這個房間,並且讓房間里這些精鋼級冒險者誰都察覺不到,一定使用了某種能完全隱藏自己的力量。做了這些之後,還用那種愚蠢的方法現身,也就是表明了並沒有進行暗殺的意思。
或者說讓他現身也是對方的一種手段嗎。是在提醒自己如果不加入他們那邊,優秀的暗殺者就會隨時出手。
「還有對于我伙伴的那些稍微欠缺禮儀的發言,我表示十分抱——」
「——喂喂。有什麼好隱瞞的嗎?你們是教國的人吧?」
「真的是教國的人嗎……想不到教國居然有這樣的家伙」
伊維爾哀有些吃驚地說道。拉裘絲也同樣非常驚訝。
以前她們曾經跟燒毀亞人村落的部隊戰斗過,那支部隊很強。特別是像是隊長的那個男人,比那時候的拉裘絲還要強。但是那支部隊里也沒有像現在面前這樣的強人。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至少聽過傳言呢……這是教國引以為傲的英雄部隊。漆黑聖典。其中好像沒有一個不是身處英雄領域的人」
阿茲思看向的是剛才的野蠻人。
那個人露出了如同食肉猛獸的笑容。
「呵呵呵呵……你們知道的不少啊。但是你們中不也有嗎。跟我一樣、甚至比我更強的家伙嗎」他指著伊維爾哀「蒼薔薇的伊維爾哀。有點難對付啊」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認輸的態度。而是做出了一副你我不相上下的表情。
「……哼。比我還強的家伙……嗯……除了惡魔之外,在人類和亞人種之中也只有飛飛大人了吧」
「只有飛飛、嗎……」
露出輕薄表情的野蠻人念叨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麼了。
「我說。教國秘密部隊的各位。你們不跟我們合作與魔導王戰斗嗎?」
或許那個女人也……不,那是……雖然伊維爾哀還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但無視了她的阿茲恩這麼問道。而文雅男也帶著一成不變的笑容回答道。
「能接到您的邀請是我們無上的榮幸,但我們是身負勸說優秀的各位投誠的任務才來到這里的。所以只能鄭重的回絕您的提議。畢竟根據自己的判斷就參加戰斗的軍人,對組織只有害處」
「拿國家的命令當擋箭牌啊。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個人意見」
「真無聊——上面那麼說了就照做不是更省心嗎」
女人像覺得麻煩一樣說著,文雅男收起了剛才的笑容,擺出了一副很為難的表情。
「對你來說、只是連思考都覺得麻煩吧」
「差不多吧。只要我遵守命令來行動,承擔責任的就都是上面的人。自己承擔責任太麻煩了,所以我不要那樣。我很擅長向別人推卸責任,還會被大家誇獎呢」
「這不是誇獎你」
野蠻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嘿嘿。那麼、艾因卓大人的……抱歉。阿茲恩大人的話,我們聽明白了。那麼蒼薔薇的各位又如何決定呢?」
「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要怎麼樣從這里逃出去呢?」
「如果加入我方的話,到時候會告訴你們。順便一提、我們同樣也對其他幾組的冒險者隊伍進行了勸說,也得到了他們的承諾,所以他們已經去了比這里安全的地方避難了」
「……喂。你們不會是用武力或者威脅強行把他們帶走了吧?」
正如格格蘭所說的,像他們這樣的強者如果進行威脅的話對方是很難拒絕的。
「我們是真心想與各位成為戰友,為了將來——為了人類而合作」
文雅男認真的表情上面不帶有一絲虛假。選他來做說客可能就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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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
大家呢,拉裘絲還沒有來得及提問,格格蘭就搶先開口了。
「沒必要用什麼“我”……我們都贊成隊長的意見。」
伙伴們紛紛對格格蘭的話點頭表示同意。
「是這樣嗎……看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就沒辦法了。」
文雅男意外輕易地接受了這個回答,拉裘絲為了就算他突然發難自己也能做出反應,而稍微壓低了姿勢。
看到拉裘絲這個樣子,文雅男苦笑了一聲。
「請放心,拉裘絲大人。我們沒有使用武力的計劃。願各位能對魔導王報一箭之仇。我們把各位來此的跑路費放在接待處了,請回去的時候一並收下。那麼——告辭了。」
文雅男下達了指示後教國的各位就開始向房間外走去。事情應該是平安結束了。拉裘絲剛松了一口氣,阿茲思卻叫住了文雅男。
「喂,說起來……那個叫路弗斯還是叫路法斯先生的人還好嗎?」
「路……?實在抱歉。我們國家非常廣闊,不知道您說的是誰……如果,能夠更詳細——」
「——啊,這樣啊。以你們的級別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正常。那麼你們平時都是怎麼稱呼那個不死者的?至尊嗎?」
漆黑聖典的全員都一副驚呆了的樣子,緊接著,他們突然露出了凶相。房間里一下子就充滿了讓人覺得立即要陷入厮殺的氣息。但是,文雅男的行動卻比誰都快。
文雅的男人張開雙臂止住身後的二人。
「——奎因醬。怎麼回事?不殺嗎?」
文雅的男人就這麼冷眼盯著阿茲思不動,冷靜地回答女人的提問。
「那是虛張聲勢。各位不要擅自行動,這是命令。」散出的殺氣和出現時一樣瞬間消失。文雅的男人冷眼盯著阿茲思「……雖然我非常感興趣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會向上面報告的。各位,該走了。」
漆黑聖典的成員不放松一絲警惕,保持著如果我方采取敵對行動,變回立即全力應戰的氣場走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拉裘絲在可以確定漆黑聖典已經離開後向阿茲思發牢騷。
「叔父……在場的所有人中最弱的就是叔父了,還是不要隨便刺激別人為好吧。」
「啊?……確實剛才挺危險的。我沒想到對方會像那樣敵視我們。要是沒有那個裝笑的男人,我肯定已經死了。但他們也覺得,比起自己動手不如讓我們讓魔導王喝上一壺後再死對他們更有利吧。雖然我覺得我們根本不夠格。」
拉裘絲故意對著哈哈笑著的阿茲思歎了口氣。
事實真的是那樣嗎?
叔父向漆黑聖典透露出自己知道教國的某些重要情報,可為了不讓情報傳到魔導王耳中漆黑聖典將其滅口也不奇怪。或者把叔父綁架後用拷問或是魔法問出情報也是有可能的吧。
說到底為什麼叔父要讓教國知道自己掌握著某些情報。如果他不那麼做,應該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談話就結束了吧。
為什麼要刻意引火上身。
阿茲思不是那麼沒遠見的人。如此看來這背後應該是有什麼拉裘絲所不知道的東西吧。
再怎麼思考也不會有答案。拉裘絲停止了無意義的思考。
「真是的……那麼叔父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啊?我打算在王都等魔導王打過來。上面的大人物好像打算數日內從王都派兵前往近郊布陣。誰實話我不覺得他們能打贏。魔導王和其下屬一定會攻到這里……你不夠格和魔導王過招的,快逃吧。」
話已經說白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丟下這座都市逃跑。叔父……」
如果有什麼能打倒魔導王的話,那一定不是戰士的一擊而是此刻的一刺。正因為如此拉裘絲才只能要緊牙關,目送為了迎擊魔導王從王都出發的人們。
「如果你是要邀請我和你一起戰斗的話那我拒絕。我有我自己的計劃。」
「是嗎?」
「嗯、我會做好我能做的事,你也做好你能做的。但是,為了我可愛的侄女我再說一遍。你們還是快逃的好,在魔導王的力量面前你們無能為力。」
「……哼、什麼意思?若是你便能做出一番偉業嗎」
面對伊維爾哀的質問,阿茲思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樣笑了笑。
「確實憑我也一樣贏不了魔導王,我不過如此。但就算魔導王包圍了王都,我一個人也能跑得掉。」
阿茲思站了起來。
「那我就去面對房間松一松腰了,你們怎麼辦?」
拉裘絲理解了叔父的意思,皺起眉頭。
「我們會回去。畢竟之後不得不做各種准備。」
拉裘絲同叔父告別,一行人姑且警戒著周圍下到一樓。在一樓領取報酬後離開了這家店。漆黑聖典的人並沒有打算襲擊這邊的跡象。
3
從王都出發以旅行者的速度前進三天左
右的距離,已經能看到魔導國的大軍的報告被送到了賽納克的手上。為了迎擊魔導國的軍隊,全軍在賽納克的指揮下出陣了。
在遠離王都半日路程的平野,收到魔導國西侵報告的王國軍在此建立了簡易陣地,根據作戰計劃在陣地中等待魔導國軍。
陣地以封鎖大道的形式建立在其之上,如果魔導國軍就這樣筆直地朝王都進發陣地便能發揮其效果,如果魔導國軍改變了進軍方向王國軍就有必要建立新的陣地。雖然有著這樣的擔心但根據探子來報魔導國正筆直向王都進發,看樣子這份擔心是不會成為現實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會為此高興。
此次迎擊魔導國的王國軍是由鄰近貴族和王都的民兵、難民中選出的可以作戰的男人所組成的。將其稱為王國的決戰兵力也不過分。
其總數超過四十萬
能夠集結出如此龐大的軍隊,著實讓人想要誇獎一句做得好。可實際上不過是東拼西湊的烏合之眾,因為沒有像樣的裝備,許多人手中只握著棍棒。
只是與其境況相反,王國軍卻非常士氣高昂,但這只是困獸之斗,不過是知道了魔導國殘忍做法的人們,僅憑著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的信念,而拿起了武器罷了。若是這份勇氣有一點龜裂王國軍便會瞬間瓦解吧。
即便如此龐大的兵力本身就是武器,一字排開的士兵們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散發出異樣的壓力。那麼、魔導國軍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圖才會向著四十萬大軍筆直前進呢。
只要稍微懂一點兵法都應該知道,筆直地一頭紮進這種大軍里絕非上策。不如說對于魔導國來說,最穩妥的戰略應該是“什麼都不做”與不需要補給的不死者軍隊相比四十萬人類大軍是一頭饑餓的巨獸。只要將其包圍施以威嚇,這頭巨獸便要麼餓死要麼陷入恐慌自取滅亡。
可魔導國軍一邊摧毀沿途的一切一邊筆直前進,從至今為止魔導王的深謀遠慮來看,很難想象會沒有任何目的采取這種行動。
魔導國有著勝利的自信。
對于魔導國來說這根本算不上魯莽,對曾經只用了一個魔法就讓二十萬大軍丟盔棄甲的魔導國來說,說不定打折魔導王只用兩個魔法就能全殲敵軍的算盤。
當然、身為總帥的賽納克可不願意相信真的會發生這種事,但以貴族為中心抱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有意見表明應當分散兵力。的確可以理解。雖然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性,但如此一來就能避免僅被一個魔法全殲的風險。
但這做不到
由于卡茲平原的大敗和這次魔導國的侵略,能夠指揮大量士兵的貴族和騎士的數量銳減。僅是分散兵力便會潰不成軍,四十萬的決戰兵力會瞬間化為四十萬的普通人。
而且正因為有如此龐大的兵力聚集于此——有著聚集在一起的同伴——人們才能鼓起勇氣與魔導國對峙。
進入陣地後已經兩天。龐大的兵力導致僅是開戰的准備工作就花費了如此的時間。在所有的布陣完成時,魔導國的軍隊一到“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准備了”的態度光明正大的露出了尊容。
兵力大概一萬左右,大致由三到四種不死者組成。在四十萬大軍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的數量,但在個體的強度上魔導國的軍隊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是毋庸置疑了。
「殿下」
「我知道」
賽納克簡短地回答軍務尚書。
軍務尚書因為不習慣身上的鎧甲動作變得生硬,甚至有些滑稽。只不過賽納克也沒辦法說別人
賽納克穿著曾經葛傑夫的鎧甲——王家的家寶,但賽納克自己也知道一點都不配,和葛傑夫根本沒法比。
不過賽納克還真得感謝這附有魔法的盔甲。
這段日子由于壓力而暴飲暴食的賽納克的肚子變得比以前更大了。如果不是附有魔法的盔甲,賽納克就得請鐵匠改一改鎧甲的尺寸了。
「牽馬來!」
接到賽納克的命令騎士將一頭駿馬簽到賽納克的大帳前。
賽納克費了一番功夫騎上不給好眼色的愛馬。不帶任何護衛一個人出了陣地,向著魔導國軍前進。
就算帶了護衛,只要魔導王想殺賽納克,護衛也派不上用場吧,更不用說威懾了。
那麼單騎前往反而能讓眾人見識自己的豪膽。而且若是單騎前往還被殺害,也能讓大家知道魔導王的器量。
(里·耶斯提傑尚有英傑……嗎)
沒有遭到任何阻撓的賽納克到達對峙的兩軍之間,啟動魔法道具將自己的聲音擴大。
「我是里·耶斯提傑王國的王子、賽納克·瓦爾雷歐·伊格納·萊爾·凡瑟芙!想要和魔導王陛下一對一談話!」
賽納克並沒有舌戰魔導王的打算,事到如今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魔導王究竟是出于什麼想法才會做出這種事的。
安茲在三面的油布帳篷下眺望著自軍建立陣地的樣子。基本由不死者構成的魔導國軍因為不需要糧草一類的補給,陣地與部隊的詞比例比一般的部隊要小的多。
從根本上看,雖然也有意見表示沒有建立陣地的必要,但安茲認為建立陣地也是一種經驗。
實際上在經曆過數次的陣地建立後,眼前的陣地應該是要比最開始時得更牢固吧。
原本建立在陣地時也會用上馬雷的魔法,但出于某個理由馬雷只是待在安茲身邊默默地看著士兵們建立陣地。
一旁亞烏菈也望著整列的自軍,但貌似她的視線望向的是她的仆從。
不論是陣地還是帳篷用的魔法都能做出更加高質量的東西。但還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安茲使用了以物理手段搬運過來的大帳篷作為大本營。
(或許今後對魔導國的土木工程全部交給馬雷也不錯)
魔導國的亞人和異性種中有擅長挖洞的種族,讓他們成為馬雷的部下或許也不錯。不如說、雅兒貝德之類的很可能已經有了這方面的行動——如果真有誰已經有所行動,那麼應該會有相關文件被送到安茲手上——有必要委婉的問一問雅兒貝德這方面的事情。
難道是心有靈犀嗎,忙于建造主陣地的雅兒貝德帶著科塞特斯回來了。
「安茲大人。看來是人類派使者來了、如何處置?」
「不是開戰的使者嗎?准備招待……歡迎用的飲品也備上」
當雅兒貝德開始准備桌椅之類的東西時,一個穿著全身鎧的男人騎著馬進入了安茲的視線。安茲對男人穿著鎧甲有印象。(那是……我記得是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的鎧甲。那個人就是次任戰士長嗎?怎麼好像和我聽到的不一樣啊)使者正好停在了兩軍中間,開始大聲報上自己的名號。
「我是里·耶斯提傑王國王子、賽納克·瓦爾雷歐·伊格納·萊爾·凡瑟芙!想要和魔導王陛下一對一談話!」在這個距離也能聽清楚他的聲音,應該是用了什麼魔法道具吧。
「怎麼辦?安茲大人。既然不是開戰的使者,和他廢話也沒有價值吧。就這麼開戰嗎?」
「不、雅兒貝德,那可不行。對手打算與安茲大人舌戰,就這麼拒絕會傳出安茲大人度量狹小的傳聞」
「傳聞算什麼」雅兒貝德露出冷笑「反正都是將死之人,沒人聽的傳聞又有什麼意義」
安茲也不想搞什麼舌戰,對手是這個國家的王族那麼除了戰斗力之外的一切都比安茲優秀吧。然而。
「雅兒貝德。你忘了嗎?可能會有將傳聞傳出來的偷窺魔法也說不定哦?」
「……萬分抱歉」
「嗚嗯……那我去了。對面是王族一個人來的。我如果不是一個人去,可不成體統」
「沒問題嗎?安茲大人」
「不知道。亞烏菈、要是我被洗腦或是被做了其他什麼,你,就用你的世界道具保護我」安茲平常所裝備著的世界道具,這次被存放在了納薩力克內。所以只有亞烏菈用山河社稷圖的話,安茲也會被關在其中,這樣一來、即使安茲被洗腦了也不會被轉移等手段帶走。
「遵命!」
「嗚嗯」安茲這麼回答亞烏菈後,便騎上噬魂魔離開了陣地。順便一提,安茲因為練習過騎馬,所以現在也算是能騎得像模像樣了。但因為實在稱不上騎得有多好,所以為了避免在兩軍面前出丑,安茲也不打算改變自己以禮還禮以牙還牙的做法。對方微胖的男人,在其眼下有著化妝也掩蓋不了的黑眼圈。
「初次見面,魔導王陛下。我叫賽納克·瓦爾雷歐·伊格納·萊爾·凡瑟芙」
「初次見面,我就是安茲·烏爾·恭魔導王。請多指教。那麼、就這麼站著說話也不是事。」安玆發動了兩次魔法,在身邊出了相對的兩個黑色王座。因為是由魔法創造出來的,所以理所當然
的兩個王座的外形分毫不差。
「雖然是金屬制的硬東西,但我們還是先坐下吧、如何?」
「樂意至極、陛下」
二人坐上王座的同時,安茲再一次使用魔法在二者之間,造出了擁有同樣黑色光澤的桌子。雖然安茲從剛才一開始就一直在使用魔法,但賽納克並沒有警戒安茲的樣子。看來是沒有暗殺安茲的打算了。
接著安茲從道具箱拿出兩個的杯子和裝有冰水的容器。
「水可以嗎,這種場合酒不太好吧、橙汁如何……?」
「非常感謝、陛下,水就可以了」
「那麼談話的准備就完成了。所以我們要談什麼?關于我們侵略的正當性嗎?」
「沒有談論那種事情的必要、陛下。我更想知道為什麼您要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為何不接受我們的投降?」
理所當然的疑問。雖然在安茲心中有條理分明的理由,但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暴虐無道的屠戮吧。「嗚嗯」安茲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沒沒有繼續隱瞞的意義,便將魔導國的計劃告訴賽納克。
「因為沒有好處,我要讓你們成為犧牲品,來讓世人知道與魔導國作對的下場。為此在將你們殲滅後,還有入侵王都將一切變成瓦礫之山。今後百年、千年讓那座瓦礫之山一直警示世界,與魔導國作對是有多麼愚蠢。」
「……聽上去您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當然沒有開玩笑,只是在陳述將要發生的事實」
「為什麼?」
「什麼意思?」
安茲並不明白賽納克話中的意思,反過來問他。
「魔導王陛下擁有強大的力量。既使不那樣做,也能讓眾人知道陛下的威光吧」賽納克舔了舔嘴唇,然後咽下了一口唾沫向魔導王問道「為何您的度量是如此狹隘」
「心胸狹隘、嗎」
賽納克以為惹安茲發怒了而緊張起來,但其實安茲並沒有生氣。
「您的目的是什麼?」
安茲在口中鼓搗「你的目的是什麼」這句話。
在過去對于安茲、不、是鈴木物而言,YGGDRASIL這樣一款游戲之中遇到的伙伴們,才是人生的全部。曾是一段燦爛美好的回憶,正因為如此安茲想要和伙伴們再次相逢。
在YGGDRASIL的游戲中迎來了終結。
不、是開始。
伙伴們所催生出的NPC們產生了自我而行動,那一舉手一投足之中感受到了過去伙伴們的影子。不、說真的在最開始的時候,由于環境變化過于激烈而理解不了,擔心他們背叛自己的想法比較強烈,想來真是可笑。但現在已經幾乎不擔心他們會背叛自己了。
然而穿越到這樣的世界不見得只有安知而已。實際上也有其他玩家零星的影子。
那麼認為共度那段光輝時刻的伙伴們說不定也來了,會這麼想的話也是理所應當的吧。當然安茲也知道自己是在那最後一瞬間才能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伙伴們當然不可能來到這里吧。
事實上,使用了好幾種魔法,每當收集情報時己隱約察覺到沒有任何人在了。但是只要沒有確定就還留有可能性。
抱持著那一抹的希望是愚蠢的行為也說不定,是很沒有出息的事也說不定。
但是對于那時候的安茲而言,就是全部
然而現在、那個夢已經漸漸地——變淡了。
伙伴們很重要,但是、NPC們也很重要。
因為那是過去的伙伴們所留下來如同孩子般的存在。
安茲作為最後留下來的人,有守護他們的必要。
正因如此,安茲願意犧牲一切,不讓NPC們遇到一丁點兒危險。不讓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勢力輸給敵人,優先將所有的一切致力于組織的強化。
夏提雅過去就曾經被某人所支配,雖然最後成功的取回支配權。但這當中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情報就會被悉數奪走、受到毀天性的打擊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那樣的事情不能讓它再次發生。
「有什麼目的嗎。是很困難卻又簡單的吧,我所尋求的……盼望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幸福」
「幸福?」
賽納科吃驚的眨了眨眼。
安茲對于那樣的態度淺淺一笑,並不覺得自己所說的事情有那麼奇怪。
「不管是人或是其他東西,所追求的終究是幸福,不是嗎?」
安茲忘記平常的演技,以對親近友人一般的態度向他說。
「為此奪走他人的幸福也可以?」
「那不是當然的嗎?我所重視的人們能夠得到幸福的話,其他人變得如何都無所謂。如果你為了讓本國國民幸福,而使得其他國家的人們痛苦的話,該怎麼辦呢?放棄幸福吧、你會這麼說嗎?」
「太極端了!」話剛落下便冷靜下來的賽納克低下頭說「失禮了、陛下」
安茲恢複了統治者的態度。
「不、無需在意」
「縱使擁有如魔導王陛下一般的智慧與力量,也沒有辦法用除此之外的手段獲得幸福嗎?」
「……也許吧,但,也只是也許。眼前若是有能簡單獲得幸福的方法的話,與摸索也許不存在的方法相比,投向另一邊比較好、沒錯吧?幸運女神後腦勺沒有頭發、是這麼說的嗎?」
賽納克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真是奇怪的女神呢.抱歉.我並沒有打算愚弄陛下所信仰的神祗、還請原諒」
「啊啊、不用在意並沒有特別的信仰呢只是想到有那樣的比喻而已。那麼、就是如此。為了我該守護的人的幸福,就請你們變得不幸吧。這就是這場戰爭的根本、能理解嗎?」
「說的是呢,對陛下的想法有所同感。追求自己國家的利益、讓服從自己的人們幸福,可說這些正是立于上位者的責任。消滅我們能讓魔導國的人民獲得幸福的話,也能夠理解不同意投降的理由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吧」
「是嗎?明白了嗎。那麼接下來是換我提問了呢,但沒有想問的……」
安茲稍微仰望、並思考「啊啊、對了。你穿著那副鎧甲,那麼就問你那把劍的事吧,那把葛傑夫●史托羅諾夫所用過的劍,現在在誰手上?」
「那個現在以寄放的形式讓名為布萊恩●安格勞斯的男人拿著」
「布萊恩●安格勞斯?啊啊、那個男人嗎」
和葛傑夫單挑時,在旁邊兩個男人中的一個,那個人應該是那樣的名字才對。但是,那是相當久的事了所以幾乎記不起來他的長相。
雖然預計將王都化為瓦礫堆,但也有計劃回收幾樣道具,而那其中的一件就是葛傑夫的劍。
「那個男人這次有過來這里嗎?」
「不,沒有過來,陛下。應該還留在王城里」
「是嗎。那麼用什麼樣的魔法將你們全滅也沒有問題吧」
負責攻陷王城的是科塞特斯,讓他注意下就好了吧。
「雖然一點都沒有想要輸的意思,但是若是能讓陛下用不怎麼讓人痛苦的魔法來殺的話就太感謝了」
「…….哼姆。說的是呢,知道了。畢竟難得說了這麼多呢,你的話我會盡可能溫柔的殺死的」
「非常感謝」
賽納克爽朗的笑容,讓安茲不禁驚歎
這個男人的膽量相當大呢,安茲自己能夠做出同樣的事嗎。
(——不覺得能夠做到。果然所謂的王族就是這樣的存在嗎,真是受益匪淺)
賽納克手拿玻璃杯,將其中的水一口氣喝下,絲毫不覺得里面裝有任何毒物的堂堂正正的態度。
「非常美味,陛下。話說,還希望您再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殺了兄長的是陛下,或是陛下的人嗎?」
「兄長?」
安茲將頭傾斜,過沒多久想起了已經將王國的王子處分掉的事。然而沒有辦法回憶出名字,頂多記得、大概是名字很長的樣子。
「大概是我手下的人吧」
「是嗎……果然是已經死了嗎……感覺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陛下、感謝您告訴我,那麼就此別過吧」
只留下這句話、賽納克超馬的方向走去。
安茲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後,便向著噬魂魔走去。然後只見賽納克在馬旁等候著安茲。
安茲一邊疑問著他為什麼不騎上去,一邊騎上噬魂魔之後,賽納克也騎上了馬。
王子和國王,考慮到哪一邊的地位比較高,然後避免從馬上往下俯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對于沒有學過關于用馬的商業禮儀的安茲來說,這個果然就是貴族正確的禮儀呢,為此感到佩服。
(不認真學習貴族禮儀可
是不行的呢……不可不學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了啊,會有變少的時候嗎……)
「殿下!」
貴族們出來迎接賽納克,響應賽納克檄文的周邊領地的貴族們幾乎都在。
方才誰也沒阻止立刻就出去了陣地,但這次卻是完全相反的反應,怎麼進也進不去。也就是說,大家都期待著吧。能夠讓魔導王做出什麼讓步才對,再好不過——賽納克對他們想要知道的答案單刀直入的回答了。
[辦不到呢,魔導王陛下打算把我們這邊的人全部殺死,沒有一點交涉的余地]
不可思議的事還有會面色發青的貴族,該不會事到如今還想著總有辦法撐過去吧。
賽納克從馬上下來,將一邊咬著下唇一邊開始思考什麼這他們留下,走向自己的帳篷。
走入帳篷後,軍務尚書出來迎接。然後浮現出挖苦人的笑容。
[看來不是什麼好消息的樣子呢]
[也就是說和料想中的一樣,只是、嘛、只有一件事讓我有點吃驚呢?]
[是嗎,話說我沒有見過魔導王,那是多麼邪惡的怪物呢?]
賽納克微笑。
[比想象中的還有人類的感覺哦]
軍務尚書對此回答感到驚訝,雙眼瞪得溜圓,了。或許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種表情也說不定。賽納克回憶起關于魔導王的事。
的確外表是令人恐懼的怪物,釋放出壓倒性的存在感,也不知。身纏的衣裝有多少的價值但是即便如此,為了自己重視的事物,為了讓他們幸福而行動,這不就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欲望嗎?
老實說,不像是生者之敵不死者的反應,實在太像人類的樣子了。
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魔導王是出于怎樣的考量,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可如剛剛對魔導王回複的那樣,能夠對他所說的有所同感。
[啊啊、是啊、沒錯。和普通的——人類一樣啊]
賽納克將視線從軍務尚書移動到帳篷外面。
假如說、在更早之前——變成這樣的情況之前,或許會有更好的手段也說不定。但是、已經太遲了。
「……那麼指揮系統以及戰斗准備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殿下直屬的——王都的人們能夠立刻行動,連同王都內的住處一起分配的效果很顯著。然而持有領地的貴族們的動作可以說相當遲鈍。還在互相推諉前鋒的位置」
軍務尚書以掩蓋不住心里不滿的態度說著。
「嘛、也是沒辦法的吧。他們並不是在我們的指揮之下,一部分的貴族甚至連赴死的覺悟都沒有。能夠期待他們的,也只不過是不要擅自開啟戰端而已。只有這種程度的話,還能夠辦到吧。」
不能步伐一致的進行戰斗真的是非常困擾。話雖如此,若是沒有他們的話士兵的數量就會減少四分之一,那樣的話也很困擾。
就算因為魔導王的魔法而像之前一樣減少到二十萬、做了還會剩下一半程度的荒唐計算後,剩下來的一半中那些貴族們若是完整保留下來的話,四分之一兵力的責任到底會有多大呢。
「那麼是做出了怎麼樣的作戰計劃呢?」
「什麼作戰計劃也沒有哦、殿下」軍務尚書以很疲累的感覺、放棄的樣子笑著。「也沒有什麼隊列,只是什麼都不考慮的向前突擊。因此……如果不做些什麼防止士氣的崩壞會很不妙吧……督戰隊,要組織嗎?」
「別了吧,比起那個把侍奉王家的騎士放在前列,然後——」
「——殿下請原諒,讓我們先上吧」
你能行?賽納克以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他。先不論自己的情況,眼前這個面黃肌瘦的男子揮舞劍的身姿實在是難以想象。
「如果一定要有人在前列的話,還請讓我來。殿下還請留在後方指揮」
賽納克與軍務尚書互看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非常高興能得到您的理解……」軍務尚書忽然仰望,是帳篷的天花板。那里並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辦法看見天空,即使如此他也仰望了一段時間,喃喃的低語。
「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史托羅諾夫,但沒有一天不想要他在……」
「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倒是挺喜歡他的呢。」
正當軍務尚書露出微弱的笑容之時,外面發出騷動。
「什麼事?該不會是魔導國有行動了?」
「不……」賽納克豎起耳朵、笑了出來「不對呢」
然後有一群人很有氣勢地進入了帳篷之中。
是在王都周邊——雖這麼說也離了一段距離——擁有領土的封建貴族們,其中也零星的看到了方才臉色發青的貴族們的臉孔,伴隨著的是傭兵們吧,那把劍上沾著鮮血。
「殿下的帳篷里拔劍是要來做什麼!退下!」
對軍務尚書的一喝,貴族們誰也沒想答話,以被逼到絕境的溝鼠的眼神看著賽納克。
賽納克非常想抱著肚子狂笑
進來的時候就隱約察覺到了,因為幾乎完全理解了他們的愚蠢想法。
將直屬的騎士們都安排為指揮官,所以將他們從自己的身邊撤走是一個敗筆吧。是失去抑制力所導致的暴走,沒預料到在這個狀態下會有人進行謀反,是因為沒想到人類的思考居然會如此淺薄。
不、不對。
他們的行動可以說是正確的,是因為他們也只不過是拼了命摸索他們自己的生存之道。
該責備的是自己吧,是因為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內心、消除他們的不安,讓他們服從于同一個方針之下。
思考著如果是父親的話會是如何呢,賽納克好不容易擺出的嚴肅面孔、差一點又因笑意而崩壞了。
「退下!下人!」
「……住手吧!軍務尚書!」
「但是!殿下!」
「我說住手!然後退下吧」
「我沒辦法聽從那樣的命令」
「軍務——」
「——到此為止吧,殿下。想爭取時間也是沒有用的」
「……哼。我並沒有那樣的打算呢」
雖然裝備著國寶的鎧甲,但賽納克並沒有接受那麼多的戰斗訓練,如果是兄長的話也許會有所不同,但是賽納克要將這里的人們斬殺幾乎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他們掀起的這場叛亂不是突發性的,而是好歹也經過准備的話,那麼自己就沒有能得救的路。
銳利的瞪向他們,能看到貴族們害怕的樣子。
多麼的不像話啊,若是認為在他們的面前挺起胸膛,為了傳達出自己絕對沒有錯的態度。
「到底有什麼要事,需要到我的帳篷里來說,你們並非不清楚拔出劍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是當然、殿下。這場戰爭,請您投降」
賽納克露出了微笑。
「向魔導王陛下投降也是白費功夫,我已經得知了他的想法,他絕不會接受我們的服從吧……雖然你們可能不願意相信,但我們唯一的活路只有擊退魔導王殿下」
「不可能打贏的……」
其中一名貴族如此低語,賽納克也贊同他的說法。
「即使如此,除了一戰也別無他法。我也提案過宣誓服從,但是沒有用。我再重申一次,我們唯一的生存之道就只有戰斗」
「……殿下的話或許是如此,然而如果有充分的功績的話,或是會放過我們一條生路也說不定——就請用您的性命來讓我們得救吧」
以此為契機貴族們紛紛發話。
「事情起因都是阻礙了魔導國的糧食運輸的家伙不好,我們一點錯都沒有!」
「我們要向魔導王效忠」
對賽納克來說,他們的言語和貴族小姐在茶會上面相互談論關于理想的騎士一樣沒有區別,即使如此,也深切理解他們的心情。
「讓我說一句吧,想把我帶過去也是沒有用的。我作為王族有戰斗到最後的覺悟,不要命的人放馬過來!!」
哎呀哎呀。
自己最後竟要死在自己人手里,真是令人唏噓。
不、幸運的是這樣的蠢貨們在這里死了的話,也就不會連累到妹妹和父親了吧?
嘛、妹妹的話只要有那名戰士就不可能會被這樣的家伙殺死。
「想要取我的首級,就盡管放馬過來!!」
賽納克將劍拔出,軍務尚書並排在。
雖然對用劍沒有自信,但論武裝可沒有輸。
賽納克死盯著遲遲沒有攻過來的貴族們。
「怎麼了!不惜劍上沾滿鮮血也要過來的不是嗎!不嫌麻煩弄髒你們自己的手也要讓我一口氣喝下這毒酒,你們應該已經有著相當的覺悟了吧!」
貴族們一時間看了看彼此。
沒想到他們連這方面都沒有考慮到,真是失望之極,自己的生命竟然要被連那種覺悟都沒有的家伙們取走。
追根究底,是親眼見到了魔導王的軍事之後,恐怖的情緒讓理智斷了線所造成的短視行為吧。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適合當國王吧。無論父親那樣的人德、還是兄長那樣的威風、亦或者妹妹那樣的智慧,自己什麼都沒有。但是這樣就好了,也並不是特別想要當國王,自己只不過是想要整頓好這個國家罷了。
沒錯。
給予這個國家、人民、家人。
只是想要給予他們幸福而已。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貴族向帳篷外面發話,進來了好幾名看似強壯的傭兵。
咂了咂舌的賽納克、回想起哥哥揮劍的身影,模仿起了那身姿吶喊著向貴族們沖去。
在我方軍隊的陣地中,關于王都攻略之事與科塞特斯、亞烏拉、馬雷正交談著的時候,在帳篷外面進行隊列最終確認的雅兒貝德以有點困擾的樣子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呢,用眼神確認時雅兒貝德如此回答。
「安茲大人,看來敵人的陣地發生了混亂的樣子」
「……什麼?混亂?什麼事?」
安茲起身並走到了帳篷外面,確實有點混亂,或者說是己方伙伴發生爭執的樣子。
最終從敵人的陣地之中,一群騎兵飛奔出來。看來並不是為了搶首功而偷跑的樣子。
安茲們默默看著的時候,一群人很快到達了魔導國陣地的邊上,是裝備著各式各樣武裝的傭兵風格的人,以及貴族們所構成的一群人。
有著貴族風格的壯年男子,從幾名身強力壯的男子之中冒了出來。然後男子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喊聲,隨著風傳到了安茲的耳朵里。
「有要事相對魔導王陛下說!拜托了!」
賽納克不在那一群人之中,然後是敵陣的混亂,以及來到安茲這里的少部分貴族,不自覺地有了預感。
「……雅兒貝德,將他們帶過來。」
沒將視線移到低下頭的雅兒貝德身上,安茲回到了帳篷,沉重地坐在臨時王座上。三名守護者們一言不發的站在安茲的身旁。
不久後,大約十名貴族風格的男子被雅兒貝德帶進來,被當作是護衛的傭兵風格的人們留在外面的樣子。
他們對于坐在王座上的安茲感到驚訝,見到身旁的科賽特斯更加驚訝,對亞烏拉和馬雷則是感到納悶。
「展示你們拜見尊榮的姿態。」
王國貴族在入口附近屈膝,向安茲低頭。
「抬起頭吧。」
安茲身旁站著的雅兒貝德說道。
「初次見面,陛下。」
其中年齡較高的貴族作為代表發言,從其他人的態度來看,他是這個集團的領袖吧。
「我們是欽佩陛下的偉大,想要降服于您足下的人們,首先是這個,想獻給陛下……」
其中一名貴族從後面取出如袋子一般的東西,雅兒貝德想有所行動時安茲阻止了她。然後從王座上慢慢地——以訓練過的動作——起身後,移步到那名貴族的身邊。
然後將那個袋子拿在手上。
(看來不是陷阱呢……)
有些失望的安茲眺向袋子。
從袋子里面散發出濃厚的血腥味,能推測出來里面裝了些什麼。
安茲將袋口打開窺視其中。
與賽納克的眼睛交會。
安茲仔細地觀察起來。畢竟剛剛才見過面,所以很難斷言這個不是替身。然而考慮到他們的行動的話,是替身的可能性很低吧。
安茲將袋口閉上,回到王座之後將袋子交給了雅兒貝德說道。
「厚葬了。」
作成不死者的尸體還有非常多,不需要連賽納克的尸體都拿來利用也沒關系吧。
「那麼他穿著的鎧甲怎麼了?」
貴族們對于這個問題以困惑的表情朝向安茲,恐怕是以為帶來大獎的首級就能得到褒獎吧。
「怎麼了?對于安茲大人的疑問沒辦法回答嗎?」
「不、不是!是、這樣。鎧甲應該還在放著王子的尸體的帳篷里面。」
對雅兒貝德冰冷的提問,作為代表的貴族慌慌張張地回答。
「是嗎……我知道了……你們幾位,做的不錯。」
因此言語而喜色滿面的貴族們邊發出「是的!」邊提下頭。
「那麼就給你們符合這份功績的獎賞吧,想要什麼?」
「請救救我和我的家人們!魔導王陛下!我發誓對您獻上絕對的忠誠!」
突然,在代表後方的貴族喊出話來,浮現出焦躁表情的貴族代表也將願望嚷嚷出口。
「你這家伙!我也是!陛下!懇請賜予慈悲!」
然後是「我也是!」的話語接連不斷。安茲落落大方的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們的懇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的心情我十分了解。大家都是相同的希望對吧?」貴族們激烈地點頭,「是嗎,那麼就不殺你們了吧,雅兒貝德——將他們送到尼羅斯特那里。」
「——遵命」
「陛下,家人呢……」
其中一名貴族的私語安茲沒有聽漏。
「家人也是嗎?」安茲微笑著。當然,那個沒有辦法傳達到他們那里吧,「真是拿你們沒辦法,雅兒貝德,問出他們家人的所在位置,然後也送過去。」
「遵命,安茲大人。——你們,來這邊吧。」
貴族們被雅兒貝德引導走出了帳篷,他們離開之後安茲招手叫亞烏拉並命令。
「只要那些人不期望死亡,就絕對不要殺了他們,吩咐下去。」
「遵命,安茲大人!」
抓住即將走出去的亞烏拉的手,然後對困惑著的亞烏拉附加了一句。
「就算渴求死亡也暫時不要殺死他們。」
「遵命!」
放開手後,理解到不會再有其他命令的亞烏拉,追著雅兒貝德跑出到帳篷的外面。
安茲的目光不離開那個背影,向剩下的兩名守護者下達命令。
「興致沒了。以科賽特斯為指揮官,副官為馬雷,我允許你們直接使用力量,王國的居民一個也別放他們活著離開。」
響起兩人的回應。
然後一個小時後——里·耶斯提傑王國最後的軍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傳來咯噔咯噔的聲響,希爾瑪帶著八指的三名同伴走在宅邸的過道上。面朝的方向是魔導王部下所指定的寬廣大廳。
剩下的其他人也都在那里,隨時恭候著魔導王使者的到來。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魔導王的部下雖然指定了今日使者會在這宅邸的大廳現身,但卻沒有指定具體的時間。為此、希爾瑪他們幾個干部以輪流的形式在大廳里待命,以免出現誰都不在這樣的失態。
如果、讓使者等待的話會被判斷為大不敬。可能會再一次品嘗那地獄的滋味也說不定。哪怕只有一點可能,也不能不對此進行防備。
四人已經保持沉默走了快一分鍾。
雖然也有這個宅子很寬敞的原因在里面,但根本原因是因為他們把遠離大廳的房間改成了休息室。雖然在大廳近處准備休息室是挺好,但經過大家商討後,還是覺得將近處的房間全部都布置為了行李儲藏室。
雖然並不是受不了沉默,同伴中的一人——普利昂·博魯松說道。
「稍稍、有些吵呢」
希爾瑪集中注意力。
確實能聽見孩子們的聲音。雖說如此,也是在宅子里某處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水准,不注意的話就發現不了的微小程度。大廳的附近有行李儲藏室,正因為和生活場所相距甚遠,所以才只有這種程度。
但是、即便希爾瑪他們覺得不怎麼吵,可要是魔導王的使者覺得聒噪的話,想象不到會變成什麼樣。
「……或許是有一點啊。要讓他們徹底保持沉默嗎?」
全員對奧利恩的話都表示贊同。現在開始如果提前傳達給要接替的人的話,休息的時候就會警告孩子們吧。
奧利恩是因為張開嘴後稍微變得心情舒暢了嗎,接著說出了大家一直在心中想著但絕不會說出口的話。
「……但是……真的會來救我們嗎」
因為持續著迎接魔導國的使者這樣的、需要長時間緊張工作的緣故。才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口吧。
王都的四十萬軍隊出發已經是七天前了。在那以後傳來了魔導國的軍隊在王都的附近部署這樣的傳言。雖然僅僅是一天程度的待機,但精神的疲勞要遠比肉體上的更為劇烈。
這場戰爭開始的時候——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從魔導王的部下那里接收到了這次的指示。曰、魔導國向著王都這里進軍之時,把對我國盡忠的千人左右,帶到安全的場所去,為此要挑選出那些成員。
因此、在這個場館內聚集著八指關聯者千人。
不用說,八指的構成人員如果算上基層的話會有更多。而這之中希爾瑪他們將優秀的人物和有著忠誠心的人們,以及他們的家族填進了這千人的名單中。連小孩子也在這里也是因為如此。
但令人不安的是、真的會來救他們嗎,這件事。
各個成員都是八指這個犯罪組織的干部,一邊承諾會救他們的命一邊也多次下達過利用完就扔這樣的命令。正因如此、這次會不會輪到自己了呢。這樣的想法緊緊地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那之中,希爾瑪並不看同伴的臉,斷言道。
「我相信魔導王陛下的話」
奧里恩像是很著急似的說道。不對、事實上也確實很焦急。說到底從希爾瑪的話來看的話,現在奧里恩的發言就是在說著不信任魔導王的話。
「我、我也是這麼想的!剛才的話並不是說不信賴魔導王陛下」
比孩子們更響的奧里恩的聲音在走廊上傳開。奧里恩回過神來,馬上把嘴閉上低下了頭。
就這麼一直誰都沒有開口,到達了大廳。
打開門後,迎接他們的果然是看上去異常疲憊的同伴們那無力的笑容。
魔導國的使者還沒有來。
像是安心了,又像是被焦躁感所驅使,那樣的感情在希爾瑪的胸口升起。恐怕其他一起來的同伴也是抱著相同的心情吧。
「來了啊。那麼、我們就休息一下吧。如果使者到來了的話——」
諾亞·滋汀所注視的前方,擺放著魔法道具的手鈴。
讓兩邊中的一只鳴響的話,另一只也會聯動著響起來的道具。
但如果距離太遠的話,就會變得沒有反應。此外讓其鳴響的方式只有一個所以實用性很低,作為通信手段還是有些不足的道具。但是、是這樣簡單事情的話就能便利地使用。
「啊啊,包在我身上」
作為這里隊伍的代表,普利昂回答道。
「——我說。我還要在這里繼續待機嗎?差不多、魔導王……陛下。我知道了。不要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我啦」
瘦長的男人這麼說道。
是奴隸販賣部長,苛可道爾。
作為魔導國戰斗的最前線的士兵,王國的犯罪者被從監獄中放出,全員被安置進了軍隊中。趁著那幾日准備的混亂之際將他回收,帶到了這個宅邸。
當初、對于苛可道爾的處理有兩種意見。
參加和魔導國的戰爭的話毋庸置疑會死,救助作為同伴的他是當然的事情。意見產生分歧的不是那里,而是該如何將他介紹給魔導王。
其一、本來就幾乎已是形式化的部長,即使不介紹也沒關系吧,這樣的意見。另一個是作為八指的干部一員,魔導王可能知道他的存在,要是不介紹的話會很危險,這樣的意見。
想著哪怕是一點的危險也要避免,所以采用了後者。
接著把他放到砧板上的時候,就是介紹的時機了。
這是全場一致認為,等使者來以後需要第一個介紹的人。畢竟他們一點也不想被懷疑有所隱瞞。
「你就在這里待機。為了讓魔導王陛下的使者過目」
出于這樣的原因,為了將他介紹給不知道何時會來的魔導國使者,讓他一直在這屋子里待命。睡眠和進食都是在這這屋里。因此岢可道爾才會露出那麼厭惡的表情。
「那個、我也一直有在感謝你們哦,多虧了你們的賄賂,在那個監獄中也不再受到那麼殘酷的對待了。甚至在出兵時的紛亂之際把我救了出來——把那樣落魄的我」
「你想說什麼,岢可道爾?」
對于諾亞的疑問,岢可道爾以銳利的目光回應著。
「對于我這個失去了力量與門路,失去了所有的人來說,不覺得你們的處理有些寬大過頭了嗎?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讓和八指有關聯的人全都聚集到這里,是打算為了團結殺了我嗎?」
希爾瑪直接愣住了。不,不僅僅是希爾瑪。在這個房間里除了岢可爾的所有人都是同樣一副無語了的表情。
通過大家把同樣罪,讓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干系。他的話指的是這個意思吧——
「什、什麼啊,你們的表情。被我猜中了……好像也不是呢」
希爾瑪看向周圍人。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一副、這人還真是讓人困擾啊的表情,所以就作為代表開口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岢可道爾。不、安佩提夫。我們不是同伴嗎?」
這次輪到岢可道爾擺出一到打從心底里吃驚的表情了。那張臉實在是太傻了,甚至讓人想要發笑。
「你、你們有什麼目的!啊我懂了、他們是把人皮剝下來穿在身上偽裝成本人的怪物!所以才一口一個魔導王魔導王的!」
岢可道爾以一副不知是焦慮還是恐怖的表情在大聲喊叫著。他所說的怪物是母親用來嚇唬晚上不睡覺的小孩所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實際上冒險者一致認為,並沒有確認到有那樣的怪物。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就算是大家一起開始減肥也太過于異常了。退一萬步來說,希爾瑪那體型也太不妙了!實在是太瘦了,肯定對身體不好。但如果是披著皮的怪物的話,就能讓人理解了!」
希爾瑪以一副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岢可道爾。沒經曆過那個地獄,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什麼,什麼啊,那張臉……」
「不,請不要在意,安佩提夫。對。你的這份溫柔表示感謝」
「怎麼了嗎?」
「不,不,什麼都沒……雖然沒什麼事……我認真地、不開玩笑地問你。你真的是希爾瑪,希爾瑪·敘格納斯吧?不是什麼雙胞胎姐姐或妹妹?還是說被魔法給洗腦了嗎?」
「我的變化有這麼大嗎?」
應該不是指的比以前瘦了很多這件事吧。大概、是因為變得比以前溫柔了。一般來說、這不應該是好的變化嗎。這麼被懷疑還是讓人有些感到意外。
「……當然、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對,要這麼說的話,你們
全都是這樣。真的不是把本人的皮奪過來穿在身上了嗎?」
「只能說、因為我們經曆了會變成這樣的事情」
對于諾亞的發言,所有人都對此表示贊同。岢可道爾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
「究竟、是怎樣的……雖然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要知道。你們——」
在這大房間里突然發生了異變。薄薄的一層,但是看不見盡頭的漆黑。緩緩地從地面上浮現出來一個半橢圓形。
希爾碼記得這是把她帶走過無數次的。是超高位魔法,在這個王國內不存在能夠使用這個魔法的魔法吟唱者,只有魔導王的屬下才能夠使用的魔法。這個魔法發動了,代表著——
希爾碼趕忙單膝跪下。過了一會,希爾碼也察覺到岢可道爾也模仿著下了跪。
埋著頭的希爾碼握緊了拳頭。
命運只有兩種。
是清理我們的,還是來救我們的。
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可以把頭抬起來了」
在前面站著的是,擁有與年齡不相符的巨乳的少女。雖然沒直接從她那里聽到過名字。但知道、她名為夏提雅。然而、在這里可沒有敢直接稱呼她名字的勇士。就連什麼都不知道的岢可道爾,都能明白現在的這個氣氛。
「我是來回收你們的。雖然聽說有千人的程度,現在能立刻把他們帶過來嗎?」
「遵命!請稍等一下!」
奧里恩拿出全力飛奔了出去。因為在這中他的身體能力最為見長。
「一一影子惡魔」
夏提雅出聲喊到,隨後惡魔從陰影中緩緩的出來了。是什麼時候跑進這個房間里的呢。說不定從很久以前就為了監視而在身邊了吧。這並不讓人吃驚,只是讓人覺得,果然如此啊。
那個影子惡魔在夏提雅耳邊悄悄的說了什麼。隨後聽到了「額額」的回響聲。在交流結速後。諾亞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那、那個……奧里恩把大家帶過來需要一點時間,在那之前,有一個想要介紹的人,能否允許給我們一點時間?」
「那個的話不需要,比起這個,我聽說有行李,先搬運那個吧。好像有想當程度的量,我覺得用我的仆人好像比較快,你覺得呢?」
「可、可以拜托你嗎?」
僅說了「當然」這句話作了回應後,夏提雅就用了魔法。恐怕是召喚了魔法吧。隨後,周圍出現數個強壯精悍的不死者。遵著指示,他們出了房間,隨後將相當多的行李輕松的拿在手里朝著里面搬了過去。
行李以驚人的速度被搬了過去,就在搬送工作正好完成的時候,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
這雖然是宅邸里最大的房間,但還不至于能容納下千人。
「那麼你們就按照到達的順序,前往那個門里面。里面是森林里的村莊。出了這個門之後,會到達一個廣場一樣的地方。你們就在那里等著」
遵從命令,按照順序進到那個門里面。
雖然不可能沒有對進入到異樣的空間而感到猶豫的人。但在這里聚集的人都被狠狠地警告過必須遵從命令,所以出現的混亂比想象中要少。
比起那個,一些正值那個年齡段的少年們正發著呆、紅著臉而駐足不前的事情,才更成問題。以及,在少女中也有著因為附近的男生露出那樣的丑態,而感到不快的事情,也同樣是個問題。
夏提雅是絕世的美少女。
所以、一見鍾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作為女性而產生敵意也不怎麼讓人感到奇怪。
然而——希爾瑪在心中記了下來。
那些孩子們要是做了什麼蠢事,要負責的只會是自己。為了不讓事態演變成那樣,必須好好注意。特別要在意的是那個把手放到自己的飛機場上和夏提雅的進行比較的那個少女。【玖壹零:其實你們都是飛機場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那些孩子們都被大人牽著手帶到了里面,萬幸的是,沒有出現任何大問題。
最後留下來的希爾瑪他們也穿過了,那里就跟之前說的一樣,面前聳立著用木頭蓋成的房屋。確實也有森林特有的氣息。
在不死者把行李搬過來了的廣場上有一些混亂。還是說是興奮呢。越是年輕就越有這樣的傾向。
該說是第一次通過理所當然的反應嗎。
「注意!」
諾亞大聲地喊著,慢慢她——比想象中要早的——安靜下來。
在這其中,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嗎,夏提雅緩緩地升到天空中開口道。「現在,正在緊急地開發村落,一周後會帶你們去那邊。在那之前就在這里生活。作為管理村子的一環,這邊借給你們四台哥雷姆[lgoleml]。要是需要搬重物的話,就使用它們,雖然在這個村子周圍存在著不死者,所以一旦出了不死者的戒備范圍,回來的時候就會遭到它們的襲擊。因此,注意不要越過那些不死者。」
環視了所有人,看他們貌似是理解了自己的話語後,夏提雅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的事,你們就自己商量著來度過這一周吧。因為准備了兩周以上的食物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我三天後會再來一次,如果有什麼事,那時候會聽你們報告的。」
夏提雅落到了地面,環視了一周,把視線落到了岢可道爾身上。
「你也是其中一個干部呢」
「誒,誒誒。什,不,是的,有什麼吩咐嗎?」
親身感受到了彼此間所處次元不同的岢可道爾,還是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辭。
「你也去一趟恐怖公的房間吧」
尋求幫助的表情看向四周。
對上視線後,希爾瑪立即就把目光向下移開了。怎麼可能會去違抗夏提雅的決定。其他的同伴也跟她一樣,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等下,等下,等一下!不要啊!大家作出這樣的反應什麼的!救救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走吧。」
夏提雅拽著大聲喊叫的苛可道爾走了。在那份力量的面前,他的抵抗毫無意義。
「啊!不要!救救我!」
對不起,苛可道爾。
希爾瑪對著消失在另一端的苛可道爾小聲嘟囔道。隨後,消失了。
即使如此,緊張的氣氛還是沒有消散,寂靜支配著這個地方。
在這個廣場上有著千名不知道那個地獄的幸福的人。就算是這樣,直覺還是能讓他們明白,在他們面前被帶走的苛可道爾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悲劇,所以,完全沒有為此要行動的人。
是因為知道把他們帶到這里的人絕不是什麼心善之輩,所以開始覺得這個地方也潛藏著什麼不知名的恐怖了吧。
「……沒能救下苛可道爾。」
希爾瑪對著走過來的諾亞這麼說道。
已經不想再讓誰去體會一下那個地獄了。明明是怎麼想的。但、那是不可能的。強烈的罪惡感壓了過來。
「沒有辦法。然而,也不代表著死亡……所以應該想著這是一場洗禮。這樣一來,他也……能夠明白了吧。想要珍惜同伴的那份心情。」
「洗禮……也是呢……這麼想那份沉重就變輕了許多。」
「你們兩個,我很能理解你們擔心苛可道爾的心情。只是,現在必須要商量今後的事情。」
首先應該要除去這些人心中的那份不安。
希爾瑪做出了動作。
如果,想要殺掉他們的話,只要那麼放任不管就行了,沒有必要特地把他們帶到這里。而且還把苛可道爾帶走了。
也就是說,夏提雅的行動全部都代表著,魔導王遵守了約定。
「非常感謝您,魔導王陛下。」
希爾瑪低下了頭,當然,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魔導王又在哪個方位。但是,能好好表達她此刻心情的舉動也只有這個了。
這與祈禱,很是相似。
從設置在王都前的陣地里,三名階層守護者出發了。
負責攻陷王城的科賽特斯。負責壓制重要設施的亞烏拉。以及使用廣范圍攻擊魔法,負責將王都化成瓦礫之山的馬雷。
三人都配有各自的部下。馬雷的手下配有半藏,科塞特斯手下配有雪女[FrostVirgin],亞烏菈手下則是帶著自己的魔獸。三人所朝向目的地——王都呈現一片異樣的靜謐。
更是在服喪嗎?抑或是對魔導國感到畏懼呢?在數日前的戰斗後,王都的兵力已呈現出壞滅狀態。從安茲在王都近處展開的陣地里,可以看見極少數的士兵還在王都的外牆上
表現出抗戰的姿態。
士兵的人數實在是非常的少。但是、安茲陣營的人數也同樣很少。在本營之中,看不見高等仆從的身影,連納薩力克資深護衛都看不到。
陣營里面只有安茲、雅兒貝德、以及安茲創造的死亡騎士等不死者大約十具而已。雅兒貝德穿著全身鎧,手中提著斧槍。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應該也有將世界級道具帶在身上。
「……差不多了吧?」守護者們以包圍王都的形式朝周圍散開。當他們差不多遠離本營後,安茲向站在身旁的雅兒貝德問道。
「應該是沒錯了。守護者們都離開那麼遠了。要是真的會有所行動的話,現在應該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吧。反過來說、要是現在都還沒有動靜的話,那麼很可惜,這次可能也落空了」這樣啊,安茲簡短回答,並將視線移回王都上。
然後——發現了一個從王都飛過來的身影。環顧四周,也只有看見那一個身影。有這樣的勇氣挑戰,僅憑一個魔法便瓦解了二十萬大軍的魔導王的人,從現有的情報推測的話,只有一個而已。
那件強化鎧——應該是朱紅露滴吧。眯著眼睛,凝視著逐漸逼近的身影,安茲只低喃了「那麼」兩字。
這樣一來,可以將計劃推動到第二階段了,但是安茲心里還有少許的不安。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計劃。,執行的時候需要像如履薄冰般,極為纖細的應對。自己有沒有辦法能夠漂亮她將計劃實現呢。啊、但是,這麼重要的任務是沒有辦法交給其他人的。
只見那身影越來越近。老實說,難道他不感到疑惑為什麼沒有配置空戰部隊嗎。或者是他以為各階層守護者不會注意到飛過上空的身影嗎,等等之類的。對方漏洞百出的計劃讓安茲傻眼。不、或者他是明知如此卻仍采取這樣的行動吧。
盡管明知是個陷阱,卻具備足以將其突破的覺悟與勇氣嗎?或者——「——無謀或者是傲慢呢?或者是……算了,不論是什麼,等他到了這里就知道了」
「是呢」雅兒貝德簡短地回答。
「……就交給你了哦?」
「嗯,交給我吧」
果然還是很簡短的回答。她現在心情為何,安茲無從得知。只是,應該不怎麼愉快吧。安茲將視線挪回那身影上。看起來他要抵達這里,還需要花上一點時間的樣子。其實他大可離得更近再發動奇襲。就在安茲這麼想時,他意識到了這個想法的錯誤。
那非常有可能只是個棄子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嗎?或者是不知道呢?」
「誰知道呢?但不管她知不知道,看來計劃要進入第三階段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會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的,你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哦」
「好——啊、不對。還是請交給我吧,安茲大人」當雅兒貝德這麼回答的時候,那身影已經來到了魔導國本營的附近了,高度約莫是一百公尺以上,距離差不多一百公尺地方吧。
現在可以清楚確認對方的模樣。話雖如此,其實對方的模樣事到如今也不用確認了。
赤紅色的強化鎧甲在空中急停刹車,然後就這麼停在半空中。雖然看不見臉,但感覺也是在瞪視著這邊。
雅兒貝德舉起手,周圍的死亡騎士便移動身體,插在射線之上。
停留在空中的強化鎧甲右邊肩頭上像是箱子的東西將光吸入,然後將光化成雷釋放出來。
「——連鎖龍雷<ChainDragonLightning>」
就在安茲低頭按喃著魔法名稱的同時,化成龍行的雷電擊中了一具死亡騎士,並在對死亡騎士制造出龐大的雷電傷害後,轉而襲擊附近的不死者。
在刺眼的雷光照耀了周遭之後,那兒已經沒有了不死者的身影。因為所有的不死者都在一瞬間被消滅了。雷電沒有波及到安茲籌人的位置,並不是因為對方的計算,而是單純的偶然吧。
「無禮之徒!給我報上名來!」
雅兒貝德用聽起來像是十分煩躁的嗓音吼道。音量大到就在旁邊的安茲都想把耳朵捂起來的程度。這樣的話就算有相當的距離,對方的耳朵應該還是聽得到,但是對方卻沒有回答。不——對方是有回答的。雖然能否將其稱之為回答上有疑問。
之間對方左肩上的武器架,和之前一樣吸入啦光亮,准備發動另外的魔法。
火焰的風暴席卷了安子與雅兒貝德,狂風呼嚎。
是名為<炎嵐>「FireStorm」屬于信仰系的范圍攻擊魔法。
大火是安茲的弱點。然而,對方的魔法既未經過特殊能力加以強化,發動者也不是與安茲同等級的魔法吟唱者,因此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也不能因此持續無視這樣的攻擊。
因此安茲下達了命令。
「去吧!雅兒貝德。不准讓他逃了!」
「是!」
接受了命令的雅兒貝德用力握緊斧槍,起身飛去。
拍動漆黑的雙翼,一口氣縮短與對方的距離。
不知是否因為及我的距離縮短而張皇失措,強化鎧以略顯生硬的動作轉過身去。
雅兒貝德只差一點就能斧槍在哪毫無防備的背影上,強化鎧卻早了一步飛了開來。並但不是朝著他剛才從王都出現了方向,而是朝著南方飛去。
雅爾貝德回想起周邊的地理環境。
但既想不起來前方有何特殊之處,應該也不是什麼特別適合埋伏的場所才對。
頭盔底下,雅爾貝德的神情不悅。
(真是的,把我們的眼睛當成窟窿不成,真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們想干什麼?或者……假如是覺得就算被拆穿了也不會有問題的話……那還是得小心警戒才行呢……)
雅爾貝德回過頭,視線越過肩膀,望向自己剛才所在的魔導國本營.可以見到那有個往這兒望的小小山身影,是獨自一人留在本營里的安茲,盡管是為了達成被交待的使命,但身為本應守護他人——尤其是自己唯一的主人——的擔職,卻自己將護衛的對象留在身後,感覺實在有點不舒服。
而更令人不悅的是,雅爾貝德竟然還無法迫使對方以自身為代價為其愚蠢負責。
「嘖」雅爾貝德,一邊咂了個舌,一邊瞪視飛在前方逃跑的強化鎧。
強化凱的背上有個類似後背包的隆起,上面開有六個噴射孔。噴射孔里噴出白光,像流星一樣拖著尾巴。
若是不清楚強化鎧的人,可能會以為只要破壞那些噴射孔,對方是不是就會失去飛行能力而降落在地上。
然而,雅爾貝德的主人卻如此說道「那不過只是演出效果罷了」。
會這樣說是因為強化鎧的飛行能力,其實是近似于魔法的關系。根據主人的說法,雖然正確來說似乎並不是這樣,但就結論而言,就算將強化鎧的噴射孔全部破壞,強化鎧也不會失去飛行能力。話雖如此,主人其實也沒有實際確認過是否會變成那樣,「至少在那邊是這樣的」主人如此補充說明道。
(不過、他到底要飛行到什麼時候呀?從剛才的——我們設置本營的地點已經脫離了很遠了耶?或者其實真正的目標是我?)
漸漸的、雙方間的距離真的是一點一點的拉開。
這樣下去的話,確實會讓對手給逃掉的吧。
雅兒貝德並沒有能提升自己飛行速度的特殊能力。因此在進行追逐的時候,一般來說,應該要召喚出戰爭雙角獸[WarBicorn]並騎乘它才對,但是因為雅爾貝德直到現在還是騎不上去的關系,結果只好靠自己的翅膀飛行。而這樣一來,頂多也只能拿出這種速度罷了。
然而,當然的,雅兒貝德也是有所准備的。已經有向主人借用了移動速度上升系的道具。只要裝備起來,就能縮短與對方的距離。那麼、若是問她為什麼還不裝上去呢?答案是為了要知道對方的下一步棋的緣故。
如果對方只是這樣單純的一直竄逃的話,雅爾貝德只要做出相應的對策就夠了。
正當雅兒貝德冷淡的端詳著對方的背影的時候,對方突然的回過身來。
雅兒貝德帶著嘲笑加以迎擊。
相對于希姿的魔導槍屬于突擊步槍的型態,敵人的魔導槍根據科塞特斯所說是屬于重機關槍的型態。破壞力似乎是比希姿的武器更勝一籌。
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槍口吐出了大量的子彈。
由于比橡實略大的子彈,被以相當快的速度大量地發射出來的關系,要全部回避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然而若是雅兒貝德的話,她至少也能夠反擊一發子彈回去。這樣一來,除了對手武器造成的傷害之外,還可以附加雅兒貝德的斧槍的傷害、再加上以特殊技能造成的傷害加成,應該能對敵人造成相當
程度的損傷。
但是——雅兒貝德沒有使用特殊技能,只是架起斧槍,自己縮短與敵人的距離,什麼也沒做。
然後敵人射出的子彈往雅兒貝德的鎧甲上——
(哎呀……這可真是失算了……)
——本以為鎧甲能夠將大部分傷害無效化的,但沒想到連無效化的必要都沒有。
子彈根本沒有打中雅兒貝德的身體,彈道全部都偏離了。
看來那些子彈上頭並沒有被賦予魔法的樣子。
到了階層守護者這個等級,沒有賦予魔法的飛行道具是可以完全無效化的。不過要是知道對方的武器上沒有賦予魔法的話,事前就應該把那個道具從裝備里卸下來。
(本來是想要調查對方武器的破壞力的……結果反而暴露了我的一個能力。這樣一來、下次敵人想必會使用有附加魔法的攻擊吧……)
對方的動作里透露出動搖的模樣,沒有逃過雅兒貝德的法眼。但是、或許是預料到事情的發展,他立刻將一只手從魔導槍上松開,並向前伸出。
下一招看起來是魔法攻擊的樣子。
「好了、這下該怎麼辦呢?」一邊尋思,雅兒貝德一邊完全不使用任何特殊技能,隨性地縮短與敵人的距離。雖然只要使用特殊技能的話,就算兩者之間有距離,也還是可以稍微的攻擊對手,但雅兒貝德可不想透露手里還握有哪些牌。
從敵人的右手,炫目的綠色光芒呈一直線飛向雅兒貝德,擊中了她。
一瞬之間,雅兒貝德的身體——鎧甲——也閃耀出同樣的顏色。但是,光芒沒有發揮出任何效果便迅速消失了。
不痛不癢。
這並不是因為防禦了攻擊魔法所以沒有受到傷害,應該是魔法無法穿過雅兒貝德本身的抵抗能力,而無法發揮出原本的效果吧。
這是主人所擅長的、以即死為代表的、一擊必殺系魔法的可能性很高。
而那一類的魔法,不但會受到能力值、常駐技能、特殊技能、道具等影響,也會受到因等級差產生的抵抗加成、或者懲罰等的強烈影響,若是同等級帶的對手,不進行相當的特殊化是很難產生效果的。
而雅兒貝德不但是作為百級NPC被創造出來,更裝備有多數的魔法道具加以強化,面對以強化鎧強化自己的對手之流的攻擊,當然不會無法抵抗。雖然可能是為了想了解敵我雙方的能力差距,而賭在一擊必殺的攻擊上,但對手竟以為靠這樣的魔法就能和自己平分秋色,這點令雅兒貝德著實不悅。
這樣的話,不讓他明白自己有多少斤兩可不行了。
面對已經逼近至眼前的敵人,雅兒貝德用拳頭打了下去。
不用手中的斧槍固然是有愚弄對手的意思,同時也是因為如果用斧槍攻擊的話,會無法掌握究竟會給對手造成多少傷害的緣故。
對手雖然想用魔導槍擋下,但雅兒貝德的攻擊還是快了一步。
盡管手下留情,但百級的雅兒貝德的一擊任然是非常強力的。
鏗鏘一聲,發出相當硬質的聲響後,對手飛了出去。
超過三公尺的巨大身軀,被小了一公尺以上的雅兒貝德賞了一拳。結果不但被打得往後飛,甚至不斷顫抖的模樣,不得不說真的十分滑稽。
(……看起來造成的傷害超乎想象的大啊。簡直跟豆腐一樣脆弱……)
這可真是超乎預料的(弱啊……)
雅兒貝德一邊感到焦躁,一邊發出了笑聲。
「——呵呵呵呵,就讓你明白膽敢出手攻擊安茲大人的愚蠢吧。首先把你的四肢砍下來。接著再把門牙全都折斷,讓你想咬舌頭也沒辦法……不過攻擊順序反過來應該比較好吧。總而言之,之後再把你帶回安茲大人面前,讓你當面謝罪。」
「——嘖」
男人的咂舌聲傳進了雅兒貝德的耳中。
「咂舌?……真是無禮的家伙。不對,本來就是個連名號也不報就直接攻擊的卑鄙之徒了,這點程度的無禮,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胡說八道什麼,虐殺者。要消滅像你們這樣的邪惡之輩,哪有什麼卑鄙不卑鄙的。」
「哎呀。突然就動手攻擊過來,還以為是語言不通的蠻族呢,沒想到……不對,王國的居民什麼的,其實就跟蠻族沒有兩樣對吧?」
「你倒是挺敢講啊,魔導國的宰相雅兒貝德。」
雅兒貝德心中計算在這里將對話拖延下去的利害得失後,判斷這是可以利用的方式。
(若是安茲大人或是迪米烏哥斯的話,應該可以設想得更為深入吧……)
雅兒貝德在內務處理上雖有自信,但若是設計謀略或外交的話,就會感到稍微沒有自信。但盡管如此,現在也沒有人能夠幫忙,只能相信自己的想法了。
「當然敢講,朱紅的——什麼來著?區區冒險者的名字,記不起來可真是抱歉啊。」
「哼,這種女人也配當一國的宰相。」
他真的是朱紅露滴嗎?亦或是想讓雅兒貝德誤判而故意不否定呢?
不論如何,雅兒貝德預定就要這麼繼續說下去。或者該說通過方才的一擊,已經隱約掌握到了對方的能力。要是重新開始戰斗的話,說不定會演變成傷腦筋的狀況。
雅兒貝德展現出有良好心情陪對方聊天的姿態。
(這樣子爭取時間也真是麻煩呢……)
畢竟要讓對方不起疑心,雅兒貝德必須得完美扮演高傲強者的角色才行啊。
追逐著朱紅色的強化鎧,雅兒貝德的身影越變越小。
這樣一來,本營里就只剩下安茲一個人了。若是所料不錯的話,事情差不多也該開始了吧。
安茲發動了「BodyOfEffulgentBeryl」。
若是想要毀滅安茲的話,稍微有點知識的人都應該會選擇骷髏系魔物的弱點,也就是打擊系武器才對。在安茲達成目的之前,是要因為弱點被攻擊而造成體力大量流失的話,可還真有那麼點傷腦筋。
直到達成目的為止,會被大幅消減體力的弱點遭到攻擊,就有點難辦了。這個時候,安茲行使的「DelayTeleportation」起了反應。也就是說、就是那麼回事了。
看來被盯上的目標並不是雅兒貝德。安茲稍微放心了。若目標是她的話就稍微有點麻煩了。可是——真的會是這樣嗎。難道不會是二重陷阱嗎。
敵人的轉移地點是安茲的正後方。
數量為一個。
看來接下來的敵手擅長于近戰的存在。
在延遲的期間安茲對自己的正後方,對手的轉移地點發動「ExpodeMine」。然後,固定也一樣地一動不動,等候敵人轉移過來。本來的話,想到已經發動好的「LifeEssence」確認對手的體力有沒有消減,但這時得忍一忍。
安茲立刻向著自身的前方——即是敵人拉開距離的方向移動,並回過頭。
「銀……不對,光澤不同,是白金嗎?抑或是我不知道的金屬?」
因爆炸而形成的飛塵中,有一副白金色全身鎧。
在其周圍有四把武器像是在追隨似的懸浮著。
長槍、長刀、大錘、大劍。
那隨便一把給人揮動都略嫌大件,形狀看起來感覺比起實用性多少更偏向于趣味性。跟納薩利克寶物庫的多數存放的一樣,那麼一類武器。
武器的光澤跟鎧甲很酷視,那麼它們不是銀而是白金的可能性很高。
但這麼一來,就存有疑問了。姑且不論作為貴金屬的價值,白金在魔法方面沒有特別的效果金屬。不明白用來制作武器防具會有什麼優點。
最有可能的形式是用白金鍍層,隱藏內層金屬的真相,例如最近剛得知在恐怖公房間內的哥雷姆,相同例子在納薩利克中也有。
下一個形式就是跟白金似是而非的金屬——安茲也不大清楚的這世界所特有的金屬。
安茲毫不大意地觀察對手的動向。畢竟瑣碎情報的有無也會左右勝負。
感到詫異的是,從現出身形起,對手的態度上看不到感情色彩。從出現之後起,仁王站立的姿勢沒有歪過一絲一毫,是不是因為負傷——流血——都沒有,所有就一副余裕的表現。
無傷果然應該是不可能的。
實在難以想象挨了安茲的,那看的人晃眼的鎧甲會只沾上些許飛塵而已。即使安茲是死靈系特化的職業構成,但想要完全無效化高位攻擊魔法傷害,如果沒有耍手段也是不可能的。特別是並不是屬性傷害,無法簡單無效化。
這麼一來,那悠然的
態度究竟是硬挺著的、還是產生自死亡也有所覺悟的決心、抑或是——真的用什麼手段無效化了。
「你覺得我會不做禁戒單單站著嗎?在這周圍有你挨上的——」
拋出話題試探對方的反應。打著這個企圖,然而對方卻不多給說話的機會。鎧甲毫不猶豫地采取看來是攻擊准備的行動。武器之一的大錘輕飄飄地移動到易拿取的位置由于確定了一項情報,安茲在心中淺笑。
表示他們的目的不是雅兒貝德,而是安茲。
原因就是他們無意奉陪安茲談話——那就代表沒有爭取時間的打算。應該是想在援軍來到之前就收拾好。
假如在空中出現,過來搭訕的話,就只能懷疑目的是雅兒貝德。又或者是打算同時攻克兩者。
到現在為止大致都在安茲的想定中。
然而就算是安茲,卻依舊沒能猜到敵人接下來的攻擊。既然武器浮在周圍——那對方應該是戰士系的吧,那麼想當然的會接近距離。可就在對手像是發出命令般揮下手的瞬間,巨大的大錘突然飛了過來。
好快。
是相當高等級的戰士所投擲的速度,就憑安茲是不可能避開的。如果是施加魔法的武器,那麼所有的投擲武器都可以將其無效化。但不管怎麼看應該也都是施加了魔法的。既然如此,安茲一步也不動,像先前的敵人那樣仁王站立承受投擲。當然了、大錘在命中安茲軀體的瞬間,魔法發動了。
憑借之力把毆打傷害完全無效化了。目光一次也沒有從對手身上移開過,觀察著動向的安茲,在那一刻,知道對手停下了動作。是對自己的無傷感到驚訝了吧。
大錘用投擲出來的同樣速度返回對手的原位置,跟其他的武器同樣地——像先前一樣在敵人周圍懸浮。
「呋哈哈哈哈——」
安茲大笑,大大地攤開手。展示著自己的無傷。
「——你明白了吧?跟你知道的一樣,骷髏面對毆打的攻擊時很脆弱。而我也是一樣的,所以——你覺得弱點會一直放著不管嗎?我會有這麼蠢?……就是這麼一回事」
安茲拍打著自己的軀體「毆打造成的傷害,對我都是一律無效的」
在我方自豪的傾談能力的期間,敵人並未進行追擊。這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安茲認真的思考著。要是在這里誤判,說不定會無法挽救。
敵人落地舉起一只手,然後發出話語。是男聲。
「世界絕對障壁」
以敵人為中心的波動——像是大氣的扭曲的東西掠過。
如果維持發動瞬間的形狀進行擴大的話,以次地方為中心應該會被半透明的半球狀牆壁包圍。橫跨相當廣泛地展開,至少也有半公里級別吧。但雅兒貝德他們守護者一定都在范圍外。
安茲高速的動腦思考。
這一類往往是斷絕外部聯系的老套路了。那麼,究竟能有多能耐阻止人入侵。奔跑之類的物理性入侵有沒有效呢。憑借傳送入侵有沒有效呢。
效果范圍也同樣,看起來是一個半球。那麼對于挖掘地面的入侵有沒有效果呢。
然後最為重要的——能不能通過什麼手段破壞呢。
情報缺乏,未來獲取任何一個確據。然而倒是能進行約略的推測。
首先、對面肯定清楚安茲是個魔法吟唱者。那麼至少應該能阻止傳送之類手段的吧。
難道未有在開頭使用世界級道具洗腦的理由,果然洗腦夏提雅不是這家伙。又或者難道是有著別的理由。不明不白的問題一大堆,但也有一點能夠清楚的明白,這是個不容些許疏忽大意的強敵。
原因是安茲知道龐大數量的魔法、多數的特殊能力。然後透過訓練積累,理解到究極是怎樣一回事。恐怕在納薩力克內也是頂級的戰斗技巧好手。
然而這的敵人使用的技能,是安茲記憶中所沒有的。只不過這種人牽涉那麼廣的范圍的技能,除了超位魔法和世界級道具就沒印象了。就表示那些能匹敵的未知技能,對方能隨手——瞬間的——發動。
毫無疑問是個強敵。
是能把安茲——百級的階層守護者鏟除的敵人。
不過面對強敵,安茲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感變化。
當然了,本來安茲的面孔就不可能顯出表情。盡管如此說不定得通過態度和聲線看出動搖。然而那種丟人的舉動,安茲·烏爾·恭絕不可能做。
而且同時也不能夠讓敵人發覺安茲的安心和高興之類的感情。
由自己來打是沒錯的,這種想法亦然。
安茲眯起眼,繼續觀察。
雖然是個未知技能,但多少理解得到。首先——那是個消耗體力的技能。而且是相當龐大的消耗。那麼這個障壁肯定不是什麼效果邊沒有的燈光秀。那麼不調查一下有什麼效果就糟了。
安茲憑借發動中的,看到對方的體力在發動那技能的同時一刻一下子喪失了。另一方面在「ManaEssence」上沒有反應。鑒于此,對手是純戰士常見的魔力均無狀態。
迷之結界當做是不容逃脫的監獄的話,認為禁閉了安茲的對手,稍微會松一松口也絕不奇怪。
這樣考慮的安茲和生氣發問。
用想象不到是了發大錘攻擊的柔和嗓音。
先前的奇襲就原諒你。我想你當然知道我的名字。不過還請容我重新自報姓名。恭魔導王。那麼。這次換你了。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呢?
數秒的沉默後有回應了。
里克阿加內亞
安之立即分析剛收獲的情報。
那個結界不止妨礙到內外的逃跑。也會妨礙到外到內的入侵的可能性激增。會給雨情報就表示。你跑不了了。而且斷絕了援軍來的可能性了吧,
在塞巴斯和迪米烏克斯搜集的資料當中,為有里克的名字。這種程度的對手應該是不可能會調查漏掉的。重視是影視與強者,也有解釋不通之處。再怎麼說?有這麼實力強悍的存在。在亡國曆史上均沒有留下名字。實在難以接受。
可能性最高之一是假名。
究竟為何要報上假名呢?
如果是王國人。那麼堂堂正正的報上名字。討伐發動侵略戰爭的萬惡之源。這樣子宣言不就好了。難道是立場辦不到?而且不得不隱藏真面目的人物。還有可能是為了拉安之仇恨,到正牌的李可阿佳。內亞。抑或是單純警惕被知道名字說不定會被做什麼的心態。
雖然在荒野納入支配下之際。從各種壓人的不足收集了情報。當中就有一項是為得之。集結靈魂的真名則容易落詛咒。然而在納薩力克那試著調查後。由於未有獲得主確認為事實的一切證據。便用民間傳說為結案。
那麼你可會不會是保有那種傳承的部族出身呢?
太過缺乏情報。這樣推論接推論是個不太理想的狀況。然而要是跟白金有關的強者的話。剛好能響到兩人。畢竟其中一名不應該是人類的形態。所以另一名。
我有聽過吟游詩人的歌曲。被譽為13英雄弈中的英雄譚。其中好幾人的名字沒有留下。當中就有一名穿著白金鎧甲的人物呢?記得好像是叫李可阿加內亞的名字吧!如果吟游詩人們得知了會很高興哦。
會嗎?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明道。連引用詩人們都想知道我了。
敵人既不聳肩也不表現出任何動作,淡淡地答道。
究竟真是13英雄,還是打算冒充13英雄演示?真正身份說不定也有另外的理由。
哎呀哎呀。安茲這麼想?
究竟哪邊是虛假,哪邊是真實的?這次要識破,真實實在是太難了。只不過面對用一級魔法就達倒20萬軍事的安茲烏爾恭其一對一單挑贏的自信。對手的能力底蘊有必要在這一戰中好好觀摩。
你可不介意我這麼稱呼吧?
我拒絕。
即答。而且聲音中帶有很強的嫌惡。
失敬。叫的太親你了。那麼阿加尼亞不介意我這樣稱呼嗎?
那樣就沒問題。
哦,那麼我有一個提議怎麼樣?要不要當我的下屬?
里克周圍的空氣視乎有些凍結了。只不過、里克自身既也沒有擺出一點架勢,也沒有改動姿勢。只是堂堂正正地站著而已。
搞不懂。為何把這邊視為下等,那麼不擺好架勢確實可以理解。曾經科塞特斯做蜥蜴人的動手就沒有擺動任何架勢。
那麼里克是不是藐視安茲.烏爾.恭所以才不擺出架勢的呢。可感覺跟那有些不同。那麼就表示那就是里克的架勢,難道只是操縱那件武器而自己一律不打算動,所以才形成干站著的戰斗姿勢。
「……那樣看來我被拒絕了呢。真遺憾。可不可容我再
勸一勸?我現在收集強者。連那個漆黑的飛飛,我也有視為下屬好好對待。假如你願意成為我的部下一一我亦可以攻打王國。你一個人的價值勝過這種國家」
「我拒絕」
「長刀倆斷,些許的猶豫也沒有。安茲在顯示不出表情的面孔下,衡量一問一答底下的意義。即使有著打倒安茲之後能拯救王國的自信,但真有可能連半點猶疑的可能都沒有嗎。即使消滅了安茲,難道就有把握魔導國會因此收兵嘛。」
(……王國會變成怎樣都沒有多大興趣?……別國的人嗎?)
「光衣」
里克的鎧甲注入了光芒。
一瞬間,以為是陽光的反射,但同時里克的體力再度減少了,無疑是某種能力的發動。
同時就幾乎確鑿了。里克透過消耗自己的體力行駛技能。只不過損失用魔法或飲用藥水就能夠立刻回複。也就是說應該差不多是強的技能才是。
總之代價越大的,技能就越強。即使在這個世界也是一樣。里克行駛了特殊技能,就表示談判破裂。安茲立刻發動魔法。
「《上位傳送》「greaterteleportation」」
安茲一口氣轉移一一在半透明的結界前出現。明確來說是在視野變化之後,眼前就擋著半透明的牆壁。
「傳送失敗……」張望周圍,似乎阿加內爾亞並不具備追尾能力,沒有看見其身影。恐怕在結界前方,阿茲看的方向,往前不知多遠,應該有這目的地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吧。這個結界的效果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傳送看來會被完全截斷。話雖如此,會出現結界的跟前,就表示在結界內的轉移本身就可行的。
但是、無法出去外面。那種情況下,應該是從傳送發動的位置到目的地拉出一條直線,于交界在線的的牆壁面前現身。這是個重大的情報。明明原本了打算在這場戰斗中使用傳送,但廢了一張王牌倒是值了,接著安茲向半透明膜伸手。
假如這是帶有攻擊性的話,說不定立即會受到傷害,不過那種可能性很低。這麼說是因為傳動被阻之後,安茲仍未受到傷害。
手骨觸碰結界。
與軟綿綿的印象相反非常的堅硬。試著用力壓上去,別說是捅破就連晃動也不晃一下。猶如隔絕世界的牆壁一樣。
安茲接著掏出一枚通用交易貨幣,擲出金幣一試。
撞上結界,彈了開來。
接著用,計算好角度發動。
「……貫穿不了、嗎」
就在他對和想象中一樣的結果感到滿意時,起反應。百分百是里克吧。
安茲發動,就這樣——背對著里克不動。
里克在轉移之後,用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高速砸中了安茲的身體。而由于那是毆打傷害的緣故,立即憑借之力把傷害完全無效化。
但不知為何、身體被向前方吹飛——壓上了結界。這是相當異常的。一般而言,只要傷害全部無效化的話,附加效果也就失去意義。然而里克的攻擊卻不是這回事。那究竟代表什麼,現在還好不清楚。
安茲悠然地——以堂皇的態度回過頭。
大錘返回到里克的側近。懸浮在里克周圍的四種武器跟先前有所不同,駐有像是白色的光芒。跟駐在鎧甲的十分酷似。
而且里克的體力比轉移前更進一步的削減。
超過先前用于鎧甲的能力的減少情況。究竟這是需要為各個武器單獨施上魔法呢,還是傳送也會削減體力呢。真想再多搜索些情報。
「毆打造成的攻擊是沒有意義的,我這麼說過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就算能用傳送你也是逃不出這個結界的。你的命運只有在這里滅亡」
好好接話啊,安茲雖然這麼想但沒說出口。畢竟想要撬開對方金口,還是得盡量避免給他帶來不快感吧。
「原來如此。真愧你能張開這種不能逃避的結界啊。你也已經做好覺悟了吧?」
沒有回答,周圍附有的四個武器之一——大劍恰好停止了運動。
——要來了。
在此之上並不想要交談的樣子。知道這一點的安茲打出了先手。
[TwinMagicObsidianSword]
安茲催生出了黑曜石的雙劍,朝著里克襲去。
對方使用浮游武器的話,這邊也一樣。
一把被里克周圍懸浮的大劍彈開,另一把被以異樣的回避方式給躲避了。
「什麼!」
安茲不由得出聲道。
回避本身並不是讓人吃驚的事。但是能夠斷言里克的回避方式,即便是科塞特斯應該也是做不出來的。
里克是以在人頭部高度的側空翻躲開的。雖然除此之外也有些奇怪的地方,不過,暫時先不去想吧。問題那動作中缺少作為人類應當有的動作。
跳躍時會略微下蹲,腳上使力,應該有這些前一階段的動作。但是,里克卻什麼都沒做。一點力都沒有使,看見他就以那樣的姿勢進行了側空翻。
雖然使用那樣的魔法倒也不是做不到。即便如此,哪怕是安茲也很難做到。無論如何身體都會受到影響。
如果是極具擅長特質的人,確實有可能做出那樣的動作。但是在此之上,總覺得心里有了點接近里克那奇怪的動作的線索。但是卻無法以明確的形式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和對此有些急躁的安茲相反,從里克那里擊出了反擊的大劍。而兩把劍則被懸浮在里克周圍的其他武器給彈開了。
像是有著自主意識般飛來的大劍,一瞬間、那與安茲心中作為公會證明的武器想重合在了一起,安茲接著發動防禦魔法。
「[WallofSkeleton]」
做出來的牆壁和大劍猛烈碰撞在一起。被一擊破壞了。
「有一手」
在原先矗立的地方,大劍以鋒芒對准安茲的姿勢懸浮著。本以為會回到里克的身邊,簡直像是有什麼人握著劍柄襲了過來。另一方面的里克卻巋然不動。仍和原來一樣沒有任何架勢地站著。
在那姿勢之中安茲發現了先前腦內掠過之物的真面目。
不錯。那簡直就像是人偶。
里克的活動很像是被操控的人偶。
里克的背後有著巨大的手,一只手操控著里克的自身,另一只手像是操控者武器。
(這不是通過[Psychokinesis]那樣的操作來操控著武器,鎧甲的自身也被操控著嗎?難道說、內部是空的?還是說包括穿著的人也一並操控著?)
對著大劍從上端落下的斬擊,安茲用取出來的——爆裂法杖[BlastingStaff]接了下來。
承受著沉重的壓力,仿佛腳底有些陷入了地面。
雖然如果持有武器破壞系的特殊技能的話,攻擊這個大劍就會有意義吧,可是安茲並沒有習得那樣的技能。哪怕用對物體有效果的酸類攻擊魔法來破壞也相當耗費時間。那麼果然還是應該攻擊里克。
「[GraspHeart]」
即使是安茲得意的死靈系魔法。也一點沒有影響里克的樣子。
是對死靈系有完全耐性嗎,還是說對負面屬性有耐性。向著正考慮這些事的安茲,大劍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水平橫掃了過來。
不管是承受住還是回避都來不及,以肉體接下了那一擊。受到斬擊武器的傷害,略微向後退,和背後的光壁猛烈碰撞在一起。這里的場地有些不利。
安茲向著上空移動。因為和通常的召喚魔法不用的緣故,兩把劍也很快回到了安茲身邊懸浮。
雖然因為是在對方的正上方很容易被發現,但安茲卻沒有長距離逃離這里、也沒有躲藏起來等雅兒貝德趕來而爭取時間的打算。因為這場戰斗是他所渴望的。
以防萬一一邊發動,一邊觀察著像是小點一樣的里克,他在很快發現了安茲之後不停地上升著。
只從武器沒有飛過來這一點來看的話,大概是有什麼——比如說距離上的——限制吧。
同時安茲開始下落。雙方擦肩而過的瞬間,投出了黑曜石雙劍。
這終究只是攻擊手段,做不出承受對面攻擊那樣的防禦。這是因為,黑曜石劍是僅僅只承受對手的攻擊,就會降低耐久的易碎劍的緣故。如果用在防禦上的話,可能會以極快的速度降低耐久度。
里克用周圍飛行的武器彈
開割裂天空的兩把劍。
是為了防禦劍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嗎,里克並沒有反擊。
以和里克擦肩而過的姿勢降落到地面,長槍從頭頂上以迅猛的速度砸了下來。
向前豁出身子,勉強躲了過去。因為發動了所以立起身子並不辛苦。
為了略微遠離那里站了起來,里克剛剛悠閑地降落到地面。他的周圍有三把武器懸浮,插在大地上的長槍正朝著那里返回。
同樣的安茲的身邊也懸浮著兩把黑曜石長劍。
雖然是無法想象鎧甲中裝著生命體的動作,觀察著里克動作的安茲這樣想著。先前降落到地面時騰蓋也沒有絲毫彎曲。
就在這時,至今為止都維持著站立姿勢的里克突然將大劍握在了手中。
接著一口氣逼近過來。那是目前為止最快的速度。
簡直像是流星那樣的速度。
雖然為了迎擊兩把黑曜石劍飛了出去,然而卻被漂浮在里克周圍的長刀彈開,滾落在大地上。
「[CallGreaterThunder]
數根重合在一起的雷電擊中里克。但是、里克的突擊絲毫沒有遲緩。不是沒有受到傷害。能看到生命值一直在減少。並不是那樣,而是完全忍受住了疼痛吧。
高高舉過頭頂的大劍一擊朝著安茲劈去。
安茲受到傷害的瞬間,視線一邊看見了橫掃過來的長刀。
安茲揮舞起爆裂法杖
里克用身體承受了那一擊。因為魔法吟唱者的一擊並不是多麼驚人,所以沒有作出回避而是承受傷害,作為代價,也要給予安茲一擊吧。
那個判斷是正確的。
如果是同樣立場的話,安茲也會做同樣的事。
但是,在這場合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安茲內心微笑的瞬間,沖擊波發出,把里克重重地擊飛了出去。
爆裂法杖,是和夜舞子的女教師憤怒的鐵拳同樣加強了擊退效果的法杖。雖然作為代價就是幾乎沒有攻擊力,但是卻能夠獲得對于魔法吟唱者來說最重要的距離。
是因為里克被拉著向後擊退了嗎,長刀的橫掃僅僅只是觸碰到安茲一點,略微斬到胸骨的程度。
對著即使被擊退的姿勢也沒有絲毫的崩壞的里克,安茲發動了魔法。
「[SummonUndead10th]」
取代消失的黑曜石雙劍的是等級70級的近戰系不死者——破滅之王[DoomLord]。沾著鏽跡的王冠包裹住頭盔,披掛著血色侵染的斗篷,保護身體的全身鎧上面飛舞著許多像是鐮長刀一樣的彎曲長刀刃
負向能量一點一點的以黑色霧霾的形式從鎧甲的縫隙中泄漏出來,因此體力會慢慢減少。這是因為破滅之王的強度,讓人不敢相信僅僅只有70級,才會有這般的懲罰,想要好好的使用它就必須要有老練的戰斗走位。
但是安茲僅是要它完成盾牌的任務,所以這對安茲來說無足輕重。
將召喚出來的魔物當成是劍。
能辦到這種事的魔法吟唱者都很強。雖說如此,真正強勁的純戰士可以巧妙地無視這些。
比如說是科塞特斯的話會如何呢?
將召喚出來的魔物巧妙的擊退到術者的方向,縮短距離將兩人同時當成攻擊的目標吧。
雅爾貝德的話又如何呢?
她會發揮她的防禦力,無視這些沖過去擊潰術者吧,也可以強加仇恨值讓對方自相殘殺吧。
那麼里克會怎麼做呢?里克知道剛才為止所采用的,都還是以讓武器自動攻擊的戰術。雖然有揮動大劍,但是那時沒有使用特殊技能或是武技類技巧攻過來的樣子。因此完全掌握不住他身為戰士的力量。
里克縮短間距,筆直地沖了過來,沒有絲毫猶豫,不如說是勇敢果斷的動作。
並不是擅長使用浮游式武器戰斗,而是超近距離戰斗特化的類型吧。所以能在短時間內消滅召喚魔物的話,就無法拉開距離戰斗了。
面對迫近過來的里克,破滅之王舉好手持的武器,那是將長刀刃直直地纏繞在柄上,被稱為戰鐮[WarScythe]的武器。上面也帶有負向能量,被黑色霧霾籠罩。
安茲利用與召喚出來的破滅之王之間的魔法聯系,下達命令。
對方是非生物的幾率很高,所以也要確認那方面,他給出的指令非常籠統。不用說,召喚出的魔物現身時會擁有召喚者的一部分知識,因此他覺得不下命令也會懂,不過還是小心起見。
破滅之王發動特殊能力。
[RuinousNight]
冒出來的黑色霧霾變多,向四周擴散。
體力減少的速度加快,取而代之是戰斗能力在短時間內全盤加強。
而且不止這些,和對手因等級差而造成的傷害量減少也會無效化。還有針對在黑色霧霾散布的范圍中的不死者——當然也包括破滅之王自身——的光系、神聖系、會被正義值為正數影響的技能有全盤減輕的功能。這招強在不會和其他所有增益重複而發揮效果這點吧。
安茲雖然也想受到這份恩惠,但霧霾的范圍並沒有那麼寬廣所以只好放棄。
為了不被當成目標,安茲和激斗的兩者拉開距離。
已經做好觀察的准備。
接下來就要將里克的力量全部看個透徹。
破滅之王的鐮長刀和浮起的大劍猛烈沖撞,尖銳的聲音響徹四周。
彼此之間沒有退讓一步,也沒有被擊退。
擁有想近的腕力才會這樣。
在那之後輪到鐮長刀和浮游的長刀相撞的聲音連續響起,以高速互相對打。
劍的揮砍被鐮長刀化解,而鐮長刀的突刺被大錘像是盾牌般檔下。飛過來的長搶用鐮長刀彈開,悔下的大劍被破滅之王漂亮的閃開。
接著馬上——為了縮短因閃躲而稍稍後退出來的距離,里克就這樣踏了過去。
雖然兩者的攻防不相上下,但是手段較多的里克稍微有利。
「[NegativeBurst]」
就像將光線反轉後黑色的光芒的波動以安茲為中心吞噬四周。
破滅之王受到負向能量傷害後傷害會被回複。但是魔力的消耗量和回複量相比並不劃算。而里克則是無傷。
一點都沒有受到傷害——對于負面能量的完全抗性是由何而來的呢。因為種族嗎,因為職業嗎,又或是最可能的裝備品呢。
要和身為不死族的安茲戰斗,那麼對于不死者一般經常使用的負向能量加強防禦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就連安茲要是和噴出的火焰吐息的龍戰斗的話,也會取得對于火焰的守護吧。
在兩個人的刀劍聲響個不停的時候,安茲發動下一個魔法。
「[PerfecrUnknowable]」成為不可知化的安茲從盾牌的破天之王身後出來,動身打算繞過去。在那一瞬間,長刃以無法回避的速度朝安茲一直線飛來,重重刹在腹部的長袍上。
雖然因為對于突刺有完全免疫性所以沒有傷害,不過安茲急忙後退,躲在破天之王的背後。懸空的長刀就這樣自動砍向破天之王。
「……擁有能夠看穿不可知化的眼睛嗎」
不值得驚訝的事,就算不到安茲的等級,是高等級的話擁有一兩個對策也不奇怪。問題在于是用什麼手段發現的,但是答案卻無法得出。可用的對策手段實在太多,要縮小范圍情報並不夠。
那麼該怎麼出下一招呢?里克似乎也想直接瞄准安茲,滯空的武器雖然鋒芒對著自己,但是破天之王進行了。掩護所以完全沒有被攻擊到。
計算一下現階段的戰斗走向後,只發動可以帶來傷害的攻擊魔法,破天之王被干掉的話,就再召喚一具新的出來,這樣下去獲得勝利的可能性很高。
不過這不是安茲所期望的事。里克是至今為止都沒有過的強敵,看起來還有許多以安茲的知識無法斷定的能力。那樣的話,在此里克全部的能力都搞清楚,對今後碰到同樣能力的強敵時會比較有利吧。
雖然他覺得這期間加強防禦是上策,但因為某個理由沒有怎麼做。雖然知道危險,但這里應該要忍下來。
安茲觀察這兩者的攻防。破天之王稍微被壓制住,但是彼此都沒有太大損傷。美其名曰一進一退的攻防戰,但里克那單調的工作戰斗方式卻著實令人有些在意。
安茲知道破天之王無法取得上風的理由。破天之王使用的特殊技能、負能量攻擊、精神系攻擊之類的都對里克發揮不了效果。
到
了這地步,可以確信里克是和哥雷姆那樣的人造物[Construct]都擁有相同特性的種族,或者是持有這樣獎勵效果的魔法道具或技能,又或者就是人造物的本身。
要說哪個可能性比較高的話,因為可以和里克對話所以是前者吧。半哥雷姆之類的種族擁有一部份與人造物相似的抗性,因此可能是那樣的種族也說不定。
雖然對于那樣的種族為什麼要幫助王國而感到疑惑。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里克的立場而是能力,然而為什麼里克的攻擊很單調呢。既沒有使用特殊技能也沒有使用武技的樣子。
無上的存在中就有一人是哥蕾姆使,里克的身姿和那一位操縱的哥蕾姆重疊了起來。要是半哥雷姆之類的種族還好,但如果是哥蕾姆搭載擴音器之類的密技的話就麻煩了。據安茲所知、哥雷姆的強度會根據使用的金屬價值、制作者的技能、使用的數據水晶而有所變化。
要制作高等級的哥蕾姆需要相當的代價。但是、如果里克是哥蕾姆,而且還真的是使用低價值的白金作出這麼強的東西的話,搞不好有可能會做好幾台甚至好幾十台。
有必要再多收集一些情報。
安茲對破天之王發出指示。
遵從指示的破天之王冒出了更多黑色霧霾。
速度和攻擊力進一步提高,這下的里克的鎧甲開始受損,但是加速消耗生命力的破天之王馬上就消失了。
看准了那個時機,安茲再度發動。
六十八級的不死者 元素骷髏「elementalskull」
一眼看上去是輕飄飄地浮著的骷髏頭,但是周圍被搖曳的魔法光暈包圍,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四種顏色中——紅、藍、綠、黃——變化。
安茲讓它後退,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向前。
元素骷髏是能發出四大元素精靈系攻擊魔法的不死者,它擁有的體力與魔法吟唱者相稱,遠遜于破天之王。但是攻擊力卻相當不錯,會這麼說是因為這個不死者發動的魔法全部都是有過魔法最強化的。
要論防禦力的話,首先是對于魔法有很強的全面抵抗力,對于火雷酸冰之類的屬性有完全抗性,但是對于物理攻擊,尤其是毆打非常弱。
所以,安茲有必要在前面。
即使魔法吟唱者上到前方,里克卻沒有展現任何警戒,無言地縮短距離對安茲展開攻擊。
你也稍微給我困擾一下吧,安茲在心中一邊這麼嘀咕,一邊靠著雅兒貝德的訓練中得來的經驗抵擋住里克的劍閃。
說是抵擋也只是五回中能防守住一回就好的程度,完全是單方面的被打。安茲對法杖全部被化解,換成大劍,長槍,和長刀襲擊過來。雖然大錘有飛過來一次,但是用了將其無效化。三次都完全無效化後總算是能接受了吧,在那之後就沒有使出過大錘的攻擊。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真的很快。
雖說可能還不到階層守護者的程度,但還是相當快。幸運的是停止使用了大錘,要是連那個都用上了話,現在的安茲毫無勝算。
看到破天之王的戰斗後,安茲就知道自己無法勝任前衛。
當然安茲還有使用的選項,然而現在武裝沒有准備齊全的安茲是必輸無疑的。
即使如此安茲擔任前衛的辛苦還是有回報的,從後方飛來了魔法。
同時安茲也發動了第九位階魔法。
居于對單人用最強地位的火系攻擊魔法灼燒著里克。然而攻擊的手絲毫沒有減緩的意思,大劍向安茲砍過來。
即使全身沐浴著火焰,劍卻沒有紊亂。確實如果有做好身為戰士的覺悟的話,這是理所當然的也說不定,但是這也毫不動搖過頭了吧。
元素骷髏發出的是第九位階魔法「PolaClaw」。
冒著極寒冷氣的爪子將里克撕裂。這個連安茲都沒有學過的魔法並無任何附加效果,僅僅是造成傷害,但對于的傷害量也是冰系最高的。
安茲牢牢記住里克在受到這兩個魔法時體力的消耗量。
此時安茲受到長槍和長刀的二連擊。
第九位階魔法發動。
元素骷髏則是發動第十位階魔法「MistofSuperAcid」。這個也是安茲沒有學過的魔法,就是因為能夠使用才會召喚元素骷髏。
里克全身一瞬間被強烈酸性的霧氣包圍,同時漂浮在周圍的武器也一樣。
在給予對方傷害的同時,還擁有著給予對象的裝備武器少許的傷害追加效果。離開里克的手邊在周圍漂浮的武器也被判定是里克所持有的吧。
明明稍微離得遠一點點武器都被波及到反而在近戰中單安茲卻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這也是因為魔法這種特殊的法則。
里克的體力看上去被這些酸大幅消減。感覺四種屬性傷害中,酸給予傷害是最大的。
但是即使如此傷害量還是很少。
距今為止得到的所有情報分析,里克是防禦比攻擊更高的擔職。而且應該是可以推測為九十級程度的。
(總之重複酸屬性攻擊才是上策——痛!好痛!)
「礙事!」
對于在思考中被砍到感到火大,但奇跡卻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飛過來的長刀被法杖漂亮的擊中。但是——安茲不存在的眼睛睜大了。
簡直如同吹飛效果發動一樣,被彈開的長刀飛走了。(為什麼!?)
這根法杖產生的吹飛效果有各種各樣的規定。
首先,就算用法杖擋下戰士的突擊也不會發動吹飛效果。如果不是我方的攻擊就不行。
還有如果對手用劍和盾擋住了自己的攻擊的話效果也不會發動,必須要確實命中對方的身體才行。劍和盾當然不會被忽視為對方的身體。所以,對方用護手之類的地方抵擋的話是會觸發吹飛效果的。
那麼里克的長刀又是怎麼回事。
從以上條件考慮,可以得出浮游的武器都被視為身體一部分判定。
這就很奇怪了。
賽巴斯曾經從王都回收過武器。
那是舞者所使用的浮游武器。
那些武器送到寶物殿後曾做過詳細的調查,那不過是懸浮在空中,根據命令進行半自動化攻擊的東西,只被視為裝備的一部分而已。也就是說,如果這根法杖與舞者的武器相互打擊也不會發動吹飛效果。
如果想對裝備品也發動吹飛效果的話,那就必須要有女教師的憤怒鐵拳那樣的武器吧。【英雄級的克萊門汀:女教師的憤怒鐵拳可還行】那本來就是為了通過打擊空氣產生沖擊波而制造出的武器。如果是那種對所有東西都產生吹飛效果的武器的話,也是可以達成這種效果的。
但是這根力量遠不及那件武器的法杖,也能做到這一點的理由是什麼呢。
通過這一系列的事實所推測出的答案,應該就是里克的武器都被視為類似于里克本體的一部分吧。
(原來如此……)
安茲對于其中的機關原理有了兩種推測。
第一種是里克的武器是類似于安特瑪的劍長刀蟲一樣的生物。如果像那個一樣——劍聖的哥哥雷姆一樣的話就會觸發吹飛效果。【英雄級的克萊門汀:原來雷姆是劍聖的哥哥手動滑稽】
還有另一種。就是例如帶有吹飛效果的技能與龍的勾爪攻擊相碰撞的情況下,效果也會被觸發。
雖然感覺到周圍飛舞的武器也有體力,但安茲把那當成了是因為里克正裝備著他們的緣故。因為實際上如果里克受到傷害,他們的體力也同樣會減少。所以安茲產生了誤解。那其實也是單獨的生命體嗎。那麼——
安茲在那如同永恒一般的一瞬間中,產生了迷茫。
如果采取一切的手段的話——
但是——那是正確的嗎?
不——不對,那是錯誤的。、
安茲感到元素骷髏正要使用第十位階信仰系魔法[SevenTumpeter],就立即阻止了魔法的發動。
這是為了再次確認自己的角色
安茲在發出無吟唱化的的同時,要想追擊里克被吹飛的長刀一樣向後退去。然後長刀回到了固定的位置。
是武器離開里克一定距離的話,就會無法行動嗎。還是對方想讓自己那樣認為呢。或者說是驚訝于吹飛效果呢。
「……我們差不多都明白對方的實力了。可以的——」
里克如同滑行一樣接近,一言不發地斬來。似乎沒有打算對話。
對于毫不
作聲地攻過來的里克,安茲在心中暗暗咂舌。
把敵人的喋喋不休當作是在爭取時間是理所當然的,回應對方是很愚蠢的行為。所以對里克的這種戰略曝光表示歉意,但是對方完全跟不上的話就讓安茲難受了。
「等等!等等!話還——」
安茲在斬擊的間隙中卻把法杖扔掉了後面。可以看到里克的動作產生了一些迷惑。
安茲立即跪了下來。
「等一下!請等一下!請聽我說!」
里克手中的大劍揮到半空中停住了。劍的方向就是安茲的頭顱。
因為沒有暴擊,所以毫無防備的低下了頭也沒那麼恐怖。而且——也已經對元素骷髏下達了命令。
「我並沒有真的與閣下爆發沖突的想法。這件事本來的起因是王國奪去了我們為了救援聖王國的救援物資。我們和他們,到底誰才是惡的一方不用說了吧。閣下是怎麼認為的?認為我們才是惡的一方嗎!?」
「……….你們干的太過分了。還有更好的方法吧」安茲抬起頭。
里克的大劍依舊停留在半空。但是似乎沒有要立即砍下來的意思。
「那因為閣下不是當事人啊!那麼閣下會怎麼處理!?自己國家費心生產的糧食被搶走了哦!?」
「如果你沒有那種力量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擁有力量的人就必須注意力量的使用方式,並為之負責——我要守護世界。對。世界正是由我來守護的。」
聽到對方這番不需要回答的話語,安茲心中默念了一句「這笨蛋終于肯開口了」同時靜靜地擔當著聽眾。有一些人說話的時候喜歡有人隨聲附和,還有一些人則不喜歡,從他自言自語的音量來看,這時候還是不要發出聲比較好。
「以慈母[mother]為中心的那些人要做的事情是錯誤的。跟父親的錯誤一樣他們也是錯誤的。這種力量歸根結底還是過于強大。那就是所有過錯的開始。」
安茲無言地觀察著里克,盡可能地讓自己的氣息更薄弱一些。
他說得很盡興。不能做打斷他這種失禮的事。
說實話,里克話語的內容安茲完全無法理解。他不應該只是自說自話,而應該說些能讓別人也能認同的話才對。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但是我不會請求原諒。我不能默許你現在的行徑。所以——滅亡吧。」
劍咣的一聲斬了下來。
但是可能是因為攻擊毫無防備的安茲所產生的罪惡感吧,劍揮下的速度比剛才慢了不少。
等一下,再心潮澎湃地透露一點情報啊,安茲差點按捺不住地喊出這句話。然而對方似乎不想繼續說下去了。那麼再繼續這無聊的表演也沒意義了。
戰斗繼續。
遵守命令待機的元素髑髏沖進大劍的軌跡,接下了這一擊。
這是有效活用了召喚的怪物。倒不如說元素髑髏已經沒用了,那麼這樣使用它才是正確的。如果是嗎,面對夏提雅的滴管長槍的話就不會這樣做了,但是里克的武器沒有那種效果,所以就能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了。
「咿咿咿咿!也就是說這不都是你們的錯嗎!這不都是你們不好嗎!」
安茲發出了可憐的慘叫聲。你們,指的是誰,錯的又是什麼,安茲完全不理解。但是這樣說的話,里克會不會再泄露一點情報還是要誘導一下試試看吧。
可能是因為心懷罪惡感,一瞬間,里克的行動出現了遲鈍,安茲抓住這個空隙向後方翻滾了過去。
元素髑髏沖進二人之間。「擋住!」
在安茲的怒吼聲中元素髑髏發動了魔法。里克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向前——向安茲沖了過來。元素髑髏想要阻止他,但是它體型太小,又沒有能夠阻止的特殊技能。
安茲發動了魔法,將元素髑髏和里克一起隔在了牆的另一邊。
「太不像樣了,魔導王!」
里克怒吼著。他可能是因為安茲丟下了召喚出的不死者,躲到了牆的另一邊而憤怒。但是對安茲來說這都無所謂。魔力系魔法吟唱者如果不躲在誰的身後而是毫無策略的站出來的話,就跟想要自殺沒區別。甚至還要更差——
明明可以輕易地飛過牆壁,安茲卻感覺到里克正在開始同時攻擊牆壁和元素髑髏。
比起元素髑髏來說並沒有多麼堅固。在里克的攻擊之下很快就粉碎了。
這一段時間里元素髑髏則連續發動削減了里克的體力。但是要打倒他還是太難了。而且可能是因為身為坦職的原因,他對魔法的抗性非常高。
那樣的話,安茲對里克發動了魔法。
「[TemporalStasis]」
只是第九位階的對單體魔法。雖然是能夠讓對方的行動完全停止的魔法,但是同時也有在效果時間之內,無法對靜止的敵人造成任何傷害的缺點。因此基本都是在有多個敵人的情況下使用。
但是安茲發現這個魔法甚至不是被抵抗的問題,而是直接被無效化了。應該是有對時間的防備吧。當然,以他的強大程度有所防備也不奇怪。
大劍向安茲砍來的同時,大錘向元素髑髏飛去。
安茲在承受大劍斬擊傷害的同時,為防止萬一向飛來的武器釋放了[GreaterBreakItem],但是沒有效果。這也並不是被抵抗,而是直接無效化了。
雖然可以把里克的武器視為本體。
正當元素髑髏的體力被大幅削減的時候,里克卻慌亂地向上空看去。
一個身影從正上方極速降落。
是雅兒貝德。
「——!」
安茲聽到里克發出了不成聲的聲音。也就是說現在有什麼讓他非常驚訝的事情。
正當里克動搖的時候,雅兒貝德加速接近了他。那速度可以與亞烏拉放出的箭相比。緊接著——
「你這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恐怖的狂吼響起的同時,斧槍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里克用大劍和長槍交叉擋下了這一擊。
在帶來的巨大沖擊力之下,里克的雙腳陷入了地面之中。
接下來的一瞬間——里克被橫向打飛出去。
鑽到里克面前的雅兒貝德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盔甲發出了咣的一聲悲鳴。
「你這螻蟻!竟敢對安茲大人無禮!不可饒恕!!」
雅兒貝德發出的怒號似乎讓空氣都噼里啪啦地震動起來,她緊接著就開始了追擊。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消失,里克遭受了飽含離心力的一擊。
金屬碰撞發出高亢的響聲。
里克用兩把漂浮的武器接下了這一擊。
他用力向後方飛去。這不是跳躍,而是雙腳離地的飛行狀態。
「雅兒貝德,住手!到此為止了!」
安茲阻止了想要繼續追擊的雅兒貝德。
已經足夠了,不能讓雅兒貝德繼續參與戰斗了。
「——是」
雖然神色略有不滿,雅兒貝德還是立即停止了動作。
或許可以認為是已經不想再戰斗下去了吧,里克飛向空中開始拉開距離。
雅兒貝德無言地站在安茲身前,用身體擋住了正前方的里克。他應該是在警戒著對方可能使用的遠程攻擊。
「阿加內亞閣下。我再說一次,怎麼樣!要成為我的部下嗎!我能給予你所希望的東西!」
提問並沒有得到回答。但是安茲還是繼續說著。
「真遺憾!但是,魔導國的大門向你敞開。你隨時都可以前來!」說到這安茲壓低了聲音,向雅兒貝德問道「你覺得他還有戰斗的意思嗎?」
「沒——我覺得他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如果不撤退的話,可能還是打倒他比較好。我們一起上的話,用不了多少力氣就能把他干掉吧?」
雖然應該沒有聽到這番話,但是里克的身影的消失了。同時周圍展開的如同結界一樣的東西消融了。
不知道是傳送在先還是結界解除在先。也不知道里克跑到哪里去了。
雖然在最後關頭又留下了必須調差的事情,但是安茲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
「……哎呀呀,這樣就了解了一件事。辛苦了。」
「不敢,可能還有人在監視。還是盡早撤回納薩力克吧。」
「啊,就這樣吧。」
回收了元素髑髏之後,安茲發動了與雅兒貝德一起撤退了。
自稱里克·阿加內亞的白金鎧甲用世界傳送門轉移到了約定的地
點出現,出現在了已經等候在那里的合作者的面前。
「抱歉遲到了」
「不,別在意,我也剛到」回答的人是精剛級冒險者隊伍“朱紅露滴”的隊長、阿茲思。因為他穿著熟悉的強化鎧,所以說話的時候只能抬頭看他。
其實剛才阿茲思說的不是實話。他五分鍾之前就已經到這里了。如果問里克為什麼會知道這一點,其實他早就在稍遠的地方觀察了一陣。理由自不用說。他擔心阿茲思有可能是誘餌。要是真的有魔導王的手下在監視著阿茲思的話,他便會拋下阿茲思獨自回國。因此在這個無人監視之前,他一直在偵查著周圍。
即使如此,還有一種危險的可能,但必須通過與阿茲思對話才能確認。那麼……里克出現在了阿茲思的面前。
「對不起、查爾。讓那家伙跑了。好像往你那邊去了……干掉魔導王了嗎?」
「遺憾沒能做到,明明都借助了你的力量,真對不起」
向魔導王自稱里克·阿加尼亞的鎧甲——查因度路克斯·白錫昂低了下了頭。
其他的龍王或許會說,這不是久活于世、站在世界頂點的龍王該有的行為吧。能低下頭獲得對方的好感,低多少頭他都無所謂。
「不必道歉,沒能打倒他,都怪我沒能拖住那個女人,是時間不夠吧?」查爾在思索著如何回答對自己最有利,最後溫和地對阿茲思道「沒有那回事」。
「沒有、阿茲思,很遺憾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並不是你能夠應付得了的。即使如此、你還能纏住她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幫大忙了。沒能毀滅魔導王,只是單純的因為他比我預料中的更強罷了」
實際上,正是如此。在查爾與阿茲思的交易中,阿茲思的任務就是將雅兒貝德從結界引開。老實說,他覺得就算阿茲思被雅兒貝德殺掉也不足為奇。可他道出心中所想的,恐怕阿茲思就不會幫忙了吧。因此才沒跟他完全說明。
如此來說,阿茲思與雅兒貝德交戰並能活下來,實在是很了不起的。對于查爾來說,還要時刻戒備著對世界懷有惡意的玩家,因此他並不想一味地削減戰力。只是、尚有些疑問,或者應該說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那便是阿茲思能夠獲救的理由。阿茲思身上所穿的強化鎧的確能夠提升穿著者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還能提供許多技能的穿著者。但缺點是不會增加絲毫穿著者的體力和魔力。猶如堅固的甲殼包裹著柔軟的身軀體那樣。
與雅兒貝德一系列的攻防都極為迅速,從中可以得知的事實是——她的實力比魔導王更強。
估計魔導王更擅長面對大軍的作戰吧,一對一的戰斗可能無法發揮他全部的實力。只是不管怎麼說,以阿茲恩的實力面對雅兒貝德絕不可能輕易活下來。
那麼到底為什麼啊茲恩能活下來呢。
「那個名為雅兒貝德的惡魔、有辦法干掉嗎?」
「不、幾乎不可能。使用了全武裝,一直拉開與她的距離才勉強能夠拖住」
原來如此。
確實雅兒貝德沒有發動過距離攻擊,似乎也沒有裝備遠距離攻擊的武器。
那就說得通了。好像有點惡意揣測了。
查爾為自己的想法微微感到羞恥。他以為或許事阿茲恩與雅兒貝德,或是魔導王做了交易,把自己出賣了。只不過考慮各種可能本就無可厚非,說到底阿茲恩也只是協助者而並非伙伴。況且尚無證據表明阿茲恩沒有叛變。
「阿,對了。我對魔導王自稱是阿加內亞,想請你注意一下。要是被魔導王問起的話,記得說這假名」
「里克,阿加內亞。這名字有什麼由來嗎?」
「並沒有,隨便起的而已。只不過如果世上真有同名者的話,應該會給對方造成很大麻煩吧」
剛才的話並非全部屬實。
他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叫阿加內亞的姓氏。但是里克這部分卻並非如此。
「畢竟會招致魔導王的怨恨,而且還是不小的怨恨呢」
「會那樣吧。而且還有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的怨恨」
兩人輕輕笑道。
當然,要是這個名為里克●阿加內亞的人真的存在的話,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
查爾一邊笑著一邊想著。
關于那個名叫雅兒貝德的惡魔的事情。
魔導王無法突破屏障,因此不足以構成威脅。那個惡魔居然輕松越過原初魔法之一的世界斷絕屏障壁。
這種中位原初魔法能夠創造出一個與現實世界相隔的空間。能完全阻隔一般手段的外部的入侵以及內部的傳送。能闖進來就說雅兒貝德要不是會原初魔法,要不就是擁有世界道具。雖然尚未判明那個惡魔到底是玩家還是NPC,但從兩人的主從關系來考慮的話恐怕是後者。若是這樣的話,為何安茲自己沒有拿著世界級道具,而是交給了雅兒貝德,就成了個迷。
(難道說雅兒貝德才是玩家,魔導王是NPC?)
這並非荒誕無稽的想法,將自己置于世界第二的位置上,或許的卻更加安全吧。
(還是說魔導王也有世界級道具?但從他沒能突破世界斷絕壁這點來看,可能性很低?還是說他只是沒把道具帶來?)
的確有那種可能。他聽里克說過,也有擁有兩件世界級道具的組織。實際上他們應該也擁有兩件才是。
「查爾、魔導王的實力怎樣?你都沒能戰勝的對手,我想應該非常強才對。我的話,不,這個的話能戰勝他嗎?」
「阿茲恩,不是我打擊你,你不行。那是連我都沒法輕易戰勝的對手」
「這樣啊……」
「不過多虧了你的協助,我大概摸清楚對方的深淺了。當然,如果下次有機會與魔導王一對一的話,就應該能收獲勝利才是」
雖說如此,只靠這個鎧甲的話,就算能贏下來,應該也是艱難取勝吧。而且還是應該就在戰斗場所之類的地方做一番准備嗎。
只是……查因度路克輕輕歎了口氣。
若手機與上次的吸血鬼同等級的話,這副鎧甲或許會陷入苦戰。可對付魔導王不使用鎧甲,而是親自出馬的話,就絕無敗北的可能。就算真的與上次的吸血鬼同樣強,本體親自出馬的話也肯定沒問題。
只是、要是給他們太多時間擴張自己的勢力的話,事情就會很不妙。
「不愧是你呢。真不愧是世界上最強的龍王」
「我自己可不這麼認為。比我強的還有很多。嘛……只是剛好能克制魔導王才能取勝呢」
與不死者交手的話,查爾的能力非常有利。他也從剛才的戰斗中確認了,自己的能力確實對魔導王起了作用。因此查爾才判斷魔導王並非是值得那般警戒的對手。
比起魔導王,那個名為雅兒貝德的惡魔才是更加危險。
「不好意思,阿茲恩,如果下次的話,還能請你協助我嗎?」
「下次……嗎」
阿茲思有點沉重地只說了這一句話。正因為理解了其中蘊藏的意思,查爾才沒有說下去。
過了一會阿茲思終于擠出一句話。
「王國會滅亡嗎?」
「……會吧。即便如此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這樣啊……下次也是拖住那個女惡魔爭取時間嗎?可以是可以、不過下次應該連爭取時間都做不到了哦?」
「是啊,下次他們可能不會分開行動了。所以等下次那個女惡魔出于某種原因離開魔導王身邊的時候,希望你能與我一同挑戰魔導王呢」
讓阿茲思對付召喚怪物的話,就肯定能擊敗魔導王。
談話期間魔導王的手下也沒有過來襲擊。在這里也沒有別的要做的事情了。查爾把視線轉向王都的方向、凝望遠方。
查爾已經目睹過好幾個國家的滅亡。這個國家也即將迎來滅亡吧。查爾為此感到有些許寂寞,但比起這個,今後將和魔導國領土接壤一事才更讓他感到畏懼。
雖然也沒有從那個國家那里得到什麼恩惠,但果然還是有些留戀。
雖然已經通知了伙伴,但或許還有叫上其他龍王的必要。
「……忘了說了,我見了教國那幫人了。跟他們說了你告訴我的那個名字」
「是嗎。如此一來,就能讓他們知道你背後有人在撐腰了吧」
這樣一來,阿茲恩的安全多少也能得到些保證了吧。
阿茲恩本身並沒有那麼大的價值。但他所持有的強化鎧是極其貴重的物品,教國很有可能會對他有所企圖。因此,才讓他們對阿茲恩背後的盾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對阿茲恩出手。這樣的話,便能強化與阿茲恩的友好關系,百利而無一害。
「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不直接說是從你這聽來的呢?」
「很簡單,如果他們無法掌握情報來源的話,就必定會去調查。而且或許能讓教國高層互相猜忌」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那就是一旦有緊急情況,自己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掉阿茲恩。
「在這地方長談也不太好,一起回去吧,你的伙伴也在等你吧?」
「對啊,在等我。那麼拜托你了查爾」
剛想發動世界傳送的查爾想了想關于阿茲恩的事。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繼續幫助他是否還有好處。
阿茲恩身穿的強化鎧非常有價值。可除此之外他本身倒是沒那麼大的吸引力。說白了若是能把副強化鎧借于其他更強的人,應該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而且查爾並沒有能完全駕馭住他的自信。
對于現在的阿茲恩來說,查爾頂多只能說是協助者的關系彼此之間並無上下關系,也不能夠斷言他是伙伴。
要是又像之前那樣擅自采取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下次失敗慘重。
確實那次查爾也有過錯。
為了讓阿茲恩對魔導王進攻過來一事抱有危機感,還進行了關于會侵略到何種地步的談話。
原本阿茲恩會請求查爾打到魔導王,就是為了解救王國。那麼當初就該料到他會穿著強化鎧去救援都市。
如果他沒有擅自行動的話,或許就能打敗疏忽大意攻入王都的魔導王了吧。
——或者干脆把阿茲恩殺了,再奪過他的強化鎧?
查爾覺得這個想法也不壞。自己把強化鎧借給能駕馭它的強者,肯定比穿在阿茲恩斯身上更強,自己也可以多一張底牌。
就查爾個人來說並不討厭阿茲恩,也不想親手殺掉他。但這世界上比個人感情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
(………………里克)
事到如今還在回憶什麼呢。查爾在心中嘲笑著自己。這雙手早已汙穢不堪。早就事已至此不是嗎。
況且現在還能嫁禍給魔導王。
與雅兒貝德戰斗到瀕死狀態,然後阿茲恩把強化鎧托付給查爾。這樣的話就能說得通了。
但是——那樣的事情又要再重複一次嗎?
「喂,你怎麼了查爾」
「嗯?」
查爾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沒什麼,阿茲恩,我們回去吧」
姑且把這個想法先放一放吧。因為有複活魔法,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封口。只回收了強化鎧卻沒能回收阿茲思的尸體的話,怎麼樣也說不過去。過于簡單地判斷損益而做出的行動,往往會導致今後為此付出代價。
為了不留下悔恨,先回去好好斟酌一番在做決定——關于是否放棄朱紅露滴一事。
查爾一邊祈禱著今日的所作的選擇會不會導致致命失誤,一遍發動了世界傳送。就再給這副強化鎧一次機會吧。
隨後、晚風拂過了這片無人的空間。
使用回到了納薩力克大墳墓的安茲,和往常一樣在地表部分拿到戒指,用那力量和雅兒貝德一起朝著第九階層前進。
從那里開始步行了一會兒,總算到達了目的地的房間。
「雅兒貝德,你要先進去嗎?」
「不,沒關系的。這次的工作拿到勞動更大,請你先走吧」
謝謝,安茲這麼回答著打開了大門。
走向正對著的王座,一到達房間的正中便單漆跪地,低下了頭。能感覺到身後的雅兒貝德也是采取了同樣的姿勢。
「辛苦你們了,潘朵拉·亞克特還有雅兒貝德」
「不敢」
抬起頭,只見坐在王座上的大人正落落大方地點著頭。在他左右站著夏提雅、以及迪米烏哥斯。迪米烏哥斯正拿著遠端透視鏡[MirrorofRemoteViewing]。
使用那個、應該看見了先前和里克的全部戰斗吧。
潘朵拉·亞克特解除了自己的變身狀態。
「雖然想立刻歸還從安茲大人這里借來的魔法道具。但我們判斷讓大人就等的話會很失禮。請原諒我們仍穿戴著大人的裝備」
想必指的是自己正借用的裝備吧,那是主人現在正穿戴著的數個裝備的二級品。裝備這般道具的確有著強烈的歉意。
「啊啊。潘朵拉·亞克特喲,不必在意。之後再來還也沒關系。就如你們所說的那樣,這並非什麼要緊的事。重要的是與你戰斗的對手——那麼、雖然我們姑且也看了戰斗,但還是聽聽實際的戰斗者的感想吧。如何啊?」
「是的,屬下認為應該是九十級左右的坦克職。因為就整體來說,能感覺魔法的效果並不好,為此屬下判斷應該有那個水准」
[原來如此,是個強敵、嗎……嗯?怎麼了,雅兒貝德?好像有什麼意見啊?]
[是的與潘多拉.亞克特的意見不同,我並沒有感到那麼強的力量。當然畢竟我只做出了兩次攻擊,所以不能斷定絕對是那樣,但是感覺也就八十級上下的坦克……職吧?]
既然能確定那白金凱是坦克職,那麼同樣是坦克職的雅兒貝德的意見,應該要比自己的准確度更高吧。
[原來如此。雖然我個人覺得進行了長時間戰斗的潘多拉.亞克特的准確度更高一些,然而和我在一起觀看戰斗的夏提雅的意見卻是,與雅兒貝德一樣的八十五級上下,這樣一來,看樣子是要把科賽特斯和塞巴斯都叫過來了啊]
夏提雅雖然戰斗能力很高但卻不是純粹的物理戰斗職業。
蘭提爾待命,科賽特斯應該進行著王都攻略站的作戰,因此、無法把這兩人叫到這里來吧。
[他們兩人的、不三人的意見組合起來推測的話……怎麼樣三位將其看作是特化了的魔法防禦純坦克職業的話,感想一致嗎?]
三人相互看著陷入了沉思。
[……夏提雅。怎麼感覺有些擔憂的樣子,如果有什麼的話我聽聽你的意見吧?]
[因為可能是錯覺……]
[那也沒關系。畢竟這次就是為了完全暴露對手的實力,才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准備,最後才落實行的。如果能揭露那家伙的能力,無論說什麼都沒關系的。]
[那樣的話,安茲大人,因為我也能召喚破天之王,雖然大人已經注意了也說不定,但感覺戰斗能力明顯有些低了,因為那是潘多拉.亞克特召喚出來的緣故嗎?]
[不會是那樣的,雖然潘多拉.亞克特幻化的人物能力會下降,但是召喚的怪物不會變弱,而且這次的作戰,本來就沒有使用我的持有特殊能力強化的預定……總之、我們同時召喚出來給你們看看吧,說不定能抓住違和感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遵命!]
[那麼接下來潘多拉.亞克特喲,有何那家伙對話吧,具體說了些什麼,對方采取的又是什麼樣的態度、以及在什麼樣的時候感受到到了什麼感情也都全部詳細說來。畢竟這鏡子並不具備傳聲功能呢]
[遵命!]
潘多拉.亞克特將和里克的對話全部再現。因為不是很長的對話,所以很容易,此外還加入了自己的個人見解,自己接受到的回答中能夠窺見里克怎樣的感情波動,這類的事也一並進行了說明。
途中,從身後的雅兒貝德處傳來了不悅的氣氛,以含有強烈牢騷的聲音說到。
[即便為了讓對方大意。但以魔導王。以及納薩里克大墳墓的絕對統治者的安茲大人的形象下跪。這算個什麼事啊?]
確實覺得自己有些做過頭了,但如果是主人的話,那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吧。應當謝罪,這麼想著那是在肯定雅兒貝德的意見中吧。
可正當潘多拉·亞克特想要低下頭時,主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那個可真的是漂亮啊。」
雖然聽上去有點像挖苦,但主人似乎確實心情很好。無法看穿是哪一邊,因此錯過了低頭的時機。
「那個下跪真的很不錯。如果下跪能誘使對手大意的話,做幾次都無所謂。下跪這樣的行為並不會失去什麼。然而,對手卻可能會因此覺得我們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對手。哼哼……他應該還沒注意到已經中計了吧。」
——真是令人畏懼。
雖然對創造了自己的存在對于勝利的貪欲早已有了心理准備,但潘多拉·亞克特還是感到了些許寒意。
即便對認真戰斗能贏的對手,也會為了引誘對方大意而做到這種地步。
作為王——作為絕對統治者的存在,真的可能沒有哪怕一點自負,凝練策謀到這種地步嗎?
慣于被服侍的存在,真的能夠在面對不及自己的對手時坦然屈膝嗎?
那種存在本不可能存在。除了正坐在潘多拉·亞克特面前的那位大人。
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吧,室內的守護者們的臉上都浮現出敬服的神情。
那之中,迪米烏哥斯發問道。
「要是知道安茲大人這樣偉大的人物在那種情形下跪的話,對手不是會更加警戒嗎?應該會判斷大人是能立即采取最合適行動的人物吧。」
「不,一般來說不會這麼想的吧?只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原形畢露了,不是會這麼覺得嗎?如果立場相反的話……就算是我,應該也會大意的吧?說不定會馬上殺掉。你們的話會怎樣,雅兒貝德?」
「如果是一般市民的話就會立刻殺掉,國王的話有可能會為了引出情報而抓起來。會大意……也說不定。」
「是嗎……順便問下夏提雅你會怎樣?」
「我會折磨一番呀。」
「……嗯。說不定沒什麼效果呢……不用做到下跪的地步好了。無法回避對手的攻擊就不妙了。那麼——換個話題吧。關于那個結界的事。」
潘多拉·亞克特完全搞不懂那個結界是什麼。雖然他之前認為是妨礙物理和魔法上的通行,但是雅兒貝德卻能夠進出。這是意味著那個謎題解開了嗎?
「雖然我想你們兩人大致預料到了,據推測那應該是用了世界級道具。但是,聽了潘多拉·亞克特的話後多少有點動搖了呢。」
潘多拉·亞克特瞪大了眼睛。
的確那樣的話,事情就說得通了。那時候雅兒貝德拿著世界級[World]道具,但潘多拉·亞克特沒有。不過——
「請問大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非常合理的提問……我是用鏡子來監視潘多拉·亞克特和里克的戰斗的。可那個結界啟動後,影響也毫無疑問地顯示在鏡子上。所以我一開始只覺得是虛張聲勢,不過是用來嚇唬人的結界……」安茲的視線轉向潘多拉·亞克特。「可實際上結界確實是有效果的。于是我就換了個思路,調查起了我們——正確來說是使用鏡子的我和潘多拉·亞克特之間的不同。」
安茲碰了碰自己懷中的世界級道具。
「將這個拿下後,鏡子就顯示不出任何東西了,然後再度裝備上後就又出現了。很可能里克所擁有的的,是與交給亞烏拉的東西類似的能力吧?」
「……請等一下,安茲大人。那是里克確實念叨了『世界斷絕障壁』這句話,而且發動時也有消耗體力。那是不是能與安茲大人的王牌相似的某種,只有超高等級的存在才能使用的某種特殊技能呢?」
「使用和我等同樣能力體系而來的特殊技能的話,那是不可能辦到的。比起那個,那個詞只是用來故弄玄虛的可能性更高吧?然後會消耗體力可能是因為發動這件世界級道具需要體力吧。問題是,我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世界級道具。雖然有些道具啟動需要代價,但體力減少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可愛了點吧。」
「沒有發生發動中持續減少體力的事嗎?」
面對雅兒貝德的提問,潘多拉·亞克特搖搖頭。
「只有剛啟動後有減少而已。在那之後並沒有因為持續啟動結界而減少的跡象。」
「就是那里。聽了你的話後,不是有說到在發動除此之外的力量時,也有減少體力嗎?確實也有世界級道具擁有複數的能力,就比如這個」主人撫摸著自己的寶珠「但是,能力的系統差距實在太大了。」
使用的能力恐怕是武器的強化、鎧甲的強化、傳送、結界。
「……先前我之所以說同樣的能力體系。是因為如果這些都是這個世界特有的能力的話,那就能得到解釋了。我認為最壞的打算,就是要考慮有能夠匹敵世界級道具的異能了。那樣一來,就連洗腦夏提雅的究竟是不是世界級道具這點,都要重新考慮了。真是麻煩啊!」
「安茲大人現階段的情報還不充分」
「就是這樣,迪米烏哥斯…….果然有必要再輸給里克這存在一次呢」
站在王座左右的兩位守護的露出了,不太開心的表情,恐怕背後單膝跪地的雅兒貝德也是一樣
即使是故意的,現場也沒有人會在聽到主人要敗北的事後感到開心
「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我也不是喜歡才輸的,但是為了知道對方所有的底牌取得完全的勝利,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如果這是訓練,那麼即使輸了,也不會死,所以也不需要演技,然而這是實戰」
也包括潘多拉·亞克特在內,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主人的話
「你們以及這個世界的人都已經確認了,可以複活——但是我是不是真的能夠複活?卻還沒有得到確證。不過去存在的——六大神和八欲王如果是和我同等的存在的話,既然存在以他們的死為終結的傳說,或許沒有辦法複活,也說不定不必須以此為前提來行動才行,也就是說,為了回避名為死的最糟糕的敗北形式,有必要容忍除此之外的敗北」
「——安茲大人」
「什麼事,雅兒貝德?」
「安茲大人,剛才的話非常有道理,所以往後不要離開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到外面去不是更好嗎?」
完美的正論,既然主人也無法複活的可能性,那麼呆在安全的地方,不要踏出外面一步確實比較好。
「………的確如此,我也經常這麼想,但是那個你也明白吧,如果是你們的話,對吧?」
雖然絞盡腦汁思考著主人的話,但一下子什麼也想不到
這是多麼令人唏噓的事啊
在這納薩力克中理應擁有最高水平智力的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立刻共享主人的想法,
潘朵拉·亞克特的大腦運行到好像要流出些奇怪的液體的地步,迪米烏哥斯和雅爾貝德,也同樣散發出拼命在動腦的氣氛,只有夏提雅若無其事,仿佛完全沒在動腦一樣,
別人是別人潘多拉·亞克特將意識從她身上移開,
再沉默了好一陣子的眾人面前主人呼的吐出了一聲失望的歎息,
潘多拉·亞克特因為過于羞恥,只能低著頭迪米烏格斯也是一樣,然後雖然因為在身後,所以看不見,不過雅爾貝德也同樣如此吧
「怎麼了?抬起頭來」
這是何等嚴厲的話語但是為抗命令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的,
潘朵拉·亞克特抬起頭來
「……嘛、總之換下一個話題吧,那家伙是什麼人?關于白金有想到什麼嗎?」
雅爾貝德開了口,
其中一個可能性就如潘多拉亞克特,為了確定對方來頭,所以說出的一樣是十三英雄之一,
嗯,主人點點頭。
「另一種可能便是評議國的評議員之一的白金龍王[PlatinumDragonLord]。提到白金全能想到的就這些了」
「那麼基于這些我提出問題,讓我們誤以為是白金龍王或是13英雄,進而誘使我們去與他們作對的可能性,以及其中之一就是正確答案的可能性,你們認為是哪一個?」
「非常抱歉,安茲大人目前情報不足,要斷言是哪一個相當困難」
迪米烏哥斯如此答道
潘多拉·亞克特也是同感,不過主人拋出你們認為是哪一個的問題,所以回答是哪一個才是正確的回答方式,因此,一開始才謝罪了吧
「還有其他意見嗎?看來是沒有,我也贊成迪米烏哥斯的意見,靠現有的情報很難以斷言在王國的這件事了結之後也向各階層守護者提出相同的問題吧,說不定有人會留意到一些看漏的細節,不管是怎麼樣?維持向評議國送出使者的原定方案,問候的同時也順帶挖苦一下白金龍王這個家伙吧,沒有問題吧?雅爾貝德」
「遵命,請問文章的內容要怎麼辦呢?」
「交給你了,」
「遵旨,」
「這樣議題就大致結束了吧?那麼不快點回王都可不行了,潘多拉亞克特雖然不好意思,但把衣服——」
出發了「啊——」的一聲。主人將頭轉向發出聲音的守護者
「怎麼了夏提雅?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是的,安茲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您真的要將那個里克召為同伴嗎?」
「啊啊,關于那件事啊,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要是真來的話,就將能搜到的情報都刮完——我想知道那家伙所屬的組織,還有背後有什麼目的之類的——在那之後,確實地將其殺掉」
如果是平常的話,立刻就會被帶到房間來,不過三人現在身上的衣服很難稱得上是足夠體面,尤其是拉娜起王女更像是雜役女孩的打扮。而且還是滿身大汗。再告訴騎士說一個小時後帶到房間來之後,三人便開始整理起儀表。
魔道國的軍隊在王都正面擺下
陣型,不管何時攻來都不奇怪。為了王城以及王宮的防衛,騎士們正來回奔走。盡管如此,之所以這樣的雜物都要做,是因為侍女們不在的緣故。
這個也是因為宮殿里執勤的侍女多是貴族的千金。他們現在紛紛脫離了宮殿,逃進王都自家的宅邸中。但要說這樣就安全的話,倒也並非如此。
雖然這是自己的主人「拉娜」說的,但在魔導國軍前進路線上的都市中所發生的慘劇,再王都里也很可能會重演。這確實是自明治理。不管躲到王都的哪個角落都是逃不過的。
那麼要怎麼做才會安全呢?面對這樣的問題,拉娜說只能賭上一把。逃到王都外了。
因此,克萊姆和布萊恩商量偷偷在供電外准備馬車。若是拉娜決定逃走的話就能派上用場。
當然他知道啦那沒有逃跑的意思。即使如此,很難說她不會突然改變想法。這是以防萬一時的准備。
克萊姆為了讓拉娜擦汗准備好水和手巾。本來的話或許應該要做好沐浴的准備,但只有一小時是趕不上的。
因為是女不在,克萊姆不得不幫拉娜梳頭。那麼沏茶的准備必然有布萊恩來做,看到像布萊恩這般劍土翻箱倒櫃找茶葉的樣子,雖然感到很抱歉但是在非常好笑。
在那之後,拉娜擦掉汗,噴上香水,在選擇禮服的期間,兩個大男人用水沐浴。
和女性的——公主的——准備不同,男性的准備非常簡單。
脫光衣服,拿水從頭上淋下,擦擦身體。再沖一次水就完了。雖然這麼說都要換上乾淨的衣服,但需要的時間連十分鍾都不到。
剛過了一個小時四似短非長的時光,三人已經做好了准備。不過拉娜似乎對某些氣味有介意的樣子,聞著自己的頭發和手腕。雖然克萊姆覺得完全沒有聞到什麼汗味,但似乎能察覺到頭發里摻雜進了些烹飪時的油煙味,不過和香水摻雜在一起後就幾乎分辨不出來了。
由騎士賞領著進入房間的、並不只有拉襲絲。
蒼薔薇全員都到齊了。穿著禮服的只有拉襲絲,其他的成員都裝備著完全武裝。簡直像是貴族的小姐和他的護衛們。
克萊姆有些吃驚。
確實拉襲絲不會一個人來,但是全員到齊還是非常少見的。不對,到目前為止可能一次也沒有過。
「明明是在繁忙中抽空前來,還讓你們久等十分抱歉。」
「不,沒關系。我明明沒有說回來,卻像這樣突然拜訪。反而讓你們抽出時間趕來,開出謝謝的應該是我——啊、茶水就不比了。畢竟沒有那樣的時間」
拉娜正准備沏布來恩准備一杯茶的時候,被拉襲絲制止了。
「喂,拉襲絲。我覺得喝一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吧」
說話的是伊維爾哀。蒼薔薇的各位都嗯嗯地點著頭,贊同道。拉襲絲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大家,都想要喝茶嗎?」
伊維爾哀像是故意似的歎息道。
「對于先前沒有約定強行到來的客人,溫柔的公主大人明明特意說要拿出茶水款待。我們的領隊卻還說這不需要打算辭掉嗎。真是冷淡的家伙。喂、肌肉」
從格格蘭那里沒有得到回應。雖然是那全員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格格蘭的身上,但他本人卻擺出一副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的表情。
「那邊那個擺出一副裝傻充愣的表情。掉水里以後就會直接沉底的女人」
果然還是完全無視。對著那樣的她,伊維爾哀無比大聲的歎氣道。
「喂、格格蘭」
「喂?哦?怎麼了,找老子有什麼事嗎?怎麼了伊維爾哀」
「……你也想要喝口水的吧?」
「啊啊,想喝呢。是想要咕嚕咕嚕的喝下去的心情啊。十公升都喝得下去呢」
「真是的……為了聽那一句話要讓我浪費多少時間啊……嘛,算了。量姑且不論,領隊,我們也能要一份嗎?」
「哎哎,雖然沒關系……伊維爾哀要喝嗎?」
拉襲絲睜著眼說道。確實,如果伊維爾哀也要的喝的活,對克萊姆來說也同樣的吃驚。喝紅茶的話有必要摘下假面,但在克萊姆的記憶里不管是什麼狀況這個魔法林吟唱者都沒有摘下過面具。
但是伊維爾哀沒有回答提問,像是肯定又像是否定地聳了聳肩膀。
「那麼,就由我們來沏茶。這段時間,老大就和王女聊聊好了。我會把像是夢境般醇厚的茶水准備好的」
「哎?已經裝進保溫瓶里了哦」
拉娜像是不可思議般地說道,緹亞搖起了頭。
「考慮到人數的話有些不足。看著吧」緹亞往茶杯里倒入茶水,那動作粗糙得茶水都灑落在了茶托上。這個國家沒有把茶水倒在茶托里喝的禮儀,拉裘絲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確實如她所說,那個保溫瓶的量,對于這屋子里的八個人來說有些太少了吧。
「我就不必了?」
「啊,我也是」
布萊恩之後,克萊姆也推辭了。並不是覺得那樣的話量就足夠了。即使兩個人謝絕了,對于六人份的話還是可能有些微秒的不足。
「難得喝一杯……你們真是不懂我們的好心啊」
准備茶水真的是好心嗎。總感覺有些違和。把五人份的茶水倒好後,緹亞在一旁呼呼地甩著保溫瓶,強調著那已經空了的事實。
「啊——沒了呢——真可惜——因為有個要喝十公升的女人在,所以完全不夠呢——」緹亞刷地瞟了拉娜眼「這樣下去的話,第三王女會被謠傳連招待客人的茶水都沒有的吧——」拉裘絲揉著太陽穴,呵呵,拉娜這麼笑道。
「那樣就傷腦筋了呢。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認為還過著奢侈的日子有些不太合適。但必須要那你知道王家還是有未來的呢。那麼接下來要沏新茶嗎?」
「算了吧,拉娜」
「拉裘絲。依賴于大家的好意不也應該適可而止嗎?」
「哎?」拉裘絲擺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時,拉娜苦笑道。
「讓我來說也沒有關系嗎?伊維爾哀小姐」
「嗯。看起來是有了答案的樣子……請教教我們頭腦頑固的領隊吧」
「好的……畢竟馬上就要迎接最後的時刻了,所以大家是在為我們騰出時間呢」
「……啊啊,那樣的事情」說到這里史萊姆也終于明白了。一般認為冒險者基本上不參加戰爭。是為了避免出現大量死者。但是,這次的敵人是不死者,並且正持續進行著大量屠殺。
因此,王都的冒險者公會王家那里接到的委托可以被認可為工作,和亞達巴沃胡鬧時一樣,贊同動員冒險者們。
但是、具體做出怎樣的行動,完全是交給冒險者們自己判斷的。參加將近一周前出擊的、最後誰都沒有回來軍隊的隊伍。除此之外也有幾只隊伍在王都內最終決戰做著准備。
其他、雖然似乎也有突然不見了身影的高位隊伍。恐怕是接受教國的邀請,或者是根據自己判斷而悄悄的從王都逃走了吧。拉裘絲她們蒼薔薇所在的是在王都為最終決戰做准備的小組。
在收到情報說魔導王的兵團正在王都附近展開情況下,拉裘絲一行人沒有在這里悠哉游,哉游戲的時間才是。
即便如此拉裘絲還是特意騰出時間,來與身為自己友人的拉娜會面。畢竟這是極有可能的——不對、最接近百分之百的可能,是最後一次與拉娜見面了吧。
事實上,明明自己准備好了五人份的茶水,伊維爾哀的份,格格蘭的份,緹亞的份,緹娜的份。以及被拿給克萊姆的份,但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們有打算喝的樣子。
如果跟拉裘絲說,讓她騰出與朋友告別的時間的話,以拉裘絲的性格或許會拒絕的吧。但是如果她的伙伴們說要一點喝茶的時間的話,她可能就不會強烈地拒絕了。是伙伴們在體諒自己吧。
「……那麼,布萊恩·安格勞斯。我想為剩下的渴到不行的人泡杯茶。帶我去燒水的地方吧。」
「哦。這邊走」應該說,但是因為這種感情吧。緹娜和緹亞把比起克萊姆更勝任拉娜護衛一職的布萊恩帶出了房間。
「我也從房間里出去吧?」
「嗯?別在意。把他帶走並不是那個意思。」克萊姆向伊維爾哀問道,但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咦?史萊姆有些疑惑。拉娜和拉裘絲,不是要為這親密的兩人創造私密的時間,讓其他人都帶出房間的嗎?
格格蘭和伊維爾哀確實沒有要離開的樣子。那麼真的是讓他帶路去燒水的地方嗎?
「那麼,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了,那麼在茶上來之前先說說話吧。啊!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剛才你是要去哪里?如果是忙于接下來的准備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知道我
建立的那個孤兒院吧?我剛從那里做好飯回來」
「欸?做飯?這種時候?」
拉裘絲表示很驚訝吧。在拉娜說要去做飯,而讓克萊姆准備馬車的時候,克萊姆也非常驚訝。
但是、到了那里一看克萊姆發現確實來的真是時候。
「對。魔導王的軍隊包圍王都已經好幾天了。加上前幾天出兵時消耗了大量的糧食,糧食儲備已經一天少于一天了。所以我把儲備的食品帶過去做了頓飯。」
孤兒院的存糧不多,所以隨著王都糧食情況的惡化所造成的漲價,孤兒院逐漸無力支撐,只能用減少開飯的次數和縮減飯量來應對。所以在悄悄地給他們送去糧食的同時,也就難得的為他們做頓飯吧。
克萊姆的心中又一次閃過當時拉娜自言自語的話。
站在廚房里、拉娜一邊用熟練的廚藝做著孩子們的飯食一邊這樣說著「本來想要給所有人配發糧食的。但是、已經沒有那麼多了呢。這真是偽善啊」
面對擊退了四十萬軍隊的魔導國大軍,已經沒有任何抵抗的方法了。王都已經注定要陷落,王家毀滅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想讓心地善良的拉娜逃走。但是、她卻一副並不希望如此的樣子。
在忠義與私情這兩種相反情感的夾擊下,克萊姆痛苦的像要窒息一樣。可是自己不能把那副難看的樣子表現給面前的兩個人。
克萊姆拼命咽下那撕心裂肺的悲痛。
「王族中擅長料理的,曆史上也只有你一個了吧」
「我不這麼覺得哦。肯定、只是曆史書上沒有寫而已……那些孩子們現在、能美美的吃一頓就好了呢」
拉娜做的飯原定是中午大家一起吃的,為了防止孩子們爭搶吵鬧,或者是職員們為了留給孩子們而不舍得吃之類的情況發生。就連配餐都一並完成了。現在大家應該正吃的其樂融融呢。
因為做了很多的量,晚飯應該也足夠吃了。
不過說起來一開始連馬鈴薯皮都剝不下來的拉娜,也在不知不覺間就提高了料理的水平。特別是剝下來的馬鈴薯皮漸漸地薄到讓人吃驚的地步。
這位閃耀著光輝的女性也擁有料理的才能吧。
察覺到克萊姆尊敬的視線,拉娜以微笑回應。
真是溫柔的笑容。
兩個人的對話選擇的都是一些充滿希望的話題。應該是在無意識地避開之後即將到了的命運吧。不——應該是正因為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才避之不談的嗎。
不久,緹亞手里拿著保溫瓶獨自回來了。
「安格勞斯先生和緹娜怎麼沒來?」
「嗯?他們兩個人現在正在找能配茶的甜品。所以我先回來了」
「甜品?」拉裘絲半睜著眼盯著緹亞「要是我們帶來了的話倒還——」
「——不用介意也沒關系的。之前應該烤了很多點心。本來是作為儲備食品的,畢竟里面放了很多糖,所以應該能用來代替甜品」
「……看吧。公主都這樣說了。鬼……惡鬼老大你多慮了。而且我這還應該是第一次這樣品嘗泡的茶」
從保溫瓶中倒出來的茶非常的濃。
「嘿。鬼老大。一口氣喝完感覺不錯。口感很清爽」
「謝謝」
「味道實在太優秀了,就不推薦給公主殿下了。把我那一份給你吧。已經不燙了」
緹亞把先前自己已經倒滿的杯子放到了拉娜面前。
對于這種失禮的行為拉裘絲有些惱火。但是拉娜什麼都沒有說。克萊姆也覺得不應該插嘴。
拉裘絲拿起茶杯,首先嗅了一下香——不對味。她的表情有些抽搐。
「味道也太猛了……」
「別在意」
「……要在意的。味道這麼濃的茶我還是第一次喝。你們到底放了多少茶葉啊……?」
「嘿嘿。對于這個初次體驗,不用那樣感激地發抖也可以哦」
「所以才為了換換口味,去找甜食嗎。能夠理解了……拉娜、你不喝是對的」
「真失禮。果然光用鬼沒有辦法形容呢。惡鬼老大」
「哈、下次還是泡點像樣的東西吧」
拉裘絲拿起杯子放到嘴邊抿了一口。她的表情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樣皺成一團。到底這茶有多濃啊。
站在拉裘絲身邊的緹亞偷看著她,同是隨口問了一句。「好喝嗎?」
「誒?說實話太苦了,實在不能說好——嗚!」
拉裘絲的表情扭曲了。
她把提亞撞到了一邊,捂著側腹部站了起來。桌上的東西隨著她的動作咔塔咔塔地搖晃著。
陷入混亂的克萊姆這才注意到,拉裘絲的連衣裙漸漸地被染成了紅色。一根很細的棒狀物刺在她身上。
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大腦正阻止著自己理解眼前的情況。
又有誰都能夠相信,拉裘絲居然會被提亞刺傷呢。
拉裘絲似乎也陷入了混亂。她甚至都沒有對傷口施加治愈魔法,而像是在竭盡全力想要搞清楚目前的狀況。格格蘭跑向拉裘絲身邊。
克萊姆以為她是去幫助拉裘絲的,然而事情立即就向相反的方向發展。拉裘絲的腹部被格格蘭狠狠地打了一拳。
以為伙伴是來幫助自己的拉裘絲毫無防備,被這如同破城椎般的一擊直接命中腹部。
「嘔嗚」
「讓我來」
朝著腹部被重擊而無法呼吸的拉裘絲,提亞拿出新的針刺了過去。
沒有看錯,針的前端有被液體浸濕的痕跡。應該是某種毒藥。
「公主殿下」
克萊姆拉著拉娜的手,像要將她藏到背後一樣向房間的角落里移動著。提亞和格格蘭則是完全沒有妨礙他們的意思,只是執著地反複攻擊著拉裘絲。
拉裘絲雖然在努力躲避著,但是在兩人巧妙的協作下,別說是躲避,連好好地防禦都沒有辦法做到。畢竟沒有武裝的拉裘絲就沒有辦法跟全副武裝地提亞和格格蘭對抗。
克萊姆對著僅剩下的、還在默默觀望地伊維爾哀怒吼道。
「這到底是!!」
「別動。否則不只是你,我也會對公主殿下釋放魔法哦」
克萊姆剛想要拔劍,卻看到伊維爾哀向著自己和拉娜的方向舉起了手,而停止了動作。雖然應該過去幫忙,但對克萊姆來說拉娜更為重要。只有拉娜是自己絕對必須要保護的。
克萊姆想要帶著拉娜離開房間,但剛一動彈一柄水晶短劍就插在了腳邊。
「別動。不許走出這個房間。如果敢違抗,我就砍掉公主殿下一條腿哦?……只要服從,我就不會傷害你們」
在伊維爾哀地威脅之下克萊姆束手無策。與布萊恩彙合的話——將這個情況告訴緹娜的話,克萊姆在考慮這些的時候蒼薔薇的異常事態還在繼續。
緹亞在對拉裘絲嘀咕嘀咕地說些什麼。
「我從以前就一直在觀察。觀察怎麼才能殺掉拉裘絲……通常的話會遭到抵抗,也能用魔法中和毒素。但只要這麼做就好了。中了好幾種毒,即使是你慢慢地也難以抵抗吧?伊維爾哀、該出場了」
「哦哦」
混亂與哀求,以及悲傷。拉裘絲扭曲的臉是寫著的不僅僅是疼痛,更多的是不解。伊維爾哀對著她釋放了魔法。
「知道了。[Resistweaking]………不行。被抵抗了」
「真的是啊」
格格蘭又是一擊,打在像烏龜殼一樣蜷縮起身體,想要保護自己腹部的拉裘絲身上,緹亞又拿出新的針毫不猶豫地刺向了拉裘絲。
「…….好了。那麼——。好了。干得不錯,你們兩個。成功了」格格蘭和緹亞兩人從拉裘絲的身邊離開「拉裘絲,快點給自己療傷」
「嗯嗯,知道了。緹亞,能幫我拔掉嗎」
拉裘絲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說著。精神操作的恐怖讓克萊姆不寒而栗。
看到緹亞正要動手,伊維爾哀厲聲阻止了她。
「不行。讓她感到疼痛會被視為敵視行為,魔法可能會被解除。拉裘絲,不好意思你自己拔吧。應該也沒有刺的很深」
「本來的目的就只是把毒注入進去而已。就沒有用很粗的針……也就是那種如果穿了鎧甲就沒用的東西」
「我知道。但是自己拔還是需要一點決心呢」
拉裘絲咬住下唇,把針拔了出來。然後在被針刺過的地方開始施加治愈魔法。
「格格蘭。把窗戶打開通風……地板上的血怎麼辦?」
「都被裙子吸走了沒有流下多少,沒關系的」
拉娜很平靜的
回答道。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直接的平淡對話,讓克萊姆有一種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的,仿佛迷失在了異世界般的感覺。
「喔。毫不動搖啊。以前開始我就覺得你還真是膽子大啊」
「我倒不覺得是那樣的…….」拉娜有些疑惑地繼續說著「我只覺得大家肯定不會毫無理由地攻擊和傷害伙伴的…….但是精神操作真的很可怕呢………克萊姆怎麼想?」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能告訴我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嗎?」
「如果我說我不想告訴你呢?」
「弄髒了房間丟不道歉嗎?」
伊維爾哀似乎在假面後面笑了起來。
「好吧。那就沒辦法了。很簡單。因為比起王國什麼的,我們更重視同伴的生命。就是這麼回事」
「本來守衛王都的就是鬼老大的意見,我們內心其實是反對的」
「但如果這麼和她說的話,這家伙很可能也會說,那就我一個人守衛,這樣的話。所以我們得出結論要把她強行綁走。但是、要光明正大地綁走太難了。我們也沒要自信能夠騙過她。所以、雖然有些對不起公主殿下,但我們也只能利用這個情況了」
緹亞和格格蘭聳了聳肩對這番話表示同意。這應該是除了拉裘絲之外,蒼薔薇全員的考慮吧。布萊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應該也是緹娜在拖著他。
「可再怎麼說也用不著這樣吧」
「哎,我也是這樣說的啊。她們幾個——」
「她拒絕之後對我們產生警戒心就麻煩了……要確實抓住鬼……拉裘絲的話,只能趁她松懈的時候。這是經驗之談」
「還有章法可循的啊」
「唉,用了五種毒,不讓她裝備魔法道具,弱化魔法。做了這麼多能不能迷惑她還要看運氣,所以才這樣啊。少了任何一樣應該都成功不了的吧。那麼接下來——」伊維爾哀啪的拍了一下手「等提娜回來,就用傳送回旅館,帶上拉裘絲的裝備,然後再用傳送離開這座都市」
伊維爾哀看向克萊姆和拉娜
「……喂、機會難得。把你們一起帶走也沒關系喔?我就直說了,這個國家沒有未來。等待亡國公主的不可能是什麼像樣的命運。現在說不定是能夠逃走的最後機會喔?」
克萊姆禁不住看向拉娜。
這不是正如他所願嗎?
傳送的話,就算被魔導國包圍應該也能逃得了,而且伊維爾哀說的是事實。等待著拉娜的肯定不是什麼像樣的命運,也不覺得有其它的路。畢竟對方可是踐踏無罪之人的不死者之國。
「我想請教一件事,請問是要到哪里去呢?」
「總之肯定是要先離開這個國家,這個嘛……接下來會往東南方吧?一直往那里前進的話,有一個很早以前就滅亡的國家。那里的王都——我們打算去那被火焰淨化過的廢墟。因為有相當的距離所以隔著中繼地點,需要反複傳送好幾次。嘛、是一個很遠的、遠到你們不知道的地方」
「是這樣嗎……」
拉娜稍微低下頭。是在猶豫嗎?不久之後,抬起頭來的拉娜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了。
「謝謝你,但是我不能去」
「是嗎……」
伊維爾哀沒有再說下去。
克萊姆的心中充斥著焦躁感。這樣一來,拉娜的命運便已成定局了,他的胸中滿是這樣的想法。
所謂真正的忠義,難道不是像蒼薔薇的各位所展示的那樣、不惜使用暴力也把拉娜帶到安全的地方嗎?
為了從煩惱中解脫而看向娜娜後,她露出了完全明白的笑容。這是一直以來告訴克萊姆正確事情的表情。
「克萊姆。盡到身為王族的責任吧」
感覺像是被揍了一拳。
雖然身為一個人類的拉娜也很重要,不過身為王族的拉娜也同樣重要。
這種狀況下的王族責任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即使如此身為王族,以王族身份為眾人著想的拉娜,一直到最後都是作為王族而活的。
和掙紮求生的自己相比,她身為人類的氣量是多麼大啊。
克萊姆做好了覺悟。
自己最後的責任就是讓拉娜盡可能多活一秒吧。成為拉娜的盾牌然後被魔導國的軍隊殺掉。
在克萊姆堅定決心的同一時間,聽到伊維爾哀小聲的喃喃道「還真是刺耳」。與此同時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後,房門被打開。站在哪里的是拿著托盤的緹娜和布萊恩。
「找到甜食拿過來」
「因為旁邊那家伙挑了不少毛病所以遲了,還趕的上——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即使開著窗子,布萊恩依舊對拉裘絲些微殘留的血腥味起了反應,稍微放低重心觀察房內的狀況。
「……那邊的小姐。衣服上沾了血——有可疑的家伙出現了嗎?」
「不是——」
「不用在意。等老子我們回去後問公主大人就好了」
格格蘭打斷了拉裘絲的話後這麼說道。大概是感到有些不對勁吧,布萊恩瞥了拉娜一眼。沒事嗎,他的眼神在這麼問。若是拉娜說了什麼的話,布萊恩就會拔劍吧。
「沒事的。沒有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
布萊恩的視線接著轉向克萊姆。
克萊姆也只能回答和拉娜一樣的話。
「……是嗎。是那樣就好」
「啊,對了。布萊恩·安格勞斯。有個問題要問你,想從這里逃走嗎?」
「……什麼?」
面對伊維爾哀的問題,布萊恩再度環視房內。
「那邊的兩人打算怎樣?」布萊恩用眼神指著克萊姆和拉娜這麼反問。伊維爾哀搖搖頭後,布萊恩的嘴角稍微稍微露出笑容「是嗎。那樣的話——不,不管如何,我都沒要逃的——已經沒有逃的意思了……真是的。那時候還說要選最輕松的路呢,看來那句話要訂正了啊。」
從途中就不是在對伊維爾哀說話了,而是對布萊恩腰上系著的劍——那原來的主人所說的吧。
「……是嗎。我是想過你應該會這麼說吧,還真是這樣。」
蒼薔薇的眾人聚集在伊維爾哀周圍。接著像是在說已經道別過了一樣,她們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明明應該就是永別了,卻這麼簡單就結束了。然而越舍不得別離的話就會越心酸。這麼一想的話,或許沒有比這更好的分別方式了。
只不過——那是克萊姆的心情,並不是拉娜的。
應該受了很大的沖擊吧。要怎麼安慰才好呢。偷偷看了拉娜的表情後,大概是因為喪失感吧,平常掛在臉上的溫柔笑容無影無蹤。簡直宛如面具一般。
也就說沖擊就這麼強烈吧。
克萊姆站到拉娜的旁邊。
「公主,我想您應該很受震驚,但是……」
接下來的話說不出來,其實更應該說想不出來。雖然想說自己會一直陪到最後,但是自己根本無法和又是貴族千金,又是朋友的精鋼級冒險者相比。然而現在必須要安慰公主才行,于是他拼命地運轉大腦。
大概是這份心情傳達到了吧。拉娜的表情突然改變了。變回了平常那個溫柔的她。
「我沒事的喔,克萊姆……比起那個布萊恩先生接下來好像有事要做是嗎?」
「啊啊……那麼,王女殿下,克萊姆。這個時機正好,差不多該是時候道別了。抱歉我也要走了。」
突然這是怎麼了。
克萊姆不明白布萊恩的想法,于是問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問題。
「是要到哪里去呢?」
「嗯?我打算等下去和魔導王單挑。嘛、可能沒辦法吧,不過好歹也能砍了他一名部下吧。」
布萊恩將腰上系著的劍取下,將它丟給克萊姆,然後只說了一句「還你」。
「什!您到底在說什麼!能夠只有這把劍的只有史托羅諾夫大人逝去後,繼承了他遺志的布萊恩先生而已啊!」
「喂喂,那個時候也說了吧?我不會繼承他的遺志。首先,這個是國寶吧?不是像我這種家伙能夠配得上的。公主小姐,抱歉了,請還給那位國王大人吧。」
「我知道了。」
「公主大人!」
「——克萊姆。布萊恩先生已經做出決定了。」
「不愧是公主小姐啊,你是一個好女人呢。雖說如此其實我也不懂女人就是了。嘛、怎麼說。」布萊恩稍微端正姿勢「這次大概是永別了。公主,我過得相當愉快呢。克萊姆——那個時候,辛虧遇到你和賽巴斯先生,我才重新活了過來……非常感謝。」
布萊恩露出背影,向前邁進。
「你和葛傑夫。遇到你們,是
我的榮幸。」
留下這句話,布萊恩的身影消失在門扉的另一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魔導王……如果沒有你……」
克萊姆身邊的所有都被毀了,除了最重要的東西以外全部都被奪走了。就連那最重要的東西也不見得能一直存在,恐怕留給她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吧。
「克萊姆,我想先把那把劍交給父親大人。」
被黯淡的情緒所支配的克萊姆,因為那句話而醒了過來。沒錯,直到那個瞬間來臨前,已發誓過要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她——拯救了拯救的女性,要為了重要的人效勞。
「……說、那個、這個、的呢。」拉娜發出的聲音與方才的氣氛完全不同「那把劍能讓我稍微拿一下嗎?」
「唉?好、是的!」
將劍交出去後,拉娜將其拔了出來。
「相當重呢。」
拉娜將鞘交給克萊姆,剃刀之刃的刀身銳利,連鎧甲都能像紙一般切開,「危險」想說出這句話,但在那之前拉娜朝著虛空揮了揮劍。
克萊姆感到有些驚歎,確實因為重量有些搖搖晃晃,劍尖也傷了地板。也有因為單純的臂力不夠的原因,但架勢和用劍方法是受過訓練的樣子,確實有著鋒利的感覺。即使是男人,若是沒有握過劍的人也是不可能發出的劍閃。
「唔——嗯。不太適合我呢。」
「不,不會,沒有那樣的事。我覺得稍加訓練的話,應該能贏過我才是。」
「才不會呢,而且我想應該沒機會再碰劍了吧。」
拉娜將劍收進從克萊姆那里拿來的劍鞘里,然後就這樣交給了克萊姆。
「那麼我們去父親大人的身邊吧,但在那之前——」拉娜往下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得做下准備呢。」
布萊恩·安格勞斯走在無人的王都大街上。平常有著許多人的大街如今一個人也沒有,大家都懼怕著魔導王而在家中隱藏氣息。但是,布萊恩明白,這麼做是沒辦法得救的。
正因為布萊恩在拉娜的身後得到了不少見聞才知道,魔導王根本沒有不破壞王都的理由。
然而被問到「怎樣才能得救呢?」的話也是個難題。
若是全員都相互串通好,從王都逃向四面八方的話會有一些能得救吧,也只能做出這種程度的回答。
布萊恩看向大街上並排的建築物,門扉和窗戶都緊緊閉上。恐怕已經從內部釘上而沒有辦法簡單的開啟吧。
(現在……那扇門的里面也有自殺或是全家共赴黃泉的人們吧……)
不可能沒有。就算是傳聞也充分的傳達了魔導王所率領軍隊的恐怖。尋求聽天由命的逆轉機會、若是王都中的市民能奮起以報一箭之仇——就算是做不到,也許能讓他們嚇一跳吧。然而做出那樣行為的動力——沒有凝聚人心的人物。
或許公主的話能夠做到也說不定,但完全沒有想要行動的感覺。(在這里的不是我,而是他的話會有不同嗎?……也許是吧)非常清楚就算打上一仗也沒有勝算,在四十萬的軍隊出發時看見了那些冷淡的眼神。
然而自己絕不會輕視,他們那萬分之一——不、億分之一或兆分之一的可能性的賭博。就算是自暴自棄地動員了他們的賽納克也不是在做夢,只是下了最具有可能性的賭注罷了。也就是——和現在的布萊恩一樣。
(空氣……變了嗎)並不是實際上什麼東西改變了,是往常王都的味道。但是、那里有著什麼決定性的不同。
正因為身為戰士渡過了好幾次死斗才能夠明白,與刺激鼻子里的氣味有著少許不同,是作用在心理的味道。是和克萊姆兩人、在耶·蘭提爾眺望夜空時所感受到的氣味。喪失和敗北的氣味。
(魔導王的軍隊終于開始行動了嗎?)空氣突然產生變化的源頭,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了。
機會來了。布萊恩不采取任何手段前往魔導王身邊的情況下,能夠達到他的腳邊的機率很低的吧。
不、何止是低——可說是沒有機會。但是、在魔導王攻過來的時候所產生的混亂之中的話,或許能夠抵達也說不定。當然,也不知道大本營的戒備是不是這麼松懈。
然而、想要蹂躪這麼廣大的王都的話,陣型崩壞而松懈下來的機會應該還是有的才對。
布萊恩為了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而停下腳步,察覺到了垛牆化作了白色。像是將染料傾瀉一空的白色。聽到從遠方傳來的許多悲嗚聲。
那是攻城開始時,從垛牆附近的臨近都市趕來避難的民眾的臨時住所,是從那里傳來的。敵人的目的地是王城當然不用說,那麼布萊恩的後方——住王城方向的道路逃離的難民也幾乎不會有吧。
(怎麼辦?一旦敵人的侵略開始了,放棄最初的計劃會比較好嗎?)最初的計劃是想法子離開到王都的外面,瞄准敵人的部隊進入王都時的疏忽——打算用錯過的方式趁機進行移動以逼近魔導王。
然而若是敵人侵入了王都內部的話,從敵人的侵略部隊那里隱藏身影、等待對方通過之後,再出去王都外面會比較好吧。
但這麼做的話,魔導王離開大本營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首先需要找到他的所在地,白跑一趟所浪費的時間,說不定會讓自己錯過良機,那麼在王城的附近做好准備,等待魔導王為了咱領而深入又如何呢。
嘛,不管如何一一(都必須隱藏身影呢)說是隱藏身影,也沒有必要像是盜賊或暗殺者那樣完美的隱藏自己的身影,只要待過對方目光不能及的地方就可以了。
在思考那邊最適合的時候,看見城門七零八落的倒塌下來,白色碎片所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是如此的燦爛美麗,明明是在這種情況下卻依然悅目。
究竟、是使用什麼樣的技巧呢。不過,是要把能夠召喚好幾個那種令人不愉快的動物的魔導王當成對手,那麼不管發生什麼也不足為奇了。
有個小點塌過了崩落下來的城門,因為實在太遠了所以看起來非常小,但是恐怕比一般人類還要巨大吧。明明越過了門,但卻沒有士兵們上前阻止那個的樣子,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的樣子。
今天了,布萊恩渾身發抖。那又是個超級怪物吧。漸漸變大的那個存在,那個的步伐讓人覺得緩慢
布萊恩的表情扭曲了。那是以壓倒性的肉體能力為做的對手,移動速度也應該是與那個相符的迅速才對。
那麼、在這無人的大街前進,應該沒有必要花多少時間才對。那麼、又為何、又花上這麼多時間一一
(啊啊、沒錯。要攻陷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一點防禦手段的王都,然後進行接下來即將要開展的虐殺是非常容易的。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急著動手啊!)
對手會這麼游刃有余的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一一布萊恩咪起眼、瞪向那個離得太遠以至于還看不清的對手。這條大街,是那個雨天被葛傑夫拉扯著、蹣跚地走著的那條路。
是與克萊姆以及塞巴斯相遇,為了強裘八指的設施、所奔跑的那條路。是為了培養下一任戰士長而將撿來的孩子們、帶著走的那條路。那條路,怪物以旁諾無人的態度用力踩塌著。
布萊恩與重視的人們一同前進的道路被踐踏著。怎能允許。布萊恩改變心意。魔導王什麼的不值得一提。現在這個時刻、在這條路上前進的怪物。一一誓要將它討伐。布萊恩所保護的孩子們已經逃離。
是否已經平安逃脫了呢。那為了將來播下了的種子。使得布萊恩的心情輕松了一些,也行一一萬一,一,不億萬分之一左右的幾率。能夠成為匹敵魔導王的強者也說不定。這樣夢幻般的想法,讓人心情更加愉快。
二,
布萊恩站在大街的中央。等待對手接近。
很愚蠢吧!
布萊恩應該做的是隱藏自己,等待機會對魔導王報以一箭之仇。而不是與進軍中的怪物先鋒作對。
看看大局吧,不要做傻事,也許會被別人這麼說吧。
但是布萊恩是以作為劍士而活當作人生目標。那麼就讓自己率性的戰斗吧。
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總算來到能夠掌握其全貌的距離。
敵人不是人類。然而卻能非常的明白。那個有著青白色巨區的存在是要高于自己的上位種族。
不久。好冷。
從對方的角度吹拂過來的風。寄宿者猶如寒冬般的冷冽。讓布萊恩渾身打顫。並不是感受到了殺氣和霸氣。而是實際上就存在寒氣。布萊恩口中吐出的白色氣息也縮縮著這個事實。
什麼?不經意露出私語。
對方是身纏冷氣的存在嗎?這麼想的話,剛才的門。那個不就是用。完全包覆後將之擊碎嗎?
到底多?
那個門並沒有這麼小。若
是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個怪物所屬的領域也實在是太過于恐怖了。
不用說早就明白的事。
布萊恩緊緊握住拔出的刀,等待對手。
手在發抖。這不是舞者鎮。也不是寒冷的關系。而是因為一種感情。
那是名為恐怖的感情。
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心中發出悲鳴。訴說著讓出道路在邊上角落,蜷縮著吧!那個雖然是怪物。但戳拽著府搶的那行走姿態散發著舞者的氣息。若是懦弱的蹲在一旁的話。應該會被當成路邊的小石子而無視的吧。
事實上。大姐,左右並排著住家中,雖然能感受到有人的氣息。但看樣子都沒有打算做些什麼。
正因為如此,布萊恩也這麼做就好。
這麼做的話性命就能得救。
但是。自己的雙腿卻沒有動。
不從對方那里逃走。握柄的手上一口氣灌入力量,另一只手啪啪的打了打臉頰。
好。
顫抖停下來了,身體的然後是內心的覺悟做好了。
雖然已用眼,確認到布萊恩。青白色據區依然沒有改變速度,從正前方走了過來。那只手上臥著斧槍。隨著靠近的距離逐漸增加,那威壓感讓布萊恩吞下了口水。
像是將接近的青白色巨軀道路堵住一般的等候著。
雖然因為壓倒性的威壓感而很晚才察覺到,但那個異性的後方有女性們隨待在旁,身著白色衣裝的他們肌膚顏色青白,長發則是黑色,從那些也有冷氣去飄散過來。
深切地察覺到全員的視線都朝著布萊恩。
對于站在大街正中央的布萊恩,敵人到目前為止什麼也沒做。
布萊恩從腰上掛著的皮帶取出瓶子,將那一飲而盡。然後、再一瓶。接著在一瓶。一共三種強化魔法籠罩在布萊恩身上。
即使采取了喝藥劑這種戰斗行為,敵人也沒有打算攻過來的感覺。但是感受到了如戰意一般的東西。
距離縮小至五公尺左右。
(喂喂喂,還是有如此絕壁啊)
像這樣靠近之後就更加清楚。對方是絕對的強者存在,例如布萊恩不管做多少努力都沒有辦法到達的高度,對,只是提高了一根手指般程度的布萊恩是絕對沒有辦法戰勝的存在。
盡管如此——即使明白啦,這些布萊恩也依然沒有讓開道路。
對方的步伐停下了。
距離是3公尺。
考慮到對方持的斧槍的長度和手腕的長度的話,已經完全進入了攻擊范圍了吧。
「——布萊恩·安格勞斯」
如此報上名號後,架起刀、繃緊神經。
「無上至尊、安茲·烏爾·恭魔導王陛下的帳下之人、科塞特斯」
一瞬間、布萊恩驚訝地瞪圓了雙眼。
那就是眼前敵人的姓名、是這樣吧。根本沒有想到會得到回答。
布萊恩在驚訝的同時,感到一股熟悉的既視感。
是什麼、感覺似乎在很久之前曾經聽過那個名字,但是、想不起來。或許是多心了也不一定。
下一個瞬間,布萊恩對于自己膚淺的行為,不禁在內心咂舌。
眼前那般程度的對手願意做回答,自己卻在摸索並不鮮明的記憶實在太過失禮了。
會這麼說是因為對手是自己所不能企及的魔物,恐怕是賽巴斯級或者是哪個夏提雅·布拉德弗倫級吧。也就是說作為對手來說,自己不過只是如同在地上爬行的螞蟻一般的存在。盡管如此、對手所展現的卻不慎那種對于下等生物的做法。
如果這個是相反的情況的話,布萊恩會怎麼做呢,恐怕是無視對手將他一刀斬殺後繼續前進吧。在自己面前站立過的對手,恐怕根本不會留在記憶里吧。
布萊恩將腰杆挺直、輕輕的低下頭,仿佛是弟子對老師做的一樣。
「非常感謝」
「不需要」
布萊恩緊緊地握住劍柄。用力、用力。
沒做任何對策就向絕對強者舉起武器,或許是對拯救了布萊恩的人們的背叛也說不定。自己從現在開始是做出有如自殺一般的行為。
而且說到底、在這里阻止對方的腳步又能有什麼用。
一點用也沒有。
盡管如此——
(真是笨蛋呢,進攻過來的也不只是這位科塞特斯閣下吧。真是對不住那兩人……不、不是小孩子了。能決定自己未來的只有自己。沒錯……只有自己)
看著布萊恩的科塞特斯將斧槍插在大地上。
「——斬神刀皇」
超出布萊恩身高,讓人如此覺得巨大的刀從空間抽出,然後擺出了上端構。注:【日本劍道中的一種,雙手持刀舉過頭頂】
太榮幸了。
無需言語,仿佛訴說接下來只需要用劍來決定勝負吧。
呼地吐出長長的氣息,嘶地吸進一口氣。像是將心胸中沉澱的肺氣全部吐出一般。
在這段期間毫無防備,但科塞特斯一動也不動,從那副姿態中能感受到對布萊恩的強烈敬意。
不只是強度,就連其內心都是頂級的。
若是將他與那名夏提雅的怪物視為同等級的話,恐怕即使在直立的狀態下,也能以遠遠超過布萊恩的速度揮出武器的吧。盡管如此、科塞特斯卻擺出了架勢。
這並不是將布萊恩視為強敵的行動。
而是在理解了布萊恩覺悟的前提下,將其作為了一名戰士來對峙。
那個舉動是多麼令人高興啊。
(與那夏提雅不同呢)
不、將其與之相比說不定就很失禮。
(嗯?夏提雅?科塞特斯?果然在那里……好像——不、不行!你這家伙現在這個瞬間還有余裕想其他不必要的事嗎,這個笨蛋)
布萊恩將所有的思考只投入到未來取勝這件事上。
要接下從那個大人段揮舞下的長刃,肯定是很困難的吧。若對方有著與夏提雅同等的肉體規格的話,縱然用刀接下也沒辦法抵消那個力量,頭部會直接被劈成兩半的吧,或許連刀也會被斬斷吧。
那麼要避開科塞特斯的第一刀嗎。
不、就算是運氣好躲開了第一刀,對方也不一定就此停止。第二刀、第三刀會連續不斷地攻擊吧。本來的話架開第一刀,在對方架勢失衡的時候,轉而反擊才是常規作法。但是面對這名超乎常規格的對手的攻擊、想要讓對方失衡的話,就必須傾注全力。也就是說沒有余裕轉而攻擊。因此、接下來的一刀會斬上身體的某處而終結吧。
也就是說——
(死中求活、是嗎?)
回想起從威絲契那里聽過的話。
想要勝過科塞特斯,出來快這麼小數點下的零點幾秒斬了對手別無他法。但是、就算打進了身體或是頭部,揮舞下的刀上面的勢能也幾乎不會改變吧。那個時候一定是互相被斬而告終才對。
那麼要瞄准的就是對方持刀的手腕。
要比夏提雅級別的怪物更快速動作、還要斬下對方的手腕什麼的只能說是笑話。
但是——
(不得不這麼做,那麼只能用那招了……)
布萊恩緩慢地沉下了腰。
是將能夠夏提雅·布拉德弗倫的指甲砍到脫落——秘劍指甲刀的架勢。
——不。
那個已經不是什麼秘劍指甲刀。
本來的話、指甲刀是使用了絕對必中的<領域>和神速的<神閃>,攻擊的話使用了<四光連斬>。這個是布萊恩所持有的技術結晶,即使如此將夏提雅的指甲起飛也費盡了全力。當然、將能夠夏提雅的指甲切斷是多麼偉大——說是能夠名流人類的曆史的偉業也不為過。但是,為了將手伸向夏提雅這樣一般的定點的話,布萊恩不能夠就此停滯不前。
因此布萊恩為了追求更加的強大,向可說是那位——葛傑夫·史托諾夫的老師的原精鋼級冒險者、威絲契·克羅芙·帝·羅芳請求了協助,在他的幫助下不斷地重複訓練的結果習得了<六光連斬>。可惜的是,最後還是沒辦法達到葛傑夫所習得的奧義。
如此一來<領域>和<神閃>還是相同,但用<六光連斬>將<四光連斬>取而代之開發出了新的技巧。
武技是使用了如集中力一般的東西,越是強大的武技耗費的量就越是大。優秀的戰士——高等級的戰術雖然這個的容量也比較大,但是將過于強大的武技複數一齊使用的話必然非常的困難。確實布萊恩集中力的容量比起一般戰士的還要來的大是事實,盡管如此在過去對夏提雅·布拉德弗倫放出指甲刀的時候,也是將武技組合至了集中力的界限。
那麼比起使用更加多集
中注意力的,要一並使用的話是不可能的。
盡管這樣能夠使用那個的理由只有一個。
站在這里的、是超越了葛傑夫·史托羅諾夫——達到了英雄領域的布萊恩·安格勞斯。
然後這樣的布萊恩的新招式——那就是真·指甲刀。【英雄級的克萊門汀:WDNMD真就指甲刀了唄】
科塞特斯將腳稍微往前移動、拉近距離。真的是些微的距離。
考慮到肉體能力的差距的話,徐徐地拉近距離。然後、長刀就直接揮砍下來也不奇怪。
為何、會做那樣的事呢。
那個答案很簡單,是想要將作為戰士的布萊恩徹底葬送掉。
再一次加深了作為戰士的敬意,然後進入了真·指甲刀的架勢中的布萊恩思考著。
還沒、有
還、夠不到
因喝了藥劑而發動了三個魔法的布萊恩,比起對峙夏提雅時的布萊恩還要強。
即使如此。
名為布萊恩·安格勞斯的人類仍不及科塞特斯這般的怪物。
沒有辦法,螞蟻贏不了龍。那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想輸。那麼該怎麼做。這個壓倒性的能力差距即使減少一點也好,到底要怎麼做呢。
(——我是戰士。那麼做戰士該有的行為就好)
布萊恩發動武技。
真·指甲刀的架勢里已經將所有的容量都用完了,並沒有發動其他武技的余力。
然而——布萊恩的眼睛里漸漸充血、血從鼻子流下,這是毛細血管破裂的證據。
鏗的發出一聲響仿佛是切換了一般,肉體的能力上升了一段。
發動了武技。
肉體能力提升了。
但是——還沒、有
即便如此也夠不到
那麼要怎麼做呢。
答案只有一個。
布萊恩再次發動武技。
「——」
布萊恩·安格勞斯再次、已發出不可能的事。
布萊恩·安格勞斯自己並不知道。
他所持有的天賦的真面目是集中力容量的提升,因為有著那個才能夠發動指甲刀所需要的武技。再加上等級提升後,才得以發動了真·指甲刀所需要的武技。
但是,即使是那樣的布萊恩也是有限度的。不能夠再使用除此以外的武技了。那個就是世界的規則。
但是,這一瞬間——布萊恩再次脫離了世界的規則。
這樣就是第二次的奇跡。
第一次是將夏提雅的指甲切斷的事。
然後第二次,就是現在——這個瞬間。
脫離規則帶來的影響讓肉體開始崩壞。
再過一分鍾布萊恩就會自我毀滅吧。
但是——在強者們的面前一分鍾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科賽特斯踏入——
往布萊恩的范圍內——
斬神刀皇從上段——
迎擊而拔刀放出的刀——
然後——
————響起切斷血肉的聲音。
揮了一下斬神刀皇,只將血和脂抖落掉的科賽特斯將刀收回空間中。然後將斧槍從地中拔起,俯視著被斬殺的男人尸體。
曾——是個很好的戰士。
科賽特斯身上沒有一點傷口,刀並沒能夠到,即使如此也是值得贊賞的戰士。
(……未曾聽聞過有此等的戰士……)
殺了實在太可惜了。
可能的話救他一命,想要讓他效忠我等的主人。把對手的刀折斷、承受他的一擊、將他的雙手雙腳折斷是很容易的。但是,那並不是戰士所為。
科賽特斯看見在遠方獨自一人站立的男人之時就感覺到了,在面對面之時更是強烈地理解到了。這個是做好覺悟的戰士。
科賽特斯沒有辦法羞辱這樣的男人。
將這般程度的戰士納入麾下到底能有多大的利益,盡管理解到了仍然將之殺死,那個對于納薩力克來說是背叛也說不定。
即使如此。
想要在劍戟的戰斗中以生死決定勝敗。
若是武人建禦雷在這里的話,會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科賽特斯給予褒獎的吧。
(以等級來說大概是四十級吧)
但是,感覺到除了那個一擊之外並沒有多高,說不定是像科賽特斯的明王擊一樣,使用了強力的特殊技能也說不定。
他對于科賽特斯來說很弱小,但是,以這個世界的基准來說是個強者。
科賽特斯將布萊恩掉落的刀拾起。
「收下了。」
在科賽特斯所持有的武器之中也是特別弱的——派不上用場的刀。或許將刀立在他的身旁,作為墓碑的話還比較好吧。但是,科賽特斯決定將那個收下。
也不忍心讓他的遺體就這樣放著。
「你們,將此人凍起來。」
對雪女們下命令後,名為布萊恩的男子遺體漸漸開始凍結。
科賽特斯在即將要跨過布萊恩時,再度停下腳步。
然後將目光投向在布萊恩後面能看見的王城。
科賽特斯沉默著回過頭。
右拐一次,進入了比剛才還要小的道路後,就這樣直行。然後再次出來到大街上之後右拐。一邊確認王城的位置在正面一邊走,再次看見右手邊的小道路時進入那里。直行之後走出到了大街。
科賽特斯往右手的方位看去,
布萊恩的殘骸還留在離的有點遠的地方。
科賽特斯一言不發的往左手——王城的方向走去。
「你們好,不要礙事哦」對著垛牆上正在害怕的士兵,在下面大呼喊的亞烏菈,踩著牆壁上些許的凹凸一口氣爬上了都市垛牆。
上面排列著的士兵們雖然想要拿長槍突刺,但面對那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動作——跳躍著越過士兵,在空中大幅度旋轉著——「嘿咻」——最後在對面垛牆上漂亮地著地。
「V!」擺出V字形手勢給排列成一排的士兵看。聚焦在小孩子外觀的亞烏菈身上的視線,全都寄宿著恐懼的情感。看到先前異常輕盈的身體,應該不會還有人覺得那只是普通的孩子吧。
再加上正在下面等著她的,亞烏菈所帶來的魔獸們的存在。無視了那樣的人類們,亞烏菈從腰部的口袋中隨意的將紙掏了出來。士兵們以逐步逼近的形式接近包圍著亞烏菈,雖然架好了長槍卻沒被放在眼里。
「好了,各位。再說一遍哦——不要妨礙我哦——」
亞烏菈攤開了紙。將眼前的王都紙上描繪的地圖作著比較。如果顯眼的東西一致的話就好理解了。很輕易地找到了作為最初目的魔法師工會的本部。滿足了的亞烏菈回過頭,看著形成了包圍網的士兵們。幾根長槍被擺在亞烏菈眼前,是僅僅動一動身體就幾乎要被剌到距離。
「我說。雖然除了我以外都沒有爬上來,但只注意我真的好嗎?會一起上來的哦。」士兵們面面相覷,接著像是彈起來一樣的靠在了王都外側的牆壁上。但是已經太晚了。亞烏菈的魔獸們相斷爬上了垛牆。
周圍回響了士兵們可怕的悲鳴聲。雖然戰斗力亞烏菈更高,但外觀上的差異果然還是很大。戰意完全喪失了的士兵們爭先恐後的逃跑。必須堅守住這里,雖然這麼想著的士兵也是有的,但其他同伴都在一溜煙的逃跑,要維持那樣的戰意是很困難的。
由于垛牆很厚,所以行走道也有著一定的寬度,但被恐懼驅使了的士兵們還是你推我搡的逃跑著。有序撤離的話應該能更快吧,前面爭先恐後互相推擠的士兵逃竄實在是太雜亂無章了。
雖然追上去殲滅他們實在很容易,但魔獸們對此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也沒有主人那來的命令。所以才會放任他們逃走。除了一頭以外。
等級七十一的魔獸,那是在這次被帶來的魔獸當中也是體型最巨大的虹色暴君[lrisTyrannousBasilius]。有著和霸王龍[TrannosaurusRex]相似的姿態。但是背上著背鰭。而那也正如其名字的由來那樣,閃耀著七彩光芒。亞烏菈雖然知道的不是很詳細,但記得曾聽主人們說過「那個的原型絕對是怪獸王」
虹色暴君發出咆哮。是能讓大地都噼里啪啦作響般的巨大吼聲。那既不是威嚇,也不是在表現自己的情感。而是特殊能力的一種——恐怖的咆哮。
如果等級相近、或是對精神作用有耐性的話,那就僅僅只是煩人的吼叫。然逃跑的士兵們正以身體來證明著,如果不具備那些的話
會有怎樣的下場。掛著因為恐怖而極大扭曲了的面龐,士兵們紛紛倒了下去。是因為恐怖的即死。
那不是因為殺死逃跑亂竄的人類會很開心,只是因為覺得在眼前轉來轉去很煩人吧!。只是出于那樣理由士兵們就都死去了。
但是虹色暴君也不是毫發無傷的,解放力量的代價相當巨大。包圍住虹色暴君的,亞烏菈帶來的魔獸里剩下來的六只中的五只——及七十八級的神狩狼.[Fenrir]為首、七十七級的精靈狩獵團的獵犬[HoundofWildHunt]、七十六級的麒麟、以及同樣是七十級的兩頭蛇[Amphisbaena]以及七十四級的石王翼蜥[Basilix]
一開始是麒麟的後踢,接下來是精靈狩獵團獵犬蹴擊。然後其他魔獸也跟著依次踢起虹色暴君。
你這家伙很吵喔,應該就是這種狀況吧。
雖然與戰斗能力無關,但被比自己高等級的魔獸們欺負,紅色暴君為了博得亞烏菈的同情而叫了起來。那一瞬間,其他魔獸們的攻擊變得更加猛烈。
要是剛剛的只是社團活動的前輩教訓下後輩的程度而已的話,接下來的就是責打的程度了。
順帶一提,唯一沒有參加的是五十八級的魔物食欲蛙。
這只魔物有著像是噩夢中出現的扭曲巨大青蛙外表,嘴里肮髒泛黃的臼齒排排生長著,眼睛則像是充滿著欲望的中年人。
「好——啦。大家,人家沒有在生氣喔,欺負小虹就到此為止吧」
亞烏菈雙手叉腰,半睜著眼看著魔獸們後,眾魔獸一起發出哀鳴聲。
「好好,人家也沒有在生你們的氣啦」
這麼一說後,除了虹色暴君之外的魔物一齊集中到亞烏菈身邊,用著比亞烏菈更巨大的身體蹭著她。
「呀!」
亞烏菈發出可愛的悲鳴聲。雖然說肉體能力並不會處于下風,但是仿佛要被巨大的東西從前後左右上下壓潰的話,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喂喂!給人家離——開!」
在啪啪啪拍著手的亞烏菈面前——雖說如此,但魔獸們的身體都很巨大,要在走道上排隊還是很困難的。
因此各自找了個地方站著擺出緊繃的神情。蹭著亞烏菈時的詼諧態度已蕩然無存。
「那麼現在開始侵入到王都內,將幾個建築物攻下來。有一部分的孩子沒有出場機會就是了」
體型最大的虹色暴君顯得無精打采。
「那就給這樣的你特別任務!沿著垛牆周圍走、將人類踩扁」
虹色暴君發出了空氣都在顫抖的吼聲,然後慢慢變小聲。接著低著頭窺探其他的魔獸和亞烏菈的樣子。
「……嘛,很好。那麼各自行動開始!快點!」
從垛牆上跳下來,亞烏菈成功侵入到王都內。落地點是某個民家的屋頂上,然後沿著屋頂跑了起來。
其他的魔獸們也跟著跳下來。不過哪個魔獸偶讀以像是感受不到重力般的輕巧動作追隨者亞烏菈。
亞烏菈為了確認魔獸們的情況而回頭時,只見虹色暴君正在甩著又粗又大的尾巴。亞烏菈對它揮揮手、尾巴的動作變得更加激烈,將垛口的一部分打飛了。
——你也趕快開始行動啦!
用意念下了命令後,虹色暴君彈跳了一下,接著開始笨重地在垛牆上走了起來。
亞烏菈最先前往的是魔法師工會。因為要守護眾多魔法道具所以預測會有相應的警戒,被認為是王都中反抗最激烈的地方。
雖然敵人的戰力不是問題,但是要將那里的魔法道具全部回收需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吧。說不定還需要請求援軍來才行。
考慮著這些事情,亞烏菈在屋頂上橫穿王都。
雖然王都占地遼闊,但是對于亞烏拉認真起來的速度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
從垛牆跳下來後,沒過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沒有魔獸會拖亞烏拉的後腿。不,只有貪欲蛙因為移動速度太慢,是被石王翼蜥搬著走的。
在長長的圍牆內有三座五層高的塔,擁有好幾個二層樓高的細長建築物的魔法師公會本部關上了格子狀的大門,而在大門的左右有兩座樓高的門房。
雖然外面沒感覺到有任何人,但是建築物里可見稀疏的人影。那是在警戒著外面的人們。
跳到工會用地的亞烏拉攤開拿在手中的地圖,比較起建築物的外觀。
「唔——嗯。那個是在那邊,所以就是在這邊吧?」
利用王國的協助者們送來的情報,將工會內部大致的示意圖畫了出來,這之中說不定哪里就收著魔法道具。
利用王國的協助者們送來的情報,將工會內部大致的示意圖畫了出來,這之中說不定哪里就收著魔法道具。
但是因為有好幾個預測地點,不清楚在哪里有哪些魔法道具。再怎麼說也沒辦法抓住高等的魔法吟唱者,將情報問出來的樣子。所以必須由亞烏拉來做。
雖然很麻煩的,但考慮到魔法師工會的占地面積,果然比起人海戰術還是那樣的方法比較有效吧。
「那麼走吧」
亞烏拉朝著正面的大門邁開步伐的同時,從門里出了好幾個人。五個男人,一個女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老人。
亞烏拉一瞬間腦中冒出了「哦」。
如果他們是在魔法師工會之中有相當地位的話,就能省掉不少麻煩,但是在觀察老人過後亞烏拉感到很失望。
老人怎麼看都是戰士系的樣子。
身上穿著的是下半身為黑色上半身為藍綠色的道場服,腰間佩著兩把刀,還穿有胸甲。
頭發完全雪白,沒有一絲黑發。手臂像是老人一樣很細,但是完全沒有松弛。,就算很細也硬如鋼鐵一般。
像是猛禽的銳利眼神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亞烏拉
「姑且、先確認一下吧。小子。汝是魔導王的部下沒錯吧?」
亞烏拉掃視著站老人身後的人類。雖然穿著和老人一樣的打扮,但是沒人拿著刀。那麼這個老人是道場主人,而他們則是門生吧。
雖然不明白魔法工會和道場有什麼關聯,但是應該是有什麼關系才來保護這里的吧。
盡管她覺得比起一般的魔法吟唱者應該擁有更多的情報,不過大概不會有什麼真正重要的情報吧。
「——為什麼不回答?就算是個小鬼也不會手下留情喔?」
面對帶領著這麼多魔獸的亞烏拉還能采取這種態度,是因為亞烏拉他們誰也沒有釋放出敵意或戰意和殺意這一類的東西吧。又或者對手也是抱著勇氣和覺悟,以及在此之上的自信的呢。
「唔——嗯。那個啊,要是肯帶路的話,人家也可以不殺掉你們喔?啊、這些孩子們也不會襲擊你們的」
亞烏拉的確打算遵守約定。反正之後也會被馬雷殺掉。
「真敢說啊,小鬼。不過這前面可不能讓汝過去啊,那能召喚惡魔的危險道具,決不能落入汝等手中」
亞烏拉破顏一笑。
僅僅是知道那東西還在這里就足夠了。這可得好好回收起來,交給迪米烏哥斯才行。
「啊——是這樣啊。那麼對于人家問題的回答呢?」
「拒絕。怎麼說我威——」
老人撲通一聲的倒了下去。
是亞烏拉射出的箭失。
中了亞烏拉神速一箭的老人,其頭顱猶如石榴般碎裂開來,里面的內容物濺得滿地都是。
「我沒有什麼時間可以閑聊耶——好了,那麼下一位——看起來大家都一樣的感覺?那這樣的話,最好的方法還是到里面去抓個看起來很厲害的魔法吟唱者來幫忙吧?」
排列在老人背後的人類全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覺得要是等他們重新啟動實在是太麻煩的亞烏拉對魔獸們下達了指示。
「把那些都殺了」
一邊說,亞烏拉一邊舉步朝著門的方向走去,魔獸們猶如疾風般穿過她的身旁,撲向剩下的人們。隨後、留在此地的僅剩下遍地的血肉殘骸,
馬雷一個人坐在王城第二高的塔上,俯瞰著王都。
在來到這座都市大約三日前的戰斗里,馬雷已經殺死了相當數量的人類。但是那些人幾乎全部都是男的,沒有女性和小孩子的身影。這樣的話,在這里的應該就是那些弱者了。
馬雷的面容因為悲傷而稍稍的揪了起來。
他在腦海中拼命重複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計算。
——怎麼算都沒辦法。
「這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有人在的話,馬雷很想和他討論該如何是好,但現在沒有任何人在這里。不,半藏他們應該有在才對。但它們不會出現在馬雷面前,而且這個問題問他們也沒用。
(嗯,該、該怎麼辦……才能更效
率的破壞這柞廣大的都市,然後乾淨利落的將所有人類都殺死呢……)
在馬雷來到王都之前,已經和主人一起毀滅了好幾座都市,累積了相關的經驗。因此他非常的清楚。都市的破壞——以及居民的殲滅是多麼深奧而且困難的作業。
只要不斷重複又重複的釋放魔法,就可以將建築物完全破壞,將都市化成瓦礫堆成的山峰。然而要將居民一個不留的完全殺死卻相當困難。
比如、假設使用了可以引起地震的魔法好了。這個魔法拿來破壞地上的建築物以及地下設施是再適合不過了,而且在屋內的人,大部分也都會因為被倒塌的建築物掩埋而死。
利用這樣的魔法引起地震的時候,由于魔法不會在其他范圍外產生任何的影響,因此不用擔心會被躲藏在其他地區住宅里的人們發現。但是住宅崩塌的聲音,還有里面居民的悲鳴聲,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要是聽見那樣的聲音,本來躲藏在屋內的人里可能會有很多人,或者出外檢查,或者窺視窗外的情況什麼的。
害怕的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給捂起來的人是最棒的了,因為那些覺得只要躲在家里,把自己用棉被包起來,一切都會過去的人們,只要再用一次魔法就可以砸爛了,非常輕松。
但成問題的,是那些或者是因為預感到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被壓死,或者是本來就有勇氣的一部分人類。而更成問題的,是那些或者陷入混亂,或者變得自暴自棄的弱者。這些人會朝向難以預料的方向逃跑,
而且往往這樣的氣氛會形成傳染。
居民見到那些逃跑的人,也會拋棄自己的家園跟著逃走。
如果他們是逃到完好的建築林立的地方那倒還好。然而陷入恐慌的人,有時候會因為失去理智,選擇已經崩垮的地區域作為逃走的路徑。甚至還有想要從崩倒的建築底下救人的人,讓情況更加難以應付。
(真希望他們不要逃走啊……)
要是變成那樣的狀況,為了殺死他們就必須再度使用可以影響大范圍的魔法。等于要做兩次工。
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做兩次工其實也沒有關系,但問題是和主人一起行動的時候,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一來是馬雷怎能占用主人寶貴的時間,二來是承認自己沒辦法一次清理乾淨也感覺很丟臉。
而且地震之類的,並不保證能夠確實殺死對方。幸存下來的狀況其實意外的多。雖然為了保險起見,也可以引起火災,將里面的人燒死,但火災就算距離很遠也非常引人注意,而且似乎也會刺激原始的恐怖心理,反而使逃跑的人變得更多。
真的是顧此失彼啊。
(得多多加緊練習,變得更熟練才行!)
原本泡泡茶壺就賦予了馬雷能夠打倒大量敵人的能力。若是僅論廣范圍的影響力的話,馬雷自豪的認為階層守護者之中沒有人可以與自己並駕齊驅。
于是乎,無法順利地讓都市崩垮,殲滅居民的這個狀況,可說是關系到馬雷存在意義的重大問題。
要是看到馬雷現在這副模樣,泡泡茶壺說不定會生氣的。
不禁在腦海中想象自己被泡泡茶壺斥責的畫面,馬雷的雙眼滲出了淚水。但是馬雷在淚水滴落之前就將其拭去。
「不好好加油不行……安茲大人也說過了。」
馬雷對安茲抱持著強烈的敬意與感謝。
要是安茲沒有讓馬雷練習如何讓都市崩垮,而且還讓馬雷累積好幾次經驗的話,馬雷是沒辦法有現在這樣的成長的。
回想起來,在馬雷從事作戰的當初,讓一個小城鎮崩垮的時候,結果實在很糟糕。
那是會讓泡泡茶壺顏面無光的結果。
而就在馬雷因此大手打擊的時候,安茲溫柔的話語令他開心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因為安茲對馬雷這麼說道,若是明白了自己缺乏經驗的話,剩下只要努力練習,讓自己變得更加能干就好了。
若是同為守護者的其他人這麼說的話,可能還無法讓馬雷這樣感動。然而,說這句話的人是和泡泡茶壺相同,是同為無上至高的大人。
馬雷下定了決心。
要毀滅更多的城鎮與都市,殲滅更多的居民,成為符合泡泡茶壺所企求的自己。
「好!」
雖然嗓音還是可愛的小孩子的聲音,但和方才一樣,嗓音中充滿了在平時的馬雷身上無法相信的氣魄。要是其他的守護者看見了,知道馬雷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可能會驚訝地瞠目結舌也說不定。
「我要好好做!」
馬雷將雙手在身體前方緊緊握拳。
總而言之要把目前為止學會的東西好好活用——
「將王都毀滅,把居民全部殺光——噯噯、喔——」
馬雷將握緊的拳頭用力往上高舉。
順帶一提,躲在後方的半藏們也一齊舉起了拳頭。
走廊上的克萊姆,透過略厚的玻璃窗,眺望外頭的景色。由于拉娜的表示,假如在與國王會面之前,魔導國的軍隊便抵達的話,為了不要丟臉,想要化妝的關系,克萊姆便被趕到了走廊上。由于拉娜告知克萊姆可能會連身上的洋裝也替換下來,所以可以預想大概會花上一點時間。
將視線轉回走廊上,走廊上有些著空無一人似的靜謐氣息。直到最後都期待在王宮里的騎士們為了迎擊魔導國的軍隊,離開了自己的崗位,集中到王宮被封鎖起來的入口處。
或許會有人笑說這只是沒有意義的抵抗。和葛傑夫·史托羅托諾夫所指揮的戰士團不同,這些騎士們的程度絕大部分都只是比普通士兵稍微強一點罷了。
要是真的和魔導國的怪物打起來,結果應該就是摧枯拉朽一般被擊潰吧但盡管如此,身為由王室賜予了騎士爵位的人,為了向效忠對象盡忠義直到最後,他們還是義不容辭地出陣了。
只有嘲笑他們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老實說,因為過去的種種經驗,除了一小部分的騎士之外,克萊姆對他們素無好威。因此之前的一直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們事到臨頭一定會作鳥獸散的。克萊姆自嘲起了自己思慮狹隘。
正因他們對王室的忠誠乃是貨真價實,才會無法容忍服待的王室附近有流浪街頭的小孩子吧。所以克萊姆之前其實只是誤判了他們的忠誠度。
克萊姆將視線挪向王宮入口處的方向。自己是不是也該和騎士們一同並肩作戰吧?克萊姆如此思索。但他立刻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在那個時候,拯救了自己的並非王室。
拯救自己的是拉娜個人。假設拉娜命令自己上前的話,克萊姆便會毫不猶豫地立刻上前作戰。但是只要沒有這樣的命令,自已就應該隨侍拉娜身旁,而且就算一秒鍾也好,要先于拉娜而死,這才是自己的職責,也是自己的全部。
自己的靈魂與性命,在被拉娜拯救的瞬間,就是屬于她的東西了。靜謐無人的空間,讓克萊姆思索起種種的事情。
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事情、說不定存在的可能的未來,。以及——克萊姆看向自己身旁。當然、那兒沒有任何人。因為之前待在自己身邊的布萊恩·安格勞斯,已經離開了王宮了。
不知道布萊恩究竟走到了哪兒。假如魔導國的軍隊已經侵入到了王城的話,或許他殞命也說不定。克萊姆在心中發出悲鳴。如師、如友、如兄一般,布萊恩教了克萊姆許多的事情,也一直領導著他。比起葛傑夫、克萊姆和布萊恩要親近得多了。對心中只有拉娜一人的克萊姆而言,布萊恩是第二親近的人物。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呢……」
克萊姆的低喃在無人的走廊中溶化,消失不見。究竟什麼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般田地呢?克萊姆本以為和平的日子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明天也是,後天也是。
而如今看來——就在此時,房門被粗魯地推開,砰地發出巨大聲響。由于是平時無法想象的嘈雜聲響,克萊姆慌張地往門的方向看去,只見拉娜就在門邊。
她並沒有替換身上的洋裝,臉上也只有抹上淺淺腮紅,淺得都不知道有沒有化妝。那手上拿著的是收入鞘中的剃刀之刃。是發生了什麼嗎。就在克萊姆准備開口問的時候,拉娜迅速地作出了簡短的回應。
「克萊姆,快走吧」
「遵命!」拉娜就說了這句話,隨後開始在走廊上跑著。克萊姆就這麼跟她並排著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拉娜拿視線掃了一眼他,隨後就立刻將視線轉回到正面。
「是的。我想到了一件應該去做的事情。就是對魔導國的一個小小複仇,所以,趕快到父親大人那里去吧。我們先去看一下房間里在不在!」
在途中,從拉娜那里接過了剃刀之刃,遵從她的命令,朝
著國王的房間前進。
這邊當然也沒有騎士的身影。
拉娜就這樣完全沒有減輕自己氣勢的意圖,啪地一下打開了房間。
在那里的是蘭布紗三世一副受驚了的表情。
「拉娜。究竟………」
發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是自己的女兒,還以為是什麼其他的人闖了進來呢。蘭布紗三世的話語在中途就停頓了下了。
然後克萊姆察覺到他的視線從拉娜移向了自己,帶有謝罪的意義,大大地低下了頭。
「啊,父王,您在這里呢!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拉娜立刻就這麼開口道。
明明是小跑過來的,可氣息卻沒有絲毫的紊亂。當然克萊姆自己也是這樣。雖然抱有、幾乎沒怎麼賽跑過的拉娜竟然也是這樣的的疑問。但跑的似乎也不怎麼快,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克萊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拉娜、怎麼了。還有那開門的方式」
「我都覺得那種事現在怎麼樣都好」
對于拉娜的語速比平時還要快那麼一點,蘭布紗三世不禁苦笑道。
「……嘛,說的也是呢。那麼,拉娜,有什麼事嗎?你剛才說有重要的事情?」
「是的!那個是這樣的——」拉娜歪著頭可愛的繼續說道。「父親大人為什麼會在這里呢?」
「我是被那個孩子關在這里的,這件事你知道嗎?」
「是的,是兄長大人呢」
「啊啊,賽納克這個大笨蛋。兩個人都比自己父親要先走一步什麼的,真是……」
蘭布紗三世一臉難過的神情。誰都知道七天前從王都出發的軍隊里沒有一個人回來。雖然誰都無法想象到他們到底遭遇到了什麼,但也能想象到他們沒能回來的理由。
「……然後在昨天,雖然得到了解放,但我想看魔導王來之前得要做些准備。于是我現在就一個人在進行准備。騎士們都說要給我幫忙,但我讓他們都離開這里了。現在、他們逃到了哪里了呢……」
克萊姆沒能把騎士們在王宮的入口處,准備進行最後的抵抗這件事說出口。拉娜也是如此。
「說是准備的話,是那些吧」
「嗯,就是那些」
兩人注視著前方有著王冠之類的寶物,還有著好幾本書。
「……那麼,拉娜為什麼呢還留在這里呢?那孩子……沒讓你逃跑嗎?」
「這個——父親大人也不是嗎?」
「我不會逃的。那孩子還只是王子,要負起責任的人是我。即使這樣,那個孩子…….嗯?那把劍是…」
蘭布紗三世察覺到了克萊姆腰間掛著的劍,並看向了克萊姆的後面隨後視線又立刻回到了拉娜的身上。
「你雇傭的那個…能匹敵葛傑夫的戰士怎麼了」
「布萊恩先生為了打到魔導王陛下從這里出去了」
「…….雖然不覺得能打到那個魔導王,但既然如此就更應該,為什麼,沒帶著那把劍去?如果有那把劍的話說不定……」
「我覺得,是不可能的吧。畢竟那是連戰士長閣下都沒能戰勝的對手。而且事已至此,即使打到了魔導王陛下,也不會有任何的轉機了」
「是麼……也是呢。確實是這樣。不擊退魔導國的軍隊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
蘭布紗三世一瞬間將視線轉到了窗外,繼續說道。
「要說我為什麼會留在這里。我認為有必要將王族的曆史委托給那征服者。必須要讓他們看到我最為最後的王的矜持」
蘭布紗三世像是很累了一般這麼笑道。不,實際上,他已經很累了。
「——克萊姆啊。這是王命。帶著拉娜逃走吧。雖然說現在可能有點為時已晚了,但在這王宮里有通向王都外面的密道。就在魔導國軍隊攻入王宮的瞬間,靠那個密道安全地撤離吧」
「——沒有那個必要,克萊姆」
至今為止,王和拉娜的命令都沒有矛盾過。但,現在不一樣
克萊姆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沒有做出行動。只是,將拳頭緊緊地,狠狠地握緊了。
確實克萊姆不想讓拉娜1去送死。但是,比起這件事,拉娜的命令更加重要。更何況,如果要遵從這個命令的話,就會在那時候人伊維爾哀把她也帶走了。
「——克萊姆」
「——克萊姆」
在看到克萊姆依舊不為所動後,兩個人一起叫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情就是完全相反的了。
「父王、克萊姆可是我的東西。不會聽父親大人的命令喲」
「也是呢……確實是這個樣子呢……但是,克萊姆啊……如果是真正想盡忠的話,我覺得應該帶著那個孩子逃跑才是。及時是為了將梵瑟芙一族的血脈流傳下去也是如此。如果帶著那個孩子逃跑的話,作為獎賞,就將那個孩子許配給你吧。」
克萊姆瞪大了眼睛。
這個提案實在是太有魅力,讓他的心在一瞬間劇烈地動搖了起來。要說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是騙人的。還曾有過想著拉娜然後安慰自己的事情。
「這個獎賞雖然非常有魅力……但對我來說太過貴重了……所以請允許我拒絕……」
克萊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吐著血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眼拉娜,她的臉上浮現著不可思議的笑容。肯定是在稱贊自己貫徹忠義了吧。
「……那麼該輪到我來說,我這麼著急過來的理由了……父王。請把王冠交給我吧」
「為什麼?」
「我覺得,不能就這樣把像王冠這種——有著我們王族曆史的財產直接交給魔導王陛下」
「……他是毀滅了這個國家的人。那麼就應該把擁有傳承的王冠交過去。而且只要有像王冠這樣的東西流傳下去,王族的曆史就還存在著。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把它們從寶物庫帶了過來」
「我覺得應該把這些東西全部藏到都市里面。然後,對魔導王這麼說。『象征著王身份的東西全部都藏在都市里面了。如果破壞了王都的話,那些東西就絕不會落到你手上了』」
「……原來如此。這樣說不定確實……是個好的方案。在想要王冠和破壞王都這兩件事上說不定會有猶豫。雖然我的性命是沒辦法了,但哪怕是一點,只要能幫到人民,就應該采取那樣的手段」
蘭布沙三世自己取下了頭上的王冠。
「父王。不僅是那個,還有這邊。我覺得在王位繼承的時候使用的王冠才更應該藏起來」
「啊,沒錯,確實是呢」
「還有父親大人拿過來的這些,權杖,戴冠儀式上使用的寶石,玉璽。象征著王位和國家的所有東西都能交給我嗎?畢竟手牌當然是越多越好」
「……嗯。當然,沒問題喲」
「那麼,克萊姆。能拜托你把這些拿去藏起來嗎?」
「當然,拉娜大人。但是,應該藏到哪里呢?」
「是的。這個當初也和兄長大人一起想過了。」
「什麼?和賽納克?」
「是的。父親大人。給了我這個主意的其實是兄長大人。把那些東西藏起來的步驟也都全部安排好了。雖然可能是從雷文侯那里聽到的這點,讓人有些不安……」
是麼,那個孩子連這一步,蘭布沙三世像這樣嘟囔著逐漸消失的話語,他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濕潤了。
「那麼,克萊姆。之前不是有個因為亞達巴沃的襲擊而廢棄的倉庫街麼。在那里有個小倉庫。」
雖然拉娜進行了詳細的說明。但由于有些複雜,為此克萊姆沒什麼自信。拉娜繞過了蘭布沙三世,用桌上的紙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雖然是簡單的東西,但這下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在這里有一個隱藏的地下室。請把這些東西藏到那里去」
「是!謹遵諭令!」
「放完之後——」
克萊姆注視著拉娜的臉龐。不希望她說出,不要回來了這樣的話語。請讓我陪著您到最後的那一刻。這樣的感情是傳達到了嗎,在些許時間的猶豫後,拉娜開口道。
「請務必——平安無事地回來」
雖然不清楚魔導國的軍隊進攻到了何處,但已經進攻到王都里,在各處蹂躪著的可能性非常高。這樣的話,從這里出去就代表著要背負極大的風險。然而,克萊姆不可能會猶豫。既然主人這麼命令了,那麼自己只有去做就好。
「遵命!」
「真的要平安無事地回來喲。不要去戰斗,遇到敵人了要好好逃跑哦?」
感覺上雖然是理解了克萊姆的覺悟,但好像不至于連能力都十分信賴的樣子。拉娜又重新囑咐了一遍。
「遵命!」
克萊姆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次似乎讓拉娜放心了的樣子。
「——好的。那麼,父親大人,現在這個情況要從宮殿里出去已經是非常困難了……就不能告訴克萊姆嗎?」
「想要我告訴他從王宮到王都的密道,是這樣嗎?」
「是的」
「我知道了。讓我來告訴他」
聽了王的說明後,克萊姆非常的吃驚。那個通道明明已經走過無數次了。完全沒有察覺到那里竟然有密道。
「克萊姆,稍微遲一點也沒關系。能小心一點,不要讓這些東西被奪走嗎?」
「當然可以,拉娜大人!哪怕是拼上這條性命!」
「然後,把東西放完之後,即使有什麼擔心或者在意的事情,也要不顧一切地盡快回來。因為現在這個狀況,不知道魔導王的軍隊會在什麼時候過來」
雖然遣詞造句方面有些不同,但拉娜都是在反複叮囑一件事,這代表著她有多麼的擔心吧。
所以克萊姆哪怕只有一點也想讓她放心下來,于是就拿出氣勢響亮地回答道。
「當然!我會拿出全力飛奔回來的」
「——好的,那麼就拜托你了」
拉娜露出了一無如既往的笑容,克萊姆在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了蘭布沙三世遞給了拉娜幾個類似藥瓶的東西。
似乎能想象到,那是什麼東西。
克萊姆低下頭出了房間,然後朝著密道的方向跑了出去。
然後,使用那條密道到了王都。
明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是王都的所有居民,全部都消失了一般的寂靜。
在這時候,能聽到從遠方傳來了什麼巨大野獸的咆哮聲,但在這里完全搞不明白那邊發生了什麼。而且,王都是十分寬廣的,如果不登上王城或是王都的城牆的話,是很難弄明白周圍的狀況的。
然而,對現在的克萊姆來說,並不需要做這種事。只需要拿出全力跑向倉庫。
沒有和任何人遭遇,到達了目的地的倉庫。雖然感到非常及,但果然還是有些距離,再加上路上的警戒,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倉庫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克萊姆靠近了門邊、察覺到大門並沒有上鎖。
隨即將准備好的手鈴放回了包中,偷偷地潛入了進去。
整個倉庫沒有放置任何東西,顯得空蕩蕩的。
塵埃的味道迎面而來。沒有照明,再加上窗戶也是關上的,里面光線很暗,但因為從縫隙中還有幾一縷陽光透進來的緣故,所以並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
克萊姆進來後在入口處隱蔽了自己的氣息,並把注意力放到外面的聲音上。
確認到外面沒有接近倉庫的聲響,就按照指示靠近到入口正對面的牆壁附近。
有好幾個空架子擺在那里,找到從右往左的第三個架子,用力地推了過去,雖然一開始沒有任何反應,但慢慢的用力後,隨著咔嚓的一聲,手上的抵抗力就消失了,之後架子像門一樣地打開了。
里面是完全漆黑一片的,連窗戶都沒有的小房間。
克萊姆戴上了頭盔。
借有魔法之力變得能看清楚四周了。空蕩蕩的房間里的地板上有著一個把手一樣的凸起,把那個抬起來就看到了通往地下的螺旋階梯。
走下一段很短的螺旋階梯,下面是放著一個架子的小房間。
這里上面同樣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里面的塵埃也積了相當厚的一層。把王家的寶物都放到了這里。
這樣一來,任務就完成了。
克萊姆返回來地上,走出了倉庫。
現在有必要用全力跑回去。
將視線轉到王城那邊,克萊姆不經嘟囔道「誒?」。
王城一片雪白。王城雖然被厚厚的圍牆給保護了起來,但也都染上了雪白色。而且還沐浴著光輝在閃閃發亮。
如果是沒有任何關系的第三者來看的話,說不定會覺得非常美麗,但作為在那里生活的人來看的話,實在是異常緊急的事態——
「啊!太、太好了,沒有被壓扁……那個……在那里的話會很危險的呦?」
身邊響起了小孩子的聲音。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的是一個在倉庫上俯視著自己的女孩子。手里拿著黑色的法杖,
黑色的肌膚好像是名為黑暗精靈[DarkElf]的種族。
「你是……?」
「……唉,那,那個,那個呢。這邊有預定要進行破壞……所以,那個,因為會被卷進來的,所以快點兒離開會比較好喲?」
說到這個份兒上就都明白了。
這個少女毫無疑問是魔導國的人。
想要拔劍的手停了下來。
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強,但不可能靠一個人就入侵到了這里。把她當做是單純的少女對待是很危險的。
雖然戰斗的話說不定能贏,但如果因為騷亂,魔導國的不死者們聚集過來的話,就沒辦法回到拉娜身邊了。自己的使命不是打倒敵人,而是待在拉娜的身邊。
再加上,拉娜不是那樣千叮嚀萬囑咐過了嗎。
一瞬間,想要將視線看向剛才的倉庫,但拼命忍耐住了。既然沒辦法滅口的話,就必須要避免有奇怪的舉動。
克萊姆背向少女,跑了出去。相比起說不定後背會受襲的恐懼,盡可能早一秒返回到王宮里拉娜身邊,這樣的感受要來得更為強烈。
克萊姆起跑的,最初的轉角處一帶開始響起房屋倒塌的聲音。刹住想要確認情況的心情。
一直在警戒的追擊倒是沒有,克萊姆平安抵達隱藏通道的附近。在意有沒有人在跟蹤的克萊姆扭頭便看到了竄升至天際的黑煙。
「……王都燒著了?」
雖然因房屋遮掩視線而分不清正確位置,但是可以認為數量不只一二的濃煙在這里那里冒著。
難道剛才的少女並不是先行隊伍,已經有相當數量的麼魔導國軍入侵進來了,正在進行掠奪。
只是,怎麼就聽不見悲鳴聲呢——
克萊姆放下了自己的疑問。
現在沒必要為那種疑問耗上時間。唯返回到拉那身邊,報告自己履行了使命而已,接著陪在拉娜左右直到最後一刻。
克萊姆穿過隱藏通道,返回到王宮。
王宮內也很安靜,對此無法理解。
先前的王城。看起來像結冰了一樣。毫無疑問,應該是魔導國的某種攻擊所造成的。那樣的話,雖說是少,仍殘留的騎士們應該負責著防衛的。
縱使這里遠離騎士們張開防線的地方,但是哪怕能夠聽到一道劍擊聲才總算正常的吧。話說——
覺得比之前(更加甯靜了)
比先前更僻靜得令人不舒服,豈只王宮、簡直是世界上只得自己一人般地寂寞感。
克萊姆故意的跑出些微的響聲,返回到王的房間。也許應該循規蹈矩的打開門,但克萊姆顧不上就一股勁打開門。
沒有人在。
看了個遍,沒有拉娜的身影,以及蘭布沙三世的身影。
國王的房間內也有連通的房間。也許會在那里,這麼想的克萊姆在快跨過房間時,才注意到桌上放著的一張紙。
跟先前拉娜畫地圖時所用的紙張同款。
拿起來看。
熟悉的拉娜文字,幾筆寫下了到王座大廳去的意旨。
那個瞬間,克萊姆跑出房間。
靠近到王座大廳的克萊姆停下步伐。在通往王座大廳的門扉左右確認到好幾個身影。並不是至今在王宮內見到過的身人物。
蒼白色的臉色——不可能會是人類的女人們。
無疑就是魔導國的手下,看到跑過來的可萊姆卻沒有顯露敵意。不,是不感興趣的態度。
劍應該拔,還是不拔。
克萊姆猶豫不決,女人的一人便開口。
「請進。這宮殿最後的人類」
說完這些,就無趣的閉上嘴。
那番說話的不詳感,使克萊姆感到毛骨悚然。
克萊姆從女人們中間趕過去,闖進王座大廳。
接著的瞬間,那里所看到的情報量多的腦袋都快要癱瘓。
坐在王座上的並非蘭布沙三世。而是讓人感受到壓倒性的死的骷髏怪物——魔導王安茲·烏爾·恭
其左右列的是長有尾巴的男人。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以及像用冰做的昆蟲怪物。稍稍遠離的地方蘭布莎三世伏地倒下,一動不動,衣服染的紅黑。然後在一旁衣服染滿血液的拉娜席地而坐,近處掉著近刀之刃。
劍身上沾有血液
,錯不了,這就是斬殺蘭布莎三世的武器。
[公主]
[克萊姆]
霍,看來是人外之者所笑出聲的,嘲笑、吧。
擋在拉娜身前,架好劍,兩人都會在這里死去吧。縱使這樣守護拉娜到最後這就是克萊姆的忠義。
[在安茲大人面前,頭抬得太高[跪拜吧]]
克萊姆隨即跪拜,根本不可能抵抗,正確來說是一注意到自己便是那個姿勢了,同時自己的背後也有采取跟自己一樣姿勢的動靜。
是拉娜。
記憶中閃過拉娜受到精神操作時的樣子,克萊姆心中一切都串聯成線。
[就是靠這樣——靠這樣操作了拉娜大人嗎。]
在眼中浮現出在王座庭發生的慘劇,被操作而不顧願意殺死自己的父親的拉娜身影,自那那現出的怒氣全部注入身體,身體依然一動也不能動,猶如身體不再是自己的身體。
[啊啊,我想起來了,說起來是跟葛傑夫.史托羅諾夫單挑時確實見過呢,解開咒言吧]
[是![自由吧]]
束縛解除,克萊姆橫著一跳,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接著迅速站起,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用正眼架勢架劍,與魔導王對持。
當然啦,這種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吧,把戰士長一瞬間,眼睛也追不上的速度殺掉的對手,然而充當拉娜肉盾的自己面對敵人不擺好架勢算什麼呢。
魔導王站起來離開王座,悠然的朝克萊姆邁出步伐。
[你該感謝,本王親自跟你單挑吧。對了……如果我贏了就拿走那把劍]
悠然走過來的魔導王,未有感受到分毫的警覺
怒氣支配著克萊姆全身。
一切是他的錯。
如果沒有他,今天也會延續著和平的日常,任誰一人也不會死。
[——公主就不會傷心]
魔導王看起來像是在嗤笑著。
說不定用劍斬上去依然夠不著,回想起了戰士長被莫名其妙的殺死的事情。那麼什麼才是最妥當的。
握緊剃刀之刃——
魔導王踏出一步,朝克萊姆踏步的一瞬間,全力投出剃刀之刃。
看來縱使是魔導王也沒有預料到這招。
把劍揮開,卻大幅度失衡。
克萊姆收緊距離,用握緊的拳頭毆打上去。
往魔導王臉上接了一拳。
[克萊姆!]
聽到拉娜悲鳴般的聲音在呼叫自己的名字。
骷髏系弱于毆打是公認的說法,然而毆打上去的拳頭傳來一陣劇痛。
而魔導王,這樣子沒有感覺到任何痛癢。
[如果是故事的話——]
魔導王以驚人的速度伸手,抓住克萊姆的鎧甲胸口,想試著脫離,但連撥開那手都做不到。
[——激情會喚醒沉睡的力量,並成為擊敗本王的契機吧]
魔導王提起克萊姆,頑強抵抗卻從未有造成任何效果的樣子,猶如被厚實的牆壁守護著一樣。
[但是啊——這就是現實,絕不會有那種美事]
被甩了出去,克萊姆的身體在經過長時間感覺滯空後,摔倒地面。
背部被摔下去的時候撞擊導致口中咳出一口氣。
克萊姆慌張站起,看著魔導王,在丟出克萊姆的時候一步也沒有動過沒考慮過加以追擊的樣子,
是壓倒性的強者才有的余袱。
[你將死在這里……你沒有值得一救的價值,沒有特別才干和能力的你不止一救,但是啊,不用哀歎]
魔導王像是看著克萊姆卻又沒有看著克萊姆,那眼瞳像是眺望著遠方。
[世界上不公平的。出生的瞬間就開始不公平,有擁有才干的人出生自然會有沒有才干的出生的人。出生環境亦然。富貴的家庭與貧窮的家庭,並且雙親和兄弟姐妹的性格也很重要吧。運氣好的人被賦予優越的人生,而運氣差的人被賦予不行的人生。然而,本王再重申一次,不用哀歎那種不公平。原因就是——唯有死是所有人被賦予的絕對平等。即是說——本王。唯有本死之統治者所帶來的慈悲,才是擱在這個不公平地世界上的絕對公平」
不明白究竟在說什麼,恐怕一言以蔽之就是安心去死了吧。
不禁被那氣魄所壓倒。
自己乃是死,生者違抗不了的存在,像要被這般自負的魔導王所吞噬。
作為生物的等級相差太多了。
當然了,身為一國之君,且能用魔法輕易消滅一軍的魔導王。與只不過是個沒有才能的戰士克萊姆,有著巨大的隔閡。可是、並不只是那種程度的差距。
像是螞蟻仰望天空般,比較的領域不同的差距。
即使如此——本來就很清楚是贏不了的。而且下了決心直到最後的最後,盡全力充當拉娜的肉盾。
湧出了一點勇氣。
給萎靡的內心燃起一把火。
對啊
一切都為了拉娜。
為了那個下雨天,拯救了自己的女性。
為了將自己視為人的她——
「……這樣啊。那雙眸」
魔導王說著奇怪的話。
傳達到這邊還有戰意了吧。魔導王露出毫無防備的後背,拾起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然後把它拋給克萊姆。
「拾起來吧」
魔導王一伸手,手上便握著一把黑色的劍。劍身的長度應該約是長劍左右。
克萊姆一邊毫不大意地瞪著魔導王,一邊撿起剃刀之刃。這種時候會露出破綻實屬無可奈何。想起了葛傑夫的一戰。正確來說是快要開打的時候。魔導王親口所說的。只要不是駐有強力魔法的武器,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還有這把劍是能殺死自己的劍。
即使是這副——拉娜賜予的駐有幾種魔法的鎧甲,也還是突破不了那防禦,這叫人有點悲傷的事實,在先前的攻擊中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
「克萊姆……」
對靠過來很擔心地凝望的拉娜,克萊姆微笑並輕聲訴說。
「公主,我來爭取時間。假如……那種情況還請趁早」
想表達的意思傳達到了吧。拉娜點一點頭。
克萊姆離遠拉娜一點架好剃刀之刃。
「離別的招呼打好了嗎?」
「想請問。殺了我之後就會輪到公主嗎?」
魔導王緘默。
克萊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這里應該不是該緘默的場合。但讓疑問得以化解的是,哼哼,從魔導王那里傳來了這樣的輕笑聲。
「該怎樣做才能更好地折磨你?……最好的辦法一定就是,不回答你所提出的問題吧」
「魔導王!!」
揮下剃刀之刃,魔導王用劍輕松接下。反複多次攻擊,不過魔導王依然屹立在那里。
看樣子魔導王沒有攻擊過來,不過只是在鬧著玩罷了。就像是奉陪小孩胡鬧的大人。
然而、正好。
高舉剃刀之刃。這一擊貫注堵上一切的意志。
如同在先前的反複攻防中所示范的那樣,魔導王用漆黑之劍接了下來。
就是現在。
在此賭上一切。
克萊姆發動起武技。還不止這樣。那個戒指的力量也發動起來。這個瞬間,格萊姆的戰斗力一口氣大增。
這樣的話——讓他看慣了克萊姆至今動作的現在,這一擊將是無與倫比的突襲。
貫注渾身力量揮下的幌子,松開力氣。在被劍簡單地接下的瞬間,全力牽回,一口氣瞄准魔導王腹中的真紅寶玉刺上去。
之前就一直在想。
莫非那就是魔導王的弱點嗎。
縱使不是,只要碎了那個豈不是就能報上一箭之仇了嗎。
「——原來如此。挺不錯的攻擊」
全力刺出的一擊,被魔導王用單手抓住。
克萊姆的肩膀一陣的灼熱。沾濕的感覺以那里為中心擴大。下個瞬間,火熱的感覺轉變為激痛。
克萊姆急退開,知道自己的肩膀被斬了。
拉娜賜予的這副鎧甲,魔導王的劍輕易就切開。話雖如此,看樣子不具有武器怕破話的效果,所以鎧甲還沒有被破壞。
手臂仍然能動。然而問題是先前那樣的攻擊已經沒有作用了。
可以認為向魔導王報一箭之仇已經不合乎現實了。
「剃刀之刃能不能破壞世界級道具。這實驗我非常感興趣呢。假如能夠造成傷害的話,那把劍的價值會變得非常高。可說歸說——」魔導王把劍一拋,劍
在虛空中消失了「——等殺了你以後再進行也不遲」
看來魔導王要行使魔法了。
克萊姆笑了一笑。因為那個魔導王對自己這種人有行使魔法一戰的意思了。總不能給予對手施魔法的時間。
克萊姆突進,與的話一同,感受到自己體內像是破裂的聲響與激痛。
「很出色啊」
然後——
視野——
全——
意——
——
「那麼就先行告退了、汪」、
耳邊傳來了沒有印象的聲音後,隨即聽到門扉關上的聲音。那就像是扣下扳機般,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才對,但那一切仿佛都凋零散了。就像是早晨、剛睡醒對忘掉了夢境一樣的感覺。肌肉和骨頭都像是溶解了似的用不上力。就連轉動脖子也很費勁。
努力環顧周遭。
克萊姆所見過當中最豪華的房間是拉娜的房間,但這里卻超過前者。雖認為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但卻沒有再王宮見過這房間的印象。
自己到底怎麼樣了。
為何、還會活著。
然後——自己的主人怎麼樣了。
身體雖不能好好活動,但能感覺到有誰在這個房間里。
縱然想試呼叫但聲音發得不順利。然而,房間里得人物已經充分傳遞到了,感覺到慌忙地趕過來。
「克萊姆!你醒過來了!」
克萊姆未能發出聲。當然了,全身都沒有了力氣,聲帶也不能順利發動。但並不是那樣得緣故,而是被好幾種感情得波濤所支配,才未能發出聲音。
淚水滿溢。
對了。一切都是噩夢了。
王國會被魔導國襲擊得、然後拉娜不得不做好死亡覺悟得都是噩夢。
「阿啊、哈阿……」
「嗯嗯、對的。我是拉娜哦。克萊姆」
一如既往得笑容。
不,一直在旁看著得克萊姆能分得出。現在拉娜得笑容跟平時有點不同。
是發生了什麼嗎。
克萊姆僅僅轉動眼球,發現了拉娜身後得奇妙東西。
黑色得翼。
而且是蝙蝠形的。
在啪啪啪的拍動著。
就算想將其當作是人造物。未免也太過逼真了。再怎麼說也不能繼續自欺欺人了。
恐怕是理解到克萊姆的驚訝是因為什麼而起。拉娜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這個啊……是被魔導王的力量變的。現在的我並不是人——是惡魔」
克萊姆睜大了眼。
「喇啊啊啊啊……」
「真是叫人唏噓,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
想說沒有那樣的事,但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阿——」地「嗚——」地呻吟著。
拉娜溫柔地擦拭著眼淚。
啊啊地、克萊姆感動地顫抖著。即便樣子多少有點變化,但內里依然還是那個拉娜阿。
「于是……你肯定在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活著吧?在回答那個問題之前……克萊姆……你願意聽一下我的任性話嗎。我被變成了惡魔。從此將永遠地活在這世上了。只有一個人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拉娜向著這邊窺探過來。
「克萊姆。你也能成為惡魔嗎?」
根本不需要猶豫的時間。早就決定要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拉娜了。拼命地挪動著無法動彈的身體,克萊姆點了點頭。
「謝謝你……那麼我先回答之前地問題吧。實際上我已經宣誓效忠魔導王陛下了。而代價就是將你複活」
克萊姆瞪大了眼睛。
「請不要像這樣受打擊。我認為這不是很壞地交易。畢竟不用只有我一個人活下去了……克萊姆。你也能為效忠魔導王陛下而宣誓嗎?」
「是……的」
雖然有所迷惘,但若是拉娜為了自己而宣誓的話,自己也應該只有服從這個選項而已。不,不如說自己沒有除此之外的選擇。
「謝謝你、克萊姆。宣誓效忠魔導王陛下後,肯定會為了考驗你的忠誠心而強制你做些什麼的吧。那一定會讓你非常痛苦的。我也因此感到很難過……」
「那、種事、情不會、的」
「……謝謝你……克萊姆、要說的暫時只有這些了。先休息一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保持著微笑,拉娜慢慢地從視線中消失的方向。只聽到門扉打開,然後關閉的聲音。
克萊姆放松了身體的力量。
接著、睡魔又立刻向他襲來。
如同沉入泥沼般似的,淚水奪眶而出克萊姆失去了意思。這些淚水實在參雜著太多複雜的情感了,
甚至連為何而淚克萊姆自己都說不出原因。
離開臥室,向隔壁房間移動的拉娜,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物後,慌慌張張地跪了下來。
「雅兒貝德大人」拉娜深深低下頭「對于沒能及時向大人表示感謝一事,屬下深表歉意。毒物的准備和王座之間的演技,甚至還讓魔導王陛下來幫助,實在是萬分感謝。」
「呵呵。可以了。沒有必要太在意這些呢。如果是為了優秀人才的話,這點辛勞在所不辭。」
「非常感謝您,雅兒貝德大人。」
“的話”這部分有些許強調的口音,讓拉娜身體多少有點顫抖。不知道是不是連這里也被對方看穿了內心,雅兒貝德什麼也沒說。只是從後腦勺那兒感受到了視線。
「…………呵呵。不用那麼緊張。你的實力我和迪米烏哥斯都從這次王國的事件中得到了充分的理解。」
那時,從與迪米烏哥斯這位惡魔相遇開始,到王國滅亡為止所做的事情,九成都是由拉娜提案的。她也有巧妙地誘導各方勢力的自負。唯一的擔心,是方案轉變為將王國的人民幾乎全部殺光的方向時,自己會不會也一並成為棄子的擔憂,除此之外幾乎沒有誤差。
「如此優秀的能力,必須要在納薩力克——我的麾下盡力發揮。」
「這是當然的,雅兒貝德大人。」
「安茲大人也對你有很高的評價,可不允許讓那位大人失望。」
分毫的,對于拉娜來說真的只有分毫的,讓她感受到雅兒貝德的口調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拉娜依舊默默地繼續行著臣下之禮。這是在這個場合里,最為聰明的判斷了。
「從今往後,與你接下來的數千年作出的貢獻所相符的褒獎,現在先賜給你了。」
哐咚的一下,桌子發出了有什麼東西放到上面的聲音。
「之前也給過你的墮落之種。這是另一個。之後就是准備祭品了。在他恢複體力之後,就開始吧。雖然用魔法進行回複的話會快一些的,但根據你的期望,就不這麼做了。」
「非常感謝您。雅兒貝德大人。也請向魔導王陛下轉達我的感謝之意。」
「拉娜。我再重申一遍……不要讓我失望。這並不是因為覺得又成為人質的價值,而是因為你的行動贏得的信賴而賜予你的,明白嗎?」
聽到這份溫柔但卻一點親昵感都沒有的聲音,拉娜把頭低得更深了。
「……是的,雅兒貝德大人。為了報答這份厚意,屬下定將保持,不,是拿出在此之上的效忠來回應。」
留下一聲淺笑,自己的直屬上司就此起身離去。
在此之間一直低著頭的拉娜在門響起關上的聲音之後終于抬起了頭,然後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在此之中依舊混雜著些許的恐懼。
最後的關卡終于是闖過來了。
對方可是不折不扣的惡魔。到了著地步,才說是為了來奪走拉娜的希望而捧著她的,這類事沒有發生,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然而,還不能有自己身處絕對安全位置這種錯覺。
自己還在這里受到信賴——是不可能的。頂多也只是自己的利用價值非常高,所以才得到恩惠罷了。正因如此拉娜必須好好地作出貢獻,不這樣證明自己有比受到的恩惠之上的價值的話會很糟糕的。
畢竟這里是怪物們的老巢,區區一個自己無論如何掙紮都是無能為力的這點,對方也是十清楚的。只是,僅僅這樣還是不夠充分。
為此,拉娜必須曬出自己的軟肋。而且還是越多越好的那種。將自己脖子上拴著的繩子送到對方的手中,才能展示出自己是一只忠犬,您是我的主人,有必要以可見的形式展示出這樣絕對的上下關系。不這樣的話,恐怕連虛假的信賴都不一定能獲得吧。
正因如此,才有了王座之間的那一出戲劇。
作為拉娜最大弱點的克萊姆——為了展現出克萊姆對自己有多麼的
重要,在最初和雅兒貝德相遇時就談起了——只有將這真相展現在怪物們眼前,這項圈才算是真正戴上了。
而且還要展示出克萊姆作為人質有多麼重要的價值、而除此之外的另一個打算,果然也被看穿了。不過由于意外地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因此問題不大。
而唯有一處,是連拉娜也未曾預想到的。
沒想到,魔導王竟會親自出演那角色。
(多麼可怕的至尊……)
每當拉娜想到安茲·烏爾·恭這號人物的時候,戰栗都不自覺地在全身游走。
明明作為宰相的雅兒貝德來演出就已經足夠了,那樣小丑般的角色魔導王居然會親自出演,這表明對拉娜有著相當的評價吧。也就是說,一國的統治者都特意配合著你在這無聊的舞台上演出了,這代表著什麼你應該明白吧?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在這麼說吧。
而雅兒貝德肯定不會覺得這樣做很好。
面對自己崇拜著的人物居然要在舞台上演出肯定是不悅的。也就是說,對于讓那位人物站在台上的拉娜,就肯定不會抱有什麼好的情感了。
(要是魔導王陛下是特意說服,表示反對的雅兒貝德大人,來演出這場戲的話,就更加不妙了。要是展現出些許的無能,估計就會被立刻處分掉吧……)
當初還打算只拿出一部分才能,真正的實力暫時先隱藏起來的。但因為魔導王親自站到舞台上來的緣故,也因此被逼迫到一個比較糟糕的境地了。
(……魔導王陛下恐怕已經計算到這地步了吧。看來過于優秀的上位者對下屬來說,也不是特別好的呢……)
盡管如此,拉娜還是微微地笑了起來。
往時的夢想應該是更渺小的。正是在認識他們之後,才有了這個奇跡般的夢想。
這個夢想僅僅通過將一個王國出賣這種程度的代價,就能實現是多麼的幸運啊。
很想起舞。
很想歡歌。
心中的歡喜之聲止不住地湧現。
實在是,實在是太過于幸福了,腦子都好像要壞掉了似的。
惡魔擁有永恒的生命。然後被關在這里的話,自己就等于是躲進了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那樣的話——拉娜看向身後剛走出來的門扉。不對,是在這里面床上睡著的少年。
「克萊姆。要永遠都和我待在這里哦。首先今天之內就把互相的第一次交換了吧。」
拉娜像是要化掉似的說著。
「還是說在更加珍惜一點——今天就先停在那之前的階段比較好呢?嗚呵呵。這樣讓人困惑還是第一次呢——啊啊,我是何等的幸福啊。」
終章 Epilonue
下了馬車的厄里亞斯·白朗·蒂爾·雷文,只能膽戰心寒地看著那幅光景呆站著。延伸在眼前的瓦礫之山。無法相信這里就是王都。說是施加了幻術還比較容易信服。不過沒可能是那樣。眼前的光景是真實之物。是戰爭的結局。
雷文侯的表情因為眼前的慘狀而扭曲了。把那個巨大的王都破壞至此,需要耗費多少的勞力和時間。不論哪個都無法想象。而能將其實現的魔導王之力,真的只能用非人之物來表達了。腳步聲從後接近,一個聲音向自己搭話道。
「侯爵……」那是屬于自己派來的、一路旅行過來的貴族的聲音。雖然地位本身只是男爵,不過雷文侯十分器重他的才能,甚至到了各方面的人預先安排讓他升爵的地步。
正因如此,當被魔導王的屬下問道、值得被放過的優秀貴族的名字時,第二個提起的就是他的名字。那麼優秀的他聲音無力,正因為無法掩飾的恐怖而略微顫抖。肯定是因為對眼前的光景抱持著和雷文侯同樣的感情。
雷文侯往後看去,確認所有人,合計十二名貴族都從十輛馬車下來了。
「要去謁見了」
沒有人發出異議。這是當然的。他們是受到魔導王傳喚而到這里來的。畢竟不可能到現在還說什麼「還是不見他了」的話,而且也沒有那份勇氣——不,應該是匹夫之勇。只是,雖然說了讓他們來王都,但是沒有指定在什麼地點。雷文侯張望附近,發現佷遠處還殘留著一棟建築。那是王宮。本應該供衛在它周圍的王城現在已經化作了瓦礫之山。
之所以雷文侯他們所處的位置也能夠看到那里,是因為特意把瓦礫清除了吧。瓦礫之山中佇立著的孤零零的建築。雷文侯從沒有想過,那並非救贖,反倒是成了讓人有著難以言喻的違和感和厭惡感之物。
「走吧」
雷文侯他們現在所處的是王都垛牆的殘跡。離王宮有不少的距離。雖然軀車前往會快下少,不過必須得避免坐馬車到對方眼皮底下,而被認為是不敬的行為。而且離指定的時間尚早。即使步行過去時間也尚且有余。
雷文侯開始蹣跚地邁出了步伐。
「這里就是那條大道嗎……」
他聽到後面有嘟噥了一聲。通往王宮的大道一塊瓦礫都沒有。乾淨得就像被打掃了一樣。
反過來說平安無事的只有大道而已,沿著大道的房屋也好垛牆也好什麼都好。都成了被破壞殆盡再被焚燒乾淨的殘跡。前往王都的中途,雖然也見過好幾個同樣被毀滅了的都市和村落,只是可沒見過受到如此徹底破壞的地方。
「侯爵,王都居民的……」
「——不要說下去了」
是在意著王都居民的平安與否吧。只是,雷文侯沒聽說過他們被送到哪里去了的事,也沒在王都遺跡周圍見過難民的身影,既然這樣,能想到的只有一種結果了。雷文侯看著左右方的殘骸。這些東西下面壓了多少人呢?甚至讓自己產生了在巨大墓地里行走的心情。
雷文侯不再用鼻子吸氣。他不想連尸臭味都嗅到。不,不可思議地完全沒有那種臭味。只是,燒焦一般的臭味和滿是灰塵的臭味很強烈。雖然走了一段時間,不過離王宮還很遠。是因為淒慘的光景而讓內心變脆弱了嗎,他聽到一聲嘟噥。
「——狂妄」
雷文侯立即回身怒喝到。
「混帳!」
他以尖銳的目光環視著貴族們。其中有一個臉色發青、表情抽搐的人。只要身為貴族活得久了。就會學到即使扼殺自己的感情也得掩飾表情的做法。即使如此眼前景象還是讓他的內心屈折了吧。
他對那種心情感同身受。即使雷文侯也贊同那種想法。但是、在這個地方,以那個為對手可非常不妙。所以他出口斥責。
「你們都是優秀的人才。正因如此我才會就你們……避免因為無謂的失言而讓那份努力白費吧……無需謝罪和感謝。請理解這點」
沒有回應。不過他相信已經把意思充分傳達了。
「侯爵大人。那個。什麼都不說光是走路,只會變得被灰暗的想象所壓垮。邊說點什麼明朗的話題邊走如何?」
「……那樣確實不錯。那麼……說說我有了新孩子的事如何?」
貴族們異口同聲地說著恭喜恭喜。在這艱辛的幾個月里,這對雷文侯來說,是即使說唯一也不為過的話題。所以這個話題也跟他們說過了很多次。
雖然說誇耀起孩子來要說很久,而且沒什麼建設性也是事實。
不過考慮到應該能夠緩和氣氛,雷文侯還是說起了孩子的事。然後回過神來時,覺得很長的到王宮的路已經走了一半。
似乎稍微——沒錯、真的只是稍微——有點說太多了呢。
雖然想說的還有不少,不過應當到此為止。雷文侯像是特意一般假咳了一聲。
本來左耳進右耳出的所有人,不由得把表情都繃了起來。
「那麼,孩子的事就回去再說。我們該怎麼向魔導王陛下提案,以後如何可以讓我們的孩子們幸福地生活呢」
來到這里之前就已經討論好幾次了。但到了要得出結論的時候了。
雷文侯環顧四周,確認沒有魔導國的士兵在。
「雖說是個必須直面的問題,不過魔導王陛下可是不死者。因此,他與身為活人的我們不同,那位大人的統治會永遠持續下去。未來我們的孫輩和他們的曾孫輩會忘了這幅光景,干出觸怒陛下的事嗎?」
「那很有可能吧。雖然說不定到孫輩還沒問題,要是在那之後就稍微讓人不安了」
「畢竟愚蠢之人也可能繼承戶主之位」
「……老實說,可沒法負責到那種地步。那時候被痛快地被滅掉不就好了嗎」
做出只要是以有著貴族血脈為榮都會驚訝的發言的,是自父親那輩才當上貴族的女領主,她是作為生病的父親的代理來這里的。
這種因為沒有身為貴族的曆史的發言,讓好幾個人擺出不快的表情。
「只要看到這個光景,實在不會讓人覺得光是家族滅亡就能了事啊」雷文侯的發言讓女領主的目光朝向了地面「……所以只能這麼做了吧。以各種圖畫留下描繪了這個慘劇的景象,將關于它的事告訴孩子們。然後向魔導王陛下懇求,讓他留下這里的光景」
「不是要在這里建設新的都市嗎?」
他剛聽到右邊傳來這句話,左邊就發出了否定他的發言。
「在破壞殆盡到這樣子的情況下?那是不是稍微難以想象?」
即使是雷文侯也同意後者的意見。只是、魔導王擁有自己、人類難以企及的力量。說不定是判斷從零開始建築都市才能制作出理想的都市才這麼做的吧。
只是、要是開始去想那個就什麼都定不下來了吧。
「還有、人質的事情怎麼辦?侯爵?」
最討厭的話題。
雷文侯咬著下唇。
不清楚魔導王是否會要求人質。不過,比起由對方提案還是由這邊提案會讓對方更舒心些吧。
雷文侯苦惱好了一陣子,然後得出了結論。
「由我向魔導王陛下提案」
換句話說就是要主動交出人質。恐怕有好幾個貴族內心都有想法的吧。不過、既沒有說出口也沒有露出表情。
之後再對各種事情作最終決定的時候,總算清楚看到王宮了。
映入雷文侯等人眼中的是堆積的猶如封鎖著入口大門的瓦礫之山。然後有個坐在那里的不死者。
雖然不死者看來正在與旁邊的魔導國宰相雅兒貝德談話,不過是察覺這邊了嗎,臉轉了過來。
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雷文和他們跑了起來。
因為接近了,所以弄清了魔導王坐著的瓦礫之山的真面目。不,所謂真面目並不是正確的說法。那確實是瓦礫之山沒錯。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那又不是瓦礫之山。
放在它的頂點反射著光芒的東西。那是王冠。
那是有瓦礫制作的王座,意味著王國終焉的藝術品。
完全無法想象是從這個都市的哪里運來的瓦礫。不過,恐怕都是從會讓人瞠目的地方運來的吧。
可怕。
想著那種事並將其實行的怪物很可怕。
拼命跑著,像要摔倒一樣在它面前單膝跪下。拼命整理著「唏、唏」地踹不上氣的呼吸,發出聲音。
「拜見魔導王陛下」
雷文侯從俯下的頭的後腦感覺到魔導王稍微觀察了這邊一下。
「是雷文吧。來的好。話雖如此,那個……那個什麼,可以先把呼吸調整好……畢竟也流了那麼多汗」
「讓、讓您看到不成體統的一面,萬分抱歉」
那聲音親切得讓人驚訝。正因如此才可怕。
雖然腦子里翻騰著陷阱這個詞語,不過想到不成體統更加不妙,雷文侯拿出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
「……畢竟是我讓你們特意來的。照理來說我應該先慰問你們一下,不過我不怎麼喜歡無謂的對話。所以盡快說完吧」
「遵命」就是要對雷文侯他們說那些除那以外的什麼話嗎?
我的——魔導國軍將這里以西、以南的王國貴族的領地毀滅之後,便會返回。你們繼續管理自己領地不變。雖然未來說不定會實行轉封(指江戶時代由幕府下令改換大名領地),不過眼下還沒那麼考慮——是吧,雅兒貝德」
「是的,謹如安茲大人所言」
「就是那樣。以後、關于你們領地的重要事件等,會由雅兒貝德另行通知。在那之前就遵守著至今為止的法律」
不止雷文侯,其他貴族們也齊聲應答。
「有什麼質詢和其他的問題點嗎?」
「完全沒有!只是、為了作為吾等忠誠的證明,有幾件想要提案的事宜」
雷文侯像是要咳血般說出了,這蘊含著斷腸之念的話後。只見魔導王慢慢地轉過頭,將視線投向遠方。說不定是覺得人類這種貨色,居然還敢說出答應以外的話,實在太過妄自尊大了吧。
是惹對方掃興了嗎,雷文侯感覺就像是胃里被灌了鉛一般。說起來馬上要完成艱難的工作時又看到堆積的追加文件的部下,也會做跟現在的魔導王一樣的行為。他不禁想起了這樣的事來逃避現實。
過了讓人覺得像是會持續到永遠一般長的一瞬後,魔導王以懶洋洋的語氣說到「唔,是嗎,那些以後跟雅兒貝德說就好」
「那麼話就說完了……對了,為了讓人見識到與我、以及我國為敵的愚蠢之徒會有怎樣的下場,這個地方就原封不動。只是、要是出現疾病就麻煩了。為了將其燒遍之後會用上若干魔法。為了不被牽連,記得不要讓人靠近這里」
「得命!」
「——雅兒貝德。將紅蓮喊到這里來,焚燒殆盡。不過只有王宮的外觀要以漂亮的狀態留著。家具什麼都搬到耶·蘭提爾去」
「遵命」
雖然很想知道紅蓮是誰,不過也不是什麼可以打聽的事吧。如果將事情分成知道比較好,和知道了就不妙的話,關于魔導王的一切都屬于後者。
「那麼、雖然這樣就把王國完全毀滅了——不過雷文。我有件事想了解。這下子違逆我的愚蠢就在很多人之間廣為流傳了吧?」
雖然因為垂著頭所以不清楚魔導王是怎樣的表情——當然了,沒有面部皮膚的魔導王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回應中感受到了喜悅之色。
「是嗎?那就是說又這麼做的價值了。我頗為滿足」
聽著殺盡了王國八百萬人民的魔導王的感想,雷文侯感到強烈的嘔吐感。然後他不由得祈禱了起來。願這個魔王能被勇者所消滅。
「我什麼錯也沒有菲利浦把在這星期重複了好幾次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沒錯。自己的行為沒有成為戰爭的導火索。這只是魔導國的陰謀。只要那麼考慮的話,一切事情就毫無矛盾地合乎邏輯了。
自己是被利用了。
說不定連自己的領地並不豐饒,自己的提案沒有通過,都是魔導國的陰謀。
(給錢那些家伙也好,對我惡言相向也好,都干了些什麼事。沒錯,肯定是那樣!)
菲利浦起了床,把手伸向床邊的桌子。拿起放著的瓶子,輕輕搖晃。不過從拿起時的重量已經明白了,里面連一點水都沒有。
「嘖」
咂了下舌的菲利浦環顧室內。
地上散亂著喝完的酒瓶。雖然室內恐怕已經籠罩著厲害的酒氣,不過因為菲利浦的鼻子早就習慣了,所以完全不清楚。
隨便摸起了個倒在地上的酒瓶,湊到嘴上卻沒有一滴酒流進喉嚨。
「混賬!」
他把酒瓶丟了出去。
傳來了卡鏘的破碎聲,焦躁感變得更強了。
「喂!沒酒嘍!」
即使喊叫也沒有人拿酒來。平時的話在房間里守候著的女仆——希爾瑪送來的人——應該會在,不過回想起來感覺有段時間沒見到她的身影了。
「把酒拿來!」
再一次發出大聲喊道。
身體晃晃悠悠地搖著。他嘟囔了一聲「哎喲」,把手按在床上。比起醉酒,說不定是因為在這里持續了好幾天沒有離開房間的生活而讓身體稍微變遲鈍了。
菲利浦慢悠悠地走到門的位置。
「喂!人都死哪去了!」
大聲喊叫,猛力踢門。因為不想感覺到疼痛所以沒有用拳頭打。
沒有回應。咂了一下舌,菲利浦打開門,再次大聲喊叫到。
「聾了嗎!!我說沒有酒了!!拿過來!!」
還是沒有回應。
菲利浦勃然大怒離開了房間。
房子里很靜。
父親和哥哥的加入都因為菲利浦要用這座大屋而搬到了別處。在這里的只有傭人。
說是貴族的宅邸,畢竟是小領主的男爵之物。從自己的房間到食堂馬上就能到。
打開通往食堂的門,菲利浦眼睛瞪圓了。
因為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白色女性。
「哎呀,起床了嗎。都慢的我差不多想自己去找你了」
那是魔導國的宰相雅兒貝德。她帶著和自己初遇時沒變的微笑。似乎對菲利浦做的事沒有什麼怨恨。忽然,菲利普想到,魔導國對菲利普做的事完全沒放在心上吧。
沒錯。
要是真覺得不快的話,應當一開始就攻入菲利普的領土也不奇怪。不過,他們沒有那麼做,換句話說就是那麼回事。反過來多虧了菲利普,魔導國才能打開與王國的戰端。說不定還在感謝著自己。
不、不,說不定她不知道呢。不知道那是菲利普干的事。
受到雅兒貝德微笑的感染,菲利普也漏出了笑容。
[感,感謝,您來到這種寒酸的地方,雅兒貝德大人,居然要您在這種地方等著!臣下會狠狠斥責傭人們的]
雅兒貝德一瞬間像是露出呆住的表情,然後露出來苦笑。
[能到這種程度反而很厲害啊。都讓我有些欽佩了……呵呵,到這里來雖然是為了結束要做的工作,不過在那之前我帶來了一份禮物。打開看看?]
放在桌子上的是白色盒子,寬度有五十厘米以上。
菲利普一邊後悔沒有在床上害怕到現在的必要一遍拿起盒子的蓋子,花朵一般的美妙香氣讓鼻子癢癢的。帶著盒子里裝的何等的貴重物品呢這種歡心雀躍的心情而打開了盒子的菲利普看到了里面的東西。
是迪維男爵和羅基倫男爵,他們兩人的人頭。
因為受了過度的痛苦嗎,他們面相歪曲讓人惡心。
[——唏!]
雅兒貝德對身體僵直了的菲利普靜靜的說
「竟然敢在我臉上抹黑啊。雖說是打算准備個傻瓜,但我可沒想象到傻瓜能傻到這種程度」
嘎的一聲。是雅爾貝德站了起來。她一臉笑容。不過,事已至此,連菲利埔都能明白。她正在勃然大怒。不逃跑很不秒。雖然菲利埔打算翻身逃走,但因為慌張而讓腿一絆,就那樣發出巨響摔倒在地板上。
咔咔的腳步聲接近而來。馬上到了身邊。「那麼–走吧」「不要!不要!我不要去!」作為至少的抵抗他身體屈成一團。「做那種小孩撒嬌一樣的事技能抵抗了嗎?」被捏著耳朵拉走,轉來了讓人懷疑耳朵是不是給扯裂了的痛楚。
「痛!痛!住手!」「那你得走吧。來,站起來」雖然菲利埔想把拉著耳朵的雅爾貝德的雙手反過來拉開,不過盡管是女性的纖細手腕,也是雅爾貝德腕力比較強「痛!痛!」他被就那樣拉著站了起來
在因為淚水參透而變得模糊的世界里,飛利浦揮拳打向雅兒貝德的臉。不過,他的拳頭在空中被輕松捉住了。然後——
「噫嘰呀啊啊啊!!」
被用上啦讓人覺得這樣下去會被捏碎的力量,拳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老實走路的話就不捏碎,怎麼樣?」
「明白了!明白了!我會走的請別那樣!」拳頭那兒的力量放松啦「為什麼啊……我干了什麼啊」
菲利浦因為過度的悲傷淚如泉湧。
自己拼命的努力了。但是,不止那些完全不順利,自己也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
為什麼受到這樣的暴力啊。
為什麼誰都沒有來幫自己啊。是把自己出賣給魔導國而圖謀自身的安全嗎?
都是些膽小鬼。
全都是膽小鬼。
對于因為拳頭和耳朵的痛楚而已吧嗒吧嗒落淚的菲利普,雅兒貝德像不帶任何感想一般,一副毫不存在的樣子開始走起來。因為耳朵還被揪著,菲利浦沒有抵抗的跟著她。
從正門走到了門外。
看到外面光景的菲利浦發出了慘叫。
宅邸前面變成了樹林。
和普通樹不同的是,構成它的不是樹和草這點。
那是大量的奇形怪狀之樹。
該說是長著手腳的木樁呢。
那是串刺。
村民們全部都被串刺了。
男女老少,插著數量不多的沒有讓任何一個人活下來的柱子。
不論誰都被自地面兒起的木樁從胯下貫穿,尖銳從嘴里冒出。
無一例外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血從身上所有洞里噴出,在木樁的根部基層血泊。
什麼時候做了這種事?無論如何菲利普不可能察覺不到這種事。
「這不,不是夢。我用魔法隔斷了你的房間周圍的聲音。所以很靜吧?唉,雖然如果你再稍微聰明點兒的話,說不定就會察覺到異樣……不過看你至今為止的表現,是一點兒都沒察覺到啊」
菲利浦再次抓住雅兒貝德的手盡全力,為了讓自己的耳朵得到解放的努力。面對那麼做的菲利浦,雅兒貝德。把臉湊過去對他說。
「雖然本來有考慮讓村民們對你行私刑的,不過那不就很無聊了嗎。我尊敬的——安茲大人是很重視練習和訓練的。所以我也想在你身上試試做的特行的情報收集的練習。稍微——Vivo起作用吧」
看到臉上出現仿佛把臉給扯裂的笑容的雅兒貝德,菲利普的意識遠去了。
「哎呀……這家伙,真的……哎,也好。畢竟你的父親也拜托了呢。他說「讓那個傻瓜知道大家的痛苦啊!我可得好好遵守那個約定啊。」
那句話已經無法傳入菲利普的耳朵里了。
因為雅兒貝德說要去了結某些事。所以和她中途分別。孤身回到了自己房間的安茲。鄭重的對今天負責照料安置的女仆說到。
我要在寢室檢討今後魔導國應該采取的戰略。你留在這里。不論誰都不准越過這里。安茲看到負責隨侍的女仆。將視線轉向了在房門邊的。今天負責房間的女仆。她想說的大概是那這里就交給你處理。我就在尊敬的安知大人身邊陪侍吧?這是她們一如既往的模式。
正是知道那個安之首先做出了行動。
需要以年為單位思量以後的展開。只要有誰的動靜這就會讓思考混亂。你明白吧!
是的,我今後會努力讓動靜消失的。
雖然安知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還是覺得算了吧?老實說,想這想那讓他很不起勁。
很好,那麼。既然目前無法讓動靜消失,就留在這里。
遵命安茲大人。
負責照料安茲的女仆留著了辦公室。
安茲筆直前往臥室。
並非是肉體,而是精神疲勞不堪的安茲像跳水一樣撲倒床上。
松軟的床溫柔地接住了安茲。
漂亮的跳水。
要是考慮到持續飛行時間、跳躍距離、落下地點、著陸的姿勢等等各種各樣的要素,這個跳水動作簡直會讓看到的人不得不無條件地贊賞,為之瞠目。
這也是因為安茲每次精神上疲勞就會進行跳水,而久之積累了經驗所以才熟練的技能。
「唉!」
安茲歎了一口氣充滿一副大叔氣息的筋疲力盡的氣。這也是漂亮的歎氣。一千人里會有一千人對此只會抱持「一副大叔氣息啊」的感想。這也是一樣,因為安茲重複了好幾次這種歎氣。
然後安茲在床上滾來滾去,時左時右。
直到剛才都在成為了廢墟的王都。塵土之類的把身體弄髒了。雖然說不定先去泡個史萊姆澡比較好,不過實在沒有那種精力了。
(累啊……)
演反派演得成功嗎?和白金鎧甲的戰術呢?雖然有各種各樣需要考慮和反省的地方,不過這樣首先把一個大議案處理掉了。
——不對。
只是大企劃最初的一步成功了而已。可以說現在開始會更麻煩。不過就算這麼說,畢竟簡單的大破壞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要對付的纖細工作是必須的小破壞,而最麻煩的則是那之後的創造。
至今為止的魔導國都只是有著小領土——除了卡茲平原——卻有著大國附屬的狀態。不過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得到了大面積的領地。既然這樣會產生各種各樣問題是自明之理。
當然了,雖然繁忙的是管理著一切內政的雅兒貝德,不過發生的大問題肯定會送到安茲這里來吧。恐怕那是比至今為止的更為重要好困難的問題。無論如何都不覺得自己能妥善處理那些問題。
而且不清楚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不止雅兒貝德和迪米烏哥斯,作為智者,連叫拉娜的那個腦袋有問題的女人都進了納薩力克。她可是與YGGDRASILL完全無關,純粹的外人。還是完全沒有設定之類的要素,能夠純粹以客觀視角來看安茲的人,甚至是可以和納薩力克兩大智謀巨頭相提並論的才女。
能在那種人面前演好至今為止的安茲·烏爾·恭嗎?
「——真想逃」
那是全心全力——充斥著安茲真心誠意的魂之發言。
安茲像是明天會在公司里被發現自己的失誤的工薪族語言嘟噥道。
(之前就已經覺得到極限了。已經沒有機會讓大家知道我是沒有才能的人了。我以前不就已經做好這樣的思想准備了嗎?)
但是——
(一想到那個瞬間正在接近……就害怕大家會有怎樣的反應……混賬。就這程度還不足以讓精神穩定化嗎……)
就像是安茲的能力在表達著這種程度的動搖沒什麼大不了。
安茲思考,再思考,然後得出了結論。
「————好,溜吧。」
不過那實在難以立刻實行。丟下一切跑掉是沒可能被允許的。明明什麼交接資料都沒做,卻在辭職前一個月用完所有帶薪休假,然後就那樣辭職的行為是絕不會被允許的。
而且就算說到要逃,一句「好的,溜了」就跑路,可是會成為被輕蔑的對象的。
逃跑需要恰當的理由。
就沒有,什麼嗎?
安茲拼命地動著不存在的腦子。【英雄級的克萊門汀:官方吐槽不存在的腦子可還行】
(對了!)
靈光一閃。
考慮了好幾次帶薪休假的計劃但又廢棄了。正因如此——以安茲率先休假的名目進行又怎樣?
稍微離開納薩力克無拘無束一下。只要把那段時間內的工作全部推給雅兒貝德,那應該絕對比安茲所采用的安全。
說不定她會說身為最高位者的安茲的策劃規定是必須的。要是那樣就這麼說。
「之前已經進行過假定我去世後的訓練了。而這便是那之後的衍生訓練。以無法與我取得聯系的名目,,讓雅兒貝德決定一切——就是這個了。」
安茲捏緊了拳頭。(要到哪里去?)
在帝國和吉克尼夫加深友情,游覽帝國的大好河山。
以矮人國為中心調查那個山脈。聖王國(因為沒有魅力所以否決)
各種各樣的夢做得越來越大。那是,安茲突然想起了。
(讓那些孩子去結交朋友怎麼樣?)
亞烏拉和馬雷。之前就在想會不會太過度驅使那兩個年幼的孩子。雖然在那邊的世界里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夜舞子老是說這種世道有問題。既然如此,在這邊就對孩子溫柔點吧。
那麼,該怎麼辦呢?把那兩人帶去旅游如何?
(感覺不錯……不,這不是很好嗎?那麼做的話,既能做出階層守護者帶薪休假的實績,也能做填補兩人不在時空缺位置的實驗。)
早就發覺各個階層守護者的工作量增大的問題了。這應該能與解決那個問題有所關聯吧。
「好!」
把某程度的工作處理完後就到森林精靈[Elf]的國家去,為那些孩子找朋友。
定下那種堅定決心的安茲起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