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位法師，在私下的會面，告訴我將還俗一事。這位法師的學歷很高，為準博士生。在五年前因感情的事，出家了。其實當時年齡也不小了。頓入空門是有療傷的用意。但也其本身有慧根。為還俗原因卻是多年的沉澱後，佛門雖清淨但自身一直未能斷紅塵的緣。人欲有太多的面向，心所裡雜染著世俗的牽掛，父母兄弟姐妹在俗的親友。就還仍在身邊圍繞，尤其感情虛空不是斬情絲可以盡去，當在佛門誦經禱告時，有雜染的思緒就使自身更為痛苦。一席袈裟是多麼沉重的承擔，度人能否自度呢？要解苦眾生還是添苦自己呢？這位法師淚眼婆娑，訴說心事卻讓人不解，真是心事誰人知。簡短的晤面，好言勸其再深思。但也感嘆佛門好難，平時常讀經文，在研經數章後便闔眼深思，細索的心法裡迷霧越來越重。世俗很粗鄙卻很直接，不用費盡心思的鑽研，單純無比的欲求之樂，就是生活的面貌。只是人是有層次的，一個人在走進佛法的世界，就表示要提升自己，也認為有更高的氣質，且遁入空門時，就是要寧靜心情好好修行。歲月裡人心在變，誰能堅守初衷呢？關於法師的瞭解，有許多身在佛門心在俗，安定的日子裡無法棄寺院的生活，卻又與俗糾結著。真正安於修行的無法說的，其實在俗的人也是一樣，當遇生活難事時總想入清淨地安心。一種來去都難自在的苦，讓人活得好累。法師的背影讓我視見人間淒情，蕭索的影子拖了一種空乏，心的陷落中無底深淵，窒了一個人的生息。那晚我在想法師一定是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