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齊 的文章集






開始(點一下書的四個角落)

如果我無法如預期中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那我只好如此。
2019-01-18

蝴蝶阿蝴蝶
是什麼使你可以讓你那麼自在的飛翔?
蝴蝶阿蝴蝶
是什麼使你的翅膀如此地清澈透白?
我啊我
是什麼使我束縛在一個無法振翅的籠子?
我啊我
是什麼使我的雙手這麼地髒污黝黑?

我只能向你學習
因此張開雙手
擁抱你
追隨你
我翱翔天際

沉睡在這片天空

小丑
2019-01-27

小丑
是這個世上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人物


為什麼重要?

「哈哈哈~好搞笑喔！」小女孩指著舞台上被砸滿奶油的男人說道—其實不只是她
臺下的觀眾個個捧復大笑


「我的工作就是逗臺下的觀眾笑啊！被笑是理所當然的
不然別人不笑
我們怎麼叫小丑?不然別人不笑
我們又幹嘛做那些無俚頭的事呢？」小丑笑笑得說

那又為什麼不重要?

「
嗚嗚嗚…」表演結束了
女人坐在化妝臺
開始卸掉她的裝扮
哭泣著

「不過


有的時候我們也會難過
也會想向別人訴苦
訴說自己的情感
但是沒辦法
我們如果還想持續賺小丑這筆薪水那只好戴上歡樂的面具硬著頭皮上臺」小丑說

我
其實是個小丑
戴著歡樂的面具朝向人們
留著悲傷的刀子刺向自己


我是最重要的
也是最不重要的

爛小孩
2019-04-18

「梁書玄!你怎麼還在這鬼混!快去讀書!」
我是梁書玄
是個國中生
我很討厭讀書
因為有它
讓我的家人看不起我
因為有它
我一天到晚被人用貶低的眼光看我
這世界到底有什麼毛病?讀書
考試
成績
讀書
考試
成績…然後呢？身為學生的我只能做這些事?
「梁書玄!你要我說多少遍!快加緊讀書!你姐姐考到台大醫學院欸!我們家的聲譽好不容易撐了起來
等等又被你拉低!」
「好好好


」梁書玄踏著不滿而沉重的腳步走回了房間

「唉…」他躺到床上
看著天花板

「如果…有一個世界是相反的—成績是高分被笑
低分的是被看好
請上帝引導我去那兒…」梁書玄祈禱著



「梁書玄!你到底有沒有讀書?怎麼考出這種成績?我是這麼教你的嗎？說話啊!」
什麼啊！成績成績的
你只在意成績嗎？我的其他才能呢？音樂?運動?廚藝?除了成績
所有其他我都拿了好分數給媽媽你了
不是嗎？
「手伸出來!少一分打三下!」
「啪!啪!啪


」細長的藤條在空中揮舞著



梁書玄握著佈滿紅細條的手
背著少的可憐的行李走向門

輕輕推開
家外的草地綠油油地
發出單純而不無聊的清新香味
月亮也用盡它所有的力氣綻放最明亮的月光
梁書玄看著這一切
心裡湧上了小時候與家人的所有的溫馨
然而
這一切過的太快
如今剩下的只有成績
分數跟在他身後
再多的溫暖都填不了內心的空缺

「好久不見
再見了—是某人逼我這麼做的」梁書玄對眼前的家園說

其實他自己根本沒想過
那片隔了10年沒見的老朋友—草地在今天才剛又相遇就馬上要分離
內心雖然難過
但靈魂已經做好決定
再也不回頭

梁書玄走在街頭

心裡一直回憶起痛苦的往事



「你甚麼時候會學乖?」媽媽大吼

「我甚麼時候有這種兒子?」爸爸怒吼

「這樣的孫子
不會是我們梁家的小孩
」奶奶悲憤地說



「啊!為甚麼!」梁書玄因為腦子裡回想起太多太多的過往
不自覺地在街上大吼大叫

「怎麼了
發生甚麼事了?」路上的人們受到了驚嚇都圍了過來

梁書玄因為太過激動
而昏倒在地

「嗶
嗶
嗶





」梁書玄張開眼睛
坐起身子

整個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走出門外
走廊也暗著燈

這裡

是醫院嗎?我





我才不想待在醫院

梁書玄回病床
收起所有屬於他的東西
抓起就往醫院大門跑了出去



梁書玄走在晚上微亮的街道上
看起來格外的孤獨

「!!」突然一陣黑影閃過
搶走了他的行李

「喂!搶劫!」梁書玄急忙追上
幸好體力不是太差
沒幾秒就追上了

「做什麼！我的東西還來!」
「對
對不起
東
東西
給你


」一個身穿黑色帽T男孩差點偷走了錢包

梁書玄搶過錢包
生氣的揪著男孩的領子大步的跨出

「你
你要做什麼?」
「警察局啊！你都偷我的東西了!」
「拜
拜託!不要!」梁書玄毫不理會男孩的請求

拎著他就往警局走了



「警察先生
這個男孩偷了我的東西
雖然他已經還了
但他意圖偷竊
」梁書玄說

「唉





怎麼又是你啊!都已經多少遍了
把你的帽子拿下來
我要做紀錄了
」警察無奈地說

男孩冷冷把帽子褪了下來

「诶
他





是你兄弟嗎?怎麼這麼像」警察說

「甚麼?」梁書懸疑惑地轉過頭
驚訝地看著男孩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約13
14歲的臉孔
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
梁書玄被這一瞬間嚇傻了

「好了

不過不管你們是甚麼關係
你終究還是又犯了罪
過來吧!」警官推著男孩往一個小房間走去

「我將他居留一星期
沒事了
你也可以走了」警察不太耐煩地邊說邊推著梁書玄向門口走去

「再見」警察說完關上了門

梁書玄因為看到了男孩有著與自己如此相似的面容而發楞了
當他回過神來時
已經被警察推到了門外了

梁書玄看了看天空
溫和的陽光灑落在地上
閃耀著美麗的金橘色
為顏色單調簡約的地板增添了溫暖的氣息

「啊

太陽已經要升起了嗎？」因為發生了太多事
一整夜沒睡而身心疲憊的梁書玄走向街頭的一間廉價小民宿準備落腳休息



「一個禮拜了
不知道那個男孩出來了沒


」
梁書玄走向警察局

「喂！」有個聲音叫住了他
而聲音的來源正是來自男孩

「想幹嘛啊」男孩依舊穿著他的帽T
站在梁書玄後

「我
我是來找你的」
「把我關到警局你還不夠開心嗎?」男孩冷冷的說

「不
我


想問你一些事





你的家人呢?」
「別說了
我的家人早就放棄我了
而我也看不慣他們這麼對待我
所以離家了好幾年了」男孩面無表情地說

「為甚麼他們要放棄你?你的資質不是很不錯嗎?」
那天
在警局裡
一份表單翻開在桌上
而翻開的那一頁上頭貼著照片
照片裡的人就是男孩

就讀倫巴理市”第一男子中學”



!
「為什麼就讀那麼好的學校還來偷竊?」梁書玄滿是疑問

「怎麼這麼問?」
「成績那麼好


不是應該有高成就嗎？」
「兄弟
你在說什麼啊?這裡是倫巴理欸





等等
我看你是外縣市來的吧?我們的教育系統是數字越少名望越高

數字越高則是低階人士
」
什麼!真的?真的有這種地方?我


我


太高興了!
「真的嗎!太好了!我最適合住這了」梁書玄開心的大喊

「幹嘛那麼高興?我可是完全高興不起來


沒有學校要我


要入學也要靠人脈
金錢


」

「等等
你先說
你叫什麼名字?」
「我嗎？我叫邵堂威


怎麼了？」
「等等我跟你解釋


」


兩人走往街道盡頭的一間小茶館

「


到時你叫梁書玄
我叫邵堂威
你在那一定能有好成就
只要保持你的”高分”

我向你保證!好不好?」梁書玄對著邵堂威說

「好啊!聽起來挺好的
我們雙方皆有利呢!」邵堂威帶著興奮的口氣說

「不過


有個小條件」

「


什麼?」
「我身上現在錢不多
我家天天有200塊零用錢
我希望你能一個禮拜寄700塊給我
」
「好啊!小事
成交!」邵堂威興奮的答應

「為了有證據

我們簽張字條吧！」
梁書玄在紙上揮動著筆桿
轉交給了邵堂威

「簽名吧！」
正當邵堂威正要下筆時







「哄哄哄





」
地板裂了
裂出一道猶如直達地獄的深淵

天也開了
開出一線宛如直通天堂的道路

梁書玄受到驚嚇
跑啊跑
跑啊跑
跑
跑
跑






「咻

」


眼前一片黑
什麼都沒了
只有我
一人站在黑暗的中間
好孤獨
好孤單









「走

走





」
突然一個沉重
低沉的聲音在梁書玄的耳邊徘徊

「誰!是誰在那!」
「往前走





走

走





」
「你到底是誰!」梁書玄對著一切大喊

「走





走

」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屬於我的世界!你為甚麼要收走!這裡是我唯一能夠生存的地方!」梁書玄已經不管那聲音到底是誰
崩潰的跪在地上
臉上掛著一點一點的淚
大聲的對著黑暗吶喊

「往前走





走





走

」
這時
郎書玄看到前面有扇門
門後還透出一線光
梁書玄疑惑的微微開啟門
偷看著

「他在街上突然開始發瘋
將路人嚇壞了
而他也昏了過去
後來是一位先生將他送來這






」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說

「是的是的
感謝您
真的很不好意思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個人是





媽媽?而病床上的人

是誰?
「我們打算





」
梁書玄正想將門的縫隙開得更大聽得更仔細時
突然什麼都聽不見了

「你





不是要交換身份嗎？」邵堂威站在梁書玄的身後
用雙手摀住了他的耳朵
並帶著冰冷的微笑對他說

梁書玄推開了邵堂威

一切的事物都太奇怪了
梁書玄一心只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世界
但跨出了第一步






「啊!」地板塌陷了下去



「啊





這是哪裡?」梁書玄躺在一張病床上
看了看房間的四周
似乎有點熟悉

?好像是剛剛才見過?


一張單子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寫了「舒微精神病院
病歷表
患者:梁書玄





」所以我

在精神病院?
「哎呀！你醒了啊!」媽媽推開了病房的門
又驚又喜的說

「欸?邵堂威在哪?」
「書玄
你在說什麼?他是誰?」
「噢
沒事」梁書玄這才意識到
剛剛





那是夢?
「好點了嗎？」
梁書玄聽到這番話心裡湧上了幸福—自從小學開始後就在也沒有這種感受了
那份母愛終於關切到自己了

「你要快點好起來喔!不然學業成績上會落後別人一大截的!」聽到這裡

梁書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興奮的心情就這麼被一句話給擊垮了

梁書玄腦袋放空
不管身旁的媽媽念了什麼
他都不想聽了
因為
已經沒有理由使他再重新相信這個世界了

「好了
我先出去找你爸爸
跟他說你醒了‧」媽媽走了出去



「喀啦喀啦」梁書玄拉著點滴往窗邊走

輕輕推開窗口
記得小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到窗邊看看這美麗的天空
聽聽那清脆的鳥鳴
頓時心情就會好多了
如今

即使這天空再怎麼透徹
即便那鳥鳴有多麼輕盈
那份沉重的心情都已不再是能被化解的了



這時
一隻蝴蝶映入了梁書玄的眼

那是一隻雪白的蝴蝶
翅膀薄到透過了光
是多麼的自由!毫無壓力
毫無枷鎖
毫無束縛







「真希望下輩子當隻蝴蝶

輕盈自在的飛翔
想去哪就去哪
沒有任何干擾在旁邊
只有透徹的黑夜
明亮的月光
無憂的星辰伴著我
那真是美好啊！」
梁書玄將頭伸出窗口看著蝴蝶在眼前飛啊飛
飛啊飛
飛啊飛







梁書玄想了一下
縮回窗台
拔掉了點滴的針頭
對著蝴蝶說：
「親愛的蝴蝶

愛自己?
2019-05-14

我愛自己的方式
是看影子

只有影子裡的我
是自由的

無束縛的
只有影子裡的我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
默默比了中指

那是我在身體裡不敢做的


我很開心我拋棄了軀殼

我很高興我丟去了枷鎖

我很驕傲我重回了自由

我很興奮我回歸了大地

遺憾的是
那只是夢

更遺憾的是
我發現我並不愛自己

我
2020-06-08

我
自稱
自己
亦指自己一方

這個字
對我來說是最難的字
意思眼見簡單
但要真的知道它最深處的意思又甚難
我很容易忘記它的筆畫
第一筆從哪裡下
最後一筆又從何收尾
而中間筆劃有時也胡亂謅
每天寫出來的樣貌也都不一樣
有的歪七扭八
有的字樣端正
有的因手抹到而模糊不清
到底哪個是真正的"
我"
?要用什麼字體?要用什麼顏色?又要用什麼樣的墨水?而要在什麼材質的物體上寫才是最能顯現出"
我"
的樣貌?有"
誰"

可以回答我呢?

不
沒有人
"
誰"
也不能
只有我可以回答"
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