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粱君
    我仍在學著如何好好地做張蔥油餅
    2020-03-28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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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周的時間,正午的時間已熱得穿不住外套,門前楓香嫩葉的翠綠乾淨的襯上湛藍無雲的天空,老鷹一如往常地在10點的時候通過上空巡視獵場,偶爾收起羽翼俯衝捕獵附近林裡窸窣的竹雞。
而我正盤算著在學期開始前把那些浮上檯面的問題理出頭緒。
周一開完了漫長的一次會議返家後已是黃昏,父母仍在等我,田邊的紅蔥已長的嫩綠,我說晚餐來吃蔥油餅吧。其實我沒做過蔥油餅,但男友在家的時候,偶爾會說起小時候和姐姐回憶,就開始做起了餅。他不常自己下廚,但他的餅非常的柔韌好吃,做起餅來游刃有餘,縱使滿手油,仍然能一邊煎著酥脆的餅,一邊桿著下一張,以前我總想著這應是道非常簡單的料理,卻不知這竟是我完全做不來的食物。我做過很多麵點,揉麵後發筋大多都讓攪拌機代勞,最後就算放著讓它發酵,那也是酵母菌的事,讓他們在美好的天氣自成宇宙,烤出來的結果總是好,但蔥油餅卻全是靠氣力和耐心,那些揉麵的手,原來都是如此堅定冷靜,無論是黏膩或油滑,不能被心緒亂了分寸。
那日我的餅就是一張張奇形怪狀的失敗麵團,完全慘不忍睹,挫敗之下向男友傾倒了一肚子的挫折,突然發現我是一個總是把事態纏成一團然後就自我放棄的人,我從來沒有乘著風雨走到未知終點的信心,也沒有力挽狂瀾的氣力,而他總是和我相反,他總能在我身後拾起工具收拾一盤散亂,而能把看似一盤敗棋走出自己的辦法,我認為的結束,他總能看到開始。那日另一個朋友碰巧在附近,於是上來看看我,我們一邊爬山一邊聊著他際遇上的總是不可預測以及未知的荒謬事態,而他也開始習慣與之共處,我想勇於漂流的人總是有柔軟的能力並把生活好好壞壞的填滿,而我卻總是剛硬的畫出稜角,安於區塊、安於時序的規律、安於不容置喙的黑白。
隔日中心主管的會議開頭很短,他給出了幾個問題,其中一個是為什麼要學數學,這個問題從我就學開始我從來沒有答案,這門學科永遠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小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長大然後再也不用為了數學苦惱,然而最終的答案是,這些思考是一種耐心,在那些枯燥又理不出頭緒的日子裡,這樣漫長的人生裡,解決問題也會是一種快樂。
原來那些我不敢直視的,就是我一生的迴旋。
一年的時序又規律的開始,一大清早起來工作的時候開始撞見生機,和山上的猴子一起早飯,透過相機我細細看著猴子的臉,我總覺得神韻看著很像部落的族人,調皮又深邃,不疾不徐但又留有餘裕,像極了年初的時候尖石鄉的觀光影片裡一個泰雅耆老跟孩子的對話,講的是甕碧潭瀑布的意義,那些順應自然與天意的突然,面對自己與生命中不完美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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