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原來等待死亡是如此痛苦

我的庫興氏症血栓毛孩的最後一天
一間屋子一個人ㄧ隻等待死亡的狗

20220622
晚上八點多接回家，
從癱著偶爾能抬頭，到只剩眼睛會眨，
他維持同一個仰著脖子的姿勢，
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們躺在床上，就一直這麼對望著，
半夜兩點半，
對聲音逐漸沒有反應，眼球轉動的幅度也降低，
我懷疑他現在眼裡已看不見我….

20220623 12：59
持續睜眼，眼皮從未眨過，
這樣睜眼的狀態大約持續將近12小時，
叫他不會有反應了，肛門開始出血，全身僵硬，
一小時前身體開始微微抽動，
我後悔了，我以為壞死的血液留至全身導致器官死亡，
不會超過幾小時….
早知他會持續這麼長時間…感受著身體壞掉的痛苦…
那是不是應該……

20220623 18：07
失去眼皮反射，喘息變激烈，
抱他時毛脫落ㄧ大把，眼睛僅剩一條縫，
我只能枯坐他身邊，無能為力，
這樣的紀錄彷彿觀察殭屍般冷酷無情，
似乎壞死的器官在他體內產生細菌，
導致從肛門流出的血帶著惡臭，
我不斷跟他講話，卻播不出那通安樂死的電話，
他會原諒我這般懦弱嗎…
19：47
他昏迷了…
僵直詭異的姿勢張開嘴，宛如一隻熟睡的小怪獸，
空蕩蕩的屋子，寂靜得可怕，
我躡手躡腳地移動，深怕將他驚醒，
多麼該死的奢望、可笑的舉動！

20220623 22：22
伊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