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蒲月最近变了很多。
他的衬衣像是黑夜里的月色亮的刺眼,透着几分钟前刚被烫过的水汽味。
我想他大概花了一整个早上在准备。
作朋友快十年,我第一见到他这么狼狈的应付一切。他向来是个漫不经心的人,拖延症和懒癌晚期从没有复原的迹象,我问他是怎么活到那么大,他告诉我:“因为有你啊”。
我竟然无话可说,暗暗想着下次不再帮他写作业。
“你说这件衣服我穿着怎么样?”他悄悄的用手指揉娑着西装裤,一脸傻样的看着我。
“挺好的。”我说,“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就是了。”
“嗯,”他悻悻的点点头,再次环视着他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严肃的说,“别弄乱了啊。”
“是。”我说,低头,手指在手机上屏幕上飙飞。
变很多不好吗/侧头
不是不好,我想我是有点被吓到【托腮
“话说这位小泉先生,你要留到什么时候啊?”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吧。”
“我这里可不是给你避难的。”
我赖着不走你也不能怎么样吧。我想着,看看时间。“那姑娘什么时候来?”
“一点。”
“现在十一点半而已,还很早。我再待一下就走了好吧。”
“不行,现在。”
“你这么急着把我赶走干嘛?”
“我要写作业了,你手机一直响会害我分心。”
我写作业时你唱歌就没事了?
“好吧,明天就不要找我抄了。”
我从他的床上起身,看到桌上的地图和约会攻略,突然意识到所谓作业是什么东西。但我也没心情想什么了。
“再见,约会加油。”
“慢走不送。”
我被赶走了【耸肩
二
所以你们现在为什么能看到这篇文章呢?
因为有些事我想让你们知道。
我认识英三个月吧。
会认识她是因为……那时日子过的太惆怅。
功课?钱?兄弟?女朋友?
不是,我没有那么不堪。
蒲月告诉我这叫“孤僻”。
“你中二了。”他说。
“好吧。”其实我是不承认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惆怅什么。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过的还不错。
“那也是你觉得。”这是英说的。
既然她这么说我就信了吧。
我习惯把现实和灵魂分开。
文章是我的灵魂。
我用网络写文章,网络对我也只有这个用处—逃避现实。
社交呢?跟现实关系的人我用短信。家里钱多真好。
写文章时我会觉得自己是被隔绝的。像是有个什么希望我这样。
我不是那么多话的人。
很多事嘴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行动了。
所以我适合交网友。
我的网友挺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找到我了。
听说是因为我的文笔还不错。有一种不是人的感觉。
看来他们挺喜欢神经病的。
三个月前,我写了一小段话。
“十八岁了,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一事无成,闲愁徒增。
比如,活着为什么这么累。
或者,为什么遇见那么难。
要说有什么好庆幸的,那便是有人也这么想。
你知道吗。我感受到冲动。
在胸口,像是一只睡熟小猫的咕噜声。
想唤醒他,但你也会和我一样不忍心,对不对。
你会觉得,
你的一切的一切不值得让这只小猫的梦破灭。
想让美梦延续不是吗?
有谁让你的梦延续吗?
好了,知道了吧。
我想疯狂的笑,笑得断肠,笑得让坟墓里的骸骨起舞,
上天,笑我的傻吧,笑我可怜的挣扎。
或许我能躲到棉被里翻滚跳跃,
我的脸将融化在眼泪里,
我的声音会为我撕开最真实的死亡。”
可能是那天喝多了。写着没头没脑的。
打开网页时有个人给了我一首诗。
“你知道我是吸血鬼,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吸血鬼。
我可以和蚊子开肆无忌惮的派对,
也可以提高世界的肤色水平。
我可能不会爱上黎明,
但我迷恋银器给我的迷醉。
最深处的秘密诞生在最深处的黎明。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当一个鬼,
我会喝下大蒜酿的酒,
用十字架当弓,拉着银质的提琴,
在黎明的曙光中,
燃烧。
这或许会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没有你的温暖。”
虽然这两篇文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开始聊天。
她:你新发的那篇文我很喜欢/一脸真诚
我:可是我不太喜欢【搔头
她:写一篇文就像生个孩子,哪有自己不喜欢的道理/认真的盯着
我:因为我不知道他妈妈是谁【困惑脸,
我觉得我写出来的是我自己【再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