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盈滿我無燈光的房間,瞇眼看時間才六點三十七分,
心想今天是夏至,一年中白天最長的一天,
難怪那麼早就被亮醒,或許更早之前,陽光已經躺在我臉上多時,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賴床,卻誤入歧途,沒料到會在美好的早晨陷入輪迴。

我抱起躺在外婆家地上的嬰兒,很有份量、笑的時候舌頭活潑打轉,
完全不像一出生就三進三出嬰兒加護病房的孫子,
是的,此時才意會境中視角是外婆把我抱起來的樣子,但隨後把我放下,
我竟任性地爬起來挨向她的大腿討抱,而此時的我已經變成會走路的孩童,
她還是抱起我來,伴我童年。

我依舊還念著她,孩童時的記憶雖然已模糊,但那純真樸素的情感卻歷久清晰,
喜歡她煮的菜、帶我去柑仔店買的糖果、坐在門口看著午風在樹葉間嬉戲,
但當時的我不解寧靜的意義。
直到高中每個六日去探望她,從一開始的東聊西聊到吃著她切的冰甜芒果的靜默,才稍微體會寧靜的意義。
後來因為六日皆要到校自習,就只能用一個月唯一的假日,不過卻只用了兩次。

一次是妳已經知道是我但忘了我是誰,阿茲海默症對當時的我很震撼,
「不想面對這樣的她。」是我那時的想法;而另外一次則在我餘生的夢境輪迴。
知道妳來,總是帶著歡樂的氛圍而來,而每次的最後,總是我踏上外婆家門,
看著身旁的親戚跟我說:「她只是想讓你見你沒見的那一次而已」,
頓時才了解是夢,週圍景色塌陷,我跪在地上痛哭,
好似要把那天葬禮沒滴的眼淚一次流完。

醒來,躺在床上的我讓思緒漫延,想起書中的一句話:
「人總是在後悔莫及中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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