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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听 心情日記
    2016-07-30   時事
    1584

我從內心深處相信:
“南沙群島”是中國的 文章出自:中國國家地理 2010年第10期 作者: 單之薔
南沙群島(簡稱南沙)是中國很特殊的壹塊領土。它的特殊在於:壹是成因與組成:它是大海中壹群由珊瑚的骨骼組成的島、環礁、水下暗沙、沙洲等;二是位置:在中國南海的最南端。離海南的三亞市尚有近千公裏的距離,坐船到那裏最快也得幾天幾夜。然而它離周邊國家如馬來西亞、菲律賓、越南等國很近,因此這些國家說南沙群島是他們的。國內也有人缺乏自信,因為從全國地圖上看,這些珊瑚島似乎到了人家的家門口。我碰到不止壹個人滿懷狐疑地偷偷地問我:南沙到了人家的家門口,為什麽是我們的呢?

我是壹個理性的愛國主義者。我服從內心的權威,而不是外在的壓力。對南沙為什麽是我們的,我有壹個認識過程。現在我找到了支撐我信念的理性基礎,我從內心深處堅信南沙群島是我們的。

首先我破除了南沙在別人家門口的想法。南沙群島與周邊諸國的最近距離是曾母暗沙到馬來西亞民都魯。我曾經走過這個最短的距離,我們租了壹條船從民都魯到曾母暗沙。船長告訴我們,這段航程大約有120公裏,當天不能往返。那壹刻我明白了說南沙群島在別人的家門口是地圖造成的壹種誤解,其實南沙群島離周邊國家的距離最近處也在百公裏之外。

其次,我在思想中得解決壹個遠和近的問題,即為什麽南沙屬於遠在千裏之遙的中國,而不屬於近在百裏的周邊諸國。

為什麽只有海南漁民闖南沙呢?
在近代西方人的書刊中,能找到許多海南漁民在南沙群島上打魚和生活的記載。英國海軍所編的《中國海指南》的幾個版本都有這樣的描繪:安波島上發現陋屋之遺跡,海南漁民,以捕取海參、貝殼為活,各島都有其足跡,亦有久居巖礁間者。海南每歲有小船駛往島上,攜米糧及其他必需品船於每年12月或1月東北風起離海南,第二年6月西南風起時返。

1930—1933年法國人入侵南沙九小島時,也承認各島上只有華人居住,別無他國人。壹家法國雜誌記述:法國炮艦“馬裏休士”號測量南沙的南威島時,亦見各島上全是中國人。當時南子礁有7人,中業島上有4人,南威島上有4人,南鑰島上有中國人留下的茅屋、水井、神廟等。

類似的報道還有許多。總之,南沙群島上過去只有中國海南的漁民,沒有別國的。

為什麽只有海南漁民遠涉重洋,不懼驚濤駭浪地去獨闖南沙呢?是什麽力量支撐他們的所為?他們這樣做能持久嗎?

潭門漁民的勞作使南沙屬於中國有了根據
我開始去尋找答案。答案就像珍珠壹樣,壹粒壹粒地撒在沙灘上,每撿起壹個,就接近答案壹步,珍珠壹點壹點地積累,終於有壹天這些答案串起來了。我豁然開朗。

有壹個有意思的現象:不僅是離得近的周邊國家的漁民不去南沙,就是在中國的海南島,也是離得近的地方的漁民並不去南沙,反而是離得遠的地方的漁民去。因為在闖南沙的漁民中,以海南島瓊海市所屬的潭門鎮的漁民為主。潭門鎮在海南島東海岸的中部,離南沙的距離比海南南部的壹些地方要遠許多。萬寧、陵水、三亞這些地方到南沙的距離都比潭門鎮近,至少近100多公裏。看來距離近並不能決定人們對壹個地方的前往和占有。

為什麽是潭門鎮而不是其他地方?我來到了潭門鎮。街上有幾家店鋪在賣海螺。壹家店賣唐冠螺、鳳尾螺、萬寶螺,還賣龍蝦等海洋生物的標本;還有壹家賣各種幹貝、海參、鮑魚。我沒想到這樣壹個貌不驚人的小鎮,竟藏著這麽多來自大海的奇珍異寶。其實我看到的這些現象都和千裏之外的南沙群島有關,因為這些珍寶都來自那裏。這裏的漁民遠航到南沙把這些海珍品捕撈回來出售,他們的祖先也是這樣做的。今天只是昨天的繼續。

為什麽潭門鎮的漁民有去南沙的傳統?我與壹些漁民交談,終於明白了:原來潭門鎮漁民的捕魚方式與周邊地區的漁民有很大的不同,即作業方式不同。潭門鎮的漁民不用網捕魚,而是潛入水下用手去捉石斑魚、海參、鮑魚等名貴海珍。他們不是以數量而是以珍稀性取勝。他們要捉的這些海珍品也不在近海地區,而是來自遠海的珊瑚礁和在環礁圍成的潟湖中。正是這種獨特捕魚作業方式,決定了潭門鎮的漁民要到南沙群島去,因為那裏的珊瑚礁、暗沙、環礁、潟湖才是潭門鎮漁民的漁業作業方式的用武之地。

南沙群島是中國的。這個事實的形成經歷了這樣壹個過程:首先是我們的祖先最先發現了南沙群島。這樣的記載在典籍中處處可見,三國時康泰在《扶南傳》中說:“漲海中,倒珊瑚洲,洲底有磐石,珊瑚生其上也。”這是第壹次提出“珊瑚洲”這個概念,無疑“珊瑚洲”即今天的西沙、南沙壹帶的珊瑚島礁等;宋代的《宋會要輯稿》記:“傍東南有石塘,名曰萬裏,其洋或深或淺,水急灘多。”這裏第壹次提出“石塘”這個概念。這是對西沙、南沙壹帶的環礁的命名。西沙、南沙的珊瑚島礁就地貌類型而言,絕大多數都是環礁。所謂環礁是由壹圈珊瑚礁圍成的壹個環狀的區域,中間是壹個潟湖,與水塘很相像,因此稱之為“石塘”可以說是十分貼切的。非親眼所見,絕難提出如此準確的命名。

毫無疑問,南沙群島是我們祖先最先發現的,但是發現並不能說明它們歸我們所有。

真正使西沙、南沙群島歸屬於中國,使中國獲得了所有權的根據是什麽呢?我認為是中國海南的漁民,尤其是潭門鎮漁民在那些珊瑚礁所構成的島嶼、暗沙、沙洲及潟湖中的勞作使南沙屬於中國有了邏輯的根據。潭門鎮漁民獨特的漁業作業方式維系了他們在南沙的生活和生存,使他們在南沙的存在能夠持久。

生死未蔔的船難,變成了意想不到的奇遇
潭門鎮的漁民到南沙去撈海參、拾海貝這種獨特的漁業作業方式的產生也許出於偶然。也可能他們過去也像其他地方的漁民壹樣在近海撒網捕魚,直到有壹天出海,他們迷失了方向,或者是壹陣臺風,將他們吹走,吹到了南沙群島。這樣的事情壹定會發生。在南海盛行季風,每年冬季10月至來年2月,為東北季風勁吹的季節。這時海南的漁民出海,很容易被季風吹到南沙群島。

想象壹下,被臺風吹到南沙或迷路誤入南沙的漁船上發生的事情吧。船擱淺在那裏,他們忽然發現這是壹個小島,周圍是珊瑚礁圍成的壹個潟湖。潟湖清澈見底,外面白浪滔滔,湖內卻是風平浪靜。潟湖內的海物多得讓人眼花繚亂,好像來到了海洋博物館。海參有十幾種:方柱參、黑乳參、二柱參、綠參、梅花參、花刺參其中梅花參體積大得驚人,壹般60—70厘米,最大的可達90—120厘米;鮑魚緊緊地附在礁石上壹動不動,馬蹄螺、鳳尾螺等在色彩繽紛的珊蝴叢中蠕動,這裏的貝類可達幾十種;海龜、玳瑁則乘著黑夜緩緩地爬上沙灘,在沙灘上挖洞產卵,壹次能產100多枚島上有樹有植被,他們挖井,竟找到了淡水。本來壹場生死未蔔的船難,現在卻變成了意想不到的奇遇,他們好像來到了桃花源。接下來的生活可以想象,他們在島上練就了壹套新的漁業生產的本領:他們能潛入水中把藏在礁石縫隙中的海參、鮑魚抓出來;他們在潟湖撈取壹個個巨大的海貝,把貝肉曬幹;他們夜晚悄悄出去捉海龜

當他們遇到漁船得救時,他們已經喜歡上了這些珊瑚島礁。他們回去時,在島上捕獲的海物,讓他們賣了好價錢,這又驅使他們主動地重返那裏。想想《世說新語》中的石崇炫富,炫耀的是壹株株珊瑚;南京博物館的壹件壹級文物是壹個鸚鵡螺制作的酒杯;以及中國人對海參、鮑魚的推崇,我們就知道了這些漁民重返南沙的動力有多強了,因為這些東西都產自南沙群島。於是偶然成了必然,避難成了生產。壹旦壹件事情形成了商業運作的模式,有了利潤,這件事情就能很好地持續不斷地運行下去。

所有的條件都具備了,他們不去誰去?
上蒼也很幫忙,南海的季風冬天把他們吹去,夏天把他們帶回。

長此以往,傳統就形成了。傳統的力量是強大的,它代代相傳,綿綿不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給南沙的壹個個島嶼、暗沙、沙洲都壹壹命名。有按地貌形態起的:眼鏡鏟(南沙司令礁)、鐵鏈、褲襠、魚鱗、牛軛有按海產命名的:墨瓜、赤瓜,瓜是海參的意思

不要小看這些命名,命名是最先接觸打交道的證明,萬事從命名始。據說法國殖民者占領越南時,想把南沙說成是越南的,後來失望了,因為他們發現越南的漁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小島的名字。

遠隔千裏航行的導航需要,乘著季風往來的不確定性,都迫使他們制定詳細的路線圖,因此在漁民間壹個在南沙捕撈作業的路線圖產生了,那就是《更路簿》。這本海南漁民去南沙捕撈作業的“聖經”有十幾個版本。壹本《更路簿》對南沙屬於中國的證明作用,勝過千萬本典籍和文件。

至此在南沙群島生存下去的壹切因素:傳統、航海技術、造船技術、產品市場這些因素都為海南潭門鎮的漁民準備好了。他們不去南沙誰去?

周邊國家的漁民都不具備這些條件。因此南沙群島是中國的,而不是其他國家的。

在潭門鎮我們坐著鄧船長的船出海了。他的船是給在西沙各個島礁上捕撈作業的漁民送給養的,返航時把他們捕撈的海產品帶回來。

在西沙的趙述島,我們的船壹停下,就看見壹只小艇從碧綠的海水中飛馳而來,小艇靠近大船停下,大船上的人接過小艇上的人送上來的海參、鮑魚,還有幹貝肉,接著把米、面、蔬菜還有幾只雞交給小艇上的人,他們像是在交換。

眼前的壹幕讓我想起百年前,西方人書刊上所描寫的情景,壹百多年了,許多東西變了,但是傳統沒有變,壹種獨特漁業作業方式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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