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只是自己有沒有允許而已。
我可以這麼做,只是我沒有允許自己這麼做。
我可以天天以淚洗面,只是我允不允許自己掉眼淚。
把渴望與需求壓下來,直到龐大的乘載撐出裂縫,從裂痕當中流洩出來。
一如我看著手機畫面中的你,安靜流下眼淚一樣。
找一天吧,就找一天,不見任何人,不出房門,待在裏頭,靜悄悄的流眼淚。
放任那些裂痕一一迸開,不再慌張地填補裂縫,擔心被人看見。
涓涓細流,流也流不完的眼淚。
身體跟心靈是最誠實的第一線反應。
就像閉上眼睛,就開始酸澀,流出兩行眼淚。
一閉眼睛,就開始哭泣。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不想處理。
這些裂縫太多,而我太薄弱。
多麼想得到那麼一天。
一個我可以安安靜靜地哭泣,不害怕不緊張不恐懼,哭累了就睡著,睡醒了再哭泣。
沉淪在其中,在最後的最後,遞上衛生紙的人能陪我一起睡睡醒醒,最後帶著我離開這裡。
老天爺給了我挑戰,但無奈,我不如祂想的那般強壯與堅韌。
我終究會在這場挑戰當中變成雪花碎片般,消散無蹤。
是我允不允許而已。
努力維持住的最後一絲理智,讓我維持正常運作。
親愛的醫生,你不開藥給我,也只是仗著我的這一絲理智。
哪一天這絲理智蕩然無存的時候,你給我的診斷跟處方,有跟沒有,都不要緊了。
天地之大,誰會收留我呢?
老天爺看我撐不過祂給的挑戰,大概是不會收我了。
那大概,就要成為孤魂野鬼一樣飄蕩了。
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一定會說的。
這世界很美,可惜我的眼睛,看不到。
我的眼前全部都是一團混亂跟悲傷,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
我相信大家所說的,世界很美,但是可惜的是,我看不見。
閉上眼睛,放任自己下沉到幽闃的幽冥。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或許就可以不再被質疑為什麼自己看到的為什麼跟別人不一樣。
睜開眼睛,和閉著眼睛一樣,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