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一收摺扇,食指豎於唇前,噓地一聲,「天機不可洩漏。」他還欲說,馬車卻驟地停了下來,他一皺眉,一把將車簾掀開,朝外喊道:「怎麼停了?」
話音未落,他眸中閃過一縷驚訝,警戒了起來。
「怎麼了?」凌裂帛亦欲往外看,花千樹卻一把捂住他眼睛,道:「莫看,閉上眼睛,在我允許之前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莫要睜眼。」
花千樹的目光如刃,凝在車夫的屍體上。
一箭穿心,這手法好生狠辣。
「閣下究竟何方神聖,莫再躲藏了。」花千樹一把打開摺扇,周身殺氣翻湧,他環顧四周,微微瞇起雙眼,電光石火間,兩側樹林突然竄出一群黑衣人,而在他們飛身而起的瞬間,花千樹朱袖翻飛,扇中飛出數不盡的銀針,針針鎖住黑衣人要穴,率先出來的那十幾人無一倖存。
「妙啊,」驟聞一陣清脆的鼓掌聲,一玄衣青年踏著滿地屍體出現,眉目含笑,眸光陰狠,「真是妙啊。小可乃無窮門門主座下首徒,鄭無梅,久聞魔族鬼面朱煞花護法大名,今日一見,真真名不虛傳。」
他朗笑道:「護法大人何時也做起了這濟弱扶貧的善事了?莫非也貪那至高武學?」
無窮門門主座下總共有四個徒弟,外人稱之花中四君子,分別為鄭無梅、許無蘭、墨無竹、丁無菊,個個端的是一表人才、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享有令名。
「別廢話,」花千樹死死盯著鄭無梅,他方才射出這麼一輪銀針已稍牽動內傷,若於他全盛時期,捏死這狂生自是易如反掌,然他此刻舊疾未癒,恐怕難敵,「鄭公子有何貴幹?」
「世人都說寰宇劍藏絕世武功,得寰宇者得天下,小可不才,也想來爭上一爭!」鄭無梅貪婪地看著凌裂帛身後背的劍袋,接著驟地暴起,長劍直指花千樹!
花千樹一甩袖,一道蒼勁內力直奔鄭無梅面門而去,此道內力快且狠,鄭無梅躲得稍嫌狼狽,然下一刻他便腕一抖,長劍竟直直往凌裂帛射去!
花千樹一懍,緊接著轉身攬住凌裂帛,緊緊擁住他還未長開的身子,「莫聽、莫看。」
他能感受到自後邊而來的勁風,心中絕望,很快地,背後傳來一陣刺痛,花千樹抱著凌裂帛,雙眼緊閉,然等待數秒後,那劍並未如預期般刺進血肉,他愣愣地抬起頭來,見一白衣青年以手抓住劍身,正含笑看著他。
兩人對望一瞬,接著白衣青年手腕一轉,將劍回射過去,劍柄朝著對方,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此人竟以劍柄便穿透了鄭無梅肩頭,且鄭無梅躲無可躲,尚在驚訝多出的這青年時,劍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襲來,他縱極快回過神來,避過要害,卻仍是掛了彩。
穿骨之痛如同鑽心,鄭無梅當下便悶哼一聲,鮮血自唇角淌下,他頗是識時務,不再多留,轉身飛掠而去。
白衣青年眸中戾光一閃,然很快熄去,調整好面部表情後轉身關切地看著花千樹,「兄臺可還好?」
「尚可,」花千樹放開凌裂帛,見青年執刃之手血肉模糊,微微蹙眉,問道:「公子的手……」
「不礙事,」青年笑語盈盈,手一甩,廣袖便掩住了傷處,「在下溫如玉,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花千樹聞其名一愣,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道:「鄙人姓花,名棄冕。」接著他拉著凌裂帛,道:「這是舍弟,花臥雲。」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溫如玉撫掌笑道:「取名之人有趣得很。」
花千樹隱隱覺得他這句話似乎有所指,但又說不上什麼所以然來。
「方才花兄聞在下之名似是頗為訝異,這是為何?」
花千樹淡笑道:「我有一名相識之人名陌玉,此刻聽溫兄大名,頓感熟悉,方才失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溫如玉道:「花兄這位朋友想必相當不凡。」說著,他眸中帶笑,唇角微揚,「花兄可知在下此名出處?」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花千樹搖著摺扇,細品此名,讚道:「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卷雲舒,好名字!恰恰襯了溫兄通身自若閒適之風采。」
「花兄過獎了。」溫如玉謙道,接著他轉向凌裂帛,笑道:「令兄之姿驚人,這位弟弟也相當不錯,待日後爾有所成,必然令人驚豔。」
凌裂帛頭一次被人誇讚,有些無措,低下頭道:「過譽了。」
「你們準備要去何處?」溫如玉指著他們的馬車,問道。
「江南。」
溫如玉看上去頗為驚訝,「真巧,在下也要去江南。」
花千樹聞言眸中精光一閃,笑道:「若溫兄不嫌棄,不若與我們共乘?」
「樂意之至。」溫如玉頜首笑道,接著走向馬車。
花千樹牽著凌裂帛,滿面凝重地看著溫如玉的背影,好久,方才邁步向前。
溫如玉啊溫如玉,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文筆不成熟,還請包涵。
隨筆所寫,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