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裴羈將手裡剩下的半截煙按進煙灰缸裡捻熄，接著拿起披在沙發上的大衣，轉身便走，楚染只怔怔地看著他不帶一絲眷戀的背影，薄唇不斷翕合，卻是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來。

在玄關穿鞋時，裴羈回頭看了這個陪伴了他整整十年的男人一眼，發覺他竟在這短短一個月內，瘦了一大圈，眼裡也沒了從前跩上天的那種風采，就像顆被踩癟了氣兒的氣球。

裴羈曉得，這是他造成的。

心頭驟然湧上了股不忍，楚染性子很傲，這樣頹喪的姿態一點兒也不適合他，看著分外讓人心疼，但兩人都曉得，鏡子碎了，不論再如何拼補，終究還是會有一道裂痕橫亙其間，裴羈嘆了一口氣，努力扯出一抹笑，「楚染，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我們不合適。」

說完，他便開門出去了，厚重的木門落鎖的聲音重重擊在楚染心上，終於讓他的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看著煙灰缸那一截沒熄乾淨的煙頭，鬼使神差地緩緩將它握在手裡，手心傳來的灼痛感讓他終於有一點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半空中忽然落下一滴水珠。

重重砸在桌上，落下一個水印子。

楚染將那半截煙頭收了起來，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