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世人似乎都有點太骯髒了些。獨身一人有多久了?其實我也數不清。從他走了那天起我就被無數鄰居表面有愛關懷著,不過這樣大抵也不算個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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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反覆著同樣的程序。顏泛總是一起床就假裝活潑的在床上滾一圈後跳下床,這樣感覺比較開心。
  說起起床後會先做什麼事?嗯……她想她大概會先刷牙吧,不知為何顏泛總是覺得早上的嘴巴比使用了十年沒清洗的柏油路還骯髒,所以還是刷牙吧。

  全部衣裝打理好後再向天父禱告。
  曾經她是沒有任何宗教的,但他之前和她說了一句:「天父和我都愛你。」所以顏泛就覺得應該也要愛天父吧。
  原本還沒有這麼注重禱告的,但他走了後,她就只剩天父了。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貪心,有天父就挺不錯的了。至少天父還在她身旁。

  說起他嗎?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其實幾句話是很難完全表達出來的,但顏泛最後還是娓娓道來。
  他的眼睛不大,普普通通的。上揚的柳眉,看起來應該是很活潑的,但他卻沈默寡言。嘴唇嗎?嗯……也是普通的嘴唇,但細看其實是比其他人好看的。他不喜歡爭取什麼,彷彿看破紅塵。她總是會笑他是一個大和尚,而他總是笑笑的順著她。

  如果說愛情分為熱情與細水,那顏泛和他一定屬於後者。他們曾吵架過,也不能說是吵架吧。是在他死後,失控的顏泛拍打著他的身軀,聲音沙啞的求著他回來。
  顏泛還記得一位老朋友曾跟她說過,看到她哭當下是不可置信的。讓記憶以來的顏泛是愛笑的、溫和的、俏皮的,從來沒有見過顏泛如此失去自我。

  顏泛和他可以說是十分穩定,也深愛著對方。
  顏泛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失去温文尚,他死的十分突然,誰也沒有通知。如此無情的死去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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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那是我出生至今遇過最寒冷的冬天,寒風匆忙也不懈的吹過,就連拚命跳動的心臟也在叫囂著寒冷。
  這麼冷的天兒,想來温文尚也不會外出吧。

  是的,我很了解他。他是不可能外出的。
  不對,我不了解他。

  就在最寒冷的那一夜,他躺在一片棉質的安寧死去。他沒說他為何會死。我是知道他有心事的,可我在等他說出口,一直在等。可是沒想到還沒等來就先收穫了他的死亡,這也是命吧。

  但當時的我無法如此輕易的說服我自己。
  我不斷且輕聲的唸著:「要活下去,要快樂,不要死。」可心裡想的卻都是:「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過了那麼久,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只是會想他罷了。

  嗯,只是會想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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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會想他罷了。
  「又想到他了?」意識到這點的顏泛皺了皺漂亮的眉毛,隨後嘆了一口氣,又綻開了繃緊的眉間。

  算了,想到他也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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