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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漏網之魚
    2024-01-01   喃喃自語
    283

這次我來講講我身邊其他人的故事。
體制像一張大漁網,盡可能的覆蓋整片汪洋,讓魚群符合它的設計與標準,接著上岸、排序、收成。
但偌大的網總有失靈的時候,因為破洞或是織線過密過疏等等,導致某些魚被遺留了下來。聰明的魚就不用提了,他們本來就能靠自己卓越的能力在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來,不被捕撈或許還對他們更好,有更多的自由讓他們伸展遨遊。
然而我的重點並不在他們身上。還有一群漏網的魚,比較像是真正的被遺落那樣,沒有去到他們該去的地方,我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是無奈與落寞的氣息。
班上有幾個人符合這情況,他們可以說是每個群體基本都會有的邊緣人。不是主流的中心角色,對團體事務不太關心(有可能是羞於發聲),也沒有交遊廣闊的社交圈,頂多和固定幾個朋友默默在角落,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其實這類性格本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那為什麼會說他們是漏網之魚呢?
在校園談到體制和其功用--篩選,就需要跟成績扯上關係了。身在我處的環境,大家都重視成績,為了要獲得好成績,就得讀書、補習,尤其是以升學為導向的人。可是總有群無法完全適應的人們,被迫拋入這強調競爭文化的地方,而非在彈性的時間空間裡自由探索成長,因而導致了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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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自己已經有著墨,這次我來講講我身邊其他同學的故事。
S從小就受到父母的栽培,國小就讀私立小學,國中則進入私立中學的資優班(有額外考試篩選,錢繳的比較多,課程也比較豐富且超前進度的班級)。可惜的是他升高中的會考成績失常,差一點就能上公立的第一志願高中。他個性害羞內向,具有一定的念書天賦,但是討厭考試、補習等現行稍嫌填鴨的教育體制。他國小國中的成績算是頂尖,然而很奇怪地,上了高中之後實力卻不復從前,以往國小分數被他輾壓的同學如今一個個反過來超越他。我想事情發生總是有原因的,現在他認為到學校上課是件痛苦的事情,下課時常常什麼也沒做就是在自己的座位睡覺,完全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活力,可能和他晚上在網路上活躍的活動,還有待在學校的不適與厭惡有關。同時他家裡還有一個成績比他還要不好非常多的弟弟,我想也是個值得留意的點。看到他的情形我就尋思這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一個從小表現優異又有豐富資源的小孩,最後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發展,卻向下變成茫茫人海中普通的一員?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其實他是我非常親近的朋友之一,而我在他的身上看見了我自己的影子。
班上還有一位像我們這種小時了了類型的落魄貴族C。C和S國中在同一班,而且情況也很相像,不乏一定的天賦,但就是在上高中後變了個樣。C在表面上看起來正向開朗,但願意聊天朋友沒幾個,而且我懷疑這並非他真實的樣貌,有點像是一種表演或是偽裝,因為有消息指出他其實心理健康的情況不太好,這也有跡可尋。例如他也很常在學校睡覺,而且是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那種,沒有在管老師勸說。他回家後也有熬夜打遊戲的習慣,有時也會打開他手機的相簿,向其他人分享他的收藏,比如遊戲畫面、迷因梗圖、具有色情意味的二次元電繪等等。他也曾提到關於死亡、虛無的話題,但是沒有人認真看待,只有我在心裡說我想我懂他,因為我也曾有一樣的經歷。總之,他的表現不太好,時間很少用在做正經的事上。
再來是Y。
Y還是一樣在優渥的環境下成長,他的人格比上述提及的同學和我來說還要更健康,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積極勤奮,對生活大小事有許多獨到的見解。不過弔詭的是在成績方面,雖然他常常檢討自己的讀書狀態、花心力去讀書、拿問題請教等等,但成績沒有太大的變化,也不是說贏過很多人,只有一類科目是例外,那就是社會科。他的社會科是最頂尖的程度,而且那是他的興趣,不用過多壓力或是努力就可以達到精熟。可是他現在就讀的是自然組,社會科成績毫無用武之地,而他的理科也就中庸偏上一點點的水準。那為什麼要選擇自然組呢?原因很常見卻值得反思:社會的潮流、未來的出路以及最重要的家長的期待,況且他家長對他的期待還不是一般的期待,而是最難考的醫學系及牙醫系。我只是納悶,如此會不會台灣就少了個優秀的社會科人才呢?他也曾分享過其實他自己真正的志向並不在於就讀醫學系。
最後我想說的是,我現在所處的環境對我來說太封閉了,生活就是只有在三點移動-學校、補習班、家裡,在學校和補習班的時長還特別長。對於個性較害羞,和其他人較疏離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麼機會去社交、和朋友閒晃有的沒的,工作就是讀書,休閒就是上網和睡覺,簡直吸乾原本屬於年輕人應該有的精力活力生命力元氣等等,就我觀察也不是單就我一個人有問題,顯然我待的環境的氣氛不是很好。我就感覺有很多問題其他老師、大人怎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生活就是照著它一貫的樣子進行下去,沒有人會在意不屬於自己的事,就像是公共區域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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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匿名回覆:2024-01-02 18:23
    如果遭遇挫折卻奮起了該有多好。不求和他人比較,只是一步一腳印的努力。然後,也許為自己生活安排點有趣的事,畫畫,唱首歌都好,打破生活的慣性節奏。不過,說的比做的容易,只能鼓勵你,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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