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説,信不信由你)
“小隱於山,大隱於市...”
弓道這玩意兒和茶道很相似,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弓道借的是射箭,其實旨在培養人的習性,幫助專心與心靜的修爲。
聽説在弓道中達到了高境界的人,其實根本都不是用眼睛在射,而完全是憑感覺就能打中紅心。這或許也能説明,爲什麽練弓道練得好的人很多都是女性,而不是和其它很多的武術一樣是由男性主宰。
至於這説法對不對,目前還沒有很科學的研究結果。我并不是反對科學的迷信之眾,但我倒也認爲,任何想要去很科學地研究女性的内心世界的項目,終究都是很不知趣,而且注定是要失敗,或弄巧反拙的。這其中還得説起我大學時代的一件怪事:
我那時候有個同學叫小菊,是弓道社的社員。小菊是個活潑的人,愛笑愛哭,也有著那種讓很多年輕人都很着迷的天然呆。她在弓道社的時候也是常常會一邊笑一邊射箭,導致自己被老師罵。不過説來奇怪,在非常講究禮節與形式的弓道中,小菊或許莊嚴感是零分,但是她的射術卻也是出奇的好。她常常轉過頭和朋友一邊聊天,一邊已經把箭射中靶子好幾次了。當有人問她時,她卻也是從來不自傲,總是笑嘻嘻地說就是不小心都射中了嘛,之類的,讓人對她有種又愛又惱的感覺。
有一次我和教數學的田老師聊起這個人。他覺得很有意思,說應該查證一下。我們找到了小菊,向她説明意圖,不過被她拒絕了。她説這個弓道是屬于精神世界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用科學的角度來看得太死比較好。(她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把弓道老師說要莊嚴的話記得這麽清楚)田老師說那你就當作是表演,給我們展示一下這個精神世界嘛。小菊起先很不願意,但是在我們的百般游説之下到最後也只好同意了。
表演的内容很簡單,就是讓我們在她拉弓之前把燈關掉,看看她還射不射得中。田老師本來擔心她會故意射歪,但是我和他説小菊其實自尊心很强,答應過了的事情應該是不會隨便反悔或作弊的。於是我們便約了個時間,找了一群想看的人,去弓道社的活動室觀賞這個表演。
表演當天,田老師過來和我説,他去看過弓道社的靶子,發現他們其實是挂在舞臺上的一條滑道上,其位置是可以用臺後的一個電子開關來左右移動的。他説讓我在熄燈之後馬上到後臺去把靶子的位置稍微移動一下,就可以知道她究竟是真能瞎射還是只是腦子裏記住了位置。我當時覺得這麽做有點卑鄙,但是心裏面卻也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奧秘,所以也就答應了。
我入場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小菊,和她打了一聲招呼。我問她緊不緊張,她說當然緊張呀..然後她盯著我的眼睛看,像是看到了什麽一般,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説沒關係,別緊張!看我的吧!然後就笑哈哈的走掉了。我當時以爲自己露了餡,但是想想小菊平常也就是會這麽的莫名其妙,所以倒也沒繼續想太多。
然後,當她站在臺前準備就緒時,我也悄悄地溜到了臺後。田老師點了點頭,場内的燈暗了下來,頓時間伸手不見五指。只聼見咻的一聲飛箭,然後是木板被擊中的聲音。這時負責開關的同學把燈打開,讓迫不及待的大家看看結果...
只見箭支插在距離幾米外,靶子後面的木板墻上。
小菊一看自己射得那麽偏,假裝哭了似的誇張地哀嚎了起來。這結果其實和許多人所預想到的一致(畢竟有誰會真的相信這世界上有瞎射這回事)。而且大家被她這麽一逗,也都笑了出來,於是從此便再也沒人去糾結這件事了。
事情的真相,想這世界上應該只有我和田老師,以及或許小菊本人自己才知道。我説或許,是因爲她至始至終都沒和任何人提起過,而我也沒敢去問。畢竟,射箭的時候除了考慮位置,放箭的時機也是重點考量之一...
當時,當臺前的人看到箭支插在木板墻上的時候,在臺後的我所看到的,是我正要伸手去調整的控制器,居然被一支從臺前射過來的箭頭,從背面刺穿的樣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