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逛城市公園,事先在靠近入口附近的街鋪,買了韮黃碎肉末的卷餅配牛肉湯,坐在表演台前面的座位區吃午餐。我高中唸了六年,好不容易才畢業,最後一年課間多次趁隙來此閒坐,打發時間。每當坐在這兒,總覺得椅子隊伍排列太整齊了,一個接著一個,一排捱著一排,腳後跟對齊,鼻尖兒水平。忍不住要施展意識的魔法,命令椅子們稍息後不敬禮解散,在原地自由活動筋骨。踢一踢腿,扭一扭腰,前排至後排走動串門,右列追逐左列,小打小鬧。如果同一個地方站久了,也不禁止私下交換位置。直到我吃完午餐,看書也告一個段落,收拾離開,管理室始有人出面整理隊伍,吹哨子,喊口令。懶散歇息的椅子們才趕忙兩手叉腰,踩著小碎步窸窣移動,擺動頭顱用眼角餘光調整與鄰近同僚對齊,假裝完全按原來隊列次序站好,默然噤聲,立定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