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昆汀鯊
    寫著寫著寫這麼多的嘛
    2022-02-17   隨筆
    700

髒亂的書櫥一櫃又一櫃的排列在狹長昏暗的走道上,裡面是一本又一本陳舊卻藏書十足的老漫畫。我拿著歸還來的七本漫畫,是最愛的「20世紀少年」,由於版本久遠,還是東立出版的單行本。

「靠,這種地方真的還有辦法存活這麼久的嗎?」我邊放書邊碎念著。

打工的地方是在個鳥不生蛋的巷子口,是個很破舊的租書店,當初聽說是老闆他爸傳給他的,整整兩代的經營讓藏書變得挺豐富,由於老闆秉持什麼做生意就要大氣的狗屁道理,導致他延續了「100元看到爽」的制度,勉強還能留得住一些死忠的顧客,才算是撐住這裡的開銷。由於店內營銷一直都不算太好,加上一堆人都改看免費的盜版漫畫,所以薪水也他媽幹少的,唯一的好處是這棟透天是老闆家的房,二樓可以便宜租我來抵薪水,加上鄰近三和夜市,晚上沒事幹可以讓老B幫我顧個店,去轉角買個大腸包小腸再回來偷吃,那個老伯賣的實在很爽,每次去跟他買都很夠意思,熱騰騰的米腸塞滿蔥蒜一口咬下簡直要到了天堂,順便再配一口涼水庫的紅茶就叫做完美,俗又大碗。

「好啦,不要一直發牢騷拉,這樣不是很好?超級適合你這種人來工作的,對吧?」老B邊坐在那個不知放了幾百年的黃色舊沙發上,手裡拿著山本英夫的異變者第五集,隨口回了我這句話。老B,本名王圖畢,諧音Want to Be,我們永遠不知道他們一家人當年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才替老B取了這個一聽就知道會被霸凌的蠢名字,不過好在老B一直以來都非常聰明,沒事都會借同學抄作業或幫忙作弊,所以在班上的人緣很好。據他的說法是,他認為學校就是用智障的方式在教智障,所以那些聽話用功念書的死書呆子才都會是智障,所以既然上天給了他這種天賦就應該拯救這個世界,不要整天被作業和成績綁架。老B是我國小就認識的朋友,因為學區太近所以念的學校都一樣,考高中的時候為了跟我讀同一所學校在填志願的時候他故意亂寫,當年甚至還引發學校的大震盪,一個明明可以念建中的學生跑去念一間三流野雞高中,結果對方校長還說願意全額補助老B學費加獎學金。當時我問老B他爸為啥會同意,叔叔就說,天才到哪裡都是天才,一點也不擔心,還可以免費念書,幹嘛要反對,我覺得他們一家人腦筋都怪怪的。

「也是拉,要不是因為老闆讓我爽住樓上,還可以在沒事幹的時候爽看漫畫,真的不會有多少人願意來這邊上班啦!」
「對阿,看累了就去你家睡一下,還可以到全連買火鍋來煮,有夠爽。」
「靠北,你是把這裡當你家喔。對了,等我下班要不要去美麗華看電影?AKIRA重新上映欸,是不是得去朝聖一下?」
「歐幹可以喔,媽的,阿要不要順便找小祚一起去?」
「不知道欸,我可能要打電話問一下,有點晚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要出來?」
「打拉打拉,阿看完我們再去居酒屋爽吃一波!」

我拿起新買的Samsung手機,點開Line,撥了通電話過去。不一會兒,電話就撥通了。

「喂?欸祚,我跟老B等等下班之後要去看AKIRA,妳要不要一起去?妳要去我等等騎車去載妳!」
「阿....這麼突然喔,我寫完專題等等要去洗澡了欸。」
「沒關係啦,看完在我這邊洗就好了啊,如果妳怕宿舍太晚進不去可以睡我這邊拉!順便一起去居酒屋喝酒聊天阿!」
「你跟老B真的很閒欸,好啦,我先把PPT整理一下,你到了再跟我講一下。」
「OKOKOK,我大概9點半下鐵門,看10點半場喔!」
「恩恩,等等見,愛你。」
「好啦好啦,我也是,等等見喔!」

九點二十分,跟幾個熟識的阿伯打過招呼,說是要先走,所以早早把外面的椅子收進裡面,拿塑膠掃把把地板掃了一遍,老B則用魔術拖把隨意拖了一圈,我們在門外抽了一根,熄燈,然後走人。我披上縫滿了布章的牛仔外套,雜牌的寬口丹寧顯得有些張揚,小祚覺得縫得有點太滿,但我跟老B覺得帥到爛掉。

「欸幹你是不是一年四季都穿這件啊?,最近寒流來襲,小心騎車騎一騎直接歡迎光臨二殯」老B邊牽他那台125機車邊這樣對我說。機車是承襲他老爸的,老到快變成廢鐵,每次我都叫他換台車,他說車能騎就好,錢要拿來買樂器的。

「爽拉怎樣,反正會冷裡面塞衣服就好了,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配我這台偉士牌,是不是直接帥爛?沒有錯的!」
「好啦,你爽就好,阿我們直接騎去找小祚喔?」
「對阿,她說到門口外面那間清心等她就好。」
「喔好,那就直接那裏見,古德拜。」

晚上氣溫大概14度,騎在路上明顯有感的寒冷,手感覺都要凍到不是自己的,全身顫抖到差點車子都要跟著一起抖動,忽然我靈機一動,車廂裡不是正好有雨衣嗎?雨衣不是剛好可以防風嗎?既然如此拿出穿不是正好可以禦寒嗎?我真他媽的是個天才!於是我趕緊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廂把那件鮮紅色的雨衣穿上,接著再繼續上路。抵達的時候發現小祚早就在清心那邊等了,我按了按喇叭,她一眼望過來就笑了,接著我把車和雨衣停妥就走過去找她。

小祚一看到我就伸出右手拍打我的肩膀,然後笑說:「哈哈哈哈哈,欸,到底你是哪來的靈感在這個時候穿雨衣的?而且還是紅配紅,請問閣下是準備練習用機車鬥牛嗎?」
我意氣風發的說:「當然,我立志要成為台灣第一鬥牛士,剛剛那就是我的出道裝。」

「哈哈哈,你喜歡就好,不要脫我下水,我絕對不要跟你坐同一台車。」
「欸拜託,人家想坐要用求的好嗎?但我還是願意大發慈悲的借你一坐」
「是是是!那等等記得去跟老B說你今天出道了。」
「那是當然!」

小祚,本名陳祚,外號小祚,比我和老B都還要多大一歲,是在樂團人的網站上認識的,當時我和老B正在徵主唱,找著找著就找到她了。高中的時候和老B在熱音社就一起玩團,我彈吉他、他彈KB,我們都是以the Doors為範本在搞音樂,所以練了很多80年代的迷幻搖滾樂,後來上大學之後本來玩團的朋友都不搞了,所以就上樂團人上徵人,可惜曲風太老,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直到有天和老B在二手唱片行翻到一個很帥的黑膠,聽說整張專輯都是由一個祕密女子寫的,扮相超帥,一頭爆炸長髮和墨鏡,不說還以為是什麼男生Rocker,老闆說是那張是天價我們買不起,但願意撥給我們聽看看,一聽,簡單的和弦、鋼琴合奏和空靈的女音讓我們震撼不已,決定要來玩看看這種曲風的音樂。

據小祚說,她初次看到我們的徵文都覺得我們是瘋子:
「誠徵一名大自然風格的女主唱,具備精靈吟唱的特質由佳,希望口中旋律一出就能讓人淚眼潸潸。樂團配置一吉他一KB,意洽我本人,以下是我的手機,說找拓拓就好。」

這件事後來喝酒的時候被老B得知,他對著我鬼吼一堆,如果要濃縮成一句話大概就是「幹你娘你是智障嗎」。

「我他媽還以為是因為樂風太奇怪所以找不到人,原來是因為你他媽寫這什麼中二徵文,如果不是因為小祚也夠怪,請問我們是要等到哈雷彗星炸爛地球那天才可以放棄這個徵人的想法嗎?」老B指著我鼻子大喊。
「靠北喔啊我就覺得很帥啊,說起來你也有錯好不好,誰叫你自己都不看的。」我癟著嘴對他說回去。
老B不甘示弱的回擊:「啊我就想說你至少寫個文沒什麼難的吧?誰知道你的文章竟然跟你本人一樣都是他媽的發瘋?」
小祚則默默地接了一句說:「欸欸欸不對吧,老B你剛剛是不是偷罵我怪咖?」
接著,老B帶著訕笑的說:「媽的,你還真的跟拓拓一樣怪,難怪你們有辦法交往,小弟佩服佩服!」

回歸正題,這就得說說小祚之怪了。她念的是工業設計,平常就喜歡畫畫跟看漫畫,雖然外表看起來小小隻的,一副氣質文人的樣子,但其實很喜歡獵奇和恐怖的漫畫,最愛丸尾末廣和山口讓司。因為丸尾末廣的關係又正好知道了坂本龍一,她說自己根本聽不懂那些前衛的音樂在彈什麼,只是覺得坂本龍一很帥而已,就逐漸產生了樂團夢。雖說有了點樂團夢,但她也只是當作是趕作業時的消遣,偶爾上樂團人網站看看徵人訊息,不過毫無熱忱的她只是無意識的滑著看著,直到她看到了我那篇徵人文章,瞬間捧腹大笑,覺得這到底是什麼奇葩文章,然後拿給室友看,誰知道室友看完反而覺得有趣,就說服小祚用公共電話打看看,反正如果真的覺得很怪也沒關係,掛電話就好,對方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小祚和她幾個室友走到學校附近的公共電話,插入電話卡就撥了電話。後來我們問她真正要打的時候會不會怕,她說反正是公共電話,有人陪著而且也莫名覺得對方應該是幽默的人,所以並不會感到可怕。

「喂?誰啊?」
「.....喂?請問是......拓...拓嗎?」
「嘿?我就是,請問是哪位?」
「喔喔....那個,我有看到你在樂團人上放的訊息喔。」
「樂團.....喔喔喔喔樂團人喔,有喔,妳有想要一起組團嗎?」
「欸欸欸.......不是啦,我只是打打看而已.....」
「喔。既然沒有想組團就不要打來亂拉,要組團再打來拉,掰掰。」

說完,話筒另一端就掛斷了。

「欸欸欸怎麼不說話了?阿對方說什麼啊?」
「欸......他說不要打去亂,所以就把電話掛掉了。」
「什麼鬼?欸他寫那麼誇張的爛文我們都沒說什麼了,還那麼高姿態是搞屁啊?」
「不要這樣講拉,人家可能是真心想要找團員,我們這樣也不太好啦。」
「齁,小祚妳人真的太好。好啦,我們去7-11買個餅乾吧,晚點還要趕作業勒。」
「恩恩。」

誰知道小祚對這件事情竟然莫名耿耿於懷,鐵了心就想要好好的道歉,所以晚上用了自己手機撥了過來。

「喂你好。」
「喂。」
「嘿,你好?」
「那個,是.....拓拓嗎?」
「嘿,我本人,請問哪位?」
「喔喔,我是今天下午打過去的人,想跟你說聲抱歉,你那麼真心想要找團員,結果我卻無緣無故的打過來。」
「啊?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妳喔,難怪我想說聲音那麼像哩!」
「恩恩,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啦,我只是有點失望而已,本來還以為真的有人願意參團勒,原來只是打來問問。」
「欸,我可以問一下嗎?」
「啊?」
「到底什麼叫做『精靈詠唱』啊?」
「欸....就是...那種很...怎麼說...很空靈...很像天一般...啊我不太會形容拉,還是妳要不要給我email,我直接寄歌給妳聽看看?」
「欸,好啊!」

於是我們開始了第一次的聯繫。小祚回信說很喜歡歌,也很喜歡我們的編曲,可惜對於音樂一竅不通,好像不太適合組團,而我跟老B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怎可能放棄,就跟小祚說如果有機會可以見面試個音看看,後來我們約在小祚學校的社辦,是她室友找人幫忙借到的空間,我跟老B就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裡面試音。

小祚室友帶著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們,我帶著一頂帽子,穿著一件縫滿樂團布章的丹寧外套和一條破洞牛仔褲,老B則是穿著襯衫搭配針織背心,西裝褲和文青味十足的圓框眼鏡,但背包上卻繡著一個大中指和「FUCKYOUTHEWORLD」,轉頭看向小祚,對比她的小洋裝,一副妳到底是從哪個世界找來這兩個人的。

老B從背包裡拿出Macbook,然後說:「我沒帶KB,但有錄音源檔,你們有簡單的喇叭可以借我接一下嗎?」
小祚室友則回:「喔.....喔,有,我去借一下就好。」說著就去別的地方借喇叭,後來聽說她室友覺得老B超沒禮貌。
我則是拿出自己木吉他,然後對小祚說:「嗨,我拓拓,妳就是小祚吧,他是老B。等等也沒幹嘛,反正我們就隨便亂哼,輕鬆搞就好。」
小祚聽完有點慌張地說:「哼.....要哼什麼啊?我之前沒有做過欸。」
老B邊看著Macbook找音源檔邊說:「白癡,不要一開始就要人家jam拉。那個,小祚,我們先試看看香格里拉吧!調性也比較像一點,拓,你應該練過吧?」
「嘿,有,好,沒問題,阿真的不隨便玩喔?」我調著音,問道。
「看起來人家是真的沒玩過拉,我們就先給對方一個範本玩看看拉。小祚,你會唱香格里拉嗎?」
「恩......會,我試看看。真的可以齁?」小祚看上去相當緊張。
「可以拉,反正我們也只是亂彈而已,放輕鬆,玩音樂就是要開心!我們就試看看,如果你覺得真的不行隨時要喊停都可以!」我則如此回應道。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所有人都被小祚的歌聲嚇到,雖然稱不上是黃鶯出谷那樣的誇張,可是她細柔如風一般的聲音令人直起雞皮疙瘩,我和老B當下就認為她是最佳人選,想找她入團。

「妳超屌,要不要加入我們?拜託啦,妳真的超級適合我們的!」我手舞足蹈地說著。
「對阿,好聽到不行欸,妳認真的想一下拉!」老B隨即應和到。

本以為小祚會想一下,誰知道她好像是唱出興趣,只是想了一下下就立刻加入了。後來據小祚說,她本來就覺得我們兩個是有趣的怪人,很像是漫畫裡面會跳出來的傢伙,加上一開始聽到我們的編曲就特別喜歡,試音只是想看看我們本人到底是怎麼樣而已,誰知道我們魯莽的樣子反而吸引到她,覺得好像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就決定想跳進去試試看。

「靠北,所以妳本來就想加進來喔?虧我們還花那麼多時間去找妳!直接答應不就好了!」在某次聊天中我這麼說著,而小祚則只是回了一句說「你管我」。

話說回當天,後來老B才終於騎著那台破125到,然後我同樣意氣風發地對老B訴說了我的出道之旅。

「幹白癡。」老B木著臉對我這樣說。
「哈哈哈哈哈哈,沒錯!」小祚一臉認同的看著我。
「欸幹老子可是台灣之光,之後你們就不要來找我簽名!」我回擊道。
「不要廢話拉,時間快到了,我們先去買票吧,不然今天大老遠跑這一趟如果只是聽你的白痴事跡真的有夠虧。」老B作勢要阻止我繼續說下去,然後如此提議著。

晚間的美麗華依然燈火通明,閃耀綠光的摩天輪雖停止著轉動,卻仍是台北搶眼的標的之一。我去售票處買了票,然後一起看了電影,看完之後本來想去附近一家叫「姜老翁」的居酒屋吃飯,誰知道那天竟然公休。姜老翁是我們最愛去的居酒屋,老闆是台中人,人很和善,超愛封神演義,姜老翁就是取自姜太公這個角色,意味著「願者上鉤」,他說,東西好吃就是好吃,不會因為不做宣傳就變難吃,反之亦然,所以他絕不做任何宣傳,連粉絲專頁都沒有,營不營業都得到現場了才知道,但就這麼樣的一間店卻成了這裡的傳奇居酒屋,品味獨具一格的料理和詭異脾氣的老闆反而吸引大批粉絲,像是地下邪教一般的存在。

「阿,今天公休阿。」小祚看著招牌說著。
「老闆的脾氣真是有夠怪的,東西好吃是好吃,但他是都不怕有人會因為不爽就再也不來嗎?」老B撓著頭回應。
「媽的,我也不懂,可能我們都是抖M吧?像那間破租書店,到現在還是一堆阿伯會來光顧,它們真的是『反社會』的一種存在欸,完全把社會規範整個倒著走。」我如此說著。
「可能是情懷吧,那股堅持也感動了許多人,熱情有時候真的很能鼓舞一些人欸。」小祚轉頭看向我和老B說著。
「說的也是,而且人家確實有辦法拿出實際的品質,可說是有話題又夠有料阿,我們玩團也得向他們致敬欸。」老B欽佩的說著。
「好啦,但在致敬之前,我們現在就回家嗎還是?小祚應該是回不了宿舍了,還是就回我那邊?」我如此問道。

三人沉默了半晌,老B看著遠處,靜靜地說:

「欸,我忽然很想看河岸,你們陪我去河濱一趟好不好?」
「喔好啊,走啊,祚妳OK吧?」
「恩,走啊。」

我們走到了河濱,看著夜色的水岸映照著微弱的路燈,光線隨著流動顯得波光粼粼,冷風襲來讓才正暖和的身子又降溫,反而令人細細品嘗著這夜獨有的平靜。我看向老B和小祚,有時候心裡默默地也會想著,即便我們想成為如姜老翁和租書店那樣的存在,會不會真的有哪天被時代打倒?有沒有可能真有那麼一天得離去?看向被光害掩蓋住的星空,心裡也沒個答案。小祚靜靜的把頭靠向我的肩膀,而我則是用右手環抱住她,老B則是一副有心事的臉看著對向河堤,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憂鬱什麼,但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們仍是一起的,無論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擔心,走到船頭橋自然會直,我也沒那個腦子能想那時候的事情,這時候就覺得好險自己沒老B那麼聰明,聰明的人好像都特別憂鬱了些,總之只想好好把握當下,把握住我所能把握的。

「好冷喔,還是我們回去了?」小祚發著小抖說著。
「好啊幹我也餓了,走吧,我們去吃永和豆漿。」老B起身回道。
「爽拉,我也有點餓,我要吃鹹豆漿配油條!」我振臂高呼。
「媽的鹹豆漿不就剛吐出來的嘔吐物嗎?又酸又溫又稠,你到底為啥那麼愛吃那種東西啊?」老B嫌惡地說著。
「讚啦我就是愛吃!他媽我餿水王,懂?」說完,我一巴掌打在老B頭上,然後就跑給老B追。

小祚則是笑嘻嘻地在旁邊看著,然後默默拿著手機錄下這一切,她說這是凍結時間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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