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鄧非
    流星雨
    2020-02-21   心情
    1141

忠烈祠前,盤彎山路,纏西山簡破的茶亭,左一邊看南城簷角起伏,另一側躺平了南灣靜水柔波,在夕影裡參差油虹,悄悄的走影歲月。

疊回來腳影,陽台底下樓井炊煙,沈澱了一片黑,氤氳點點星藍折影扶牆,爬上窗檽,爬進去書桌上信匣子裡,依稀正與妳濾掛一隻不織布茶包,叩叩碰撞杯子,對丈韻腳,喝多了少了那個時候品味。

他們叫妳的名字,呼喊我的記憶。

當時妳疊高了杯子腳,伏在酒粕裡聽風聲,聽風從新生南路清真寺跑到了真理堂。吹半醒的妳,妳說妳是伊斯蘭,妳是猶大。我把妳扛在背上,三貼載妳離開了東南亞,穿越師大分部,載妳到坪林國小前馬路斜坡邊,妳說妳聽到了坪林溪流水的聲音,我以為妳酒醒了,叫妳的名字,妳說我認錯了,妳不是妳。

他們說妳失戀了,我聽了才知道。

走畢業前最後課業流程,翦影妳花樹間最後的拼圖。他們說妳的傷已經是過去式,妳的眼睛仍然高高掛起拒往的牌子。等妳穿流過校門口拱門,我以為妳的背影會是我對妳最深的記憶。直到他們約說要去十九號水岸咖啡館,說去的人裡面有妳,我才又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妳。在十九號咖啡館明晦著山影樹影花影,舒捲了茶影嗅覺,我和妳交換了新的手機號碼,交換了可以聽和說的最低門檻。

我打妳手機,在聽和說之間滑不過去彼此陌生的磨擦力。妳說寫幾個字意在言外,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用讀的方式點滴心情。我們開始了電子情書式的文字遊戲,在無聲的世界裡書寫妳的,和我的歲月。等信匣疊厚了妳一封又一封信件,也疊深了妳一層又一層的背影,這看似遙遠,又似乎近到可以貼耳的距離,陪伴我走到了孓然老矣,不再耳聰目明,當時傻傻的少年囝仔。

我還讀得出來妳的字跡,證明我猶還可以老驥伏櫪。正如此時透窗外夜空星藍,我等的不是下一次的流星雨,可不可以許下我藏心的願望,我等的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卷,誰來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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