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陽,不慍不火的,倒在大樓頂的牆側,歪歪斜斜一片旖旎暮色。風依舊慢條斯理,吹著薄薄的人影光影交錯。巷子口的女人悄悄浮了起來。看著遠遠的,有點記憶,有淡薄啊水的伊。
也曾經在不同的季節裡,看著伊走過同一條巷子,走在同樣的日落時刻,同樣的相距與我想像的眼前。
伊,不是第一次美麗。
曾經的伊,差不多同款式的套裝,因應季節而有著深淺不一的色別。肅深的秋冬季裡,看伊穿著一色到底的灰衣灰裙,罩著清落的身子,從遠遠的巷子口游過來一隻人魚;有時候,敞亮了季節春夏,伊穿了一色薄綠湖水的衣擺、裙擺,養了幾枝桃紅花蕊兜在懷裡,放開手和腳在花叢裡奔舞。
伊的美麗於始有據,在記憶裡交換濃淡不一的底片。
伊始終走著那樣的節奏。從巷子口走來,走越來越舒緩調子,腳上的涼鞋拖長了八小節音符,輕輕的,聽到伊的鞋跟踩著迂迴,收拾不了尾音。
然後,抬頭看太陽走失了它的臉,剩一片燒紅了的天空,連同我的眼睛,一起掉進去伊走過眼前的背影。
有時候,伊沒有來,仍想著伊,那個有淡薄啊水的女人,是不是忘了有人正在打開記憶,等著伊來串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