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去捷運中央公園站,步梯底下似還飄忽著快散樂團奏樂的音符,回頭看,半室外的演廳除了進進出出驛站的人影擦身與時間的碰觸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偌大的殼掛在時間軸上被擾動著無力,底下的空氣流動安靜得過分了而有著低於實測的體感。
暌違與她,再見仍然快散。蒂落青梅,釀酒成酚,數一數桌案上不怎麼賣相的手工皂,個頭方塊,記憶的早期卻似乎忠實得多。不像之後的種種,現烤好的字麩堆上去冷版的字框,冷飯熱炒,應酬一下日子單調,嚼蠟仍然細味。說好聽人生難得一遇,遇見與她,比不得前無誰人,後面的日子縐了縮水,自然渠到水成與她絕版之作。但就是放著弄心,閹雞不能起舞,就一副破鑼嗓叫叫樣子。
她把沈肩的大背包往地上一放,像是卸下來重負,嘴巴沒一句阿娘喂呀!眼睛吊往上直盯著航班表上準時延時告示,踢踢腳趾頭算是告別。兩個人都不親力親為弄事,說文解字時又都大話不慚:身上幾根毛都算得出來!隱晦見事,光用看的,話都省下來了。
隱約聽到了一聲:福岡見囉!再要說什麼的時候,她的背影已經踏出境閘,踢一塊雲斛登登雲上,嵌進去飛機的窗玻璃裡。
閒著從中央公園走往自強夜市,屋台晚風奏樂夏鳴,說不出來的是岸味蕩口,要怎麼消化眼前陣起的車煙,和銳利的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