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看著窗外的天空,藍天裡有白雲,天空貼了幾塊狗皮藥膏。天空要雨不雨,風還安靜著。正在猶豫要不要帶傘,雨水突然間就潑了下來。
也是一個晴陰不雨的早晨,她正要出門趕早上第一堂課,問她帶傘了沒?她一邊弓彎了腰把腳擠進去皮涼鞋的鞋頭裡,一邊懷疑的眼光看了看簷落底下的門階和參差著茉莉、桂花,花葉縫隙中不一樣顏色的天空。臨走前擺回頭給了一個不說,但是篤定的眼神,穿好鞋,拎起揹包,就往門外走了出去。她上了公車,找到位子坐下,發現座椅的靠背沾了些濕涼的水氣。這時,車窗先被打上一片水霧,緊接著,疾如的雨瀑也在瞬間把視線全都淹沒在車窗上,不見了城街,只有越下越急的雨。公車走經過幾個停靠站,雨水勾綿不斷,恐怕一時之間是躲不過這一場譁然驟雨了。等到站了,公車停下,跨出去車門小半步左腳,果不其然,一下子就被雨水淋濕了左腳半隻鞋子。正忐忑著,頭頂上忽然遮過來一張深藍卻量不出來到底有多寬的大把傘面。那樣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次去到了山上,山坳裡倒映著一片跟著天空顏色一起變化的深藍湖水,正不停的往暈開的黑雲裡掙扎自己的顏色。遮窄的視覺,全都跌在眼前不停變化的湖水裡,感覺上,那一片湖水就是宇宙的寬度了。她的頭頂上被遮住了下雨的天空,傘輪還依舊飛雨,不知道眼前那個給傘的人是否依然是一枝乾燥花的模樣。但是,要在這樣的下雨天,應該很難吧!她把傘接了過去,跺幾步水花,回頭說了什麼,雨這麼大,聽得到的也只有下雨的聲音,和一個看不見了,在雨中漸漸走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