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妍鬧了一晚上酒,調了杯蜂蜜水給妍,妍喝了半杯,還沒來得及問妍感覺怎麼樣,妍已經醉倒在大床上。早上醒來,去看躺床上的妍,妍捂緊緊被子,臉頰燒紅,空氣中酒味發脹,推估,短時間內妍是醒不過來了。
這已經不是妍第一次買了醉,燒了兩眼酒紅,醉茫茫的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搖手招來小黃,想都不想就把我的地址給了司機。妍第一次鬧酒瘋是在某週末夜的凌晨兩點半多,來之前,妍還知道要先打手機確認,手機裡的妍卻已經全沒了說話方向,衝著手機喊人,呃一聲沒來得及問妍,妍就切掉了手機通話。沒多久,走出陽台往下看就看到樓底下剛剛停妥一部小黃,車門打開,從車內掉了出來妍散亂的頭髮。
不喝酒的妍理性、腦路清晰,說話的口條彷彿編劇編寫好的劇本,別人想得到的,妍早就經過周密分析,只等著別人發表完高論,妍再四兩撥千斤,一句話扳倒別人的論點。別人想不到的,妍也早已推演過腦內沙盤,嚴實觀點,等到妍發言,只看妍說得頭頭是道,聽的人聽得一愣一愣,卻找不到插針的縫隙。妍的強人性格表現在處事上,尖銳、周嚴,有些小處不饒人。處事之外,生活中的妍就顯出來了反差,反差之大很容易就懷疑起妍是怎麼經營她的生活哲學的。簡單講,妍是怎麼活過來的?煮飯做菜、洗衣晾被子都是複雜工程,燈泡燒壞了換燈泡對妍來說也有著心理上不能克服的障礙。總的來說,妍在生活當中碰到的非難題,常人不能理解,妍偏頗比喻:君子遠庖廚,反倒成了妍低能生活的護身符。至於杯酒後的妍,就更不在話下了。
妍的酒量差,最差的情況是,一杯倒。喝酒配下酒話,妍先打了預防針坦言自己的酒量不好,別人乾杯,妍隨意。別人不打預防針也都知道妍的話多,別人隨意搭話,妍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上閘門了。酒一杯一巡,話說說唱唱,說完了一闕再唱一闕。說一半話,口渴了,妍不捫心也不自問,問桌邊的人:酒咧?喝不到三巡,別人準備續攤,攙起趴在桌上的妍,問妍要了一個陌生名字,拿起妍的手機求救。趕去救場,妍已經醉亂了意識,酒話卻說得很堅決:我不回家!問妍不回家要去哪裡?妍的嘴巴醉了,耳朵依舊很靈敏:去你家!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妍鬧了酒,不起駕回鑾,就只知道要往行宮跑,或再鬧一宿無眠,或睡塌了地至少頭上有人頂著天,不怕酒後沒有人幫著收拾殘局。已經算不清楚昨晚是妍第幾次鬧酒行宮,好的是昨晚的妍可能喝到快要掛了,清君側,蹕入行宮,喝半杯蜂蜜水,倒頭就睡。看著還在熟睡中的妍,想不起來和妍是怎麼發展成這一層關係的?妍從來沒在怕我有什麼想法,我也從不擔心妍除了生活上依賴,還會下藥感情,瓦解彼此不言而喻的自體性。又或者是因為彼此知根知底,了解得太過透徹,水太清就不適合混水摸魚了。
就像每次妍酒後醒來,抓起衣架上的外衣,套上鞋子,調頭就要往外走。把妍從門口拉了回來,妍才笑咧咧的說:謝啦!又欠了你一次。問妍什麼時候還?妍沒半點不好意思,只顧著開大門走她的大路,了不起回一句:下次吧!
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酒後一場,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