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漸深,倦鳥大多已經歸巢,與伊約不在黃昏後,約說夜深此時哪裡還有好吃的?是為一張肚皮,大鳴大放生理慾望。只是挑揀過伊住的樓家附近,我住的方圓一里地,默默巷子端24小時營生灶口的小店家還可以稍稍療癒嘴饞。騎車載上了伊,伊的兩手或緊或弛搭在腰間,摩托車在夜裡飆風,夜風不深,但是薄了幾分伊的手傳來的秋意。車子停在巷子口,伊下了車,轉幾個腳步就安靜下來了,等靠過來一副肩膀併夜同行。
行步間,巷子路仄窄,剛剛好夠兩個人踢步,聽遠遠是誰的腳步盪過來回聲,近在了還不夠拖手情分,靠一對肩膀碰一碰有時,有時候像是脫臼了彼此從不相干。
小店粗俗,雖然有麵有飯有小菜,很難上檔相手見合,店屋前面靠近巷子路邊,兩張長方桌子圍合成店家門面,潦破了點,只能在暗巷裡招引夜不歸的路人。頃食間,伊拉長了一根麵條往嘴裡吸吮,咻咻咻地,像是偶然間無眠夜話,解了席間一時無語。伊吃的碗麵,我吃的碗飯,兩盤黑白切,一碗魚皮丸子湯,舉箸勝過口快,囫圇間盤碗已經見底,說不出來別後,伊問喝杯涼的吧?
於是又載了一回我家、伊的家,到了伊住的樓下街角,超商大盞大盞的燈光不解夜之風情,坐在玻璃窗裡欲飲一瓢,傳笑間聽不明白伊說的話。這時街燈正好捻熄,天空有雲片,窗外有絲雨,仍然看得到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