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調停了幾件清官難斷,退下堂卸淡妝換上常服,看妝鏡裡藕花坐蓮,葉脈浮梗。又看看牆鐘走慢,已經耽誤了早課。忙鋪上桌硯、宣紙、筆帚,拜名孫老師,學書草堂。正在走筆,突然收到馬經跑來,不看還好,看了簡直氣炸了鍋。回文評述胎教家教學校老師怎麼教的?學不會做人只能說駑頓難以教化,做鬼也不會就真的是孟婆的錯了。說完長吁一口氣,正要回神趕工書法,紙上一席草芥放縱了筆尖,走心怎的忒想,凌晨四點了才要收兵,而戰場上依舊狼煙。
幾年前伊還子矜青青,嬌月荷容掛麵清湯,包不住火的身子段。伊說上大學那幾年在舞展的台上轉腰抬腿,捻熄了腳燈,散場前鞠躬謝幕,收了一封封投名。幾年過去了,歲月浮上鏡台,伊睜大眼問有嗎?恍惚又似從前,是誰做了歲月的嬌客?伊說教街舞的老師吃維骨力懸河三四十年,算是個舞精了。轉咔一聲上火了脾氣,責問罵街以為還是雲門的身段。舞者,伊莎朵拉•鄧肯、蔡瑞月?還是情話世界裡,阮想伊的,伊?
涼夜浮水,蝺行的月影正走在回老家的路上。伊說要去澆花,看看時間不對,都晚上九點半多了,哪有人這樣搞法的?也不拆穿伊的謊言,知伊者莫若此心。媽媽的輪椅,爸爸的女兒紅,在那裡,偷渡了伊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