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開始刮起了西南風,一整天低雲掩日,風吹著一陣大一陣小的。雨雲從望角的西南海面吹到了城樓屋頂,歇下腳亭,裙衣不沾,等風吹一陣急,便又提腳趕去了大武山。不晴不雨的天氣,風吹不涼,悶了一片薄汗。下了班回到家,點亮客廳燈盞,扭動電風扇,打了上半身赤膊,貼上一條小短褲,鑽到廚房流理台,切切炒炒,忙炊事五臟廟。忙完了大腸小腸,飯湯各一鍋、水煮青菜一盤。飯淡菜粗,大鍋肚裝的飯、湯也佔了半個方桌子勢力,悄悄的偽裝盛筵。嘴涎而依然浹汗前胸後背,貴妃站在浴室門口召喚湯浴。浴池裡泡的不是牛奶,也沒有玫瑰花瓣,冷泉冽如,淋上去唰的一聲,那聲音像是買的一條鮮魚剛下到了熱油鍋裡,也像是夏日午后的西北雨,大雨急盆打在柏油路面,花灑的水瀑淹過肚皮上的毛細孔,剎那間,水煙蒸路,心涼脾透開。昨晚睡覺的時候窗外風也靜雨也不來,掩耳木神,龜息呼吸,想說手腳如此橫放躺在床上,外面就算疾風疾雨打亂了世界也干休不了夢裡一世太平。不過,雨還是下下來了。凌晨,嘶晨的雞還在睡,風醒過來了,斜雨擊窗打了窗片一片水霧。窗外除了風,除了雨,天色作寂,幾處站街的遠燈在風雨中茫茫掩掩光色,作亂了視覺。騎車往市場去的時候,風靜了,雨停了,和風秀日,涼涼的打在臉上。這樣的夏日早晨,柔柔軟軟的,容易讓人迷失,以為秋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