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從陽台溜往下,和住在7樓的A小姐打照面一頭長髮背影,只見A小姐正弓著腰在整理平樓上的幾株盆栽。像打卡鐘一樣準時簽到,早上六點一刻,幾乎分秒不差的,打開陽台落地窗,丟下去好奇心機,準不準,都會和A小姐的長頭髮撞個正著。今日不同往日的是,A小姐原本直溜的長髮在洗禮了時尚之後,搖身一變已經頗有些七零年代法拉佛西的風采。青春的尾巴長在A小姐的頭頂上,復育了古典,驚蟄夙非。
第一次和A小姐打照面遠親不如近鄰,相約不如偶遇,電梯門打開,迎來的不是A小姐過磅的ㄇ字臉,在有限的空氣流動裡,到處飄著的是用過剩的降龍涎香醚、海狸胺。電梯門關上,從七樓直通往下,不靠站底下樓層,密閉的空間裡孤男寡女,加上多巴胺分泌,蛋白質女孩不明顯分界蛋黃區、蛋白區,在全身毛細孔號令一致暫停呼吸的那一刻,A小姐甩了甩長直髮,看得到的,只剩下A小姐的髮尾巴了。
熟一回,生不兩回,A小姐知道了我就住在她的頭頂上,搭電梯時又撞在一起了,A小姐不辭假面蛇尾了幾句問我的,說關於她的,大頭照底下的旁白。等擇日巧如撞日又和A小姐撞在電梯裡了,鼻子漸漸熟悉了A小姐敷面的化學式,A小姐的話也變得多了,一趟流籠瞬間,年華相似,同溫有感,都是流年之服臣。
A小姐說了,我聽了就忘。萍草浮水相遇,不撕破表面張力,才好逐水下一次的浪高。像有一次又和A小姐同搭電梯,嗅覺感官敏銳,不知不覺就皺起了鼻頭,A小姐見狀也不問緣由,說今天抹的不是花香、草香,是木質味道的香水。
住在7樓的A小姐還在忙事花花草草,想要喊她,找不到話題,就安靜下來了隔空氛圍。也許等上班又和A小姐同搭上電梯,皺一皺鼻頭,不必問,A小姐就會說說她是什麼時候去燙的頭髮,什麼時候變身一個長髮公主,成了守窯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