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雨,就聽到時間的腳步聲了。雨小,風勢間歇,風起,雨水跟著傾斜。斜雨中人影穿行,茫於視線,盲於時間的真實感,看著拋物線外的她,卻看不清楚兩個人如何在線性關係下向量彼此的借身。她曾說:「我們,除了單細胞還是單細胞,除了單向思考,絲毫沒有進化的空間。」用的是排他法,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即使是碰酒不交杯,偽陰作陽拍肩膀的哥兒們,也要顧忌不小心鬆懈了情緒就陰錯了,陽差了,要做假兩本陰陽帳簿才有辦法交代自己對自己的詰問。
她習於讚詞,卻都誣以為謬,說:「說點別的,我自己會照鏡子。」讓她做甲方,她就老實不客氣了:「雖入不了我的法眼,好在,我有容,胸部也算大的。」長記性後就沒少吃過她的嘴巴虧,辯字不辯義,光從字的表面敲敲側漏:「我比趙傳更要溫柔些。」她也不說否:「男人的溫柔鄉不是女人的華清池,脫光了也就光棍一條。」難怪男人都或多或少有此共識覺:男人看女人的流蘇背影都要數到十猜猜女人的臉,女人看男人的嘴和臉就摸了個八九不離十男人的後腦勺。
昨夜雨,今日又雨
雨稠愁人想
想不透了
依然是雨
寫字難,寄字更難
字雨落地響
響不透時
一字兩難
她,最近怪怪的,早餐不吃,午餐沒時間,晚餐囫圇吞,宵夜當正餐,不敢問她,她也不會老實招來。猜,她是不是有了?想的時候,窗外的雨稍稍停了下來,剝了雲,仍不見日,再想,雨可能又要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