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她搖著冗贅的塊肉從餐廳門口分段式置入她的身形,等看到了一個完整的她,她已經橫著一張月餅臉擺在我的眼前。肉眼底下光譜,她的眼眸深邃像是一件渡化的法器,離岸與她,明知彼岸花葉無倆,也要討一碗孟婆湯擺渡靠向她的岸,說就算是化成了骨灰也要唸得出來刻骨是她的名字。她的95度鼻唇角搭著鼻尖鼻樑40度斜張式跨天曲度,看著看著,搖夢椅搖到了外婆橋,蟬殼脫褪,客來鐘聲晚,迎來懸樑渡口的,莫不就是秦可卿。她啵啵唇語,塗了蜜,勾了魂,逐夜更,銷暖帳,日竿不昇起,對話兌無期。正在恍恍然間,她一個噸位坐下,舉指骨托起筑杯,還依然是那一年挾鼓鼙簧的架勢,樂聲飄飄處,山鶯繞空谷,說來晚了,自罰一杯,乾了!一飲而盡,剎焉,粉頰染上一片緋紅,羞了我,也羞了席上的男男女女。那時候她說的一杯倒,說的不是我,也不是她,是酒逢千杯少,喝了,才好醉月。席間都是客套話,問家上、家內、家下,說自己寡無箕裘,克紹無門,加上飄了幾年孤魂野鬼,人是而己非,遇不到對的時間裡對的人,養尊一身肉,處優一派閒情,正在追時尚,減肥中。一句話又驚倒了座上。正在跑片記憶,怎麼兜對眼睛裡的哪一個她?她一個蹲身,再跳起來的時候已經飄出去丈外,婀一聲,說去了。揀了一身輕,還要找她,只留下前面一扇開著又關了的空門。